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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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以醫(yī)修最甚,一身藝術只傳弟子和道侶,連子女也只擇有天資者授藝。 能煉制高級丹藥的,哪怕在醫(yī)仙谷也得是親傳弟子或者執(zhí)事長老了,若是散修,那更該是散修屆地位超然的人物了。 這樣的大人物,怎么可能會騙他們幾個初出山門的小劍修? “精純就對了,因為這是出自醫(yī)仙谷的高級止痛丹,不出意外的話,去那邊的醫(yī)館問問,還能買到一模一樣的?!?/br> 白清歡將藥遞還給李長朝。 后者目光恍惚地盯著搬空的醫(yī)館,原本的堅信不疑此刻也逐漸松動,眉眼耷拉,神情瞧著很是難過。 白清歡倒也沒有落井下石。 想來這群小輩都是自小打青霄劍宗長大的愣頭青,沒見過修真界坑蒙拐騙的手段也是正常。 她深吸一口氣,疼痛席卷而來,只覺得腦子都跟著身體隱隱作痛了。 又扶著門勉強站定,一邊原地運轉靈力調息,一邊沉聲報了幾個藥材名。 李長朝以為自己聽錯了,“……您是說?要我們去買這些藥材?” 沒猜錯的話,這該是一個靈藥藥方吧? 劍修們雖然時不時去找醫(yī)修,可無論是丹藥還是湯劑,都沒有醫(yī)修會告訴他們的??! 師祖從哪兒搞來的藥方,該不會是自己瞎配的吧?那吃了可是會死人的! 白清歡一眼便看出李長朝在想什么了,淡淡道:“一個醫(yī)修好友配的方子,吃不死?!?/br> 忍著身體越來越明顯的昏沉虛弱,叮囑:“要快,還有,別再貪便宜了,直接去醫(yī)仙谷的醫(yī)館?!?/br> 她又從芥子囊中取了一袋靈石出來。 注意看,靈石雖然只有一袋,但是已經占據(jù)段驚塵家產的十分之一了。 若這百年間醫(yī)仙谷漲價沒那么離譜,這些靈石應該是夠了。 念及劍修這一路展示的超凡智慧,她不得不多問一句:“都記住是哪些藥了?” “還請師祖放心,這十一種藥材我全背下來了!”李長朝凜然,拱手:“定不負師祖所望!” 白清歡:“……我剛剛只說了十種藥?!?/br> 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自己產生了此人不好騙過去的錯覺的? “算了?!苯洑v一番調息后,白清歡胸口的刺痛緩了緩,她穩(wěn)住身形,帶頭朝外走。 “一道去吧。” … 暗巷盡頭便是青梧街了。 醫(yī)仙谷的醫(yī)館,又在青梧街的盡頭,此刻天色向晚,館內已懸了燈。 醫(yī)館分兩邊,左問診右賣藥。 人在修真界混,哪有不挨陰招的,故而聽聞這月有醫(yī)仙谷的長老來坐診,即便診金翻了倍,仍有不少修士慕名而來。 比起來,賣藥的鋪子也只賣些尋常靈藥材或是丹藥,只保證吃了不出事,做不到對癥下藥。 兩間鋪子只隔了一扇屏風,屏風后似有人影浮動,不過興許是布了隔絕氣息的靈陣,沒有半點聲息傳來。 白清歡斂眸,收回視線,不再多看一眼,徑直去了右邊。 才剛站穩(wěn),她身后的李長朝便似竹筒倒豆,流利將藥名背出。 “……勞煩,將她方才報的所有藥都包一份?!?/br> 只說藥名并不細說每種份量,全籠統(tǒng)要一份,就不怕藥方泄露。 店里的藥童只是個煉氣期的半大小子,倒也機靈,一眼便認出這是青霄劍宗的內門弟子。 他討好一笑,對著白清歡拱手。 “這位前輩,您要的前面這些藥材都常見,不過最后一味'沉水茱萸',我也不曾聽聞,興許是您記錯了?” 李長朝茫然,不該??! 方才她已經按照背劍訣的方法背藥名了,怎么也不該記錯才是。 白清歡雙手籠在袖中,倒是并無任何波瀾。 正準備帶了便宜徒子徒孫們轉道下一家時。就聽得遠處的屏風后有輕微的椅子挪動聲響傳出。 