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1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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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蝶翼上那根若有似無的銀藍色鎖鏈,她眉眼郁郁地自語著。 金蝶像是委屈至極,停在了她指尖上,點了點頭頂?shù)拈L觸。 就在此刻,她身后,整座清冷宮殿中忽然燭火飛耀,頃刻恢亮了廣袤殿宇。 云搖回眸。 金蝶在她屈起的指節(jié)上散作流光碎去。 慕寒淵就站在殿內(nèi)最高聳的那座燈臺旁,如一席清冷至極的月色,燭火融不化他眉眼間如霜色似的清絕冷淡,只能為他虛鍍上一筆暖光。 “師尊,我回來了?!彼兔紨磕?,褪去外袍,側(cè)身對著斂衣的松木長架遲疑了下,最后只將它疊落在屏風上。 云搖覺著哪里古怪,又說不上來。 最后她歸咎于這滿殿晃眼的燈臺燭火,從窗下轉(zhuǎn)回來:“你是很喜歡司天宮么?” “自然喜歡,”慕寒淵輕裘緩帶,走到窗畔,“只是為何如此問。” “因為你現(xiàn)在每次回來,都要將滿殿的燭火全部點起,”云搖輕嘆,“你過來待片刻,燒燭怕是比我從前一年都多?!?/br> 慕寒淵微微一怔。 他似是隔著床幃輕紗望了過來,那一眼里云搖未能看清,跟著便聽他低聲笑了:“是我的錯,不該鋪張奢侈?!?/br> “…那也不至于。這點燭火,司天宮還是燒得起的?!?/br> “……” 經(jīng)了十數(shù)日的藥茶折磨,云搖如今幾乎有些習以為常了,靠在窗邊垂著腿,等慕寒淵給她奉上那盞難喝得萬年如一日的藥茶。 姿態(tài)瀟灑地一口飲盡,憋了三息,云搖就再忍不住,朝慕寒淵嗯嗯唔唔地直招手。 慕寒淵這才含笑遞上漱口的清茶。 “……呸呸呸,太難喝了,”云搖五官都快皺到一起去了,“這是青木煮的藥茶嗎?” 慕寒淵頷首:“仙界中,青木神君最擅藥茶之道。” “可他煮出來的也最難喝,”云搖揉了揉痛苦的臉,“你就不怕他給我下毒啊?!?/br> “師尊仙體,萬毒不侵。” “那倒是……不對,萬一這些年我不在仙庭,他研究出來什么新的毒草也不是不可能,”云搖說著就起身,神色嚴肅,“我得去青木神宮看看才行?!?/br> “師尊?!?/br> 女子身影還未離開窗畔,就被慕寒淵抬手,輕握住了手腕,將她人留在了原地。 云搖回眸:“嗯?” “不必去,他不敢的?!?/br> “為何?” “青木神君如今聽我……”慕寒淵緩聲,改作淡然笑語,“與我關(guān)系甚篤,不會做謀害之事?!?/br> “……” 云搖望著他,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寂靜綿延了片刻。 慕寒淵撩起眸,似不解地側(cè)向云搖:“師尊為何不說話了?” 云搖輕聲:“我只是在想……” 你為何要騙我。 又騙了我多少。 “想什么?!?/br> 此間是殿中唯一的燭火寥落處,慕寒淵微微傾身過來,像是要聽清她的余音。 拉開的窗門外,拂江的風亦吹起他的長發(fā)。 如柳絲撩動月影。 云搖望著俯低了些的,那張冷玉似的容顏,她止住話,忽只笑了笑:“沒什么。我只是在想,今夜湖畔月色極佳,正是賞月賞景賞美人的好時候。” “……?” 慕寒淵一停。 似乎是想過諸多可能,也未料及她后面跟著的是如此不正經(jīng)的一句。 “可惜,還是缺了點什么?!?/br> 慕寒淵回神,松開了云搖的手腕:“缺什么,我為師尊取來?!?/br> “你都不知道缺什么,還敢妄言。” 