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背虅C認可了他出門報備的行為，“我和你一起去?！?/br>
    麥麥緊張地把膝蓋上雙肩包的肩帶握緊了：“我要自己去。”

    貓不帶自己了。程凜驚訝：“你們要干什么不能我去？”

    “我們要聊天呢?！丙滬溦f。

    “你們聊你們的啊。”程凜說，“有什么我不能聽的？”

    “不行啊?！必堈f，“就是不太方便的?！?/br>
    麥麥有些焦躁不安，反應過來自己語氣有點不好，解釋說：“我可以自己去的?！?/br>
    程凜很想用自己有分離焦慮之類的借口堅持己見，但小貓人也很執(zhí)著。

    他思考，盡管他們破鏡重圓了，貓這段時間又很黏他，但他還是處于在討好貓的階段，最好還是不要違逆了麥麥的意愿。

    想至此又一陣滄桑。

    原本他擔心兩人關系不太平等，麥麥太依賴自己?，F在看麥麥加入他那什么組織后，沒他應該也能活得不錯。

    而且似乎嫌他多余了。

    回到家，兩人吃頓便餐，麥麥洗完澡坐到沙發(fā)上看電視。

    程凜后洗，擦著頭發(fā)過去，把小毛毯扔到麥麥身上：“你重新變成人很緊張嗎？”

    麥麥啊了聲，接下毯子。程凜坐下來，他就往邊上讓了點。

    “我是蟑螂嗎！”程凜側身問，“怎么見我就躲?！?/br>
    他繼續(xù)問：“你今天的話也比貓叫還少。石景和你說什么了？”

    他們之間的關系又疏遠起來。麥麥變成人后不再到處跟著他，也不再沖他撒嬌，舉止再無親昵。至于為什么會這樣，程凜毫無自知之明，好像把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全忘掉了。

    “你不喜歡那樣嘛?！痹谏嘲l(fā)的另一頭，麥麥抱著毯子，過了會說，“你之前強調要保持距離的。”

    程凜扭頭看他，磕巴了一下，裝傻說：“我怎么不記得了?！?/br>
    麥麥說：“說好多次呢，還把我推開了。”

    心里某一處冷不丁像被輕輕扭了一記，程凜道：“……我不是那個意思?！?/br>
    “我還不會在貓和人中間切換。石景姐說現在還有很多流程要走，讓我先這段時間變成人?！丙滬湷兄Z，“等我會切換了，就變成貓陪你?！?/br>
    讓一個習慣嘴硬的人道歉，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程凜說：“你喜歡怎么樣都可以。之前是我……”

    “是我不對?！彼钗跉?，艱難道，“不是不喜歡你的意思?！?/br>
    “我知道，不是討厭我?！丙滬湆捜荽蠖鹊卣f，“是因為我們兩個都是男人?！?/br>
    一句話讓程凜重新陷入沉默，因為貓沒有說錯，這的確是他最初的想法。無論麥麥的性格和做貓時候多相像，對他來說，更像家里多出了個陌生男人。

    在麥麥依舊喜歡他的同時，他輕易選擇了抗拒和疏離。

    所以麥麥感受到了，要偷偷在智能手機上問個不停。

    “都是男人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你想干什么都行，只要你開心?！背虅C說，“我認真的。我保證。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嗎？”

    “那我可以坐在你旁邊看電視嗎，像之前看春晚那樣。”麥麥問。

    程凜沒回答，但是主動坐到了麥麥身邊。

    小貓人高興起來，把毯子展開分過去：“給。不要著涼了?！?/br>
    程凜坐在他旁邊，一同觀賞那劇情驚心動魄又極為無聊的電視劇。麥麥過了會問：“我可以碰你嗎？”

    再貞烈的人也不能拒絕。

    程凜無奈道：“你把我衣服搓起球都行。”

    麥麥于是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繼續(xù)安靜地看電視，直到后者的電話響了。

    袁佳明打來的電話，工作相關，臨時有個緊急問題要解決。十萬火急。

    程凜在電話里講了半天，最后說：“知道了，我等會上后臺看?！?/br>
    掛了電話，一時坐在原地沒動。

    麥麥率先直起身子：“你怎么答應人家不去做呢？”

    被貓教育了，程凜連忙稱不是，把自己身上的毯子掀到貓身上：“我去忙一會兒，你繼續(xù)看。”

    誰知一坐下來就被纏住了。關起門談事情，結束戰(zhàn)斗已經是兩個小時后。

    已經過了平時喊麥麥睡覺的點。

    他走到書房門口，想到昨天晚上麥麥還是只全麥面包，趴在他懷里睡的覺。

    貓大概夢見自己在跑馬拉松，結實蹬了他胸口一腳。

    人類凌晨三點驚恐地眨開眼皮，以為幻覺。

    今天晚上或許該和麥麥一起睡覺，就像之前那樣。

    算了，貓喜歡一起睡就一起睡唄，又不會少一塊rou。

    程凜做通自己思想，從書房走出去，客廳沒有人，打開主臥，也沒有。

    他察覺到什么，轉身推開客臥的門。

    里面燈還亮著。麥麥趴著，正用被子裹著腦袋聚精會神看手機。

    程凜走進去，站到床邊，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即便有了承諾，貓還是顧慮可能面對的拒絕，所以干脆自己選擇了睡到客臥。就像離家出走回來第一個晚上那樣。

    又或許，貓已經不需要和他睡了。

    他問：“拿我衣服了？”

    “嗯。”麥麥小心翼翼答，“拿了三件，可以嗎？”

    程凜深呼吸，說：“可以?！?/br>
    他還是沒走。

    麥麥惴惴然看著他，過了幾秒自認為想明白了，把手機關掉，戀戀不舍遞過去：“記得給手機充電，之前有一次你忘記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