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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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怨的目光讓別氏神情有些飄忽,她也是左右為難的緊,一個不爭氣的親兒子,那也是親的,就這般瞧著誤入歧途哪里看的下去。 若是侯爺在就好了,總不至于叫她在這一個人強撐著…… 楊靈籟發(fā)了不知多久的呆,別靜嫻就被無聲地盯了多久,漫長的沉默就像是要在墳頭上長草,別靜嫻是一刻都坐不住了。 “罷了,你……,這事我不管了?!?/br> 她擺著手就想走了,藤菁得了吩咐便要收了石桌上自帶的食盒,可亭外又來了人。 楊四娘其實早就到了,卻一直躲在假山之后,奈何風(fēng)聲過大,亭子里說的話傳過來,還沒聽清就散了,只得暗自琢磨著時候到了才站出來。 同樣的套路,不一樣的人。 楊四娘卻沒尋得耍心眼的技巧,別靜嫻只是坐在里面,純是叫藤菁打發(fā),可又在身旁人的注視下心神不寧。 她不敢回頭,只能一味的盼著藤菁能趕快將人吩咐走,自己就可以逃之夭夭,可菩薩今日終是沒聽到她的祈愿。 “你去告訴夫人,我是楊府四娘,今日來是想與夫人說道陳大公子之事,望能通融些,給個說話的機會。” “楊姑娘,我家夫人不想見你,還是請回吧?!?/br> “夫人還未說話,你先去替我問問?!?/br> “奴婢說的就是夫人的意思!” ……… 翻來覆去的話終于叫藤菁磨的沒了耐性,剛送進(jìn)去一個,怎么又來一個楊姑娘,剛才那個是難纏,這個是叫人煩惡的揪心,像是塊放了不知多久的牛皮糖,永遠(yuǎn)都扯不斷。 兩人的爭執(zhí)久久沒有結(jié)果,別靜嫻也是急,病急亂投醫(yī)下竟退了一步。 “你叫她在外面說,我聽著?!?/br> 藤菁重復(fù)了話,也期盼這人說了能快些離開,而楊四娘則是露了笑。 “別夫人,您如今是陳家名正言順的嫡夫人,陳繁公子是侯府世子,四娘無二話,可陳大公子曾也是被茍夫人選著要上嫡系家譜的,陳大公子原本該是陳繁公子的嫡親哥哥才是,四娘與大公子兩情相悅,知曉這等內(nèi)因后,良心難安,想來求您討個公道,可否能將大公子重新入嫡系族譜?!?/br> 此話一出,楊靈籟聽出了幾分熟悉,她伸著脖子往外看,沒成想竟還真是那個往日張揚的四meimei。 不過這話里左一句大公子,又一句大公子,像是掉進(jìn)了一個名為愛情的火坑。 別氏被念地有些頭疼,隨口回了句。 “嫡庶有別,庶子就是庶子,不說這是從前舊事,恍若現(xiàn)在去改,你也為他求錯了人?!?/br> 陳繁如何,她都不稀罕管,至于一個不親近的庶子,扯哪門子的關(guān)系。 “夫人,您不能置之不理,當(dāng)年您成了好事,怎可不管大公子呢?” 藤菁有些不明白這女子在說什么胡話,這陳大公子的事如何來找夫人的茬,訛詐的吧。 “楊姑娘,你莫要在這胡言亂語,陳大公子之事又與我家夫人有何關(guān)系!” 二人一番拉扯,藤菁不僅沒能討上便宜,反而被按上了一個欺負(fù)主子的名頭。 “你不過一個下人,我雖是楊府庶女,可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主子,你作何要推我?!睏钏哪镂嬷乜?,身體力行地血口地噴人。 “你!”藤菁?xì)獾亩迥_又四下無可奈何,猛地聽見了亭內(nèi)的一聲咳嗽,到嘴邊的話又重新咽了回去,直接氣勢洶洶上手給了人一巴掌。 響聲過后,空氣靜了一瞬,平白有些嚇人。 縢菁手抖,卻依舊擺了張臭臉。 “這一巴掌,是我替我家夫人教訓(xùn)你不知禮數(shù),日后可莫要不長眼湊到不該湊的人身上。” 一巴掌給楊四娘險些打出了瘋態(tài),鮮紅的巴掌印占了整整一張臉,她右手捂著臉,那雙陰鷙的眼神里幾乎全都是恨意,不僅是沖著藤菁,更是實實在在的怨恨安坐在那的別氏。 脆生的響聲也叫別靜嫻心神一緊,終于忍不住去面對那張幽怨的臉。 