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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被貶后,她開掛了 第94節(jié)

    孟蝶笑道:“我知道了,你繼續(xù)找那些花街柳巷的人打聽消息,誰家的后宅有那揚州瘦馬,都是怎么進(jìn)去的。這回也別只是雇傭人打聽消息就完事,可以長期聯(lián)絡(luò)著?!?/br>
    范嬤嬤大吃一驚:“這繼續(xù)同那些人打交道,二奶奶的名聲……”

    孟蝶渾不在意:“名聲,我要那勞什子的虛名做什么?何況我本就沒有名聲,滿京城都知道我是個潑婦,他們再罵還能罵我什么?”

    范嬤嬤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我嘴笨,說不過二奶奶,可這絕對是不一樣的。露微,你來同二奶奶說說,這潑婦和同煙花柳巷有牽扯是不一樣的?!?/br>
    露微一笑:“范嬤嬤,你先別管名聲不名聲的,你就說二奶奶做事哪有不靠譜的時候,哪一樣不是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br>
    范嬤嬤瞪了一眼露微:“我讓你幫著勸著些,你倒是好,反倒勸起我來了。”

    露微嘿嘿一笑,沖著范嬤嬤撒嬌:“好嬤嬤,我也不是胡說八道呀,二奶奶辦事你還不放心嗎?對不對?”

    范嬤嬤伸出食指點在露微的額頭:“對,對你個頭。”

    被罵了露微也不惱,依舊笑吟吟的。

    范嬤嬤被磨得沒了脾氣:“我知道二奶奶做事一貫有章法,可是這煙花柳巷到底是不一樣的,二奶奶心里還是得多考慮考慮才行?!?/br>
    孟蝶:“嬤嬤放心,我心里都有數(shù),絕不會胡來的,你若是實在不放心,就去見我大哥,你看他怎么說?!?/br>
    范嬤嬤終于放了心:“那我就找?guī)讉€靠譜的人長期聯(lián)絡(luò)著,不單單煙花柳巷那邊,我瞅著賭場那邊也有些消息渠道,那邊要不要也長期聯(lián)絡(luò)幾個人?”

    孟蝶連連點頭:“那自然是更好的,眼下我最想知道的就是崔家拐賣這件事,你先多雇傭些人,然后誰給的消息真,誰給的消息更有用,再從這里面挑選最合適的人選長期聯(lián)絡(luò)。銀子方面你直接去榮掌柜那里取,不用吝嗇錢?!?/br>
    范嬤嬤:“這個我曉得?!?/br>
    做好了鋪墊,孟蝶又道:“還有一件事,京城里妓館頗多,里面的妓子也多,有那一等運氣的趁著年輕找了人家贖身出去也能過安穩(wěn)日子。更多的則是在妓館里面熬干了青春也沒個歸處?!?/br>
    范嬤嬤:“二奶奶這是心疼她們了?她們遭遇是可憐,可迎來送往的時候在那樣的場所年深日久的,品性大多都壞了。二奶奶不知道,好些妓子年紀(jì)大身價低的時候大多也能為自己贖身的,可她們出來之后十有八九都不肯過安生日子,反而東勾搭西勾搭的,還是靠著一身皮rou吃飯。”

    孟蝶擺擺手:“嬤嬤忘了,咱們莊子上不是就有個妓子贖身的,來我莊子上也有小二年了,你可曾聽過她有什么不好的?”

    范嬤嬤一頓。

    杏黃搶先說:“我知道她,一開始莊子上的人都不同她說話,后來莊子里逃難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出身都不好,也就有人同她說話了,這一交往大家都說她真是個不錯的人,說起來她當(dāng)初被賣入妓館,全是因為她那個黑心肝的爹?!?/br>
    眾人齊齊看向杏黃。

    杏黃:“她家本就不富裕,她娘又在她七八歲的時候病了,她那個黑心肝的爹不但不給看大夫吃藥,還讓她娘繼續(xù)干活,她娘就那么去了。她爹為了再娶新婦就將她和她meimei全賣到了妓館,她說她幾次想要尋死,可一想到meimei就咬牙撐了下來,她打算多攢點銀子然后就去尋找她meimei。”

    屋中傳來低泣聲,玫紅一邊揉眼睛一邊罵道:“這太黑心肝了,那可是他的親閨女?!?/br>
    雪青也用帕子擦眼睛:“莊子里那么多自賣其身的女子,哪個不是被親爹親兄弟逼的。有些人是人,有些人從來就不是人,要不怎么有衣冠禽獸那句話呢?!?/br>
    屋中氣氛越發(fā)沉悶。

    孟蝶:“范嬤嬤,妓子贖身出來繼續(xù)勾搭人,我也能理解,一戶人家男丁少尚且被欺凌,何況她一個孤身女子,就好像那些寡婦似的,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難道所有的寡婦都想勾搭嗎?不過是家里沒有男丁護(hù)著,那些男人才敢欺到她們的頭上罷了。”

    范嬤嬤深吸一口氣,長嘆一聲:“二奶奶想護(hù)著她們?”

