江怡視角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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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意識到喜歡上謝京妄大概是在什么時候呢。 江怡想了想,是在初叁那會兒。 江沛去世的那個暑假。 給江沛辦完葬禮后,她原本想繼續(xù)待在鄉(xiāng)下,她一點兒也不想再回京宜了,她討厭這個地方。 很討厭、很討厭。 不過季青荷擔心她觸景生情,還是帶她一起回了莊園。 原以為會看見那個討人厭的謝京妄,卻沒想到,他不在莊園,說是傷了手住院了。 事情鬧的挺大,連謝斯年都為此趕回來了。 她猜想,等這個暑假結(jié)束,謝京妄就該聽從家里的安排,去國外讀書了。 她也沒在意。 反正他們從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直到某一天,說是在醫(yī)院要住很久院的人回來了。 她原本在副樓里午覺睡的好好地,但是好吵,副樓里的傭人個個緊張十足。 大少爺不但回來了,陣仗還弄的十分盛大,叫了段清衍等一大圈人,又在舉辦他無聊的派對。 她被吵醒了,掛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嬉笑打鬧。 忍不住偏激的想,這些人怎么都這么快樂呢,為什么江沛什么都沒有。 直到一個冰淇淋甜筒冰冰涼涼的貼到她臉頰上。 謝京妄一只手還裹著紗布,另一只手犯賤地舉著那只冰淇淋,故意往她臉上貼。 見她被冰的一哆嗦,還特別不留情面的笑的肩膀直顫。 她愈發(fā)氣惱,沒忍住踢了他一腳,“謝京妄,你怎么這么煩!” 討厭死了。 男生不在意她的話,將那很貴一支的冰淇淋甜筒丟到她手里,語氣又拽又理所當然的回:“那我以后還會更煩?!?/br> 他挑起嘴角,笑得很壞,故意盯著她的眼睛:“我不出國了,江小怡,高中見啊?!?/br> 日光正烈。 透過斑駁的樹葉縫隙,落在他臉上,她清晰看見,他瞳孔的顏色是剔透的琥珀色,很干凈,很清冽。 那一瞬間,她沒有想象中的煩躁、生氣。 竟然是一種怪異的歡喜。 和謝京妄一個高中。 居然會覺得高興。 江怡覺得自己病了,怎么會高興,怎么可能高興。 他明明就很討人厭。 (二) 高中時期,江怡寫了一個討厭謝京妄一千條的日記本。 第一條,臉長得太好看了,太招女生喜歡,很討厭。 第二條,學(xué)習(xí)成績太好,很討厭。 第叁條,運動滿分,很討厭。 第四條,吃飯愛挑食,難伺候,很討厭。 第五條,偶爾喜歡裝逼,太拽了,很討厭。 第六條,好黏人,很討厭。 第七條,喜歡管著她,每天放學(xué)必須等他一起,很討厭。 第八條,總是拿零食誘惑她,很討厭。 第九條,脾氣壞,生氣了超難哄,很討厭。 第十條,喜歡揪她頭發(fā),很討厭。 …… 第一千條,推翻前面所有,不是很討厭,是最喜歡。 最喜歡謝京妄。 可惜的是,那個日記本后來不見了,再也沒找到過。 不然每次和謝京妄吵架時,都可以拿出來翻一下,罵他不缺素材。 (叁) 意識到自己病了,大概是在搬離病房那天。 初夏蟬鳴聲正響,眼睛的可視范圍不但沒有變好,反而越來越壞。 江怡一度覺得,也許下一秒再睜眼,真的會什么都看不見了。 除了眼睛,身體其他傷都恢復(fù)的差不多了,她不想再住在醫(yī)院,跟著季青荷回家了。 這個時候,季青荷已經(jīng)從謝家莊園辭職了,搬進了那家小小的“心怡菜館”,菜館前面做生意,后面有兩個房間。 她不太能清晰視物,但也能感受到房間要比原來在謝家莊園那間要小上許多。 給她治病,又盤了新店面,季青荷手上其實沒剩下多少錢了,江怡心里清楚,所以每次季青荷問她眼睛有沒有好點時,她都會點頭。 但其實沒有,情況在一天天變差。 除了眼睛沒有變好,她開始不太想吃飯,勉強讓自己吃下一點兒東西,晚上大概率也會吐。 她也沒有和季青荷說。 mama很累的,她要乖乖的。 她休學(xué)了,因為骨頭斷裂的緣故,跳芭蕾也受到了影響,過去的人生,像被完全割裂,她找不到出口。 楚今今是身邊同學(xué)第一個來看她的。 無論春夏秋冬,京宜大學(xué)的校園都很漂亮,她眼睛視力沒有好轉(zhuǎn),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楚今今的影子,以及聽到她的聲音。 楚今今沒課時,總會帶著她在校園里四處轉(zhuǎn)悠。 “怡寶,閉上眼睛,我要送你一個禮物?!?/br> 圣誕節(jié)那天,京宜下過好幾場雪了,呼吸間甚至能聞到空氣中雪粒的清涼味兒。 她最怕冷了,穿了厚厚的棉衣,紅色圍巾、帽子,從遠處看,像一個圓滾滾的球兒。 江怡聽話的閉上眼睛,反正也看不清什么,入目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直到手腕被人輕輕握住。 金色的小鈴鐺系上腕骨,清冷的雪粒氣息中夾雜著似有若無的薄荷味,她默不作聲的咬緊了唇,纖細長睫不斷顫動。 誰也沒出聲。 但她知道,是他。 鈴鐺是他送的。 “圣誕快樂,江小怡?!?/br> 他不知道,她眼睛不好,聽覺卻靈敏了許多。 他從雪地里走來,又離開的聲音,是最容易辨認的。 他和別人,從來都不一樣。 (四) 來倫敦的所有花費,都是季青荷開菜館掙的,以及她這些年參加芭蕾舞比賽獲得的獎學(xué)金。 她沒要謝斯年給的錢。 她以為自己好了,可以正常生活了,至少聽到“謝京妄”叁個字,不會再有任何觸動了。 直到那天,從舞劇院離開,倫敦的天總愛起霧。 白灰色的冷霧中,天色晚了,她雙手插進口袋,只來得及聽到嘭——的尖銳一聲,有什么東西從高空墜落了下來。 就在她前方不到一百米處。 是一束花盆。 濺開的泥土仿佛帶有溫度的落在她腿彎上,她整個人都被定住。 夢里的畫面又一遍遍重復(fù)。 八樓高空。 他怎么敢和她一起跳下來呢。 那天晚上,她坐在公寓陽臺邊,直到淺金色光芒從遠處云層一點點躍出,Julia起床經(jīng)過陽臺看見她坐的位置,嚇的尖叫。 她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只需要半步,她就會掉下去了。 后來Julia和她說,她轉(zhuǎn)身從陽臺處回來時,臉上都是淚水。 陽光明明是暖的。 但她不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