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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被貶后,她開掛了 第56節(jié)

    “你查的時候,重點查陳家老太太的娘家親戚,其次查陳家大太太的娘家?!泵系活D:“瑾meimei的大嫂娘家你也查查,這個概率較低。重中之重就是陳家老太太那邊,現(xiàn)在的那位陳家老太太?!?/br>
    那就是繼室了,范嬤嬤心里有了底:“知道了。”

    孟蝶:“多找?guī)讉€渠道探聽,尤其是賭坊和花街柳巷,這兩個地方的人消息最為靈通。”

    范嬤嬤:“這……知道的人怕是守不住秘密?!?/br>
    孟蝶嗤笑一聲:“陳家敢做出這等沒臉的事情,還指望我給他們留臉?過兩天到陳府,他們給出我滿意的答案也就算了,若是讓我們侯府不滿意!哼?!币黄鸨M在不言中。

    范嬤嬤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孟蝶:“沒旁的事兒了,你快去吧?!?/br>
    “是?!?/br>
    范嬤嬤出去,其余的丫鬟才又都進來。隔了這么一會兒面有些坨,孟蝶也沒嫌棄全部吃光。

    陳家辦事挺快,侯夫人生辰過后第二日,他們就派人送來了請柬,兩家還沒撕破臉,侯府這邊欣然應(yīng)允,答應(yīng)第二日就會過去。

    寧夫人派人將溫氏找了來。

    溫氏:“母親可是有什么吩咐?!?/br>
    寧夫人頂著眼下的青黑:“我昨晚左思右想,今兒又與母親說了說,母親也贊成我先不過去,讓你和蝶丫頭,茂兒和芃兒先過去。只是……”寧夫人頗有些躊躇:“同陳家人對峙的時候,你……”

    溫氏“無禮”的打斷寧夫人的話:“母親,我知道的,我性子一貫柔和不比弟妹殺伐果斷,明兒談判對峙的時候,我以她的意見為主就是了?!?/br>
    論理應(yīng)該大嫂子為主,二嫂為輔,現(xiàn)在換孟蝶主事,不就擺明了不信任溫氏,掃她面子嘛。

    寧夫人扯出一抹笑意:“不是這個事兒。”

    “???”這下輪到溫氏不解。

    寧夫人:“我從不擔(dān)心你,我擔(dān)心是蝶丫頭,你別看她整日里笑吟吟寬宏大度的模樣,實際上她性子硬著呢,又護短兒的很,明兒陳家若是不做人,我怕她直接炸了,你在她旁邊好歹拉著勸著一些?!?/br>
    溫氏哭笑不得:“弟妹做事向來有章有法的,她不會亂來的?!?/br>
    寧夫人看了一眼溫氏,眼里明晃晃的寫著,你太天真了。

    第54章

    第二天一大早,孟蝶和溫氏一起去正房請了安,回到自己的房間吃了早飯,就坐上準備好的馬車,去了太仆寺卿陳大人陳家。

    這是孟蝶嫁入侯府,第二次踏出這個大門,第一次是跟著所有人一起為孟家送行,然而這一路上,孟蝶根本無心觀看街邊風(fēng)景,她瞇著眼睛盤算著今天的事兒,她倒要看看陳家怎么個章程。

    孟蝶一行人剛進入陳府所在的那條街,早就有小廝來接,恭恭敬敬牽著李茂的馬,帶著人進入陳府。

    李茂和李芃是男丁,陳二郎陳致寧的大哥陳致遠招待他們,陳致遠郁悶又憋氣,做下錯事的是自己弟弟,結(jié)果被冷嘲熱諷甩臉子的人成了自己,他還得陪笑臉陪小心,這個大哥當(dāng)?shù)?,真是糟心無比。

    他糟心,后宅那邊更糟心,兩家沒撕破臉,還想處理事情,這時候更多的就是看女眷怎么談判。

    太仆寺卿陳大人的繼室娘家姓趙,趙老太太,陳致寧的母親娘家姓朱,朱太太,還有陳致遠的妻子,陳致寧的大嫂彭氏,三個女人早飯也沒心情吃,領(lǐng)著自己的丫鬟在后宅的正堂等著。

    等溫氏和孟蝶下了馬車,她們終于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今兒世子和世子夫人都沒來,來的都是小輩。