    孟蝶一笑:“也談不上什么護(hù)著不護(hù)著,只要她們愿意認(rèn)認(rèn)真真干活兒,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我那莊子的大門隨時為她們敞開?!?/br>
    范嬤嬤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頭:“那我回去就同那些線人說一說,那些贖了身的妓子他們大多都認(rèn)識也知道住哪里,到時候讓他們傳個話兒?!?/br>
    杏黃:“二奶奶,您做的這個決定,絕對是她們的再生父母了?!?/br>
    孟蝶有些臉熱,她當(dāng)不得杏黃說的這句再生父母,一開始她想給她們庇護(hù)是有自己的私心,想著妓子認(rèn)識的人多,消息靈通。不過這會兒她倒是真有了純粹為那些妓子遮風(fēng)擋雨的心。

    露微笑問:“你是不是同莊子上的那個相處的格外好?。俊?/br>
    杏黃嘿嘿一笑:“她容貌不錯,以前也紅過,為了討好人當(dāng)初特意學(xué)了幾樣下酒菜,我同她學(xué)來著?!?/br>
    范嬤嬤也笑了:“行,我回去就好好安排?!?/br>
    孟蝶又道:“莊子里那個不是想尋她meimei嗎?你去問問她,她meimei可有什么線索或者標(biāo)記,傳話的時候正好問問那些線人,說不定能找到人。”

    “誒?!?/br>
    孟蝶有一種直覺,揚州瘦馬陡然興起,除開承平日久大家都變得喜歡奢靡享樂外,幕后肯定還有推手。內(nèi)宅瞅著有個內(nèi)字,好像沒什么作用,殊不知這里面能得到的消息是多少人花多少銀子都不一定能買到的。送美人兒入后宅,打聽消息豈不是很容易?

    孟蝶的消息沒等到,府里倒是先有了事端。

    金安陽過門沒多久,岳氏就回了武城府,將她交給了寧夫人帶著。寧夫人本就忙,各個勛貴家人口越來越多,婚喪嫁娶本就多了不少,她得出去應(yīng)酬,李藹陣前立功,越來越出息,想要來巴結(jié)的,亦或者同在陣前效力的,一下子又多了不少關(guān)系,她的應(yīng)酬越發(fā)多了,肯定不能手把手交金安陽怎么管家。

    金安陽也同當(dāng)初溫氏和孟蝶面對的情況一樣,沒同婆婆和大伯母學(xué)到什么,直接被趕鴨子上架開始幫著料理家事。唯一的好處就是她還有兩個嫂子可以教她。

    溫氏坐在凝萃館里笑著看向金氏:“你能來幫忙可真是太好了,我也能多個臂膀,不然年前這段時間真真是忙死個人?!?/br>
    孟蝶故作生氣:“哎哎哎,別有了新人忘舊人吶,說得好像我沒幫你似的?!?/br>
    溫氏一點兒也不給孟蝶面子:“你?幫忙?不給我?guī)偷姑筒诲e了?!?/br>
    孟蝶一攤手:“完了完了,我這是真的失寵了,我好慘吶~”

    溫氏笑得肩膀抖動,金氏直接不客氣的笑出聲:“二嫂子,你在這吊嗓子呢!”

