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5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白月光是金主他哥(H)、通天歧途(NPH 高干包養(yǎng))、深度占有(高干1v1h)、死后綁定海王系統(tǒng)(古言nph 1v12)、《玉壺傳》(骨科)(兄妹)(np)、非虛構(gòu)親密(仿生人1v1)
云搖驚惱,險些沒忍住動了仙術。 好在幾乎同一時刻,低而尾音微翹的男聲拂擦過她耳際:“不認識我了嗎?” 云搖:“?” 你們一個兩個的上來就會這一句話是吧?? 不等她惱,那人低聲:“我是你的…親衛(wèi)啊,殿下?!?/br> 親衛(wèi)? ……公主信里提到的那個,假扮作她親衛(wèi)的魔族少主? 云搖微微挑眉,不再掙扎,反而輕點了點頭。 于是扣著她下頜的修長指骨終于松開,看不清臉的人停了幾息,像是克制著什么,慢慢退后了半步。 奇怪得很。 云搖偏了下頭,卻無暇他顧。 “即便假扮親衛(wèi),也該學得像些,莫非真正的親衛(wèi)也都是你這樣一副入室打劫的架勢么?”想了想這位長雍公主的真實本性,在這人面前,云搖端足了公主殿下的架子,下頜都冷淡揚起。 藏在翳影里,紅唇隱約勾了下,語氣嘲弄。 “不行禮便罷了,這般魯莽,你是要滅口么?” 那人在陰翳里站了幾息。 月白淌地,流瀉而下的修長墨影遲滯片刻,竟折膝跪了下去。 “——” 云搖一驚,幾乎本能要后退。 只是不等她有拉開距離的動作,單膝跪在她身前的青年忽握住她手腕,微微昂首。 那人跪地而執(zhí)她之手,不容她分毫后退。 墨發(fā)如流云,瀉下的清冷月色拓過他刀裁般的凌眉,明昧恍惚間,云搖瞥見那人眼尾薄而凌冽,長睫垂處,像是延展出一尾血紅妖異的魔紋。 如同冷白雪玉上一道艷麗逼人的血沁。 云搖微驚,正要開口。 “……師尊,是我?!?/br> 那人低首輕哂,像是要吻上她指背。他的嗓音透著種秾纖得宜的磁性,如歌如訴,如蠱人亦如自淪。 “我來尋你了?!?/br> 第27章 一宵冷雨葬名花(一) “慕寒淵,是你嗎?” 云搖難以確信,試探地喊出他名字。 執(zhí)著她手腕,單膝跪地的魔族青年似低聲輕哂:“若不是我,還有誰會喊你師尊?” “嗯,話雖如此……你現(xiàn)在這副模樣……要是不說,我還真認不出來?!痹茡u遲疑了下,在他掌心間輕翻手腕,她反握住他的,將人從地上拉起來。 她并未察覺,在她指尖抵住他脈骨時,那人細微而本能地一顫。 像是過于興奮而強抑著什么,魔族青年不得不垂低了眼,從地上緩緩起身。 “你怎么會來這兒,而且還有了一個魔族少主的身份?”借著窗外月色昏昧,云搖辨認面前魔族青年的側(cè)顏。 很奇怪。 慕寒淵此刻這具身體若是魔族少主,那臉上有一道魔族血紋也不是什么怪事。但她總覺得,此刻所見的這張陌生容顏與臉側(cè)的魔紋,和她方才驚神那一瞬所看到的,有哪里不同? 一定要說的話,那一眼所見更危險,極近煞氣迫人。 慕寒淵低垂著眉眼,像是不察云搖的打量。 他一根根輕緩地松開指節(jié),此刻神態(tài)言行,倒是溫雅淵懿得像在幻境外了:“被拉入幻境以后,我的神魂投影便上了這魔族的身。方才言行間,或有些受這魔族身體本能的影響,冒犯到師尊了?!?/br> 云搖微愕,下意識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神魂投入,還會受本體影響嗎?” “這幻境里發(fā)生的想來是成千上萬年前的舊事,而那龍形雕像能擲神魂于幻境,便是這里的主人,只要它想,豈止是受影響……” 魔族青年聲音低了下去,于無人察覺處,竟似隱上了一絲隱秘的愉悅:“就算它想封印記憶,讓神魂只循本體本能、錯以為自己便是身體主人,那也是有可能的?!?/br> “那是什么意思?”云搖怔了下。 “沒事……我只是隨口一提罷了,望師尊小心?!蹦胶疁Y斂神道。 “哦。” 