那道靈陣,竟是被人主動散去了。 闌珊錯落的燈火映照下,頎長的影子起身,不急不緩行走于大片留白寫意的山水屏風上,似水墨流淌。 最終,那墨跡行至屏風末端,一道被柔光籠罩的身影步出。 來者是個極年輕的醫(yī)修,面容極其白凈秀氣,甚至帶了三分青澀,眉間一粒小小紅痣,卻不見半點輕浮,倒讓他更像一叢雨后新竹,懸了滴剔透水珠,青嫩而又挺拔。 而他身著的那身淺藍色長衫一角,則是繡了一方小小丹爐。 那是醫(yī)仙谷長老的身份象征。 李長朝和她身后的師弟師妹們雖是乍出山門,無甚大見識,但是兩宗素來交好,此人的聲名著實太盛,故立刻認出來者身份。 “是宋長老!” 宋蘭臺,醫(yī)仙谷默認的下一位谷主。 雖說宋蘭臺比他們并不算年長太多,不過算起來終究是前輩,眾劍修自是恭敬行禮。 宋蘭臺自然是認出了段驚塵。 但是不知為何,他卻有些驚訝,淺若琉璃的眼眸微微睜大了些,怔忪片刻后,才緩緩露出溫和的笑容。 “原來是段小仙君,好久不見。” 他對著白清歡很是得體的揖手行禮,溫潤的聲音,尤其將“小”字咬重了些。 白清歡察覺到,對方的視線似乎一直落在自己的臉上。 她不冷不熱答:“嗯,好久不見?!?/br> “上次見面時,記得還是近百年前,那時的段小仙君似乎初入青霄劍宗,還是個只到我膝蓋的小孩呢?!彼翁m臺似感慨似喟嘆,輕笑道:“還以為你已經不記得在下了呢。” 白清歡沒搭話。 李長朝只當自家?guī)熥嫣焐粣壅f話,于是主動上前詢問起靈藥的事。 宋蘭臺淺色的唇微微一揚。 “原來諸位想要沉水茱萸嗎?必物在百年前確是常見的,不過多生于東靈洲,北靈洲不曾有過。小童年幼無知,沒聽過也是正常?!?/br> 不知道是不是白清歡的錯覺,宋蘭臺似乎又刻意把“小”字咬重了些。 “那不知宋長老可能尋到此物?” 宋蘭臺歉然一笑,并不回答這個問題,反突然問。 “恕在下冒昧,卻不知方才諸位說的,可是某個療傷湯劑所要的靈藥?” 還不等答,他又自然而然緊接著拋出第二個問題。 “這藥方……諸位是從何處獲知的呢?” 話問的是諸位,然而視線卻緊緊停留在白清歡的身上。 李長朝暢快而又驕傲回答:“是段師祖的一位摯交好友所配的方子?!?/br> 師祖不愧是盛德仙君轉世,想來他的好友也該是某位醫(yī)修大師,隨手配了贈友的方子,也能讓醫(yī)仙谷宋長老側目。 “摯交好友…” 宋蘭臺逐字逐句,于唇齒間反復咀嚼那四個字。 只不過定在白清歡臉上的視線,卻沉了下去。 白清歡:“……” 她依舊泰然自若,甚至還淡淡問了句:“有嗎?若是沒有,我們去別處買也可?!?/br> 宋蘭臺盯著眼前這少年仙君,像是沒有在聽他說什么,緩緩垂眸,溫聲解釋。 “段小仙君是受傷了嗎?按說該為段小仙君診治一番的,奈何在下這兒還有不少傷患等了許久,今日實在不便?!?/br> “無妨?!?/br> 白清歡示意李長朝取了旁的藥材,準備去下一處醫(yī)館。 然而就在她都準備轉身的時候,身后卻又傳來溫吞的一句。 “最后一株,便贈給段小仙君了?!?/br> 她頓足回頭,只看到一株被靜置于桌上的沉水茱萸,以及匆匆隱入屏風后的淡青色衣角。 才被所謂大師裝好人騙了的李長朝,又是一臉敬佩之色,感慨道。 “宋長老真是一位慷慨的醫(yī)修??!” 熱心小師弟則是擔心起另一件事,“師祖,您那位好友給了您藥方,但是教過您如何熬藥嗎?” 白清歡:“嗯。” “您那位朋友和宋長老一樣,也是位慷慨的醫(yī)修??!” 白清歡面不改色,只在心中嘆息。 這不巧了嗎。 當年傳授她醫(yī)道,教她辨藥熬方煉丹的那位醫(yī)修朋友…… 恰好姓宋,名蘭臺。 …… 醫(yī)仙谷。 正是夜深,谷內遍是修竹,風過林隙似嗚咽聲陣陣,分外幽僻。 一處竹屋內,一尊巨大丹鼎籠罩著強大的靈力,一股清苦的丹香氤氳浮動,越發(fā)濃郁。 這一爐丹,快要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