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問責
葉驚玄醒來的時候是半夜,習慣地往床邊上一kao,卻發(fā)現(xiàn)顧重樓沒在,然后就徹底清醒了,望著窗外不明不暗的天空咕噥了一句:“上哪兒去了,大半夜的冷死人了?!?/br> 不穿鞋爬起來喝了口水又迅速跑回榻上,趁沒人發(fā)現(xiàn)時她才敢這樣,要不然被看見了非得拉著她訓(xùn)上十遍不可。躺在床上沒有顧重樓在身邊,還真有些不習慣,顧重樓身子暖暖的,就像個電熱大暖爐子,可以取暖話說還真是不錯,還環(huán)保 葉驚玄獨自嘿嘿地笑著,越想越遠去了,忽然發(fā)現(xiàn)今天這晚上特別安靜啊,這時候值夜的丫頭應(yīng)該在外邊候著,看來真是天太冷了,連守夜的丫頭都睡著了。 睜著眼睛數(shù)著床頂上纏枝蓮花的葉子和花瓣,竟然也等到了天亮,只是半天沒見丫頭來催她起床,這就有些奇怪了,終于賴不住抱著被子起來朝外頭喊了一聲:“桐月,我醒了?!?/br> 連著喊了幾遍才見桐月那丫頭從外頭急匆匆的進來,葉驚玄皺眉打趣道:“咦,今天我們桐月小姑娘怎么這么慢呢,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升起來了,還是天上下紅雨了?” 桐月心里正亂得很,葉驚玄。這會兒還有精神開玩笑,桐月沒好氣地看了葉驚玄一眼,表情說不出的委屈:“娘娘,您還有神氣兒開奴婢的玩笑,只怕待會兒您就笑不出來了。” “怎么了,誰惹我們家桐月了,告訴。我,我去替你欺負死他?!比~驚玄猶自不知地笑鬧著,卻讓桐月覺得更扎眼,一邊給擰著帕子一邊在心里嘆氣,不知道葉驚玄知道了昨天的事會成什么樣兒,她心里雖然亂糟糟的,可細想想還是不認為那真是葉驚玄做的,她是這樣認為,但只怕別人未必會這么認為。 “娘娘,如果有一件事,您沒做,可。是所有人都認為是您做的,然后責怪您,甚至怨恨您,您會怎么樣?”桐月不由得這么一問,也算是提前告知了,眼下顧重樓還沒醒,她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她只覺得自己一小丫頭,不能摻和這些事兒。 葉驚玄微微一怔,然后笑著道:“那就由著怨由著怪。既然不信我,我也就不解釋,解釋了也未必會信嘛。” 桐月皺眉,按葉驚玄這態(tài)度,這兩人怕是又別想好。了:“娘娘,惹是是您最在意的人呢,是本應(yīng)該信任您的人呢,您也不解釋么?” “那就更不用解釋了,如果他本應(yīng)該信任卻選擇。了不信,那還解釋什么,只能說明他壓根就不是真正的信任我?!比~驚玄這會兒答得輕松,因為壓根不知道已經(jīng)出事兒了。 桐月心事重重。地侍候著葉驚玄吃了早飯,葉驚玄喝足吃飽后自然想起要問顧重樓來,一邊抱著暖手的小爐子,一邊問著桐月:“桐月,今天怎么不見重樓,他人呢?” “王爺昨兒晚上染了風寒,現(xiàn)下正在定園,杜先生在看著呢?!蓖┰逻@會兒才想起,她都還沒把顧重樓昏迷的事兒告訴葉驚玄,猛拍了一下額頭惱得很。 葉驚玄一驚問道:“怎么不早告訴我,昨天晚上怎么也不叫醒我,這到底怎么了就風寒了,真是變得快?!?/br> 葉驚玄一邊說著一邊就往定園去,心里雖然有些奇怪,但卻也沒多想些什么。進了定園,忽然發(fā)現(xiàn)一件事兒,她還真是頭一回到這園子里來,哪是哪他都鬧不清楚呢! 所幸桐月跟在后頭,一路指引著,其實桐月心里也犯嘀咕,不確定應(yīng)該讓葉驚玄就這么去,要是顧重樓沒醒還好點,要是醒著這二位還不知道又得玩出什么來,桐月苦惱際想,這二位真是事兒精。 陸煥川在門口守著,看見是葉驚玄來了,心里稍稍有些遲疑,但還是忍住沒說話,這些事他們也不好摻和:“娘娘,您來了,王爺這會兒還沒醒呢。” 張懷廣正在里頭守著,猛一聽葉驚玄來了立刻從坐兒上跳了起來,連忙到門口去迎,迎得這叫一個膽顫心驚:“娘娘,天冷您先進來,杜先生正在里頭給王爺施針呢,桐月先領(lǐng)娘娘去內(nèi)室坐著,我去讓她們沏茶了。” 葉驚玄進去內(nèi)室一看,杜無回似乎已經(jīng)施針完畢了,正在取針,見她進來了也沒有抬頭,只是看著沒說話,但看她眼神卻明顯的不對勁,葉驚玄想了想疑惑地問道:“杜先生,到底怎么了,你們今天看我的眼神可都不對勁?。 薄皼]事,你坐著吧,再過會他也該醒了。”杜無回很無良地想,風緊扯乎,然后就飄遠了,順道還把外面的人給帶走了,這事兒越少人知道越好。 