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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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沒急著轉身,聲音拉長,不疾不徐。 這可是她前些日子遣人特意探聽到的,從軍營里回來的陳繁,竟與楊府一小娘子看對了眼,自己兒子要娶一個庶女,她這個做娘的會無動于衷嗎? 一個畸形生下的孩子,一個小門小戶的庶女,還真是般配,就不應該叫陳家這堆瘋子跑出來害人! 就是這楊家也不知踩了哪坨狗屎,嫡女沒聽過,倒是庶女一個一個都能耐的很,讓楊府之人做了咸陽侯府世子嫡妻,王氏與她倒是同病相憐了。 別靜嫻的步子頓住,無法選擇忽視,曹凝她知道了什么? 曹氏料到她的反應,卻是轉眼對著楊靈籟皮笑rou不笑,“楊三,你說呢,這陳繁到底會看中誰?” 無頭無尾的一句,別人都不知為何問到了楊三娘身上,可別靜嫻卻按自己的路子懂了,莫不是曹凝也知曉了陳繁喜歡這楊三娘之事,她猝然回頭,眼神里的刀子都要插死站在身前的曹氏,至于對楊靈籟,就是明晃晃的脅迫。 楊靈籟做了許久的路人甲,誰知一上場就是大修羅受到兩人的前后夾擊,心情有些微妙之下,選了個老老實實的答案。 “曹夫人是又問錯人了。” 別氏眼神一松,曹氏卻笑。 “本夫人可沒有問錯,你能站在這里,還能與別氏坐在一處,需用旁人去猜?” “這……,三娘有些聽不懂,夫人您想從三娘這知道的,怕原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br> 安平伯張氏見她裝癡傻,嗤笑一聲,“你與別氏關系倒不錯,為了她,謊話都能睜眼說?!?/br> 攀上一個呂氏,又想賣一個meimei搭上陳家,好事全都攬了,城府至深怕是王氏都不知曉自己這兒媳偷偷摸摸給她兒子添了個這么好的連襟。 “伯夫人可真是誤會,三娘確想與咸陽候夫人相交,卻自知突兀,只是來搭幾句話,未曾做些別的什么?!睏铎`籟有些不安道。 “唱戲的本事是與誰學的,這般爐火純青?!辈苁现S刺她,“日后王氏再帶你出來,也不用去旁處了,專給我們演,百兩黃金一次!” 原本還假模假樣裝無辜的楊靈籟霎時來了精神,眼冒精光,滿是希冀。 “夫人說的可是真的?” “百兩黃金一次,概不講價?” 曹氏被她盯得往后退了一步,險些絆腳,扶住婢女的手站牢,“哼,見錢眼開,果真是沒落戶里蹦出來的沒眼見東西!” 這話算是把在場的楊四娘也跟著一同罵了進去,臉扭曲了幾下,勉強壓回去后看著曹氏也多了幾分深不可見的毒怨。 “哦,夫人原是玩笑話。”既是遺憾,又有點莫名的嫌棄。 極愛面子的曹氏有些破防,卻不愿意再糾纏下去,誰知這個說想與毒婦相交的人,會不會也是個瘋子。 “不說這些題外話,楊四娘是你親meimei,她哭訴受了別氏幾番為難,你既與別氏一同而坐,公平公正,你說,她的話是真是假?” 楊靈籟看了一眼楊四娘,對方胸有成竹,似是完全不擔心會被她拆穿,至于別氏,對方就站在那面無表情,也瞧不出什么意思。 到頭來,她這個給別人做事的,反而成了千夫所指,她們要她說,卻也未必會信她。 “四meimei與陳大公子之事,我是完全不知的,不好發(fā)言,但若要論真假,三娘只能直言不諱、大義滅親了,今日三娘坐在這,是四meimei先上來說一些似是而非的糊話,幾次不聽婢女勸諫,想要生亂為難?!?/br> “三姐,當真是與五meimei好,竟為此不惜要誣陷同為meimei的我?!痹捯粢宦?,楊四娘絕望自棄,直哭得氣噎聲嘶。 沒等她扮好委屈,別氏走路帶風,站在了她面前,寒聲質問,“你此話何意?” “五meimei與陳繁公子有情,難道三jiejie不是故意站在她那邊,反而來欺負無依無靠的我?” 別靜嫻聽罷,回頭一瞥,楊靈籟就站在那,沒有承認,可眼神里也沒有被冤枉的不耐。 