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1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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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搖遲疑著,剛要邁過宮門,只是在腳尖踏入那片“和樂仙界”前,她忽然警覺了什么,側(cè)眸看向?qū)m門一側(cè)—— 緊挨著古樸玄重的宮門,這片祥和仙庭的景色與門柱之間,有一線幾乎難以察覺的……縫隙。 就如同將兩個物體拼接在一起,沒能完全合攏,而留下的那條空隙。 云搖臉色頓變,立刻將踏出去的腳尖收回,同時面色不善地在身前掀出一道凌冽至極的勁力—— “刷!” 猶如遮天蔽地的脆弱畫布在面前撕裂開來。 那座祥和的仙庭畫面從云搖的眼前破碎,灰飛煙滅,而取而代之展露在她面前的,是一片永夜般的、淹沒在滔滔墨色里的仙庭。 “……” 云搖僵在了宮門前。 即便早就有所意料,但她幾乎還是不能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若非她的五感、神識、仙力,所探查回來的一切都與眼前無異,那她一定要覺著,面前這一幕和方才的那副祥和安樂的仙庭畫卷,后者是本相,眼前才該是被人故意聯(lián)結(jié)到門外的、幽冥無間地獄的投影。 不。 幽冥都不該是如此死寂,每一縷夾雜血色的墨痕都像是蘊藏著令人絕望的毀滅氣息。 這里……當真還是仙庭嗎? 如今哪還有昔日仙庭片塵不染華光萬丈的半分模樣? 云搖難以置信地向外踏出。 而就在她踏至宮門外的那一刻,虛空中像是生出了什么感應(yīng),氣機浮動過后,幾道身影自墨色的掩映中緩緩浮現(xiàn)。 本該是最常見的、各神宮中仙娥仙君統(tǒng)一的宮裝袍服,只是此刻那些人衣袍間的青白之色間,分明地縈攀上如血如墨的濃痕。 與籠罩吞噬下大半仙庭的那些黑霧一模一樣。 而那幾張面孔,云搖也是覺著眼熟的。 尤其是最前面站著的那人…… “青木、神君?” 云搖難以置信地出聲。 對方似乎聽得懂她是在喊他的,也依言抬起頭來——與他身后的仙君仙娥們一樣。 神色平靜,寂寥,接近于死物般的麻木。 云搖面色終于沉到了一個極致,近乎切齒:“這到底是什么……” “終焉之力?!?/br> 一個未被期待的回答,聲線尚帶著醉意未消的低啞,從她身后的宮門內(nèi),低緩地回應(yīng)了她。 云搖眼皮一顫,撩起。 站在她面前,原本麻木不仁猶如行尸走rou般的青木神君乃至他身后一眾仙娥仙君同時有了反應(yīng),近乎狂熱、瘋癲和崇敬的眼神里,他們彎低了腰—— “恭迎魔尊!!” “……” 身后腳步聲未加遮掩,慢慢走近。 那人停到了她身后,然后從后環(huán)抱住她。 帶著酒后才得顯露兩分的慵懶,親昵與倚賴,他輕靠在她肩上,垂瀉的青絲蹭過她細膩的頸下,隨著他微灼的呼吸一并糾纏上她。 “是我為你畫的那幅仙庭不夠美嗎,師尊不喜歡?為何要撕了它?” “因為再美也是假象,”云搖決然拉下了慕寒淵環(huán)住她的手,回過身,“若非今日我親眼所見,你還準備瞞我到何時?” “……一生一世吧?!?/br> 慕寒淵低聲笑了,語氣輕得像個誓言,或詛咒: “直到我死?!?/br> 第103章 回頭萬里,故人長絕(三) 云搖一時有些恍惚。 若非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她幾乎都有些要混淆了,眼前的慕寒淵究竟是善相還是惡相。莫非……是與惡相的記憶融合后,對他造成了什么影響? 一面思索著,云搖一面放緩了語氣,試探開口:“我并非打算離開,而是憶起了下界前的幾分蹊蹺,正要上九重天,去找那個設(shè)局陷我于不義之人——你會阻攔我嗎?” “……” 慕寒淵垂著長睫,神色似有幾分酒后蒼白的懶懨,他虛拈著袍袖,不知在斟酌什么。 