    “咳咳!”孟蝶假咳了兩聲:“哎呀,被你看出來了?!?/br>
    金氏笑得拍桌子,她喜歡侯府的氛圍,也喜歡這倆嫂子,她沒過門的時候,家里所有的女性長輩都讓她小心著孟蝶,別惹她也別同她親近,好像她是吃人的老虎,可金氏覺得,二嫂子挺好的,分明是好性子,待人也真誠,她昨兒還收到了孟蝶送她的小冊子,上面詳細(xì)記錄著侯府管事媳婦們的差使,讓她省了好些力氣。

    妯娌三人說笑幾句,管事媳婦們開始陸陸續(xù)續(xù)進(jìn)來回話。金氏有些驚訝的發(fā)現(xiàn),她和她家里的女性長輩都猜錯了,侯府真正主持中饋的是溫氏,并不是孟蝶,原來打聽到的消息是真的,并不是侯府遮掩下的說辭。

    第82章

    廚房木有福家的第一個回話:“芝麻香油不大夠,需要買百十斤。”

    溫氏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莊子上沒送來嗎?我記得今年報旱災(zāi)的時候沒有芝麻這一項。”

    木有福家的苦著臉:“沒送來,按照往日的規(guī)矩,大前天應(yīng)該送來,大前天沒送來,我以為是有事耽擱了,看著芝麻香油還有剩余,就等了兩天,今兒芝麻香油實在不夠了,只能來回。”

    溫氏:“送芝麻香油的事兒是誰管的?”

    侯府大總管的媳婦夏嬤嬤立刻道:“大奶奶,送芝麻香油的是莊子上的小王莊頭,他前兩日吃醉了酒,打翻了香油罐子,這才誤了送香油的時間,這兩日他正想辦法補(bǔ)齊呢?!?/br>
    溫氏沉吟不語。

    金氏一挑眉:“這等喝酒誤事的奴才還留他做什么?直接打板子發(fā)賣了了事?!?/br>
    夏嬤嬤賠笑:“他會想辦法補(bǔ)齊的?!?/br>
    金氏一點也不給臉:“補(bǔ)齊,怎么補(bǔ)齊?他一個奴才還有私房不成?還不是逼迫那些佃農(nóng)多交一些芝麻給他平事。到時候佃農(nóng)不會說他如何,只會罵侯府剝削嚴(yán)重,侯府的名聲到時候都被這等刁奴敗壞了?!?/br>
    溫氏:“弟妹說的是,今兒喝酒打翻了油罐子,明兒喝酒指不定又誤了什么事情。”

    金氏:“就是這么個理兒。你瞧瞧他們,出了這樣的紕漏不第一時間來回,只想著糊弄遮掩過去,如此膽大妄為,平日里指不定還有什么事兒呢,大嫂,這人不能輕饒,必要細(xì)細(xì)問明才好?!?/br>
    溫氏:“正是如此,夏嬤嬤,他那一攤子事先派個妥當(dāng)人接管,把那小王莊頭看管起來,然后讓夏總管細(xì)細(xì)的審問?!?/br>
    夏嬤嬤躬身道:“是?!?/br>
    周順才家的回道:“府里冬日都要買一批毛氈,這是今年應(yīng)該購買的數(shù)量?!?/br>
    溫氏接過冊子看了看沒吭聲,將冊子給了孟蝶,孟蝶看完又給金氏。溫氏這才道:“府里往年買的毛氈最多不過五十掛,今年怎么需要八十?”

    “回大奶奶,往年都是各處重要地點用新的,不太重要的就用去年淘換下來的。這一次夏日的時候沒經(jīng)管好去年淘換下來的,被雨淋濕了不少,故此今年要都重新買過。”

    溫氏冷哼一聲:“沒經(jīng)管好?我怎么不知道?當(dāng)時怎么沒回?”

    周順才家的低下頭:“原想著曬一曬仔細(xì)打理打理就沒事了,沒想到晾在外面又被老鼠嗑壞不少?!?/br>
    金氏:“老鼠嗑壞?這得是多少多大的老鼠一夜之間能嗑壞這么多毛氈!分明就是你們不上心,看天不下雨就將毛氈仍在外面不管了,是不是?”

    周順才家的不敢吭聲。

    金氏冷笑連連:“經(jīng)管的婆子是誰?拉出去打她二十板子,一家子都給我發(fā)賣了?!?/br>
    夏嬤嬤一頓給池嬤嬤一個眼色,池嬤嬤道:“一個婆子罷了,薈大奶奶別動氣,她誤了事已經(jīng)罰了她,一家子都發(fā)賣了怕是不好看,咱們府里多少年了都沒賣過人了。”

    孟蝶一笑:“就是一直沒賣人才縱得你們一個一個越發(fā)不經(jīng)心起來,能偷懶就偷懶,能?;退;?。眼里都沒人了?!?/br>
    金氏點點頭:“可不就是這樣,一個個有樣學(xué)樣的,越發(fā)的不盡心。”

