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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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孤是不打算告訴你的,怕你傷心,之前就是她親口告訴孤你喜歡紅豆泥餡兒的蝴蝶酥,孤才命人去做,讓人鉆了空子,如今又趁孤醉酒,謊稱是你,現(xiàn)在總該看清你這堂妹是個什么樣的人了吧?!?/br> 好在他喝酒從不會讓自己爛醉如泥,要是真的不省人事,將那種女人錯認(rèn)成她,可就晚了。 姜明曦這才知道,回門那天他為何突然讓廚房做蝴蝶酥,敢情是姜明舒在背后搗的鬼。 這樣看來,她已經(jīng)不是想進(jìn)太子府這么簡單,而是想踩著她這個堂姐的尸身,坐在這個位置上! 姜明舒……還真是歹毒。 燕堇再問:“所以你現(xiàn)在還有將堂妹接進(jìn)府的想法么?” 姜明曦正暗暗咬牙,迎上他并不是很清醒的視線,努努嘴:“我那是故意氣她的?!?/br> 好話壞話還聽不出來么? 她那樣說,姜明舒只會后悔自己為什么沒能沉住氣,日后也就不會再使同樣的招數(shù),給姜家抹黑。 燕堇盯著她的臉看了會兒,歪頭湊到她脖間,去嗅她耳后傳來的茉莉花香。 姜明曦慣常在耳后和手腕內(nèi)側(cè)抹些花露,衣裙上不會再多此一舉,姜明舒與她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數(shù)年都不清楚,就想借著自己醉酒弄這一出,簡直愚蠢至極。 “信不信隨你?!苯麝匾娝嗵彀兹盏木鸵_始使壞,趕緊推了他肩膀兩下起身。 花廳那邊可還有不少女眷呢。 這邊,溫婼雖被勸走,想想她與太子對彼此的態(tài)度,還是不免有些擔(dān)心。 猶豫再三,轉(zhuǎn)身要去替姐妹撐腰,只是回頭沒走兩步就被滿身酒氣的徐濟(jì)青攔住去路。 安國公府雖與康安伯府鬧僵,但太子立府,還是要來的。 一看到他,溫婼瞬即耷下臉,可偏偏她往哪邊走,徐濟(jì)青就攔住哪兒。 溫婼憋了口氣,想想這是在太子府還是忍住了:“徐濟(jì)青,我們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你這般攔我,不太妥吧?!?/br> 和離后的這段日子,徐濟(jì)青過得極其頹喪,整日酗酒,眼睛里布滿紅絲。 或許人就是這樣,失去了才漸漸想起她一件件的好,越想,心越疼。 “婼婼,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隨便懷疑你的,可那也是因為我愛你啊。” “愛?”溫婼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嗤他:“徐濟(jì)青,別往你臉上貼金了行么?現(xiàn)在知道了那件事才來說這種話,你不覺得自己虛偽么?” 她可還記得被他親手流掉的那個孩子,他母親的那一巴掌,隨隨便便說一句“是我不對”,這些就可以一筆勾銷么?做夢! 她溫婼才不會吃回頭草。 徐濟(jì)青知道她還在恨自己,上前兩步,拽住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揮:“說我虛偽也好,罵我惡心也罷,我都受著,只要你回來,我們一定能重新開始。” 溫婼徹底黑臉,正要狠狠臭罵他一頓,一只古銅色的手忽然闖入眼中,輕松捏起徐濟(jì)青的手。 沁著冷意的聲音隨之傳入耳中:“既然都已經(jīng)選擇和離了,世子何必糾纏不休?” 