剛才正好咳了一聲的楊靈籟表情微妙:…… 她好像剛才誤打誤撞,借著別夫人給了這四妹一個響亮的教訓(xùn),這等借刀殺人的感覺有點過癮怎么辦。 見人看她,楊靈籟無辜一笑,兩個人間再次陷入沉默,她在心里默默數(shù)著時間,果真,又有一大波僵尸助手趕來了。 長平侯夫人曹氏走在最前側(cè),其次就是安平伯夫人張氏,再之后跟來的就道不上什么名字了,左不過都是一丘之貉。 她們還在說說笑笑,怕是不經(jīng)意被某個侍女引來趕場子的。 動靜鬧得太大,曹氏停了腳,只瞥了一眼,就知曉她們這是被耍了當(dāng)矛頭使,一股怒火不由得從兩肋竄起,臉色發(fā)青。 “誰在那!” 楊四娘頂著那明晃晃的巴掌回頭,欲哭無淚,險些是要暈過去,這一瞧也把周圍人都嚇了一跳,還算白嫩的臉不僅被壞了美態(tài),這般深的印子怕是要受罪了。 “是……楊府四娘?!?/br> 她頂著諸多打量的目光,幾乎用盡力氣才承認(rèn)。 那個賤婢竟敢下這么重的手,若是她的臉當(dāng)真毀了,定是要她不得好死,可當(dāng)下之急是必須要把這罪全都戴到別氏身上,楊四娘只能強忍著刺痛等待喊冤。 長平侯府內(nèi)通婚極盛,幾乎上京有名的氏族女都能在其中尋得,且長平侯掌兵位高權(quán)重,曹氏在眾氏族家眷之間便相當(dāng)于領(lǐng)頭羊的存在,早就習(xí)慣干涉旁家之事,上能忤逆長公主之言,下到出手教訓(xùn)犯錯的世家子女。 這樣的人活著就是根極好的攪屎棍。 “里面又是誰,出來!” 毫不客氣的吩咐,響在所有人的耳里,藤菁立馬傾身擋住了她的視線。 “長平侯夫人,我家夫人正在亭內(nèi)小憩,您還是莫要多管閑事了?!?/br> “哪來的狗東西,敢攔我的話,也不怕舌頭爛在嘴里?!?/br> 這一次響亮的巴掌出現(xiàn)在了藤菁臉上,而別氏騰地站起身邁出了亭子,一身的隨意消磨干凈,冷冷一抬頭,目光冷若冰霜掃過在場所有人,寒冷徹骨。 楊靈籟:你一巴掌,我一巴掌,玩呢? 既是熱鬧,自然要跟上去看看,楊靈籟不過稍稍跟在別氏其后,立在亭邊,曹氏目光就鎖住了她,眼神里幾乎盈滿一種即將逮住羔羊行刑、大口吃rou的狠惡興奮。 宴席上一番話確確實實是把人給得罪了,頭疼。 “別氏,我說是誰如此辣手摧花,原是你?!?/br> 曹氏不著急處理這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事情鬧大之后,苦頭可是隨意吃,首當(dāng)其中是叫她好好給長公主送一份大禮。 “長平夫人極是聰明,這楊四姑娘討打,我自是要幫幫她?!?/br> 無情無義的話從那張貴重的嘴里說出來都帶了點施舍,這完全是一個高位者面對不屑一顧之人的漠視,她甚至都沒有看楊四娘一眼,不關(guān)心她被打成了什么樣子,總歸是打了,她不怕,打殘了,也有人給她收尾。 楊靈籟對于這種轉(zhuǎn)變眼花繚亂,她竟有些覺得自己剛才那般小心思上不得臺面,比起四娘,她竟也算是“帝位”了。 只是對方前后轉(zhuǎn)變太大,亭子里是一個人,換到這又像是另外一個,這個別夫人從頭到腳都泛著一種無來由的奇怪,當(dāng)年的咸陽侯府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曹氏反應(yīng)不大,甚至對于這種話耳熟能詳,都是活了十幾年的老妖精,這點道行算什么。 “靜嫻,你還是這般耿直,這些年來,不常見你,在那狹小的院里待的是否也煩悶極了,僅僅那些院里的普通玩意消遣,可不夠,要不要我給侯爺再添幾個江南送來的美妾,保準(zhǔn)您和侯爺玩的都開心?!?/br> “你看,我們這些姊妹們多般惦記你,這好事自是先輪著咸陽侯府來啊。” 曹氏笑的張狂極了,別靜嫻這毒婦斗死了多少人,這些點她都嫌送少了。 “曹凝,你還是如此巧舌如簧,顏之厚矣,既是如此能耐,何不奏請陛下,直接拋夫棄子,扶搖直上九千,這世間已是容不下你這尊丑人?!?/br> “呵,別靜嫻,頂著這張臭臉,咸陽侯爺還能下的去嘴嗎,夜晚不拉燈,上了你的床怕也都是鬼魂守著,其中還有你那早死的老母親呢?!?