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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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無論如何,她還是要離開京城,離開禁錮她的宅院。 沈昭自少時起就想奪得皇位,報復(fù)對他殘忍的母后,但他達到目的,心中茫然,不知該如何做了。 花錦已經(jīng)有兩日沒見沈昭了,他終于向祝綣妥協(xié),陪著祝綣胡鬧。 沈昭畢竟是皇子,祝綣不敢把平日里的嗜好擺在他面前玩,苦思冥想,請來了京中聞名的琴師,點了好酒:“你大醉一場,待明日,就想明白了?!?/br> 祝綣沒什么煩惱,有時候想不開了,就來芙蓉閣尋歡作樂,喝個酩酊大醉,被阿爹痛揍一頓,就想開了。 他與沈昭情義深重,不想看沈昭日漸消沉,絞盡腦汁,想到的也只是與沈昭不醉不歸。 宮中的皇子要學(xué)很多禮儀,飲酒算是其中一門功課,沈昭學(xué)的不好,從前他拖著“病體”,沒人敢讓他喝酒,如今身份貴重,他不想喝,也沒人敢放肆。 美酒香甜,沈昭輕笑一聲,沒有拒絕祝綣的好意。 琴聲如泣如訴,酒意朦朧,花錦推門而入的時候,祝綣喝的爛醉如泥,歪頭趴在桌上,他身邊,沈昭眼神渙散,垂頭攥著酒杯。 安公公跟在花錦身后,花錦回頭瞥了一眼,安公公連忙低下頭。 是沈熾遣人火急火燎來告訴安公公,讓他千萬帶著花錦去一趟芙蓉閣,捉沈昭。 琴聲戛然而止,琴師也退了出去,察覺門口的動靜,沈昭慢吞吞偏過頭來,窗外的月色落在他的臉上,讓他更顯眉清目秀、溫潤如玉。 沈昭臉頰泛紅,見到花錦,先是心虛地放下酒杯,還往祝綣那里推了推。 沈昭站都站不穩(wěn),他等著花錦來扶,但安公公率先攙住了他,沈昭輕咳一聲,伸手想勾住花錦的衣袖,花錦越過他,命仆婢送祝綣回府。 祝綣又少不了一頓打了。 沈昭揚唇偷笑,祝綣向來怕祝伯父,但祝伯父是很心疼祝綣的,令祝綣聞風喪膽的家法,就是祝伯父假揮三下戒尺,把祝綣嚇得屁滾尿流。 祝伯父嚇唬完人,再訓(xùn)誡一番,就該把祝綣押回房禁足了,只要祝綣好好睡一覺,禁足就算解除了。 祝伯母會做好羹湯,提前為祝綣備好點心,全是他愛吃的。 沈昭突然就笑不出來了,今夜喝多了酒,他胡思亂想半天,總能想到皇后身上,連平日里見慣了的趣事,都要和皇后的苛責沾上邊了。 他從來沒有阿爹阿娘。 沈昭看著花錦的背影,想要跟上她,腳步就快了些。 花錦似有所感,回頭看過來,他就立刻半倚在安公公身上,一步都走不動的模樣,她轉(zhuǎn)過身去,他就站直了快步追上去。 安公公不懂他的善變,眼巴巴瞧著。 花錦交代好仆婢,看著祝綣被攙上馬車,正要去拽沈昭,回頭恰好撞在了沈昭肩上,方才醉醺醺的人沾著酒氣,腳下生風似的,就站在她的面前。 花錦覺得好笑,還是沒有理會他,率先上了馬車。 沈昭又下意識想裝醉酒,但花錦丟下一句:“殿下騎馬回府,就當醒酒了。”他立刻站直,爭先恐后地上了馬車。 沈昭是喝多了,他坐在寂靜昏暗的馬車里,困意就格外重,花錦問什么,他就乖巧地應(yīng)一聲。 “殿下喝多了?!?/br> “嗯?!?/br> “殿下酒量居然勝過了祝公子?!?/br> “嗯。” 沈昭喝的慢,他不喜烈酒,祝綣喝的急,醉的就快。再者,沈昭心里揣了事,無論怎么都快活不起來。 沈昭輕聲道:“從前,我們都在一處學(xué)武。沈熾天生斷臂,學(xué)的不好,經(jīng)常受傷,他躲在我的殿中,央求我收留他幾天。你可知為何?” 花錦靜靜地聽著,也沒有答。 沈昭自顧自的說:“他說,言淑妃若是知道他受了這么多傷,定要傷心了。” 沈昭當時聽完,那時他臂膀被沈焰射來的箭劃傷不久,傷口火辣辣的,還清晰地痛著,聽沈熾說完,心中說不清是什么滋味,他只是默默將衣袖放了下來,遮住丑陋的傷疤。 “我恨她?!?/br> 這是花錦頭一次聽沈昭這么清晰的說恨。他面上從來都是淡然的,她險些要以為他沒什么感情。 他醉了,下意識勾著她的手。 “窈窈,我沒有阿娘了?!?/br> 雖然他原先就沒有。可現(xiàn)下實實在在成了孤家寡人,又有些情難自禁地陷入困境。 沈昭無助,緊緊地攥著花錦的手:“她的死,什么都沒有換來?!?/br> 沈焰照舊被廢,陛下甚至不愿多聽一句關(guān)于她的消息,百官因她的死被拖延子嗣嫁娶事宜,只覺煩惱。 沈昭揚唇:“不打緊。眼下我們有了孩子,不論男女,我都會傾盡所有?!彼麜巡辉玫降钠珢叟c關(guān)懷,全都寄托在孩子身上。 提起子嗣,沈昭終于一改失落模樣,他與花錦說了許多。 “是我的錯,我不該猜忌你,前些日子憂思太多。明日去往寒山寺,我陪你,求神佛庇佑你和我們的孩子平安。” 花錦聽著,心中卻很茫然。 她眸中有水光,不敢開口。 她不該拿子嗣騙沈昭的。 第68章 第 68 章 寒山寺離京城很遠。 花錦上一次被迫來這里, 是爹娘偏袒花瑟,要她遠上寺廟祈福。她籌備了許久,只為逃離京城, 卻遇上了天殺的沈昭。 沈昭喝了太多酒,待憂思被放下, 頭痛欲裂,第二日險些爬不起來。 他與花錦有一段時日沒有同床共枕,好不容易得了便宜, 醉醺醺說了很多胡話。 “從前還以為, 此生都不會遇到心愛之人, 更沒想過與她孕有一子?!鄙蛘驯е瞬蝗鍪?,溫熱的手放在花錦的小腹上:“你別怕。我只對你好?!?/br> 他醉的不輕,斷斷續(xù)續(xù)的說, 最后稀里糊涂睡過去。平日里總是一副睡不醒模樣的花錦卻沒有一絲睡意,她的手覆在沈昭的手上。 沈昭并不喜歡說出心中所想。 皇后的死, 對他來說是打擊, 也是一種解脫。若不是他有這么大的反常, 花錦也看不出來, 他還是在意皇后的。 他坦誠相見,對她敞開心扉, 揭開傷疤給她看,她是要付出代價的。 去往寒山寺的路上,花錦思慮了很多, 她終歸要走, 一定是要辜負沈昭了, 她要用什么法子,才能讓沈昭心甘情愿放手? 這次若是再失敗, 待沈昭成為新帝,她就更沒有逃跑的機會了。 花錦想著去寒山寺與高僧見一面,沒想到高僧已經(jīng)在門口等候多時。 高僧也不怕沈昭猜忌,不閃不避,就等著花錦上前。 花錦在重生后,得到過高僧數(shù)次幫助,卻從未見過他,高僧教過她很多,雖然讓她冒險放死囚出城,但于情于理,還是她的恩人。 花錦并不打算瞞著沈昭:“殿下先去上香,我隨后就來?!?/br> 沈昭抬眸,看了眼高僧,他什么都沒問題,只說:“你慢些,不急?!?/br> 他走的太果斷,添云盯著沈昭離開的背影,忐忑說:“王妃也該瞞著些,不然又要引來殿下猜忌了?!?/br> 花錦輕嘆一聲:“你可知平日里,有多少人來寒山寺上香嗎?”她回眸,只見寥寥幾人結(jié)伴同行,路過時腳步匆匆,都低著頭。 恐怕他早就將今日的寒山寺裝飾好了,既不拂了她的面子,又暗著點醒她收起不該有的想法。 可惜了他一番折騰。 高僧打趣:“施主大駕光臨,險些將貧僧的小寺拆了。” 花錦:“今日來,是想求一個法子?!?/br> 高僧:“貧僧早就說過,靜觀其變,等就是了。” 高僧并不像花錦想象的那樣蒼老,更沒有狡詐。他穿著袈裟,面上帶笑,瞧著十分溫和。平日里通信,花錦都不覺得這人是個和尚。 如今瞧了,他身上的確有一種佛性。 佛也會插手京城的風雨嗎? 花錦:“可京中變故太多,等一年是等,十年也是等,焉知您說的等,是等生機,還是等死路呢?” 高僧:“施主要在這里與貧僧將話攤開了講嗎?” 這里的確不是談話的好地方,路過的全是沈昭的人,不知哪一個梁上懸著他的暗衛(wèi),恐怕連上山通往寒山寺的路,都被他的侍衛(wèi)圍得水泄不通。 花錦:“換個地方,就不會被聽到了嗎?” 高僧:“七日之后,施主會得到一條天賜的生路。” 花錦正要詢問,高僧輕嘆一聲:“到時,貧僧也好奇,施主還舍不舍得走。”他意有所指,垂眸,掃了眼花錦的小腹。 不遠處,沈昭早已上完香,并不湊上前來,他等在門口,瞧著天上的飛鳥,不知在想什么。 花錦看到他了,她眨眨眼:“多謝您的幫扶,離京之后,不會再來打攪您。” 高僧又嘆:“施主走了,恐怕貧僧這座小廟也難保?!?/br> 花錦充耳未聞:“往后不會再見,有一事,還是想問您,您不愿答,就當沒聽過?!?/br> 她是想問,高僧是如何知道她重生的。 高僧擺擺手:“天機不可泄露。再不走,那位施主要等急了。七日之后,施主保重” 花錦:“若我無法說服燕王殿下,讓他心甘情愿放我走,會如何?” 高僧掐指算了算,片刻才道:“貧僧也說不準。不過,料想也是一團糟。” 沈昭骨子里一直帶著天家人的涼薄,養(yǎng)成如今不亂開殺戒的性子,已經(jīng)是刻意壓制過。她若是走了,沈昭一定會變成徹頭徹尾的瘋子。 依沈昭來看,她就是個騙子,負心漢。 他已經(jīng)沒法報復(fù)皇后了,那是他的生母,他再恨,那時被很多東西桎梏,報復(fù)皇后的手段也有限。對花錦可就不一樣了,他有的是法子折磨她。 她要走,就必須利落的走。 花錦:“您也保重?!?/br> 高僧似笑非笑,謝過她的好意:“七日之后,貧僧也會早做打算?!?/br> 她今日明著與他說了這么久的話,等她跑了,沈昭恐怕第一個收拾他。高僧摸了摸鼻尖,心想自己真是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