邵景爍突然出現(xiàn),側(cè)身一步擋在溫婼身前,將本就醉酒的徐濟(jì)青推了個踉蹌。 徐濟(jì)青就是想趁今天這個機(jī)會跟溫婼重修舊好,誰知中途忽然冒出來一個男人,踉蹌兩步站穩(wěn)后開始破口大罵:“你特么算老幾,我與我夫人的事也用得著你來插手!” “夫人?”邵景爍暗暗挑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你夫人了?!?/br> 一句話噎的徐濟(jì)青喉頭哽塞,看看他,再看一聲不吭的溫婼,眼眶充血似的紅:“是不是與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邵景爍斂眸瞥向看到他十分意外的人,冷冷抬眼看著徐濟(jì)青,忽然揚(yáng)起笑:“本將傾慕安平縣主已久,你說有沒有關(guān)系?!?/br> 溫婼:?。?! 第23章 姜明曦發(fā)現(xiàn),燕堇喝醉以后不是一般的黏人,都已經(jīng)告訴他剛才對姜明舒說的只是為了氣她,站起身理好裙擺后又被拉住衣袖。 “放不放手?再不放我可咬了?!?/br> 燕堇閉著眼將脖子往前送:“咬這兒。” 姜明曦:…… 真以為她不敢是吧。 磨了磨牙,張口就要咬上去,正在這時,長安端著醒酒湯快步走來,像是聽到了什么大秘密,臉上的震驚都還沒來得及收回去。 兩步走近,順手就將醒酒湯交給了太子妃,神神秘秘道:“奴婢方才瞧見安國公世子攔住了安平縣主?!?/br> “什么!徐濟(jì)青還想打溫婼主意?”姜明曦一下子將醒酒湯舉起來,險些灑了一地。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落下,燕堇閉了閉眼睜開,目光隨近在眼前的醒酒湯上下移動。 “娘娘莫急,已經(jīng)被邵將軍給擋住了。” 長安隨即聲情并茂,一人分飾三角,將當(dāng)時的情景活靈活現(xiàn)地復(fù)刻了一遍。 姜明曦,包括匆匆趕來尋主子的琥珀都聽得無比入神,像是從前在茶樓聽先生說書似的。 直到長安學(xué)著邵景爍說出“傾慕安平縣主已久”,姜明曦更是一個激動,直接就將手中的醒酒湯給喝了。 燕堇十分無辜地伸了伸手:“孤的湯……” “什么你的湯,我就說吧,他倆絕對有戲?!?/br> 之前遲遲沒有進(jìn)展,還以為邵景爍介意溫婼和離過,現(xiàn)在被徐濟(jì)青這么一攪和,反倒讓邵景爍看清自己的心意,姜明曦簡直不要太開心。 無意低頭瞥眼手里的空碗,恨不得咧到天上去的嘴角這才慢慢恢復(fù)正常。 原來是這個湯。 姜明曦:“那個……我讓廚房再給你盛一碗?!?/br> 燕堇垂著腦袋搖頭:“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了?!?/br> 姜明曦:“事兒真多,那你喝不喝!” 燕堇被她吼地肩膀不禁縮了一下,乖巧點(diǎn)頭。 姜明曦隨即將他推給長安照顧,轉(zhuǎn)身去廚房重新端了碗醒酒湯。 此時溫婼已經(jīng)返回花廳,身邊嘰嘰喳喳的聲音也沒有影響她發(fā)呆,耳邊更是不停盤旋著邵景爍那句“傾慕安平縣主已久”。 他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經(jīng)說出這種話的?就算是想幫她解圍也不是這么個解法啊! 還傾慕已久?意思是…… 姜明曦:“也就是說,他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歡上你了。” 溫婼猛地抬頭,看到一張笑語晏晏的臉登時嚇得捂住她的嘴,忙往四處看,周圍早已空無一人。 “人呢?” 