桐月留在內(nèi)室侍候著,卻也隔著層簾子,不時地往里頭探探腦袋,弄得葉驚玄糊涂的很,蹲在榻邊看著顧重樓緊皺的眉眼,不由地喃喃了聲:“發(fā)生什么事了,這些人一個比一個神秘?!?/br> 伸手拉了拉被子,給顧重樓蓋好,顧重樓身上的溫度明顯過高,看來還沒退燒,葉驚玄一看旁邊的水盆兒,又去擰了帕子來蓋在顧重樓頭上。顧重樓似乎好受些了,她就在一旁瞇瞇眼笑著,神色歡喜而溫暖。 顧重樓迷迷糊糊醒來時,看見的就是葉驚玄溫暖的笑容,心下一喜,卻迅速記起了昨夜的事情,心瞬間就涼了,掙扎著起來看著葉驚玄一句話不說,臉色非常難看。 葉驚玄正低頭發(fā)著傻笑呢,一見床榻上的人有了動靜,連忙抬頭看著道:“你醒了呀,好些了沒有,昨天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把自己弄成這樣兒?” 顧重樓看著眼前的笑臉,只覺得跟針扎著他一樣,原來他是喜歡這張笑臉的,現(xiàn)在卻覺得被刺傷了:“驚玄,你可以繼續(xù)想念他,可孩子沒有錯”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不忍心說重話,雖然他心里又酸又疼,卻堵著不愿意對這女子發(fā)出來,于是心底就更加氣悶了幾分。 葉驚玄一陣愕然:“你到底在說些什么?” “驚玄,你竟然也下得去手嗎,那不僅僅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他身上流著我們兩人的血”說到后來,顧重樓的聲音越來越小,語氣中的傷痛卻讓人感覺如浪潮般卷來。 葉驚玄愣愣地看著顧重樓,想了好幾圈才明白了顧重樓話里的意思,再聯(lián)想起今天早上一干人看她的眼神,終于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怪不得桐月要問那樣一席話,怪不得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被應(yīng)該信任的人懷疑 “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管到底知道的是什么,我只問你一句,顧重樓,你信我嗎?”葉驚玄看著床榻上的顧重樓那略帶些蒼白的臉問道。 顧重樓沉默了許久,才從喉嚨里涌出一句話來:“以前信到就算是假的,也當真,現(xiàn)在拿什么信?” 他親耳聽到了那樣一席話后,他怎么信,顧重樓心里的疼痛一點點擴散,胸口越來越悶。 顧重樓不再說話,葉驚玄只是愣神地看著顧重樓,許久后竟然笑了出來:“顧重樓,那你要怎么樣,如果你不信我,你要怎么樣?” 聽著葉驚玄如質(zhì)問一般的話,顧重樓終于還是惱怒了,他以為自己可以等冷靜下來再去考慮,可現(xiàn)在葉驚玄的態(tài)度和笑臉,卻讓他再也沒辦法冷靜下去:“難道是我的錯嗎,我可以給你一切,你呢,你捫心自問你可以嗎?” “不用捫心,我直接告訴你我不可以好了?!比~驚玄見顧重樓這態(tài)度,也惱了,說話就完全不經(jīng)大腦,沖得很。 “你的心里永遠都只有他一個,我不從來就不是你盼望的那個人么。”顧重樓看著她半晌,沒有給葉驚玄回答的機會,他或許在害怕聽到答案,移開視線看向旁處,許久后才低沉地說出一句:“你走吧,以后你想做什么,我不再攔你,按照你想過的日子去活著” “好,橋歸橋,路歸路,不過顧重樓,為了避免以后后悔,我再多問一句,你要我走么。出了這個門,以后我都不會再見你。”葉驚玄強壓下心疼的感覺,冷冷地問道。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話拖口而出,顧重樓心里有些后悔,只是葉驚玄聽了這話扭頭就走了,他再想說些什么卻已經(jīng)沒有了機會。 看著被重重甩上的門,顧重樓惱火得很,惱葉驚玄但更痛恨自己 而另一頭,葉驚玄奪門而出便已經(jīng)淚流滿面,桐月跟在后面跑著,一邊跑一邊叫著:“娘娘,您慢點,天冷您身子還沒好,經(jīng)不得風。” 桐月在后頭跟著跑,葉驚玄卻一下就跑沒影兒了,天知道葉驚玄這會兒哪來的力氣,竟然已經(jīng)跑到了前面花園里,霜葉正好經(jīng)過看見了就喊了聲:“娘娘,您要去哪兒?” 葉驚玄仿若未聞一般,只知道自己要趕緊離開這里,她不想讓顧重樓看到她掉淚了,她不愿意在那個人面前示弱,既然是他要她走的,她就可以毫不留戀地走給他看 她迎著風路著,忽然間胸口一陣緊窒,那些疼痛的感覺從未如此深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