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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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清俊如神明的五官間寒徹、猙獰。那個從來悲憫如圣人似的寒淵尊,又怎么會有這樣的神情? 就像……快要失去他的全部。 第13章 滿船清夢壓星河(二) 最后一聲弦音如殺。 無盡夜色與藹藹白霧中,沒了指引的魘獸四散潰逃,向著偌大的藏龍山山林腹地奔襲。 慕寒淵沒有阻攔。 長袍落地,廣袖下他隨手一拂,身前憫生琴便化作無數(shù)螢火似的光點,在半空散去。 “…師尊?”那人無故聲啞,他在夜色中微微偏首,竟似有一兩分慌張。 云搖仰頭,望著慕寒淵這副世人從未見過的、難得狼狽的模樣,莫名有些意動。 她想出聲寬慰,開了口,卻沒聽到自己的聲音。 云搖一怔,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 “砰?!?/br> 極輕又極為沉悶的響聲,撩起了林中夜色波瀾。 雪白長袍染塵——慕寒淵停了片刻,竟是折膝跪抵在山神廟前的空地上。 云搖:……??? 她多硬的命格能經(jīng)得起他一跪啊? 這廂嚇得撲上去攔:‘別!’ 未觸及,云搖便驚停了身。 一兩息后,她緩慢低頭,看向慕寒淵身前的地面—— 如果她已經(jīng)醒了,那,地上躺著的那個眉心花鈿熠熠的“云搖”,又是誰? 虛空中,飄著的紅衣少女錯愕低頭,看見了自己半透明的手。 云搖:………… 云搖:??? 虛空中身影透明的小仙子張了幾次口,最后面無表情地把自己的不雅之詞咽了回去。 很是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shè)后,云搖亂沒形象地一撩紅裙,隔著地上自己的身體,她蹲在了慕寒淵對面。 反正他也看不到。 云搖躲過慕寒淵施術(shù)的手,往地上躺著的“自己”那里探頭——要不是地上紅衣少女眉心的血蝶花鈿還在,證明至少她的仙格神紋還在體內(nèi),那她都要懷疑自己已經(jīng)死透了,所以才連魂兒都飄了出來。 可既然沒死,現(xiàn)在又是什么狀況? 云搖百思不得其解,就著蹲地的姿勢抬頭看去—— 慕寒淵就跪在她身旁,似乎也正盡力想喚醒她,只這一會兒工夫,云搖就看見不知多少道金光符文從他修長如玉的指節(jié)間送進(jìn)她體內(nèi)。 可惜全如泥牛入海,半點沒用。 ‘我魂都飄在旁邊了,你這些醫(yī)治術(shù)法肯定不行,’云搖把下巴搭在胳膊上,百無聊賴地朝這人歪了歪頭,‘要不你干脆給我?guī)Щ厍T,找人救一救,興許還來得及?’ “……” 慕寒淵停了手,朝她這里抬頭。 云搖一嚇,本能往后縮了下:‘你這都聽得見?我現(xiàn)在可是——’ 虛空里少女徒勞張合的唇口驀地停住。 在她看清對面慕寒淵的臉時。 即便跪著,雪白衣冠都染了塵土,也絲毫不影響他圣人君子似的清濯模樣。 但唯有一處不同了: 蓮花冠下,那人覆目的雪白綢緞上,此刻正一點點殷染上艷麗的血色。 云搖眼神悚然:‘…………至于嗎。’ 還未感慨完,她就見慕寒淵席地而坐,盤膝調(diào)息,白綢染血下,那張清俊面龐如覆薄霜。 片刻工夫,在雪色長袍旁,幾道若有若無的血色微光縈繞著他的身體漂浮盤旋起來。 繼而微光匯下,而那血色成絲的盡頭…… 云搖低頭,意外又不那么意外地,看到了“自己”眉心的艷紅花鈿亮起。 在那幾絲血色的牽引下,它像一簇燃在漆夜里、蠱人又妖異的火。 