姜明曦將自己的嘴從她手里解救出來,意有所指:“宴會結(jié)束,其他人待了會兒就都回去了啊,你一點(diǎn)都沒察覺到么?” 溫婼被她噎地說不出話來,站起身慌亂地整理好裙擺也要走,走到一半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她剛才說的話,一臉的惶恐和不知所措:“我不會自言自語說了什么吧。” 姜明曦笑笑:“你說了什么?!?/br> 溫婼:“我……那你剛才又是什么意思?!?/br> 姜明曦轉(zhuǎn)而一臉曖./昧地看著她:“我在說邵將軍啊,你不會還不知道他喜歡你吧?” 真真切切聽到從她嘴里說出來的話,再一想到方才的事,溫婼一張臉?biāo)查g爆紅。 姜明曦不顧好友臉紅繼續(xù):“我原本也不知道,還是五月初那會兒,出宮看看太子府如何的時候,偶然碰上回京述職的邵將軍,當(dāng)時聽到你已經(jīng)成親了,整個人魂兒都沒了?!?/br> 如果她還是安國公世子妃,如果她與夫君感情和睦,那么這種事,就是知道也不會說出來給她徒添煩惱,可是現(xiàn)在溫婼和離了,對徐濟(jì)青的那點(diǎn)情分也和那個未成型的孩子一起夭折。 既然如此,為何不能重新開始。 姜明曦:“我跟你說這些,也不是非要你選他,隨心而來,不要顧忌太多,反正我可是一直站在你這邊的?!?/br> 最后一句總算讓溫婼七上八下的心平靜下來,笑著點(diǎn)點(diǎn)她的額頭:“還說我呢,剛才那件事后來怎么辦的?!?/br> 姜明曦撇嘴:“燕堇將她罵走了,哭著回去的?!?/br> 說實(shí)話,她還沒見過燕堇發(fā)脾氣,這冷不丁真是將她嚇到了,尤其是罵姜明舒“滾”的時候,眼里的殺氣可做不得假。 不過這姜明舒也是蠢,竟會想出這么個餿主意。 溫婼看她一個勁地吐槽姜明舒,眼里帶笑:“那至少說明太子是喜歡你的?!?/br> 姜明曦:“胡說,他才不……” 溫婼:“哪個男人會拒絕投懷送抱的女人?除非他有喜歡的人。你現(xiàn)在跟我嘴硬沒關(guān)系,時間會證明一切?!?/br> 姜明曦也不是嘴硬,只是非要說燕堇喜歡她,完全沒有來由啊。 但她已經(jīng)不想再跟溫婼來回扯皮,今天實(shí)在是太累了,中途還要哄一個喝醉酒的,簡直要命。 好在溫婼是最后一個走的,走得慢些,早已經(jīng)醉得不省人事的溫亦凡也不會說什么。 二人相攜出花廳,沒走多遠(yuǎn)就看見邵景爍站在長廊拐角下,似乎在等著誰。 姜明曦:“我突然想起來太子要喝醒酒湯,那就有勞邵將軍幫我送一送安平縣主了?!?/br> 溫婼:…… 背后將我一軍是吧。 邵景爍看向溫婼,見她沒有拒絕,點(diǎn)頭應(yīng)下。 待姜明曦帶著琉璃快步離開后,二人并肩走出長廊,烈陽當(dāng)空,瞥眼身旁皮膚白皙嬌嫩的人,邵景爍一言不發(fā)地?fù)伍_紙傘移過去。 陰影落下,溫婼明顯也跟著愣了一下,很快回神后,垂首道了句“謝謝”。 邵景爍:“方才說的都是真的,三年前我就喜歡你了,可惜還沒來得及提親就去了安原,回來才聽說你已經(jīng)成親?!?/br> 溫婼:“我……” 邵景爍:“跟你說這些,并非是逼你必須接受我,只是你現(xiàn)在既已與徐濟(jì)青和離,就算不選我,我也不想你回頭去找他?!?/br> 與姜明曦相差無幾的話,溫婼聽了頗為觸動,神情也沒有剛開始那么緊張了,只是還是有些抬不起頭:“我和離過?!?/br> 邵景爍:“那不是你的錯,也代表不了什么。” 黑眸明亮透澈,低頭看向她時淺淺地笑了一下。 溫婼立刻收回視線,猶豫許久后,再次看過去回了他一個舒心燦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