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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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搖靠停榻下,壓著他垂過玉榻的長袍,慵懶托腮。 思索片刻,她忽笑了,輕搖手腕,便隔空取來了他長琴。琴身由她渾豎于榻前,蔥指懶撥細弦: “錚……” 清冷古琴竟叫她抹出靡靡之音。 “——” 慕寒淵驀然睜眼。 那人眉目如畫,寫意風(fēng)流。 他被藥物催紅的眼角隱忍瞥低,不肯看她一眼。長睫垂顫難已,卻透著霜雪似的涼意: “放下。” “聽說你這琴穗流蘇,最碰不得,所謂‘琴身如己身’,看來是真的?” 云搖抱琴,媚眼含笑。 在那人愈染得眼尾透紅的薄怒下,她螓首懶垂,隔著青絲,指尖勾繞起他的長琴琴穗,纏玩于指間—— “那……這樣呢?” 眼波流轉(zhuǎn),糾纏未已,她就著他眸火,紅唇壓吻上琴身。 “云、搖!” ……」 “!” 那聲欲極而沉啞的嗓音,仿佛隔著無盡虛空,在云搖耳邊炸響。 紅衣少女驀地一抖,離著那琴穗流蘇只剩咫尺的指尖立刻攥回,握拳貼上心口。 ……萬幸萬幸。 差點就摸上,摸上就死了! “——師尊?” “???”云搖心虛回神,猛地退開半步,“你,你喊我了?” 慕寒淵長睫垂掃,似乎有些無奈:“是?!?/br> “……” 看來還喊好幾聲了。 云搖連忙定下心神:“我剛剛想事情,走神了?!?/br> “不知何事讓師尊如此思慮。” “啊,這個,”云搖目光亂飄,不知怎么,還是忍不住落回到慕寒淵束腰玉帶下垂墜著的長琴上。 流蘇琴穗隨風(fēng)飄搖,像纏于指間。 趕在再次回憶起那可怕場面前,云搖忙撇開眼,清聲:“我是忽然想到,憫生琴只是因你成名,但終究比不得名琴‘鶴羽’,天音宗既好意相贈,你不如就早日換了吧?!?/br> ……省得我看著折壽。 云搖飛快地瞥過一眼,往前走。 慕寒淵袍帶微頓:“聽?wèi){,師尊吩咐?!?/br> 少女衣裙卷琴尾流蘇而過。 云搖兀自傷神,并未察覺,這一句里慕寒淵的聲線不知因由地低了下去。 直到走出去幾步,云搖才恍然發(fā)覺身后沒人跟上,她不解扭頭:“不走嗎?” “……是?!?/br> 慕寒淵垂手,在玉帶下一拂而過。 玉佩長琴不知所蹤。 許久后,一截被錯過了,而再無人聽聞的低聲,就隨風(fēng)散去—— “‘憫生’,你看,她大概早已忘了?!?/br> “……當(dāng)年,明明是她將你送與我的?!?/br> - 到了明德殿,由慕寒淵領(lǐng)著,云搖輕手輕腳地溜進殿內(nèi)。好在大殿里正爭執(zhí)什么,沒人注意他們。 云搖在慕寒淵身旁落了座,左耳進右耳出地聽了會兒,終于捋清了來龍去脈。 原來天音宗這次“送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著謝禮的名義上門,實則因宗門管轄地界內(nèi)出現(xiàn)了一處十分古怪的瘴氣區(qū)域,為禍了附近村莊的不少百姓。 為此循例派了幾隊長老弟子去了,結(jié)果全都有去無回,下落不明。 天音宗主修音律,原本闔宗上下就不擅攻伐,普通的除魔還能做,這次走投無路,干脆借著慕寒淵幫宗門弟子擋了一次災(zāi)的由頭,求上門來了。 大殿內(nèi),長老們正就插手與否的事爭吵得激烈。 “……浮玉宮如今不是自居四大仙門之首嗎,叫他們管去!哪有只出風(fēng)光不出力的道理?到頭來好事都讓浮玉宮占了,吃苦受累倒是想起我們了?!?/br> “浮玉宮正籌備仙門大比,近日恐無法抽身。