    趙老太太和朱太太松口氣的同時,又越發(fā)的忐忑不安,對方不來,究竟是因為太生氣還是想著只派小輩過來,是給他們留臉呢?一顆心頓時七上八下的。

    彭氏作為平輩,她一直迎接到二門處,見到溫氏和孟蝶,頓時滿臉賠笑:“可算把你們給盼來了,快里面請?!?/br>
    陳致遠與李茂同歲,但大了李茂幾個月,溫氏笑著打招呼:“大嫂?!?/br>
    一路走到正房,進屋溫氏和孟蝶給趙老太太和朱太太行了晚輩禮,大家這才分賓主落座。

    趙老太太率先道:“親家怎么沒來?”

    “母親這兩日身子不好,在家將養(yǎng)呢?!睖厥袭?dāng)即扔過去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

    趙老太太悻悻然,不知道接下去該怎么開口,只能給大兒媳婦朱太太使眼色。

    朱太太頭皮一麻,只能硬著頭皮賠笑:“meimei身子不好,那確實要好好將養(yǎng)將養(yǎng)?!?/br>
    溫氏和孟蝶都沒接話。擺明了態(tài)度,甭玩兒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就事論事,你們陳家到底想要怎么辦。

    兒子是自己生的,朱太太再怎么尷尬,也不得不開口:“二郎這次確實做的過份了,他爹已經(jīng)揍了他一頓,現(xiàn)在還在祠堂跪著呢?!?/br>
    溫氏面上淡淡的:“事兒已經(jīng)發(fā)生了,便是他跪死在祠堂里,也不能讓時光倒流?!?/br>
    朱太太面上一僵,繼續(xù)賠笑:“是,是這么個理兒,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后悔無益,最重要的還是要看當(dāng)下,看怎么解決。”

    總算不在打馬虎眼說了句人話,溫氏的臉色有所緩和:“自是要解決的,母親常說,李家的姑娘生來是享福的,可不是受氣的?!?/br>
    趙老太太和朱太太同時僵住,婆媳二人隱晦的互看一眼,李家如此強硬的態(tài)度委實讓她們始料未及。

    原本想著自己這邊好歹是皇子的外家,勇毅侯府必然不敢太過放肆,要給自己這邊幾分薄面,結(jié)果聽聽她們說的都是什么?是半點兒沒把德妃娘娘放在眼里。

    寧夫人:呵!開國侯府就是這么有底氣。

    見溫氏態(tài)度強硬,朱太太將目光挪到孟蝶身上,不看還好,一看忍不住打個哆嗦,明明孟蝶唇角帶著笑意,她就是無端的感覺到一陣陰森。

    “是,誰家的姑娘不是掌上明珠呢,自然是要享福的,斷斷不能受氣?!迸硎弦娖牌藕妥嫫牌排隽艘槐亲拥幕?,只能強陪著笑臉應(yīng)了一句。

    溫氏沒搭理她,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到桌子上,發(fā)出輕輕的吧嗒一聲,在這寂靜無比的客廳顯得格外清晰。

    朱太太求救的眼神看向趙老太太。

    在心中罵了一句廢物,趙老太太不得不將原本準備好的說辭說出:“外面那個,我原本想綁了人直接送到侯府,任憑侯府發(fā)落,做出這等事情,真真死一百次都不夠?!?/br>
    溫氏的臉色又好了一點。孟蝶嗤笑一聲:“那怎么沒捆了送到侯府?”

    趙老太太一噎。

    朱太太不得不接過話茬:“我們想著,侯府和我們家在京城到底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真的嚷嚷的人盡皆知,兩府的臉面上都不好看,何況真的嚷嚷出來,二郎受罰豈不是壞了夫妻情份?!?/br>
    溫氏當(dāng)即冷哼一聲:“這話說的,我們侯府可沒做錯什么事兒,有什么臉面上不好看的?不好看那也是你們陳家不好看,與我們侯府有什么干系?!?/br>
    “還有這夫妻情份,真真可笑,先壞夫妻情份的不是他陳二郎嗎?難不成還是我李家的姑娘?事到如今依舊沒有一個處理的章程,真的還有夫妻情份嗎?”

    聽溫氏懟完,孟蝶又開始輸出:“什么叫二郎受罰壞了夫妻情份?難不成他受罰不應(yīng)該?還是因為我meimei她才受罰的?這還沒怎么遭呢,一個大屎盆子先扣了過來,怎么,是覺得我們侯府好欺?”