從前的一切都串了起來,原來就一開始她那個混賬兒子看上的就不是楊靈籟,她只不過是個來與她試她態(tài)度的說客,大概是看咸陽侯府的名聲實在差勁,以免給人自己五meimei帶進狼窩。 楊四娘見從不笑的人,猛地眼角生了幾分笑意,驚恐至極,臉僵住了,哭的動作都停了。 “怎么,別氏你是想屈打成招嗎?”曹氏出聲,“楊三娘與你糾纏不清,她的話能信幾分,若叫本夫人說,倒不如讓長公主做主,咸陽侯府嫡子十幾年就一根獨苗,多添一個未嘗不是好事?!?/br> “此事與你無關,有些不能攬的事,最好還是管好這張臭嘴?!眲e靜嫻察覺到自己只是鬧了烏龍,心情變好,至于其他的,她不想管。 “可長公主已是要來了,別氏,你當真要忤逆長公主嗎,要知道咸陽侯爺還在朝中做事,你是要讓他在陛下面前無地自容嗎?” 曹氏說這話時極為信誓旦旦,就是因為她比誰都要清楚,這妒婦最在意的就是咸陽候,其次便是她的兒子陳繁,無論哪一個,都會讓她止步不前。 話說完時,長公主儀架已然到了。 第41章 瘋子 大長公主本是在明橋處于幾個世家夫人說話, 誰知曹氏身旁的畢夏匆匆跑來跪下,說是要請她前去主持公道。 曹凝秉性如何,任是誰受了罪, 都不會是她, 怕是又牽扯到了什么旁的世家,只要與長平侯府不合的,都逃不了她的糾纏。 既是長公主要走, 那些原本同一處相談的夫人們, 自然也是要跟來。 于是,偌大的公主府, 已然是有一半的人都到了這靜亭之內。 鏡湖的水跟明鏡一般亮堂,圍成一圈的人卻是心思各異。 眾人自覺讓出最前的位置, 長公主掃視一番,待看到別氏時,心頭了然, 略帶頭疼地走了過去。 至于站在最中間,帶著巴掌印, 哭痕滿臉的楊四娘, 根本不用看, 怕也只是個幌子,曹氏未必會為了一個旁人出頭,卻可以為了與別氏相斗,爭的頭破血流。 氏族與皇族對立, 咸陽侯府站隊中立派, 自然受到兩方排擠, 這只是其一,更多的其實就是脾氣太過不合, 一個不愛多說卻誰都敢惹,一個本就嘴賤還就愛跑這最不好脾氣的人面前張揚。 別氏只每年這場生辰宴會出席,前些年還只是聽侍女說只是私下斗嘴,沒成想今年就鬧大了。 長公主眉眼冷了幾分,“一個一個是將本宮這當唱戲臺了,都圍在這做什么,沒事的便趕緊離開,該做什么便去做什么?!?/br> 原本跟來想看熱鬧的,亦或者是跟著曹氏一群來這閑話的,各自面面相覷,打定主意便也就走了,這戲臺子搭在長公主這太高,她們這些人還不夠格。 人清走了大半,晶圓也從負責侍候在靜亭的侍女那打聽到了大概的前因后果,湊在長公主耳側一一道來。 長公主眼神一瞥,直接定在了楊四娘身上,又是楊府的庶女。 楊四娘渾身一凜,垂下眼去,忐忑等著長公主叫她上前陳情,可誰知對方只是稍微一停,卻喚了楊靈籟。 “楊三娘子,你同我說一說,此事究竟是何因果?!?/br> 被盯上的楊靈籟無奈上前行禮、問安,又重復了一遍之前自己所說的話。 “若照你所說,此事乃你meimei楊四娘一人謊言所引起,那你覺得,她目的又是為何?”長公主一雙利眼看她,刨根問底。 這話問的太過露骨,楊靈籟禁不住咳了兩聲,“這……大概,是為了……愛?” 總不會是為了故意要那一巴掌吧。 回答說出口,長公主怔了幾瞬,才聽懂她說的意思,若非是場合不允許,她是要笑出來。 楊四娘被揭了尷尬之地,眾人圍看之下,臉漲的像猴屁股,明明做之前從沒想過有何不妥,可如今在目光之下無所遁形,自己一個未成婚的姑娘當眾維護還未定親的男子,縱使是民風稍稍開放,也是太過丟了面。 尤其是,她類比到當初的楊靈籟,明明同樣是告知旁人私情,可卻是呂獻之先邁出的那一步,楊靈籟僅僅是拿出了一個什么都不算的荷包,其實是什么都沒說的,便是之后議論,她也能有反駁之處,可如今她自己卻是將自己架在了火上烤。 雖是有人想笑,可長公主沒笑,便也都只是眼神里升騰了幾分別樣的意思。 “究其根本,此事是咸陽侯府的家事,本宮不便管,只是在長公主府里鬧了出來,也不好隨意揭過去?!?/br> “別夫人,你如何說?” 