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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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寒淵冷垂著眸,回身就要直插從背后襲來的那人心口。 然而撞入眼底的,那張驚怒欲絕、滿是淚痕的再熟悉不過的面孔,那個如恨如惱似曾相識的眼神,叫慕寒淵一瞬就僵滯在那兒。 指尖成刃的魔焰一瞬收回,他下意識地張開手臂,迎向她:“師尊……” “噗嗤?!?/br> 女子撲入他懷中,被他抱住。 而她手中的那一劍狠狠貫穿了他的心口。 第98章 浮生暫寄夢中夢(二) 云搖僵在了慕寒淵的懷里。 她出劍前便知道自己這是蚍蜉撼樹,飛蛾撲火,想過自己會重傷、會死、興許還會生不如死。 她唯獨未曾想過,慕寒淵會不閃不避—— 不,他分明是主動迎上來的。 原來縱使為惡再多,魔的血也一樣guntang,灼人,灑在她手上就叫她劍都快要握不住了。 云搖指節(jié)顫栗,不知為何難以自持地悲慟絕望:“你不該…你不該殺那么多人……” 魔一動不動地靠在她身前,將她圈在懷里,他下頜抵過她的肩,放任汩汩涌出的血淌了她滿懷,將這個純白無瑕的小仙娥染成了他的顏色。 在她終于忍不住第一聲哭腔時,慕寒淵卻靠著她,聲線沙啞地低聲笑了:“只有這個時候,你和她最像。” 云搖僵在慕寒淵懷里。 即便早有猜測,但真正聽到他親口證實,她還是不由地心里發(fā)涼。 她該慶幸么,幸自己長了一張與他拼死也要救回的師尊一模一樣的臉。 若不然,她大約就會像此刻司天宮禁地內外,血路沿途旁倒下的那些司天宮的仙人們,或是那日青木神宮的那個最無辜枉死的小仙娥…… 被他像捏死一只螻蟻一般,毫不留情甚至不會多施舍一眼地殺掉。 而她就是為了這點系于旁人的可笑的特殊,竟昧了心志將他救回起始仙山中。 這才有了今日司天宮禁地里外的慘狀。 一切都是她的錯。 也應當由她來彌補。 云搖指尖顫栗著要松開插入那人心口的劍,只是剛要離開劍柄的剎那,她手上忽地吃力——卻是被慕寒淵修長凌厲的指骨攥住了她的手,狠狠握回了劍柄。 “慕寒淵……” 云搖顫聲欲掙扎,卻掙脫不得,直被那人借她的手握著劍,一寸寸將冰冷的劍鋒從他心口抽出來。 更多的血如瀑如涌地灼過她的手背,將她雪色的紗衣染得通紅。 “鏗——” 血色清冷的劍鋒豎下,在兩人面對面跪地的身體之間撐住了地面。 凌厲如劍的指骨,攥著劍格上小仙娥那只染滿了他的血的手,紋絲不放。 “想殺我?我早便說過了……” 慕寒淵握著她的手,將試圖逃脫的小仙子一點點拉向自己,他覆耳低聲。 “你在妄想什么。” “……” 云搖眼神駭絕地望著,慕寒淵心口位置的空洞處,一瞬生長出無數的血色絲絡,頃刻間,就將那里的血rou重新覆滿,愈合。最后連襤褸的衣袍都在他的法力震蕩下,完好如初。 慕寒淵低聲瘋魔地笑著,一根根松開了指骨,他信手向后一拂,衣袍蕩起,而墨色的木琴凌空飛來,橫貫身前,幾乎要將這仙界的空間都撕裂開一道口子。 “你竟讓我想起她了……作為懲罰,該有些人替你死掉?!?/br> “嗡!” 弦音猙獰。 剎那之息,云搖身后四方便有數名仙君在魔焰的糾纏下發(fā)出瀕死的痛鳴。 “慕寒淵、你停手!”巨大的痛楚叫云搖一下子醒神,她死死抵著劍尖,從地上撐起身,朝慕寒淵舉起了那把顫栗的劍,“——我叫你停手!你再、再敢殺一人,我就——” “就如何?” 慕寒淵驀地按止了震顫不已的琴弦,他長眸如血地揚起,眼角魔紋蠱烈至極。 望著面色煞白、滿身都是自己的血的小仙娥,他心里竟有種難以壓抑的愉悅感,這種愉悅感猶如背叛,叫他身周怒意的魔焰更盛。 慕寒淵低聲笑起來:“你能如何?” 他朝她走近,不憚以最輕柔的語氣說出最刺耳的話音:“殺了我嗎?就憑你?” 魔尊一步步踏近,胸口幾乎抵上了鋒利的劍尖。 