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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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搖與慕寒淵到達那座即將舉行正靈儀式的佛堂時,梵天寺里前來壓陣的僧人們已經(jīng)聚齊了。 佛堂中央,佛門定靈陣從地面竄起丈余金光。 光陣中,隱約可見成篇的佛經(jīng)字符在虛空中上下漂浮,形如金色蟲蟻,又自生一派正大光明的佛門正象。 定靈陣外圍,一張張蒲團上坐著閉目合掌,一邊手捻佛珠一邊低誦佛號的僧人們。 為首主持正靈儀式的高僧睜眼,示意慕寒淵:“釋劍,入陣。” “有勞。” 慕寒淵袍袖一起,憫生琴凌空自現(xiàn)。 他輕撫琴身,釋龍吟劍出鞘——黑白兩色之光,霎時照徹了整座佛堂。 伴著龍吟清鳴之音,真龍?zhí)撚帮@現(xiàn)長空。龍首昂張,騰云冉冉,龍軀仿佛欲要直破九霄,聲勢浩大驚人。 整座佛堂內(nèi),一座座佛像身周掀起了掀起金色光濤,結(jié)陣等待為神劍正靈的僧人們也都睜眼,望著眼前畫面震撼失言。直到為首高僧的一聲佛號下,眾僧人才紛紛回神,合掌垂首,繼續(xù)低聲誦經(jīng)。 然而就在此時。 眾目睽睽之下,那柄出場就制造了如此聲勢的神劍,在半空中傲然挺立了不足片刻,忽然一頓。 它靈性十足地探了探劍格,離開籠罩它的陣法金光半寸,就像是好奇的孩童將腦袋伸出了門,緊跟著,劍身暴起——困住它的佛門定靈陣幾乎只撐了三息,就在一片驚呼中碎成無數(shù)光點,逸散而去。 而佛堂正中,“作惡”的龍吟劍沖天而起,直向著堂門前,挾裹著令人色變的殺伐之氣遁去—— 一息后。 它猛地剎停在云搖身前。 劍身之上黑白兩色光互相傾軋,難舍難分。 劍格帶著劍體顫栗不已,全沒了方才傲視萬劍、出塵脫俗的神劍作派,改作一副急切的狗腿模樣,繞著云搖撒歡似的轉(zhuǎn)起了圈—— 神劍震蕩擴散開的波紋里,還響徹著它不知是激動興奮還是愉悅的低鳴。 一眾僧人目瞪口呆,有位小和尚呆坐在最后一張蒲團上,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連經(jīng)都忘記念了。 主持儀式的高僧遲疑望向慕寒淵:“寒淵尊,此劍雖靈性古怪,但視之不似戾惡之劍,不知邪性何顯……?” 問題剛落。 云搖那邊,她實在被這可惡的狗腿劍蹭啊蹭得生了惱,抬手一巴掌就將劍揮開了。 她本意只是讓它稍稍遠些,畢竟龍吟神劍,怎么也不至于挨一巴掌就傷了劍身劍氣。 然而她沒成想,輕飄飄一巴掌下去,龍吟劍還真倒飛出去—— 連著撞翻了三個燭臺,一鼎香爐,刮花了兩塊供桌布,這才“锃”地一聲楔入地面。 佛法金光護體的青玉石磚,在龍吟劍下像塊豆腐。 劍刃入地之處,佛法金光與青玉石磚都被無比光滑地切開了,邊緣交接處,連一點粉末都不見。 ……可以料想這柄劍穿過人身時,是多么迎刃自解暢通無阻。 然而龍吟劍毫無自覺,劍身清鳴,震顫中像是發(fā)出了“嚶嚶”的委屈動靜。 “……” 佛堂門前,云搖只當沒聽見,面無表情地把臉扭開了。 離著龍吟劍最近的那張蒲團上,小沙彌吞了口唾沫,低念了聲佛號,就顫著手要將它從膝前分寸之余的地面拔出。 只是還沒等他手指搭上劍柄—— “嗡?。 ?/br> 前一刻還像個被拋棄的可憐幼童的狗腿劍,在此剎那驟然掀起戾聲,劍身上魔焰頓起,血色絲絡瘋狂涌動。半劍的沉戾黑色隱隱有壓過半劍雪白之勢。 與之同時,夾雜魔音的尖銳爆鳴一瞬迸發(fā),幾乎要逼得滿堂僧人走火入魔。 “阿、彌、陀、佛?!?/br> 危急時刻,一聲恢弘遼遠的佛號,從梵天古寺后山蕩來。 佛門定靈陣重新拔地而起—— 同時,佛堂前,修長如冰玉的指骨抵上古琴琴弦,慕寒淵垂眸輕撥,指下弦音卻如箭發(fā),一聲聲碎風而去。 接連數(shù)道,轉(zhuǎn)瞬就將那差一息就要暴起的黑白之劍“鎖”在了原地。 