云搖一面打趣他,一面走向這殿內(nèi)另一側(cè)豎著格格框框的架前,“若我要你去取九重天之巔的天寒玄玉,你莫非也能為我拿來下酒?” “天寒玄玉?” “嗯,”云搖到了那座檀木架前,從上面取了兩只木盒,抱著盒子往窗畔回,“那可是萬年不化、能冰封一整座小世界保其氣機不散的存在?!?/br> 慕寒淵略作思索,不知在心底推衍過幾番,便舒展凌眉,頷首問:“師尊何時需要?我……” “你是傻子么?!?/br> 云搖笑著在拉開的窗門前席地而坐,順手就把清冷怔然的慕寒淵一并拉下來。 他毫無防備,被她拉得清正衣袍的襟領都歪斜幾分,露出凌厲漂亮的鎖骨來。 而鎖骨下,那逸散著血霧而不愈的猙獰彎曲的長傷,也一并顯露出來。 云搖面色陡變。 慕寒淵微頓了下,無奈側(cè)過了身,將衣襟盡數(shù)理好,他才轉(zhuǎn)回,在云搖身旁的軟墊上坐了下來。 “師尊?” 兩只盒子被“哐當”一聲擱在地上。 云搖捏著手指,忍住了沒有去直接撕開他衣袍:“那是什么?!?/br> “傷?!?/br> “——?” 感覺到冬雪似的凜冽眼神掃過。 慕寒淵似乎笑了下:“我并非飛仙,而是借神器之力蔽過天門,受些天罰,也是理所應當?!?/br> 云搖蹙眉。 身為三圣之首,她自然聽說過天罰之力,那是對妄破天門、欺蔑天道的懲罰——像惡相那般,近乎滅世而強開天門的,必受天罰,只是她未曾想到,連由往生輪帶至上界,照樣無法逃過。 不過她隱約記著,天罰烙印都是在神魂之上,怎么還會給軀體造成這樣厲害的傷? 回想起那無法愈合的傷口與凝在之上的血霧,云搖臉色愈發(fā)有些難看:“你去找青木神君取藥茶時,怎么就不記得為自己也討一份傷藥?” “既是天罰,藥石無用?!?/br> 慕寒淵截住了云搖還欲出口的話:“師尊方才去取來的是什么?” 云搖遲疑了下,還是拉開木盒,將其中自己封藏多年的酒壺拿了出來。 “百花仙釀,”云搖嘆息,“這可是上一任百花神君下凡歷她的百世劫前給我準備的。如今只剩最后兩壺了,原本想拿出來與你分享,可你的傷……” “無礙,”慕寒淵笑,“我陪師尊共飲。” 云搖微微歪頭,對上慕寒淵半遮在幔帳翳影里的模糊眼神:“你確定?” “嗯?!?/br> “……” 半個時辰后。 “砰?!?/br> 檀木長案被磕出一聲悶響。 身影清正如君子自規(guī)的某人,倒下去時也是腰直背平的。 云搖抬手在那人眼前晃了晃,沒見反應,這才湊頭趴過去看—— 細長睫羽隨著他呼吸微微顫拂,修挺的鼻梁伏下翳影,冷玉似的側(cè)顏被酒意挑染上幾分秾艷的薄色。 果真,這就醉過去了。 “修為竄得比天高,可惜酒量是一點也不見長,你若是成了圣,怕是仙界要遭殃。” 云搖輕嘆著起身,想了想,還是從榻上取來了薄衾,披在了他身上,“起始啊起始,下界一番你學壞了。故技重施,還屢試不爽,你怎么忍心呢?” 不過想起上回這一技用在何人身上,云搖眼神不由黯了下。 她微握緊了手,喚定心神,眸光定格在桌案前伏著的那人身上。 “別怪我,我也不想這樣。誰叫你騙我在先,偏又騙得不夠用心,這樣總好過打一架吧?你睡一覺,我去去就回,若是沒出什么大事,我們還來得及繼續(xù)演師慈徒孝的戲?!?/br> 云搖說完,便向著殿外翩然而去。 臨踏出殿門前,她不由地回頭看了眼。 司天宮中燈火冉冉,而燈火下還有一道熟睡的人影。這樣的畫面,對她來說當真是陌生又留戀。 云搖想著,踏出殿宇,直朝著主宮大門而去。 等到階前,她抬袖輕拂,撥得宮門外金鐵之聲震顫。 “連自己在宮門內(nèi)時都防備么?!?/br> 云搖有些無奈,但事已至此,也只能以外力強行破門——此刻再嚴,也比前幾回慕寒淵離開后她來試過時的封禁要松懈幾分——至少宮門外面沒有加封上他的神魂之力,不至于破個門都要驚動九重天。 費了好一番勁力之后,云搖終于在沒有驚起殿內(nèi)動靜的前提下,將宮門打開來。 迎面祥云罩頂,霞光漫天,仙鶴長展于無垠天際,仙樂之聲靡靡九天之上,和樂得與萬年前的仙境一般。 云搖怔在門前。 莫非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