云搖的心隨他的默然而一點點沉下去。 正在云搖行將嘆一口氣,哀悼一下自己是專收逆徒禍害蒼生就該孤家寡人萬萬年的體質(zhì)時—— “弟子怎敢冒犯師尊?” 慕寒淵說著,上前一步。 那人抬手,云搖下意識偏開了頭,緊接著她就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顯得太過提防,又硬生生給自己停住了。于是極近處,她看得分明,慕寒淵薄唇微微勾了下,似乎在笑她方才自相矛盾的舉動。 云搖臉頰微熱,當做沒看到,偏落下視線。 反正后面一眾墮仙看著,云搖不相信慕寒淵善相那般的天性,能做出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事實上,慕寒淵也確實未做什么,他只是動作輕緩地為云搖將垂來身前的那根發(fā)帶理回了肩后,又用指骨勾起柔軟的青絲,將她耳邊最后一縷不聽話的長發(fā)也整理細致。 隨后他收手,垂袖,溫顏淡笑:“我便在司天宮中,靜候師尊歸來。” 試探出結(jié)果,云搖反倒有些奇了:“你就不怕我一走了之,等休養(yǎng)好了,干脆帶九重天上的仙人們下來剿了你?” “弟子不曾為惡,師尊為何要懲處弟子?” 慕寒淵溫聲,問得當是無辜至極。 云搖扭頭看向她身后,以青木神君為首的那一眾滿身魔息的墮仙:“這還不算為惡?” “他們是心甘投效,寒淵未曾相迫半分?!蹦胶疁Y垂眸道,“師尊若要將此事算作我之罪孽,那,寒淵引頸受戮便是?!?/br> 云搖:“……” 好好好。 還成她得理不饒人了。 云搖憋氣,吐氣,揚笑:“好啊,那你便在這司天宮中好好候著吧。待為師今夜回來,一定第一時間去你房中探望,絕不會冷落了你?!?/br> “………………” 身后墮仙們中,以青木神君為首,登時臉綠了一片。 滿身魔息都遮不住的那種。 云搖余光瞥見,暗自蹙眉。 ——竟然真是心智全存,并非傀儡,卻還是被魔息浸染做了墮仙? 終焉之力,竟能蠱惑仙心卻不昧其智…… 實在駭人聽聞。 在云搖近乎調(diào)戲的論調(diào)下,慕寒淵這位當事人也難能怔了片刻。 數(shù)息后,他淡淡一笑,垂眸:“是,師尊。弟子今夜便在殿中恭候?!?/br> 剛回過身的云搖:“……” 被惡相的記憶一影響,慕寒淵學壞了。 不敢再耽擱試探,云搖回身,虛影一晃,就消失在司天宮禁地之外。 在她身影消失后。 青木神君向前一步,皺眉諫言:“魔尊,初圣乃三圣之首,即便還未歸位,也是非同小可。何況此去近乎放虎歸山,若劫圣助她歸位……” “不會?!?/br> 慕寒淵淡聲打斷。 自云搖走后,他便斂去了神色,如今清冷漠然得像神殿之上一尊金玉像,霜華披身,纖塵不染。 “她若在此時歸位,第一個遭殃的便是他。” - 九重天闕,御令神宮。 云搖從前還未下界時便最不愛來此處,嫌它太高,雖仙骨無寒暑,但莫名有種居高不勝寒之感。 如今想來,大抵是那時便覺它脫離凡塵太遠。 “站??!來者何人!” “……” 尚沉湎回憶中,云搖便被身前喝止的聲音勾回了神思。 她定神凝眸,望向身前的聲音來處——兩位接引臺上的輪值仙君各持長戟仙器,面色警惕而不善地望著她這個從下面那黑黢黢的“霧”中升上來的仙子。 望著金霓霞光中層疊的宮闕殿宇,云搖收回了眼神:“劫在神宮中嗎?” “大膽墮仙!竟敢對圣尊直呼其名!” “墮仙?”想到被終焉之力污染了仙身的青木神君等人,云搖無奈,“我并非墮仙,不然你再近前看看?” 開口那個勃然大怒,正要說什么,就被旁邊另一位輪值的仙君拉了一下:“宗闕仙君,你最近又熬仙藥熏著眼睛了吧?這位仙子身上確實沒有墮仙之力。” “……?。渴菃??”宗闕仙君小聲,“可她不是從下面上來的嗎?” “那就不知了,”仗義執(zhí)言的小仙君猶豫著看向云搖,“這位仙子不知如何稱呼,有何事要拜見圣尊?” 云搖想了想,指尖從眉心一抵又一落,一道蝴蝶虛影便翩躚飛下:“勞煩帶它去神宮中通報,便說故人相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