    朱太太被質(zhì)問的啞口無言。

    孟蝶干脆又給了會心一擊:“這種事,就是把官司打到御前,也是我們李家有理?!泵系苯訑[明了立場,侯府不怕嚷出來,也不怕到皇帝面前打官司。

    趙老太太一看不好,連忙道:“我這兒媳連日懊悔未能教好二郎,茶飯不思,以至于神思恍惚,剛剛失言了?!?/br>
    見對方道歉,溫氏也把話拉回來:“出了這樣的事兒,太太憂心我也能理解?!闭f到這里溫氏話鋒一轉(zhuǎn),打了個直球:“今兒我們是來解決事情的,我也不拐彎抹角,你們陳家到底是怎么個章程?”

    拉關(guān)系沒成功,反而被人家連消帶打的碰了一鼻子灰,趙老太太耐心告罄:“章程我們這邊確實有,一個外室本不值得大動干戈,打發(fā)走了就好,偏巧她懷了身孕,不管怎么說,那總是陳家的骨rou?!?/br>
    溫氏的臉瞬間鐵青,孟蝶手中捧著茶杯唇角的笑意沒失半分。

    趙老太太:“陳家的骨rou真的流落在外也不好,瑾兒至今也沒有動靜,萬一真有個什么,以后沒了孩子,這可如何是好?不看僧面看佛面,陳家的骨rou在那里,總得給孩子一個名份,我們想著就以下妻之禮……”

    啪嚓——趙老太太嚇得一哆嗦,孟蝶手中的茶杯摔在她面前,里面的茶水濺濕了她的裙擺。

    孟蝶霍然起身:“下妻?我呸!下賤還差不多。今兒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什么叫萬一真有個什么以后沒了孩子,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你們家二郎眠花宿柳給自己玩廢了?成了本朝第一個不用閹割的太監(jiān)?”

    滿屋子女人大驚失色,沒想到孟蝶敢摔茶杯,更沒想到她開口就奔下三路。一時間完全不知道怎么插口。

    孟蝶:“若真是這樣,我們李家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既然是陳二郎唯一的孩子,好歹也得給個嫡子的身份,我們侯府將瑾meimei接回,再送一份厚禮鑼鼓喧天幫陳二郎將這唯一的孩子迎回陳家。”

    溫氏拉扯孟蝶的手一頓:“弟妹說的沒錯,我們侯府絕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家,瑾meimei與陳二郎的婚姻我們家必然會奏請圣上,兩家和離,不耽誤你們把唯一的孩子接入陳家?!?/br>
    趙老太太眼前一黑,這兩人真是把黑的說成白的,她分明說的是李瑾不孕,怎么就變成二郎痿了呢,這要是傳出去,說陳家二郎眠花宿柳搞壞了身體,他下面的弟弟哪個都別想正經(jīng)娶妻了,好歹毒的兩個人。

    趙老太太:“你們、你們別含血噴人!分明是李瑾不能生?!?/br>
    孟蝶:“可不是不能生么,李二郎外面養(yǎng)了個賤人,我們家瑾meimei怎么生?畢竟我們李家是要臉有規(guī)矩的,不能隨便扒拉個男人就拉上床,比不得你們趙家這等不要臉的,嫁不出去的姑娘就去給人家做外室,沒名沒分的就同男人滾到一張床上了?!?/br>
    趙老太太大驚失色,指著孟蝶:“你、你……”

    孟蝶:“我什么我?以為我侯府沒人好欺負?打量我們侯府不知道?那外室不就是你們趙家的姑娘嗎?你們趙家的姑娘嫁不出去沒人要的破爛貨,怕爛家里了,就開始仗著你這么個繼室偷著掖著的往陳家來?!?/br>
    “你們不要臉,臟的臭的蛇鼠一窩爛到一塊兒去原也與我們無關(guān),偏偏穿上個衣服弄個人模狗樣的來騙我們家不說,好好的姑娘被你們糟踐,現(xiàn)在還來給我們扣屎盆子?走,跟我見官去,咱們兩家和離,把你們趙家的腌臜事都拿到太陽底下曬一曬,讓滿京城的人也都見識見識?!?/br>
    孟蝶抬手抓向趙老太太的胳膊。