眾僧人倉促回神,誦經(jīng)緊隨,推得定靈陣金光潮漲…… 盞茶過后,陣中戾氣難抵的龍吟劍,終于慢慢平息下來。 主持正靈儀式的高僧面色復雜地轉(zhuǎn)過身。 和云搖對視了眼,他才轉(zhuǎn)向慕寒淵:“敢問寒淵尊,此劍方才戾氣暴起,是不得觸碰,還是……與這位女施主有關?” 慕寒淵難得沉默兩息:“它確實不喜旁人觸碰,但方才,是意圖未逞,惱羞成怒?!?/br> 云搖:“?” 高僧一頓,念了聲佛號。 “請寒淵尊與這位女施主,暫且移步到別院休息?!?/br> 兩人應聲轉(zhuǎn)身后,高僧像是生怕云搖沒聽明白,又多追了一句:“在正靈儀式?jīng)]有完成前,還請這位女施主不要在佛堂周圍露面了,免惹劍靈再生邪性?!?/br> 云搖試圖辯解:“它應該不會……” 偏就在這一瞬,像是要呼應高僧此番言論,重重弦音與金光困鎖的陣中,狗腿龍吟劍哼哼唧唧地往外鉆,十分努力地朝云搖的方向發(fā)出了一聲戀戀不舍又搖尾乞憐的哀鳴。 眾僧人誦經(jīng)聲停頓了下,沒聽見似的繼續(xù)。 云搖:“…………” 仙界乾元兩輩子加起來沒這么丟人過。 告辭。 - 為龍吟劍正靈并非易事,渡化進程剛過半,月圓入塔之日就已經(jīng)到了。 入夜前,寺中的小沙彌就來到兩位外客的宿處別院,言稱師祖有請。 彼時慕寒淵已去了佛堂,助僧人們?yōu)辇堃鲃φ`,云搖想了想,只給他留了一道劍訊,就叫小沙彌在前帶路,領她去見大和尚了。 寺中清靜,夜里更是不聞聲。 云搖跟得有些無聊,跟小沙彌打聽:“紅塵佛子醒了嗎?” “尚未。師祖說,佛子此次自封神魂入鬼獄,于本源損傷厲害,須靜室內(nèi)閉關十日方可出關?!?/br> “那他夜間的修行怎么辦?” “夜間修行?”小沙彌茫然,“我等對佛子的修行并不了解,只有師祖常與佛子相談,師祖應當能處置?!?/br> “……” 話雖如此,但大和尚也說得清楚。 鬼身佛一經(jīng)修成,今生之內(nèi)便是“夜夜以魂身入鬼獄”“百鬼噬魂,烈火烹身”,至死不得幸免。 想來如今紅塵佛子神魂有傷,自封鬼獄,夜里那些怨鬼亡魂只會變本加厲地折磨他…… 想起這個,云搖就忍不住蹙眉。 她是局外人,也就無法評判,燕踏雪在成為紅塵佛子之前,為了三師姐而所做下的這個選擇是對是錯。不過只以修心的師妹身份,云搖還是感激他的。 至少修心師姐那百年里,雖然依舊古板木訥,但她也絕非為了情愛便一蹶不振不理俗世的人,正相反,那些年她與師父和師兄妹們相處得不失和樂。 而百年后……終歸也算,死得其所。 如此償還了前世孽債,師姐應該,可以有來世了吧? 云搖想著,慢慢松解了心底郁結(jié)的難過,舒出口氣來。 “如此,以后我便不叫他禿…驢……” 面頰剛浮上笑意的紅裙女子忽地僵住了身。 “施主?”小沙彌聞身后沒了腳步聲,茫然回身。 而云搖此刻滿腦袋內(nèi)只有無數(shù)回聲。 禿驢。 驢。 毛驢。 [此驢與我有緣。] 妖僧捻著佛珠,慈眉善目的神色猶在眼前。 世人皆知紅塵佛子的往生目,能窺人前世。 那頭毛驢不會就是…… 想想記憶里那個古板肅穆,永遠在她們吵鬧的聲音里做一絲不茍捧著書卷的背景板的三師姐。 云搖的臉綠了。 小沙彌正奇怪這位施主為何停住了,還未詢問,就被云搖上前一步攥住了手腕:“我?guī)淼哪穷^……不對,那位毛驢呢?” “女施、施主!” 小沙彌驚漲得臉色微紅,慌忙退開,低聲念著阿彌陀佛:“也由師祖安排在佛子的靜室旁了?!?/br> 云搖:“……” 完了。 真是師姐。 云搖轉(zhuǎn)身就走:“我先去你們佛子的靜室一趟?!?/br> “施主不可!”小沙彌慌得三步并一步,跑著攔在了云搖身前,還生怕她又拉他手腕,往后縮了縮,“施主,師祖說了,月圓之日不能耽誤半刻,還請施主先隨我去見師祖?!?/br> 云搖梗了下,無意識地抬手摸了摸眉心。 ……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