血順著冰涼的劍尖,從清冷劍鋒上淌下。 云搖分不清,這是方才留下的,還是新的、再一次從他身體里涌出來的血跡。 劍鋒戰(zhàn)栗。 慕寒淵朝云搖勾起笑:“若不是芙蕖花未曾與你相認,興許我都會被你蠱惑了——你這副優(yōu)柔寡斷、永遠憫這世間一切生者、永遠心善也永遠對旁人下不去殺手的模樣,與她實在太相像了。” “……不。” 慕寒淵笑意一滯。 他聽見了那個聲線栗然的小仙子的反駁,她怕極了,語氣卻有一往無前的決絕。 “有一個人,我下得去手。” “——” 刷。 劍鋒清冷,劃得慕寒淵眸子刺痛。 他下意識地閉眼又睜開,那柄無比鋒銳的仙劍,已經橫抵在了少女的脖頸旁。 慕寒淵眼角猛地一抽,死死攥緊了拳。 籠罩下整座起始仙山的魔焰,瞬息間,帶著焚天的怒意翻騰著沖上了九重天。 “……你不會以為,我在乎你的死活吧?”慕寒淵聽見自己聲線沙啞、微顫,不堪一擊。 他死死盯著女子握劍的手,那劍鋒和她脖頸間的無隙。 他好像又回到了乾元的那一日。 她死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慕寒淵便死了,活下來的不過是一個頂著他的名號和身體的魔。 魔生來該死。 來到仙界之前,他本也只求一死而已。 “我知道,你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br> 云搖握著劍的手微微用力,劍在她的脖頸上留下一道血色的痕跡。 她自嘲地勾唇:“可是怎么辦呢,往生輪還在我的身體里。我若死了,你便再等過千年,到往生輪重新認主,再看它還能不能找回你投胎轉世了不知多少世的師尊吧!” 慕寒淵漆眸里慢慢漬上血色:“為了仙界這些螻蟻的性命,你敢拿你和她的命來威脅我?……區(qū)區(qū)一個被整個仙界愚弄的祭品而已——你當真是可憐又可笑至極!” “…什么祭品,”云搖握劍的手微顫了下,她回眸,“你什么意思?” “你果然一無所知?!?/br> 慕寒淵低聲冷哂,慢慢走近她:“記得我昨日問你,你是否來了仙界后,便一直健忘、嗜睡嗎?” 云搖握劍的手攥緊:“那又如何?!?/br> “哈哈,你說如何?既已成仙,為何會如凡人一般嗜睡?那分明是你仙力與生息都在流逝的表現!而這一切的開端,從你被起始神君的仙格選定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 慕寒淵一步近身,在云搖反抗前,他冷下笑意,死死攥住了她手腕,露出了往生輪在她腕心的印記。 “往生輪自封,要喚醒便需吸納‘初’的仙格之力,一并被它吸走的還有你的生息!” “這仙界內,三圣五尊還有那些上仙們人盡皆知——你不過是繼承了初的一部分仙格力量、作為供養(yǎng)往生輪的祭品而已!” “……不可能!”云搖下意識想要退開,卻被慕寒淵反握住手,猛地攥住了她的劍鋒。 血色盡染青鋒。 他不顧掌袖下血流如注,將冰冷的劍刃從她脖頸前一寸寸拉開。 兩人已經靠得那么近,咫尺之間,呼吸可聞,旁人觀該是無上親密。 唯有云搖在最近處,聽得清慕寒淵被她激得暴怒后,一字一句近乎殘忍地耳語: “只待司天宮之主神魂歸位時,你,便會被徹底吞噬?!?/br> “——” 云搖僵在了原地。 無數個畫面與記憶沖刷過腦海,她這幾百年來曾懷疑又被一次次打消的時刻,她異于常人的一切,原來不過是為了所謂的往生輪認主準備的。 原來,她注定是被仙界獻祭給往生輪與“初”的祭品。 “仙界人人想要你死,想要他們的初圣歸來——” 慕寒淵低聲,勾起她下頜,迫她顫栗的瞳眸與他對視。 “想要我救你嗎?” 他終于將這個可憐的小仙子逼到了懸崖盡頭。 他要她認清,她想要護在身后的那一張張面孔在至深至暗處有多么的丑陋可憎。 他還要報復她,竟敢讓他想起她,竟敢像她一樣、為了螻蟻性命而以自己的命作為要挾和賭注—— “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