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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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門掌門之女,陳見雪。 也是宗門里公認的慕寒淵的小師妹。 “……在最后的關(guān)鍵時刻!寒淵尊為了救下他的小師妹,以一己之力力抗兇獸螣蛇!還在那毒物垂死,噴出劇毒毒霧之時,以琴風(fēng)與己身為盾,護得小師妹周全!” “只見當(dāng)時漫天毒霧之中,寒淵尊白衣飄飄,如謫仙臨世……” “打住?!?/br> 云搖打斷了烏天涯的聲情并茂:“也就是說,慕寒淵是為了救他小師妹才受傷中毒,導(dǎo)致眼盲的?” 烏天涯意猶未盡地點頭。 云搖一時心情復(fù)雜,轉(zhuǎn)開話頭:“還有個問題,寒淵尊的名號是如何來的?” “師妹是哪個野山窩里出來的嗎?”烏天涯望她,“寒淵尊被定為乾元道子繼任人、獲封尊號,那可是上百年前的事情了,乾元界人人都知,你竟然不知?” “乾元…道子?” “是啊,算起來,道子之位也空懸千年了。寒淵尊所戴那頂銀絲蓮花冠,那可是乾元道子的身份象征,也只有未來道子才能冠戴了?!?/br> 云搖恍然,神魂記憶里也略有印象。 烏天涯隨之道:“所謂蓮花自高潔,此冠一戴,從此不履世俗,不沾紅塵,方為道子?!?/br> “……師兄剛剛不是還說,他有位極為愛護的小師妹嗎?” “額,銀絲蓮花冠至今清靜自在,寒淵尊應(yīng)當(dāng)未生愛欲,”烏天涯道,“不過這次他們回山后,弟子們可都在熱議此事,說是寒淵尊既能舍身救陳見雪,將來說不定會為了和小師妹結(jié)作道侶,甘愿受罰?!?/br> “動情摘冠,還要罰?”云搖眼皮莫名跳了下。 烏天涯施施然道:“乾元道子乃我仙域無上尊位,心性、資質(zhì)、根骨、氣運缺一不可,否則也不會遴選千年唯得寒淵尊一人,如今只待他晉入合道境,過洗練池便可繼位。繼任之后,那便是仙域凌駕眾仙盟之上的第一人——承此盛譽,自然要擔(dān)其重責(zé)。” “若違例,又如何?” “雷斫之刑加身,三日三夜,痛徹骨髓,方可脫冠退位。” 云搖:“…………” 云搖:“????” ——這道侶是非結(jié)不可嗎?? 云搖蹙眉轉(zhuǎn)回去。 停了片刻,她垂手按了按心口,面色古怪。 ……她這是怎么了,為什么聽到慕寒淵為了一個師妹如此舍身,竟忽然就無名火起? 慕寒淵喜歡誰,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若沒有我,他早就死了……】 【是我救了他,他就該屬于我!】 戾氣心音又起。 這一次來勢更甚,竟叫云搖體內(nèi)靈脈間的氣息都驟然洶涌起來。 云搖面色一白,連忙閉眼調(diào)息。 片刻后,少女重新睜眸。 她眼神恢復(fù)了清明,但仍有疑慮。 不知這到底是走火入魔的遺禍,還是那勞什子的師徒之契。無論哪個,再不查證清楚,不定要出什么事。 “人家都要兩情相悅了,你可消停些吧,真想死也別拖著我啊。”云搖戳了戳心口,低聲警告。 “?。繋熋媚阏f什么?”烏天涯茫然回頭。 “沒什么,”云搖望向殿內(nèi),“只是有點感慨,看他那副模樣,我還真以為是萬事不掛心,可原來圣人也有偏私受難的時候?!?/br> 云搖沒了再看下去的興致,轉(zhuǎn)身要走。 就在此時,她識海里忽響起一道神識傳音:“小師叔,您真出關(guān)了?” “!” 云搖身影驟止。 不等她一句“誰”探出去,就聽見明德殿前的廣場上,響起一片驚呼。 “恭迎掌門歸山!” “恭迎掌門歸山!” “恭迎掌門……” 身前一片片乾門弟子紛紛作揖,如海潮由此及彼地推遠。 站在眾人間,云搖頓時鶴立雞群。 