云搖心里莫名不安,但又說不出原因,只好暫且擱置。 她回想起信中所記的,不由蹙眉:“你既上了這魔族少主的身,那豈不是沒人能知道龍君弱點、以及如何取得龍心鱗了?” “師尊放心,我知曉?!?/br> “嗯?”云搖意外回眸。 慕寒淵正掀起殿內(nèi)美人榻旁那盞鏤底宮燈的燈罩,似乎要去點燃燈芯,只見他指節(jié)輕擦,一點燭火綻于他掌心,火光影綽,愈發(fā)映得他指骨修長,溫潤,勻稱。 襯得那血紋下的魔族少主的眉眼都溫吞。 這般氣度,只會是慕寒淵了。 云搖卸下了最后一絲道不明古怪的心防。 而隨慕寒淵輕輕一拂,那一小朵仿若蓮花的盈盈之火,便從他掌心落進了盤著燈芯的銅盤里。 “簌?!?/br> 火苗沿著攀纏銅燈的燈線繞上,如月樹星花,晃人眼目。 跟著星花四散,飛向整座宮殿內(nèi)。 一瞬之后,滿殿燈燭之上,盡是瑩瑩星火。 云搖怔然回眸。 那人正垂手,淡然將描著牡丹紋的燈罩拂回,袍袖斂下時,他恰直身回來,墨發(fā)如水紋迤邐,燈火描得一張側(cè)顏輪廓清冷絕倫。 明昧恍惚之際,云搖竟然又看見了慕寒淵的臉龐,仍是那一筆冷玉血沁般的魔紋。 妖異至極,又秾艷勾人。 云搖用力眨了眨眼。 又沒了。 ……完了,她眉心那朵邪焰帶來的走火入魔,是不是已經(jīng)快病入神魂無藥可救了? 等離了這幻境,她非得把紅塵佛子翻出來問個清楚。 “師尊在想誰?”慕寒淵不知何時近身在側(cè)。 那雙漆黑眸子一挑望來時,云搖竟覺著身側(cè)仿若有寒冽風刃掠過,她凝滯了下:“沒有,我只是沒想明白,我對于這位公主殿下過往所經(jīng)所歷全然不知,你如何還能得知這個魔族少主才知曉的秘密?” “興許也是幻境主人故意?!?/br> 慕寒淵淡淡一句答了,便直入正題:“幻境中唯一的龍心鱗,就在龍君御衍的身上。想要拿到它離開秘境,我們須得利用御衍最薄弱之時?!?/br> 云搖跟著他話思索,微微蹙眉:“真龍血脈,在乾門創(chuàng)立時就已是上古傳說了,方才我以神魂觀龍君,他幾近仙階,而這位公主殿下只是凡人,如何奪得了龍心鱗?” 慕寒淵挑起燈盞后,便去桌旁沏了一壺熱茶,端了過來。他奉茶時嫻熟如舊,像是做過千萬遍,聲線里也迤著幾分閑散的自然。 “真龍?zhí)烀?,萬古長存。但既是生靈,天衍四十九,大道缺一,他也必有死xue?!?/br> “死…xue?” “上古真龍一族,每三千年渡劫一次,期間他本體會化為金鱗彩鯉,須過雷池、越龍門,完成蛻生之劫,方能再續(xù)三千年壽數(shù)。” 云搖抬眸:“莫非,龍君御衍這輪三千年的蛻生之劫,已近了?” “是,十日之后,”慕寒淵輕聲,“屆時,師尊只須趁龍君虛弱,蓄力渡劫前,以龍鱗匕剖下他的龍心鱗,便能置他于萬劫不復之死地?!?/br> “——” 云搖坐在雕花沉香木桌旁,無意識撫著茶盞邊緣的指腹一停,像是被燙了下似的,莫名栗然。 慕寒淵便在此時俯低了身為她添茶。 長影如墨,覆她滿身。 陷入沉思的云搖并未仰眸,也就錯過了她的“乖徒”垂睫瞥來的那一眼。 里頭墨意如噬,像要將她吞下。 茶聲清亮。 香霧裊裊而上,勾回了云搖心神。她拿起茶盞,聽見身旁那人聲線溫潤低緩。 “待你拔下龍心鱗,我們就能一同離開了?!?/br> “……嗯?!?/br> 慕寒淵放下茶壺,以茶巾緩慢拭過她腕骨前的桌檐,似無心問:“師尊不會下不去手吧?” 云搖眼都沒抬,倦懶著話意:“我向來心狠手毒好嗎?” 慕寒淵輕哂:“是,弟子深有體會?!?/br> “……?”云搖慢半拍地聽進這話,剛想抬頭問這個沒良心的徒弟她什么時候?qū)λ暮菔掷边^了。 只是還沒開口。 “請師尊謹記,此地不過幻境而已,這些人縱死,也早死在了成千上萬年前,而非今日?!?/br> 慕寒淵低聲如蠱:“只要我們能離開就夠了?!?/br> “?” 云搖停了幾息,緩抬眸,輕托著腮看慕寒淵。 魔族少主眼角凜勾,眼神笑意卻未遲緩一分:“師尊為何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