    從孟蝶叫破外室的身份起,趙老太太就嚇得魂不附體,孟蝶這一抬手,嚇得她連忙往后仰,椅子好懸沒翻了,得虧后面跟著的丫鬟眼疾手快。

    孟蝶也沒真心想抓她,那么大年紀了,真出個好歹白惹一身sao,她手腕一番拽住了朱太太的胳膊,笑得滿屋子人心驚膽戰(zhàn)的:“你是當(dāng)娘的,走,跟我見官去?!?/br>
    朱太太:“哎呀大侄女你消消氣,消消……”

    孟蝶:“呸,誰是你大侄女?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自己兒子干的那叫什么齷齪事,你敢說你不知道?”

    “我、我……”朱太太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孟蝶:“這會兒不說話了?平日里造的口業(yè)太多爛了舌頭不成?還是心虛不敢開口?自己也是有女兒的,怎么就不積點德?母親做下這等沒臉的事兒,她將來還怎么出嫁?怎么面對未來的公公婆婆,一家子的妯娌小姑子?怕是人家一開口,她就矮三分了?!?/br>
    朱太太:“好侄女你別說了,我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孟蝶:“不知道?裝什么盛世白蓮花!還敢在這兒糊弄我?難怪你們敢這樣算計,是真欺我開國的侯府沒人了,那趙家的破爛兒貨住的宅子是誰的?”

    朱太太兩眼一翻。

    孟蝶:“想裝暈?我告訴你,今兒你就是立時見了閻王,我也敢把你的棺材板掀了讓這滿京城的人都知道知道,你朱太太是怎么給兒子安排外室的,讓所有人評評理,這是誰家的規(guī)矩?也請朱大人過來瞧瞧,這究竟是朱家的規(guī)矩還是陳家的規(guī)矩?!?/br>
    朱太太這下是真的要暈了,但她不敢暈,她也顧不得臉面了,抬手抽自己耳光:“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孟蝶:“少在這里裝可憐,這會兒知道錯了,早干什么去了,道歉有用還要衙門干什么?!泵系淮罾硭?,轉(zhuǎn)頭喊了一句:“露微,寫狀紙,去衙門告他們?!?/br>
    “是。”露微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這還了得,若是別的丫鬟說能寫狀紙告官沒人信,露微是誰?那可是代孟蝶打過訛詐官司的,面對千萬百姓也能在公堂上侃侃而談質(zhì)問舉人的人物,誰敢拿她當(dāng)普通的丫鬟?

    屋中的丫鬟婆子不敢碰孟蝶,這會兒立刻堵在門口,攔一攔露微她們還是敢的。

    彭氏眼前一陣陣發(fā)黑,看了一眼癱坐在地只知道哭的婆婆朱太太,又看看嚇得魂不附體的祖婆婆趙老太太,硬著頭皮走到孟蝶和溫氏前面。

    腿一彎就要跪下,結(jié)果被孟蝶一把拽住,彭氏定了定神:“二位meimei,此事終究是我陳家不對,這件事請二位放心,也請侯府上下放心,今天我定然稟明祖父和父親,到時候,必然會給侯府一個滿意的答復(fù)?!?/br>
    “我知道我們家做下這等事情不該奢求原諒,可二位就看在瑾meimei的面子上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br>
    孟蝶:“我們李家的姑娘和你們陳家有什么干系?”

    彭氏:“瑾meimei終究是我陳家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從正門抬進來的,二弟這次做的是不對,破壞了夫妻感情,可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二弟吃了這次教訓(xùn),以后定然同瑾meimei一心一意過日子,再不敢造次。”

    還算說了人話,孟蝶冷眼環(huán)顧四周,接觸到她眼神的紛紛低下頭,只覺得渾身從骨子里往外冒寒氣。

    “今兒我和大嫂就先回去了,明兒我等著你們陳家的答復(fù)。”孟蝶拉著溫氏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又一扭頭,見屋中所有人齊齊一哆嗦,臉上笑意加深:“這會兒也甭想著把人送走了,不信咱們就試試看?!?/br>
    一直到坐上馬車,溫氏的臉都是木的,她到現(xiàn)在都沒緩過來,滿腦子只剩下對婆婆的敬佩,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就是可惜她托付錯了人,她沒能攔住孟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