旁邊烏天涯察覺,作著長揖還歪過身,小聲提醒:“師妹!那可是掌門,你還不快行禮?” 四面八方數(shù)道神識掃來。 云搖一頓,跟著揖了下去:“…恭迎掌門歸山。” 明德殿殿門前,掌門陳青木感受著某個角落的熟悉氣息,老臉僵了下,袍袖下手抬了一半,到底沒敢當(dāng)眾點破,只好又落回去。 幾息過后。 云搖跟著直起身,耳邊還響著陳青木的無奈傳聲:“小師叔,我修行不易,您這不是折我壽數(shù)嗎?” 云搖八風(fēng)不動,眼觀鼻鼻觀心,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 烏天涯低聲道:“師妹你看,掌門身后那位就是寒淵尊的小師妹,陳見雪了?!?/br> 隨他話音,云搖瞥去一眼。正巧那位女子抬手,疊起的方帕半遮唇,她似乎輕咳了兩聲,隨后才朝旁邊人應(yīng)了什么,露出個弱水芙蓉似的淺笑。 確實是我見猶憐。 云搖意外:“她也受傷了?” “不是受傷,寒淵尊這位小師妹可是咱們乾門里出了名的病美人。雖是極罕見的天生靈體,但似乎有缺,打小就身體不好的?!?/br> “……” 云搖表情頓時肅然。 她的話本可不是白看的——這種病美人最招惹不得,何況這還是道子繼任者兼未來魔尊的心頭rou,萬一她不小心讓這位咳口血,那慕寒淵不得原地入魔再給她抽筋扒皮了? 得,“躲著走”名單又添一員大將。 目送那行人進了明德殿,云搖跟烏天涯問了藏書閣的地方,扭頭走了。 - 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日。 在藏書閣里轉(zhuǎn)了半日,依舊一無所獲,這廂云搖正抻著懶腰煩躁地出來,剛下臺階,就見了不遠處樹下站著的慕寒淵。 也不知等了多久。 云搖收住懶腰:“你在等我?” 話落。 四面八方,仿佛只是無意路過的乾門弟子們的神識或視線就齊齊聚攏過來。 雖然修為大跌,但神識強悍猶然,云搖很順利聽見了近處幾句壓低的話聲。 “她竟敢對寒淵尊直呼你?” “寒淵尊還專程在藏書閣外等她,不知是哪位長老門下的師妹,這么大的排面?” “模樣甚陌生,看著也沒修為啊,多半是剛?cè)腴T的小弟子。” “難道掌門又收徒了?” 云搖:……差點忘了。 于是上一刻還恣肆跳脫的少女,一眨眼就收斂爪牙,連垂過肩前的綴花發(fā)帶都被她理到身后,她乖巧無比:“師兄找我有事?” 聽見那生怕道破她身份的搶白,慕寒淵自覺轉(zhuǎn)作傳音:“掌門請師尊到明德殿,參議長老會?!?/br> “長老會?”云搖同樣傳音,“你有告訴掌門,我還不想暴露自己已經(jīng)出關(guān)的事嗎?” “掌門有言,師尊可以乾門弟子身份行事,但請務(wù)必到場。” “怎么還非得我去……” 云搖最不耐這類場合。 不過師徒之契的事她找遍了藏書閣也沒查到,思來想去,只能去問陳青木了。 “好吧,帶路?!?/br> “師尊請?!蹦胶疁Y側(cè)身讓路。 走過他身旁時,云搖視線一瞥,就望見了慕寒淵腰間玉帶下,垂墜在窄腰寬袍前的玉飾。 那是一尾翠玉古琴飾樣,琴尾還綴著銀色的流蘇琴穗。 “這是憫生?”云搖好奇地盯著那只玉佩似的古琴。 這古琴玉佩莫名有種熟悉感,她下意識抬手,就要去勾起琴尾流蘇。 離著銀流蘇咫尺時,云搖指尖驀地一停。 她忽想起來—— 話本里說慕寒淵入魔前,如圣人清和,七情不顯,六欲無相,但唯有一事,是他禁忌: 那便是他的琴。 無論琴身還是琴穗流蘇,皆是不許人碰的。 而云搖之所以對這個印象深刻,還是因為話本里的一段。 「…… “不過一夜貪歡而已,你就連看都不愿看為師一眼了?”紅衣女子繞榻而笑,身影翩然若蝶,望著玉床上被她弄得蓮花冠松解,清衫凌亂的慕寒淵,眼底如灼紅蓮業(yè)焰。 只是無論如何撩撥,那人依舊不肯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