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 第18節(jié)
太詭異了,他都有點捋不清,但卻又如此的真實。 周宥想了想,終是沒有報警,而是撥通了120。 周宥將人抬到門口,因為現場和兇殺現場并無區(qū)別,特別是那被拳頭砸出一排“凹”狀和窟窿的門,根本無法解釋,如果被旁人看到,肯定會驚動警察,事情會變得更復雜。 周宥跟的救護車,只道人是突然昏迷,病人的情況一概不知。 到了醫(yī)院,一番檢查,結果很快出來。 “病人長期處于睡眠不足的情況,導致身體機能下降,陷入昏迷?!?/br> “其他一切正常,應該很快就會清醒?!?/br> 周宥想了想,問道:“醫(yī)生,他有沒有精神上的,或者心理上的問題?” 那醫(yī)生有些疑惑地看向周宥:“他有其他一些異常的行為?” “若是精神或者心理問題,很少有直接導致人昏迷的情況,而且需得等人醒來去心理科做進一步的檢查?!?/br> 周宥心道,等周浩醒了,不需要檢查,就那瘋樣,是個人都能看出有問題。 醫(yī)生又多說了兩句,大概就是讓家人多關注病人的身體和飲食。 周宥留在了病房,醫(yī)生說周浩很快就會醒來,若他和那盞燈不在,不知道周浩會弄出什么大新聞。 病房內,周宥一遍又一遍地看著手機上監(jiān)控的回放視頻。 以及時不時將燈點燃,讓坐起來發(fā)瘋的病人重新躺下。 周宥眉頭死死地皺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范雎也一夜沒睡好,隱隱約約的做了一個夢。 高一的時候,他和周浩第一次從縣城到城里的高中報道,第一次看到那么繁華的城市和大樓,第一次見到那么寬闊的校園,以及……來自同學怪異的問候。 “從縣里來的文科狀元?知道孫燕姿知道周杰倫嗎?” “進城準備靠知識脫貧的吧?” 穿著最樸實的衣服,卻有著最優(yōu)異的成績,避免不了一些冷嘲熱諷。 范雎和周浩將跳得最高嘲笑得毫無掩飾的一同學叫到了一旁,直接將人揍得臉上開了花。 周浩擔下了責任,被學校開出。 但也就一學期,周浩母親再嫁,他那父親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又將周浩弄回了這所學校。 范雎也是這時第一次見到了周宥,高高瘦瘦的一小黃毛,對人愛答不理地跟在周浩身后,對誰都一臉不耐煩,每日車接車送,一身的名牌,無論是老師還是誰,都不放在眼里。 怎么說呢,范雎對這樣被教壞的沒禮貌的富二代從來不理會,那時的范雎其實也有很大的問題,自尊形成的外殼讓他對這樣家庭優(yōu)渥但卻全部靠爹的少爺有明顯的距離感和可能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沒來由的討厭。 所以每次,都選擇了無視周浩身邊的周宥。 其實隱約還記得,周宥還專門一臉高傲地過來問范雎要過聯系方式,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的這位少爺下凡主動搭理人,范雎當時也學著對方,愛答不理。 以后兩人就完全沒有了交際,偶爾在周浩身邊再見到這位少爺的時候,點頭的禮節(jié)都省了,偶爾從周浩口中得知,他這位弟弟似乎開始特別討厭長得好看的男生了,范雎肯定是被對方排斥的那個也正常。 而那時候的周浩,也開始變得不一樣了,變成了人人口中聽話的乖孩子,打架?那絕對是無法想象的事情,就像曾經那個一點就炸的好友,被關進了內心的牢籠。 人總是會在某個時刻發(fā)生一些改變,范雎也是這樣,也不知道哪一刻開始,那些保護自己的尖殼被拔除,再也左右不了他的內心,反而能更好的融入周圍的人之中。 范雎也由一個冷清得如同一絲不染的白雪,變得和藹可親,深受老師同學的喜歡,估計沒有人知道,長得那么好看一顆腦袋的范雎,曾經也會因為別人的冒犯直接掄起拳頭。 范雎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有些驚訝:“怎么做這樣的夢了?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 看了一眼睡得亂七八糟的趙政,范雎第一時間進入了盒子世界。 現代,醫(yī)院,病房。 范雎看著病床上還在昏睡的周浩,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也就是說,周宥正確使用了那盞邯鄲宮燈。 周浩是范雎一起長大的兄弟,他真的很擔心再次看到周浩的時候是在太平間,且死得形態(tài)詭異。 現在被邯鄲宮燈拖入了冷漠癥狀態(tài),至少還有拯救的可能。 病房內周宥也在,周宥正想著,等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觀察一下那面能伸出手來的鏡子。 也是這時,面前病床旁的鏡子,一只手臂悠閑的伸了出來,并拿走了果藍的兩個蘋果,甚至朝他晃了晃手,似乎在打招呼,東西我就拿走了。 周宥:“……” 已經名目張膽得毫無顧忌了嗎? 難道它不知道,一只手臂這么突然出現,是會嚇死人的,原來這手臂不僅僅能從他臥室的的鏡子伸出來。 以及,他以前丟失的那些小東西的原因,似乎也有了答案。 