這就是她給他種下的,師徒之契? 云搖神色古怪。 即便是找個凡人來,也看得出這所謂“師徒之契”明顯不是什么正經(jīng)東西吧?慕寒淵竟然真任她下了,還都不提一句異議、三百年也沒想過除掉它? ——等等。 云搖眼皮一跳,定睛去看地上紅衣少女的額心。 那只血蝶展翼欲飛。 所以,她本該是圣金色的仙格神紋,也是被“師徒之契”這個鬼東西給弄成了這副妖異模樣? ……害人害己啊云搖?。?/br> “師尊?!?/br> “啊?” 聽見耳邊聲音,云搖下意識接了一句,跟著才反應(yīng)過來:“他又聽不到,我啊什么?!?/br> 云搖正自嘲抬眸,就見對面,白綢染血的美人仰面,眉目間寒山霜雪似的涼意終于化了。 他失了血色的薄唇輕慢勾抬。 “我聽見了,師尊?!?/br> 云搖:“——?” 云搖:“???” 要不是身為小仙,在凡界妄動仙法會遭天譴,她都想給慕寒淵的神魂撬出來,看看上面是不是也烙著仙格神紋了! 不然他怎么可能看得到她離體的生魂? 似乎是感知到了云搖的震驚與不可置信,慕寒淵低聲溫潤:“是師徒之契?!?/br> 云搖遲疑:“……你能看見我?” “看不到,”慕寒淵搖首,“但感知得到,也聽得到?!?/br> 云搖不覺愉悅,只覺得糟心,更蹙眉去看地上躺著的紅衣少女的眉心。 越了解越覺得這個師徒之契可疑又可怖。 到底會是什么東西。 “師尊神魂離體,可是受魘絲所困?”慕寒淵問道。 “大概是吧,從七情之海里掙脫出來就這樣了?!?/br> 確定他看不到,云搖也干脆利落,她就地一坐,隔著紅裙抱膝,她懶洋洋道:“他們應(yīng)該跟你說過魘絲是什么了,我就不再解釋了。不要問我怎么解決,我也不知道?!?/br> “古籍有載,‘魘獸之絲,入夢者死?!蹦胶疁Y說完,喉結(jié)不明顯而低緩地上下一滑,然后才銜上了后句,“師尊可知,是真的嗎?” “……好像是吧?!?/br> 云搖更煩了,褶著眉心,她懶靠到膝上。 “但師尊現(xiàn)在已然離夢?!?/br> “可能是離開的方式不對?”云搖說完微怔,耳旁像是又縈回之前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云搖,回來吧。] 云搖晃了晃腦袋,將那聲音和之前的畫面驅(qū)趕出腦海,她在虛空中輕抬指尖,順著地上軀體的眉心掠下。 指尖所過之處,她軀殼猶如透明,乳白色魘絲在夜色的微光中,藏在她靈脈間若隱若現(xiàn)。 云搖驗證完,懶洋洋收手。 “離夢的方式不對,所以我體內(nèi)的魘絲只化去了極少的一部分,多數(shù)還在靈府與靈脈內(nèi)。” 慕寒淵問:“只要魘絲離體,師尊便能歸魂轉(zhuǎn)醒?” 云搖想了想:“道理上是這樣。但你不用再浪費靈力嘗試醫(yī)治術(shù)法了——魘絲非靈脈不入,非靈府不居,你試了也是無用功,浪費罷了?!?/br> “……” 默然許久,慕寒淵垂首:“弟子知道了。” “…?” 云搖托腮回眸。 眼前這人似乎又回到了他平日端方溫潤的模樣,方才叫云搖都很是感動的情緒片點不存,仿佛只是她的一廂情愿自作多情,夢醒了徒弟還是那個圣人徒弟。 嘖,令人心寒。 云搖輕嘆:“算了,你把我?guī)Щ厍T吧。興許時間久了,魘絲能自己就——” 話聲驟止。 幾息后,云搖驚愕:“你做什么?” —— 實在不怪她驚訝,只是慕寒淵突然就俯身握住了她垂在身側(cè)的手,又勾指托起,將她的金鈴手串撥開,露出皓白的一截腕子來。 停了一停,慕寒淵低聲:“弟子冒犯,請師尊恕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