    孟蝶笑道:“不過眼瞅著過年了,這時候賣人確實不大好聽?!?/br>
    溫氏道:“不如將他們一家子都打發(fā)到莊子上去,若是再有不好,遠(yuǎn)遠(yuǎn)發(fā)賣了了事?!?/br>
    金氏:“這也好,就讓他們在莊子上,也讓所有人都看看,別仗著主人們好說話就輕狂起來,一天天的正事不做,偷jian?;摹!?/br>
    池嬤嬤低頭道:“是?!?/br>
    從凝萃館回到自己的屋子,孟蝶就開始笑,露微也跟著笑:“到底是國公府出來的嫡小姐,真真是底氣十足。”

    這話孟蝶是認(rèn)可的,金氏與她和溫氏是不同的,當(dāng)年她剛開始管家的時候,李藹杳無音訊,娘家又遭了難,可以說侯府下人在心里是不怎么尊重她的,也不太把她放在眼里。

    溫氏進(jìn)門沒立刻就開始跟著學(xué)習(xí)管家,一方面是她迅速有孕,另一方面未嘗不是寧夫人知道她出身低,壓不住人,這才給了她一段兒時間在府里站穩(wěn)腳,慢慢試著讓她管家。

    孟蝶想著金氏的樣子:“性子也爽利,眼里揉不下半點沙子?!?/br>
    玫紅為孟蝶摘首飾:“要我說,就應(yīng)該如薈大奶奶這樣整治整治,府里的這些管事、管事媳婦們確實越來越不像樣子?!?/br>
    杏黃:“我看也是,前幾日我去廚房,熱水都能燒干鍋,可見她們一個個不上心到什么程度?!?/br>
    玫紅:“就是,一個個油瓶倒了都不扶,懶得呦,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才是主子?!?/br>
    雪青也跟著道:“不止呢,干活兒的時候找不到人,說閑話的時候全冒出來了,個頂個的精神?!?/br>
    湖綠冷哼一聲:“說閑話都是好的,到處挑撥的才更是恨人,前幾日木有福家的還同朱大家的吵了一回呢,我后來聽別人說,她們爭吵就是被挑撥的。”

    孟蝶想了想:“小王莊頭我記得是王總莊頭的弟弟,他們家是不是同夏嬤嬤家有親?還娶了五太太的一個陪嫁丫鬟?”

    湖綠道:“二奶奶沒記錯,王總莊頭大兒子娶了和夏嬤嬤家的大女兒,他們是兒女親家,王總莊頭的小兒子娶的正是五太太陪嫁丫鬟,小王莊頭則與池嬤嬤是兒女親家?!?/br>
    孟蝶閉上眼睛:“我倒要看看夏總管怎么審小王莊頭?!?/br>
    玫紅一噘嘴:“二奶奶未必能看到夏總管怎么審小王莊頭,說不得這事兒薈大奶奶會饒過去。剛剛薈大奶奶說話的時候,她身邊的尹嬤嬤臉色可不大好?!?/br>
    露微:“大概是尹嬤嬤不希望薈大奶奶出頭吧?!?/br>
    玫紅:“她們回去她肯定會勸薈大奶奶的?!?/br>
    玫紅猜測的一點兒也不錯,回到自己的明光院,尹嬤嬤立刻就迫不及待的說:“哎呦我的小姐,你出這個頭做什么?!?/br>
    金氏:“怎么,那些下人做錯事了還說不得?”

    尹嬤嬤:“他們做錯事當(dāng)然說得,只是二奶奶都沒開口,小姐又何必開這個口?!?/br>
    金氏:“二嫂開不開口是她的事兒,我開不開口是我的事兒,又不相干?!?/br>
    尹嬤嬤急得夠嗆:“小姐怎么就不明白呢,做姑娘的時候,公府里那么多位小姐,各個就都一樣了?一樣也都是表面上吃穿一個樣兒,實際上嫡出的庶出的,哪一房的都不一樣,這做了媳婦那就更不一樣了?!?/br>
    “二奶奶出身高門,孟家深得陛下重用,祖父和父兄各個有本事,她的丈夫二爺又是侯府里最有本事的,她自己現(xiàn)在又是正兒八經(jīng)的誥命夫人,說句不怕小姐惱的話,無論是小姐還是大房的大奶奶,誰能越過她去?別說小姐這一輩年輕的媳婦,就是上一輩的太太們,也是比她不過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