其實這就是變相在給別氏一個糊弄的機會,只要說回了府內去查,去管,人都散了,但凡尋了那庶子些許過錯,亦或是強加一處,嫡子之位的事就算過了,任誰也不能再跑到咸陽侯家里去翻個頂朝天。 可曹氏哪里會允許,她僵著臉朝大長公主假笑。 “殿下做的是否有失偏頗,這上京城內誰不知咸陽侯夫人癖性,這般回去,豈非是助紂為虐,您當是天下婦人表率,如今怎可見一小女為冤啼哭而不管?” “冤?” “尚未有定論,喊冤便是冤了,坐了這么多年的長平侯夫人,你又可學的本宮半點?” 楊靈籟驚嘆,長公主竟是個反pua達人,曹氏想借悠悠眾口去壓,誰知卻叫自己丟盡了面子。 可即便是教訓了,曹氏面子不好看,事情也不得不繼續(xù)問下去。 她突地想去看一眼咸陽侯夫人,卻見對方身上那股寒氣退了下去,額間有了些許細汗,收攏在袖子里的手仔細去瞧就能看出有些微微顫抖。 這鏡湖之旁,根本生不出燥熱,別氏是在緊張什么。 而趁著人群的間隙,她猝然瞧見站在假山一旁,正不知所措是否要過來尋她的盈月,楊靈籟使了個眼神,悄悄往后退到人群后,未來得及問旁的,只低聲吩咐了幾句,又重新站回原位。 長公主正叫了楊四娘上前去問,明明已然知曉此事如何,卻還是將楊四娘的話又聽了一遍,且是反反復復的去問,明明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細節(jié)都要百般計較一次,或許在旁人來看,是所謂公正。 曹氏只當長公主是不想摻這趟渾水才細細詢問,雖不耐卻也是老實等著沒有插嘴。 可叫楊靈籟去瞧,是故意在拖延什么。 是為了等什么人,還是為了給某個人留些時間? 可該問的總是要問完的,大長公主側頭看了一眼還在沉思不語的別氏,眼神中露出一絲不忍,她本只需張嘴就可以把此事翻篇。 一國長公主所說的話,便是旁人有閑言碎語怕也是不敢違逆,可皇權之下,總有鄙陋。 新帝在宮中步履維艱,她作為親姑母,委實做不得什么。 就像當年崔氏家難,為了皇權,她也是這般。 長公主是尊貴至極,是新帝都需上前攙扶,次次免行禮的特例,可若有礙朝政,如何去做日后千古的罪人。 “本宮已是聽全了來龍去脈,當年茍夫人病重前,曾擇了陳大公子收作名下嫡子,可因一些繁雜之事,此事一拖再拖,至臨世前都未成,如今別夫人乃咸陽侯繼室,此事卻乃茍夫人所為,二者不同,不可相較,依本宮看,此事就做從前云煙散了便好。” 長公主說的極慢,話語里沒有任何偏頗,就當前論當前事。 按理來說是這樣,可前提是,旁人不知茍氏乃別氏親姨母,曹氏定會抓住這點不放。 “殿下,您許是忘了,茍夫人是別夫人的親姨母,論孝道,長輩遺愿該盡力去成才是,這也是咱們大燕立朝之本??!” 曹氏面上是為你好的善意,心里卻是幸災樂禍。 重提當年舊事,不知曉的撓耳撓腮,單從面上也覺著是此言有理。 知曉地心里都亂了,曹氏此話當真是殺人誅心,這么多年過去了,誰也沒有再主動提過,如今翻出來,如何自處都是問題。 見別靜嫻不吱聲,曹氏特意拿無形的針又扎了一遍,“別夫人,聽旁人說,你極信菩薩,怕也是信在天有靈,茍夫人當年走的悄無聲息,你如今成全了她的遺愿,也是盡自己的忠孝,也是像菩薩稟明自己的誠心啊。” “雖說平白多了一個庶子記在名下,可就是日后見了,也是用心懷念老人,你在這人世多念一遍,茍夫人在天上也能多笑一天?!?/br> 長公主臉色已是極其難看,她從沒覺得有一刻這般想堵上曹氏的嘴,多少年了,這人在京中肆意妄為,見什么都要摻一腳,給長平侯拉了多少盟友的同時,也就給自己帶了最少恨,竟是不怕遭什么報應。 長平侯選婦的時候是眼瞎了吧,何故看上這般從心里都發(fā)臭的人! 眾人心中難言,曹氏正洋洋得意時,一道殘影閃過了楊靈籟面前,唯一能抓住的就是一塊紫色的衣角。 原本正站在長公主右側的曹氏,被左右掌摑,巴掌的聲音像是鼓聲,接連不斷,一聲比一聲響,一聲比一聲亮。 “啊---,好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