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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凄定神閑在線閱讀 - 第一四三章勾人反shang鉤

第一四三章勾人反shang鉤

    傍晚用過晚膳,桐月奇怪地發(fā)現(xiàn),她們家娘娘不但沒急著去睡,反而叫人把椅子小幾搬到溪岸邊去,桐月以為葉驚玄是要賞月,可心說今兒陰了一天了,哪還有月可賞。

    “娘娘,今兒晚上風大,要賞月可涼了些,您身子可還沒大好,還是在屋子里開窗看看就地了?!?/br>
    葉驚玄心說,今兒晚上有戲看,在屋子里可看不著:“誰說我賞月了,屋子里太悶了,要想上外面去敞敞風?!?/br>
    桐月心說敞敞風,別敞著敞著人又著了涼,到時候看折騰誰

    葉驚玄不理會桐月看她的眼神,讓丫頭們備好椅子小幾,還備好的暖手爐,穿得嚴嚴實實地在樹叢后面避風的廊臺上坐著,桐月看著定園的燈火,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您若是想念王爺了,何不過去看看,說不定王爺也在想您呢?!?/br>
    葉驚玄一只手嗑著瓜子,一。只手扶在暖手爐上,想也不想地答道:“想他,我可不想,為什么要想他呀?!?/br>
    每天晚上半夜帶著一身的涼風。爬進她溫暖的被窩里,還搶她的被子,占她的枕頭,經(jīng)常半夜把她給弄醒來,還硬要談心,開始她確實覺得很甜mi,很窩心,可壓不住那丫天天這么演上一回,自打回王府,她就沒睡上一個好覺。

    桐月看著葉驚玄滿不在乎的。表情,只當葉驚玄心里還記怨著,于是又道:“娘娘,奴婢雖然都不懂,但王爺待娘娘,卻向來是極好的,娘娘若是為了這件事兒,就跟王爺鬧著僵著,只會讓旁人得了便宜去。”

    “便宜桐月呀,有些便宜看著是便宜,可貪便宜的結。果往往是吃虧,那便宜誰愛占誰占去,是不是便宜還說不定呢?!比~驚玄喝口水,抬頭看了眼漸漸暗下來的天,又繼續(xù)盯著定園,顧重樓的起居室都迎面對著這邊,這里倒是個看戲的好地方。

    抱著暖爐伸了個懶腰,渾身懶懶散散地攤在大椅。子上頭,桐月看著搖了搖頭,拿來了毯子給葉驚玄蓋上,一邊蓋一邊道:“娘娘,在您眼里未必是便宜,可在有些人眼里,那卻是天上掉下來的大便宜?!?/br>
    “那么大的便宜,掉下來也會壓死人的”葉驚玄瞇。著眼睛,打了個呵欠,看起來困極了,其實眼睛卻溜溜地盯著對面看。

    不一會兒,溪邊。一盞紫色紗燈在風中顫顫巍巍地前行著,葉驚玄眼睛一亮,懶懶的眼里流轉著狡黠的光芒,紫色好香艷的顏色呢,不知道會是徐羅衣還是方雁飛?

    等再走進點,葉驚玄仔細一看,紫色緞面衣裳,長發(fā)綰得如芙蓉一般,走著小碎步,看起來像是徐羅衣。

    徐羅衣心懷忐忑的慢慢走著,手里端著食盒子,里面裝著她親手制作的“加料”茶點,到了門前小廝見了她連忙請安:“小的見過徐夫人?!?/br>
    “起吧,王爺可在里面,還請去報,我為王爺準備了點心茶水?!毙炝_衣不敢確定能進去,以前不是沒有送過茶點,但往往會被以各種理由拒絕,偶爾進去了,也只是放下茶點就被客客氣氣地“請”出去。

    小廝低頭說了聲稍候,開了門縫鉆進去請示顧重樓的意思,徐羅衣等了沒多久,小廝就從里邊打開了門,小廝低頭道:“徐夫人,王爺說正巧想喝茶了,請您呈進去。”

    徐羅衣喜上眉梢,連忙從丫頭手里拿了食盒子,雙手捧著小心翼翼地進了屋內(nèi)。屋內(nèi)熱氣騰騰,四壁都燒著火墻,顧重樓一襲單衣正在里頭看著治地的呈報。微開的衣襟,lou出結實的胸膛,沐浴過后微散亂的發(fā)絲在燈光下透著說不出的灑拖。

    徐羅衣小心肝兒不由得亂跳,輕步移到顧重樓桌案前請安:“妾給王爺請安,王爺萬福?!?/br>
    顧重樓抬頭看了一眼,又繼續(xù)低頭看手城的呈報,嘴里淡淡地應著徐羅衣:“是羅衣啊,本王正想讓他們?nèi)テ悴?,你倒是來得及時?!?/br>
    徐羅衣連忙起身把食盒擺開,呈出茶水點心,遞給顧重樓:“請王爺用茶”