那瘴氣來得古怪,一日不探明,就多一日的禍患啊。” “禍患也是修真界的禍患,為何要我乾門力擔(dān)?就算浮玉宮抽不出人,四大仙門其他三個呢!幾百年前乾門鼎盛那會兒,斬妖除魔可一直都是我們乾門在最前,不然何至于乾門七杰盡數(shù)隕落,讓我乾門凋零至此?” “嘶,盧長老這話說的,小師叔祖如今還坐鎮(zhèn)門內(nèi)呢,哪里談得上盡數(shù)隕落?!?/br> “三百年未出關(guān)!她這在與不在,還有何分別???” 大殿一靜。 最末的角落里,云搖剛從慕寒淵那兒接了茶盞,她正琢磨著讓個漂亮瞎子給自己端茶倒水是不是有些太不仁義,就聽見話題砸自己身上了。 正中主位,陳青木似不經(jīng)意瞥過這一角落—— 慕寒淵尚偏過側(cè)臉,墨眉半揚,溫潤間透出一兩分凌冽。 他身旁,正主卻是眼皮都沒抬一下,專心致志地吹著她的茶水,說的不是她一樣。 陳青木無奈轉(zhuǎn)回:“褚長老,不可對小師叔不敬?!?/br> 長老席首位上,褚天辰一句怒言砸得滿堂皆靜,此刻卻冷靜了:“掌門覺著,我哪里說的不對嗎?” “小師叔過往如何,不必贅言,”陳青木笑得溫吞,一副好欺負的模樣,“即便她三百年未曾出關(guān),而今神劍‘奈何’一動,仙魔兩域就都坐不住了,不知多少仙門道友發(fā)來劍訊相問,余威可見一斑?!?/br> “掌門也知道是余威?”褚天辰冷聲,“三百年前小師叔祖不與宗門商議,孤身赴魔域,只為一己之快,殺得兩域險些再起大戰(zhàn)!歸來便封劍閉關(guān),更是毫無一言交代!如今三百年閉關(guān)不出,放任我乾門式微——如此做派,何曾將我乾門安危置于心上?這樣的小師叔祖,又如何當(dāng)?shù)闷稹?zhèn)乾門’之言!” 陳青木面色尷尬:“褚長老,您當(dāng)年還未入門,并不知道……” “砰!” 殿內(nèi)兀然巨響。 一張古木圈椅從扶手開裂,身受重傷。 云搖被嚇得茶杯一晃,險些燙了舌頭,驚魂甫定地抬頭。 還是長老席,一位女長老背對著她這個角落,怒聲起身:“褚天辰!你我不過乾門三代弟子,小師叔祖也是你能如此評議的?你心里還有沒有尊師重道四個字!” 褚天辰眉一抬,似有動怒,卻沒說什么。 “好了好了,唐長老也先坐,先坐?!标惽嗄久τ洲D(zhuǎn)過來安撫這邊。 見這位女長老坐下了,云搖這才放心地端起茶盞,將水送到唇邊。 陳青木道:“諸位不必心急,既然‘奈何’劍有了動靜,想來離著小師叔出關(guān)也不遠了?!?/br> 云搖假裝沒聽見。 大殿其他人面色略松了些,方才凝重的氣氛也稍作緩解。 卻在此時,有人出聲:“我看未必?!?/br> “盧長老何意?” 盧長安撫須道:“‘奈何’劍動,也說不定,是小師叔祖死了呢?!?/br> “噗?!?/br> “咳咳咳咳——” 大殿角落,云搖一口水嗆得徹底,咳了個驚天動地。 “……” 慕寒淵扶桌起身,不能視物的眸子如覆霜色:“師…沒事嗎?” 云搖靠著桌角邊咳邊擺手。 同一息,殿內(nèi)更亂。 “砰?。?!” “盧!長!安!” 圈椅又遭重擊,當(dāng)場壽終正寢。 “哎唐長老——” “唐音!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個不知長幼尊卑的東西!” “哎呦,還有弟子在殿,兩位長老這般出手,成何體統(tǒng)啊?快停一停!” “……” 一番折騰后,兩邊終于消停。 滿堂尷尬里,這才有人想起了方才角落的插曲,連忙借機轉(zhuǎn)移焦點—— “寒淵尊,你身旁這位弟子是誰門下,何故帶來明德殿聽長老會議事?” “……” 慕寒淵輕緩將從云搖手中接過的茶盞扶正,桌上最后一絲水漬也被他拂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