他不知道周浩的詭異現狀和這只手臂有沒有關系,但可以肯定的是…… “這一定是一只窮鬼?!?/br> 他洗過的洗臉巾,他用過的香皂,他蓋過的被子等,現在連兩個蘋果都看得上。 第18章 趙政喝到的第一盒牛奶 周宥看著那只拿著蘋果準備縮回鏡子的手臂想了想。 昨晚,醫(yī)生來過幾次,一臉的疑惑,按照他們的檢測,病人早應該醒來了,但病床上的人依舊如同植物人一樣,生理一切正常,甚至比普通人還要活躍一些,但就是無法蘇醒。 忙活了一晚上,也沒給出結論。 也就是說,醫(yī)生給出的治療方案未必有效。 周宥見過周浩發(fā)狂的狀態(tài),詭異得難以形容,而不是醫(yī)生說的睡眠不足導致的昏睡。 加上那只“鬼”提供的青銅燈剛好能克制周浩的狀況,所以他懷疑,周浩詭異的病情極可能和這只“鬼”有關。 稱對方為“鬼”,是因為除此之外,一時間的確無法形容對方是什么樣的存在。 周宥想著,“鬼”兇惡未知,但對方肯定有一個缺點,窮! 那么就有了周轉的余地,古話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或許有些老話它真的有一些道理,只是太過個例而導致從未有人相信。 于是,在手臂完全縮回鏡子前,周宥小心翼翼地,嘗試地將身邊一袋子牛奶掛在了那只詭異的手臂上。 盒子世界,范雎都愣了愣,以為他不想多拿一點?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在周宥注視下伸手。 昨晚已經被周宥看到過一次了,而且周宥反復看監(jiān)控視頻重放,藏是肯定無法繼續(xù)藏了。 他能“明目張膽”,但他夠不到其他東西啊,他的手臂就只有那么長。 也是這時,周宥的聲音傳來:“如何才能讓病人恢復正常?” 范雎:“……” 其實他也在想,怎么救周浩,但他只能伸一只手出去,這是他和原來的世界唯一的聯系,一只手臂能干的事情太有限,比如他以前給趙政修破了的窗戶就沒有成功。 如果有周宥配合,就不一樣了。 范雎以前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但正常人對詭異事件的接受程度是不一樣的,大部分人,如果家里的鏡子詭異的伸出一只手臂,恐怕大多數人都會瘋,或者被折磨得精神失常。 沒想到,周宥的接受能力居然這么強大。 范雎問道:“他最怕什么?” 治療白霜感染,只有用更強大的靈魂刺激,才有可能讓對方清醒。 周宥心里一慎,居然真的有用,而且也就一袋子牛奶的代價。 這窮鬼似乎并沒有認為中那么兇殘,至少是可以交流交易的,而且……比想象的還要更加的窮。 周宥:“病人怕高?!?/br> 周浩恐高,范雎肯定是知道的,他不過是誘導對方說出來,周浩和范雎還住縣里大院的時候,有一次周浩爬上了大院的梧桐樹,結果到半夜才被發(fā)現,發(fā)現的時候周浩全身發(fā)抖,從那時起,周浩對太高的地方就有了大恐懼。 范雎快速答道:“帶他去山頂,從山頂推下,可活?!?/br> 范雎的時間不夠了,三分鐘已到。 周宥眉頭都皺了起來,從山頂推下去?病能不能治好還未可知,但人肯定得摔成粉碎,活不成。 周宥對著鏡子又仔細問了幾句,可已經得不到任何回復。 邯鄲,秦國質子府邸。 范雎將兩個蘋果擺在盤子里,取了一盒牛奶,插上吸管,喂到正立起個小身板但眼睛閉著穿衣服的趙政嘴里。 吸溜。 趙政條件反射的吸了一口,然后“吸溜吸溜”好幾口,眼睛都睜開了,笑成了月牙。 是甜的,真好喝。 范雎出房門的時候,趙政正將一箱子牛奶往床底塞,那裝蘋果的盤子也藏到了床底。 范雎:“……” 這習慣看來一時半會是改不過來。 范雎也沒時間去想怎么處理趙政的心理健康問題,其實趙政如今看上去挺“乖巧”的,但正是因為如此,他心理問題才極其的嚴重,甚至讓人覺得有點害怕。 每個人都會用外殼去掩蓋一些東西,趙政雖然小,但已經學會了掩飾真正的內心。 范雎現在要面對的問題是,質子府邸的門口,趙將扈輒投來的目光,說好的今日歸還邯鄲宮燈。 可是周浩那里離不開邯鄲宮燈,他只得將燈留在那里,周浩一但醒來必定弄出動靜甚至人命,那時就晚了。 但趙將扈輒這里,范雎也避不開,必須直面問題。 范雎走了過去,不等對方提歸還邯鄲宮燈的話題,范雎就直接道:“我今日要面見趙王?!?/br> 扈輒的關注點的確有所轉移,疑惑地看著范雎,昨日對于覲見趙王還顯得推三阻四,還在設置為難條件的秦人,為何突然又這么急切? 對這秦人,邯鄲現在有兩種截然相反的態(tài)度,十分沖突,原本是想等著查清這秦人的身份,但派出去的探子并沒有傳回什么實質性的消息,甚至可以說查無此人。 查探對方消息期間,若是范雎老老實實地等著趙王的召見也就罷了,但范雎干涉了燕楚質子之爭,讓趙國人不得不出面保駕護航,制造了一些麻煩。 加上范雎將為趙國獻上養(yǎng)馬和強民之法的消息已經在邯鄲越傳越廣,無論相信與否,各國的刺客已經蠢蠢欲動,趙國人為了一個秦人將應對更加復雜的情況。 所以,越早讓范雎見趙王其實是好事,等范雎見過趙王后,趙國上下誰還會關心一個秦人的死活。 本以為范雎也了解這個情況,趙國人現在得保護他滿足他的一些要求,所以對方昨日才將他們趙國的地母器皿都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