    顧重樓頭也不抬,壓根沒看到徐羅衣滿臉嬌媚得可以掐出水來的表情,端著茶聞了聞道:“茶很香,點心也不錯?!?/br>
    徐羅衣看著顧重樓喝完茶,吃了塊點心,滿心興奮:“王爺,這點心還是雁城的古法所制呢,用三分江米,兩分粘米,兩分豆沙,一分芝麻,一分糖,一分黃豆粉細細調(diào)制而成,先蒸先搟再卷了沾上芝麻、糖、炒香的黃豆粉。看著簡單,做起來也不難,只是費些功夫而已,這點心勝在味道香糯清淡?!?/br>
    顧重樓一邊聽一邊點心,似乎在很認真的聽著,心里卻一聲冷笑,只怕這點心里還帶著幾分春意:“羅衣費心了,近來疏失了你,別往心上去?!?/br>
    徐羅衣只得了這一句,心里卻百般歡喜,連連道:“王爺說什么疏失,妾只要能天天見著王爺?shù)拿?,便什么都足夠了。?/br>
    顧重樓心想著怎么把這女人給打發(fā)走,在打發(fā)走前最好再問出點什么來,早知道應該跟杜無回拿點迷香,隨便一放,什么都說出來了:“羅衣,爺是看重你的,雁城徐氏亦是本朝望門,爺以前真是疏失了。徐老將軍乃一朝名臣,羅衣,待過些日子,爺扶了你的房吧。”

    徐羅衣忽然愣在原地,片刻之后無盡的狂喜涌上心頭,咚地一聲拜倒在地道:“王爺,妾謝您惦記著,只是扶房一事,還是得跟娘娘商量的?!?/br>
    顧重樓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看著徐羅衣道:“起來吧,爺問你,你可領了牌子?”

    徐羅衣起身楚楚可憐地望著顧重樓,似乎有無盡的委屈一樣:“爺,妾出身低微,怎配領王府的牌子?!?/br>
    顧重樓裝作一臉的驚訝狀,其實以前葉驚玄爽爽快快地給徐、方二人落籍文書時,他還心里老不是滋味了:“你怎么是出身低微呢,這話父皇聽了必定大怒,徐老將軍一生跟隨父皇開疆拓土,戰(zhàn)功赫赫,這出身要是還低微,誰又高貴了?!?/br>
    “王爺”徐羅衣心里一喜,聽顧重樓這句話,似乎是撇開了頂著姚、葉兩家光環(huán)的葉驚玄后,終于記起她也是名門之后!(想到句廣告詞哈名門之秀,x糧春)

    顧重樓放下手里的呈報,忽然又想起了別的事一樣,對徐羅衣道:“方夫人也是官家之后吧,似乎還是嫡女”

    話里的意思不言而諭,若論起資格來,再是名門之后,也不過只是側室庶出。方雁飛雖然家門不顯,卻怎么都是正室嫡出,比起徐羅衣來反而是更名正言順一些。

    徐羅衣這會兒想起了她的嫂嫂說的話,寒門嫡女可為正,王候庶出一生偏,想起這話不由得心里一陣焦急,可當著顧重樓的面又不好說什么,只是訕訕地說了一句:“王爺,雁飛meimei確為嫡出?!?/br>
    顧重樓把茶盞里的水一飲而盡,對于徐羅衣臉上的焦急神色看在眼里,卻不lou聲色地道:“這樣看來羅衣,你且寬心,扶房之事容后再議吧?!?/br>
    徐羅衣跟顧重樓又繞了會兒話,等著藥效上來,卻壓根沒能從顧重樓臉上發(fā)現(xiàn)任何臉紅心跳熱血沸騰的跡象,心里一聲嘆息,只當是自己量放得少了,訕訕地告退出去,不免幽怨地回頭望了幾眼。比來時更加郁悶上百倍,原本扶房有望,可竟然半路被方雁飛給攪了,徐羅衣心里這個氣呀,就別提了。

    “方雁飛,看來這府里,只能是有你沒我,有我沒你了?!毙炝_衣回了園子,開始有了自己的計較,而顧重樓的目的也就順利達成。

    徐羅衣有了缺口,方雁飛么顧重樓不由得一搖頭,還是讓她們相互咬吧,要他去算計一個女人,他實在覺得是小人所為,算計徐羅衣也是徐羅衣自個兒帶著料送上門了,他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葉驚玄在碧園坐著,剛開始還老神在在,滿不在乎,可徐羅衣在里頭待得越久,她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到后來就開始焦急了,心里一遍遍念叨著,怎么還不出來,怎么還不出來

    對面屋子里的燈光時明時暗,葉驚玄的心也就跟著一時期盼,一時怨念,這時候天越來越晚了,眼看著風越來越?jīng)?,瓜子也吃完了,桐月叫了一遍遍回房,葉驚玄就是不肯走,非要看著徐羅衣從里邊出來不可,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出來。

    等得暖手爐子也漸漸涼掉了,葉驚玄摸著微有余溫的暖手爐子,朝定園看了一眼,恨恨地扔在小幾上,回屋睡覺,心里詆毀道:“顧重樓,祝你丫春宵夢好,鐵杵成針?!?/br>
    顧重樓在屋子里打了個噴嚏,搖了搖腦袋有些奇怪,他可可沒想到,有人在怪責他,更沒想到今天晚上下了一個鉤子,竟然釣上了兩條魚兒來,其中一條還是他心心念念很久了的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