/br> “虧得你是有這等閑時去窺探旁人,怕是長平侯也不見得會愛去壓你這支老海棠,朽婦一枚!” “每日瞪著那死魚眼看人,我瞧裝的都累,不過你放心,我日日都會在府內(nèi)畫地成圈,祝你長眠,好讓你少受些罪?!?/br> ……… 兩人不知吵了多久,是楊靈籟這個現(xiàn)代人都不得不嘆為觀止的程度,她環(huán)顧四周一看,竟是無一男子,連灑掃的仆人都清走了,讓一群互看不順眼的大齡婦女們一同,就像是在糞坑里點爆竹,火還沒起,蹲坑的人先炸了。 那些世家侯爺們怕也是不知自己自家嫡婦罵起人來也是這般樸實無華。 怎么辦,還真是有些后悔沒將呂獻(xiàn)之一同帶來,該讓她瞧瞧,比起這些壓抑的中年婦女,她脾氣當(dāng)真真算是九牛一毛了,那般怕她做什么! 逐漸被排斥到戰(zhàn)斗外圈的楊四娘露出迷茫的表情,她算到了楊靈籟,算到了曹氏,可卻沒算到挑事惹火之后,這些人竟是完全不顧她這個名副其實的受害者,像是潑婦罵街一樣,什么污言穢語都能說的出來。 這是世人敬仰的名門閨秀? 這是她期冀所成為的世家夫人? 曹氏在這場罵戰(zhàn)中逐漸落于下風(fēng),不知這別靜嫻是吃了什么靈丹妙藥,嘴跟長了炮仗一樣,噼里啪啦,事事往你要害上懟。 既是互相傷害,她決不能輸! “楊四娘,你過來!” 曹氏身旁的侍女像提小雞崽子一樣將楊靜喬推到了眾人之間,被圍觀的楊靜喬花容失色,下意識就覺得對方是要害她,掙扎著想離開這是非之地。 “你躲什么,不是你有冤,在這說明白了,自有人替你做主?!?/br> 不知是不是被這粗魯?shù)膽B(tài)度嚇壞了,楊靜喬渾身都有些抖,雙腿發(fā)軟,嘴里吐出來的字眼都帶著濃重的哭腔。 “是,還望……夫人為四娘指出一條明路來?!?/br> “別夫人糊弄了陳大公子的嫡子之位,今日又將四娘叫到這里,想讓四娘……永遠(yuǎn)、永遠(yuǎn)閉上嘴。”說完,她緊閉上雙眼,臉色煞白。 曹氏聽了這話,忽的笑了,掃視一圈,“繼續(xù)說?!?/br> “是……” “當(dāng)年陳大公子是要給茍夫人記在名下做嫡子,入嫡系族譜,可別夫人她、她占了茍夫人的位置,理所當(dāng)然地將大公子的名字除去,此后再也未提過,陳桉本有另外一條人生路,卻因為別夫人一己之私,丟了這等機會,蹉跎十幾年?!?/br> “四娘今日本是與家母出來游園,卻被這婢女請到如此人跡罕至之地,迎來的就是夫人的連聲訓(xùn)斥,她叫我不要癡心妄想,做那等無恥白日夢,可、可這是陳桉唯一的機會……” 安平伯夫人張氏目光一冷,“既是十幾年前的舊事,別氏又如何去現(xiàn)在找你的茬,莫不是你自導(dǎo)自演,在這博同情,想叫我等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伯夫人當(dāng)真是高看四娘了,四娘與陳公子相識微末,定情之下本是要請示上門提親的,可近來陳府中關(guān)于大公子當(dāng)年與嫡子之位失之交臂的舊事冒出了頭,那些流言怕是被別夫人聽見了,她覺得大公子還在惦記不該惦記的東西,可大公子其實已然放下,別夫人當(dāng)真不用擔(dān)心重提舊事?!?/br> 說罷,又是偷偷抹了把淚。 安平伯夫人沒再問下去,卻也沒多憐惜她,一個膽敢與男子私下有情的女子,如何值得旁人去拉一把,還未成婚就為一個男子鬧成這般模樣,那庶子若是不娶她,難不成是得要死要活入那尼姑庵? 一場好戲下來,自始至終被指認(rèn)的別靜嫻都神色淡淡,沒有絲毫動容,她沒有出聲打斷,也沒有辯解一句,就是靜靜站在那。 “別靜嫻,沒成想,一個庶子的風(fēng)水草動就叫你坐不住了,耐性是比不得往日,老了啊。”曹氏幸災(zāi)樂禍。 “彼此彼此,你日日cao心多管閑事,比我門中的老婆子都要忙,細(xì)紋都長成溝了?!?/br> “好了,我不與你吵,今日之事,不知你要如何給這位未來兒媳贖罪?” 別靜嫻冷笑一聲從她身邊走過,將那些話忽略的干干凈凈,徑直是要離開。 “咸陽侯夫人不解釋一番嗎,聽說你兒子陳繁如今也是要說親了,長公主抬舉楊家,要給楊家賜婚,不知咸陽侯夫人可否有什么中意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