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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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不敢,手還握著她的腰,花錦掙都掙不開。 沈昭:“你與魏玿云是假成親?” 花錦沒有什么反應。她知道沈昭早晚能看出來,也沒想過一直瞞著:“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一樣。 沈昭想,若是真成親,他不會再來打攪,擾了她與魏玿云。若是假成親,那他就還有機會。 還有。 “原來你與他們提過我?!?/br> 這話沒頭沒尾,花錦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她看著沈昭明亮的眸子,真被他蠱地思索起來。 她提過什么?她只說過自己在京城的倒霉夫君死的早。鎮(zhèn)上傳的五花八門,總之都是罵他的,沒一個好詞,他高興什么? 沈昭看她狐疑的模樣,又低頭輕啄她的唇瓣:“是我無能。往后不會了?!?/br> 他原以為,花錦心中并不承認他們的婚事,她這樣厭惡京城,恨不得將過往抹除的一干二凈。 連姓氏都不愿再提的人,卻還是在回憶中給他留了一絲余地。 他舍不得走了。 花錦被他親的一陣煩悶,但沈昭不知哪來的力氣,她怎么推都推不開,干脆一手捶上他的傷口。 沈昭悶哼一聲,看懷里的人眉心緊蹙,連忙見好就收,順勢捂著傷口退開兩步。 花錦:“不是要說事?不說就滾出去?!?/br> 沈昭應了一聲,又捉過她的手:“也不是大事,來與你告別。洛州出了事,王漓粗莽,我怕他遭人暗算,傷既好了,就要走了?!?/br> 明日便是新年。 他若是恰好在路上,可以看到各地不同的風俗,看到從前守護的子民喜樂安寧,看到家家團圓,煙火長明,所有的喜悅與歡笑與他息息相關(guān),卻又都與他無關(guān)。 他要披著風霜趕路,去收拾洛州遺留的爛攤子。 他假死離京后耽擱了一陣子,洛州原先的掌權(quán)人生了二心,在他來鎮(zhèn)子的路上暗算他。 他給王漓擋了一刀,王漓痛哭流涕,好不容易穩(wěn)住了情緒,將他留在鎮(zhèn)上,單槍匹馬回了洛州報仇。 沈昭擔心有什么意外。 他病倒的時間太久了,若是洛州沒有穩(wěn)住,他要趕回去給王漓收尸,讓王漓也趕上這個年的尾巴。 花錦點頭:“既告別了,就走吧?!?/br> 沈昭攥著她的手,緊緊盯著她,說什么都不肯動。 花錦:“還不滾?” 沈昭失笑,他俯身在花錦脖頸上輕啄了一下:“窈窈,洛州的糕點香甜,我下次來帶給你?!?/br> “鎮(zhèn)上的新年熱鬧,你等我?!?/br> 他還想說很多話,但怕說的越多越不想走,閉了閉眼,轉(zhuǎn)身走了。 沈昭推門出來,與魏玿云的眼神撞了個正著,他揚唇不言,只與魚鳶道過別,匆匆就要走。 魚鳶沒想到他走的這么急,正想說點什么挽留,只見花錦從房中也出來了。 她嘴唇微腫,面頰泛紅。 連魚鳶都反應過來了什么,一旁的魏玿云緊緊攥著拳,靜了半晌,嘴唇動了動,還是什么都沒說。 沈昭不敢回頭看,直奔從前他在鎮(zhèn)上落腳的地方。 王漓在鎮(zhèn)上留下了馬匹。 這次離開,與往日是截然不同的心境,他心中牽掛更深了些,趕路就更快。 鎮(zhèn)上的新年熱鬧不減,花錦從晨起就被爆竹聲吵醒,直到夜里,爆竹聲也斷斷續(xù)續(xù)。鄰里都送了拿手的吃食來,花錦也遣魚鳶去送了酒。 不乏有人專程跑來給她拜年。 賈圓寶問過一次沈昭去哪了,魚鳶又踹他一腳,他看著花錦笑而不語的模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問了多蠢的問題。 鎮(zhèn)上的新年沒有京城的規(guī)矩多,花錦喝醉后,第二日也不用早起,她斷斷續(xù)續(xù)醉了一個月。 新年的尾巴悄然而至,年味沒有那么濃厚了,花錦終于不再醉醺醺的,她一覺睡到午后,開始思索自己等過完這個年要去往何處。 魚鳶也沒有來喊她吃飯,花錦又躺了一會,等窗外的天色漸暗才慢悠悠出了門。 她下了樓,見樓下已經(jīng)擺好了飯菜,桌上還有一壇酒。 魏玿云獨自坐著,并沒有動過筷。 花錦稀罕問:“魚鳶那丫頭呢?” 魏玿云偏頭看過來,語氣溫和:“醒了?賈公子約她出去賞燈了。” 花錦點點頭:“先生不去看燈嗎?” 魏玿云:“你想看?” 花錦倒是對燈不感興趣,她搖搖頭,坐在魏玿云對面:“魚鳶還留了酒?” 魏玿云:“喝嗎?” 花錦察覺魏玿云今日古怪,但她已經(jīng)坐下來了,不好變卦離開,只好與魏玿云碰杯,淺酌一口。 魏玿云酒量不好,明日,他的學生還要來拜年,她可不敢給人喝趴下。 魏玿云:“錦娘與沈珩......” 他還沒說完,花錦就疑惑問:“沈珩?” 她問完,魏玿云心里一沉,強撐著笑開口:“他改過的名字,居然沒有告訴過你?” 花錦與魏玿云對視了一眼,她與魏玿云本來沒有多少默契,卻在那一瞬突然反應過來他想說什么。 “錦娘從前總說,悟已往之不諫,既然都過去了,錦娘為何不能看看身邊的人?” 第83章 第 83 章 花錦都要為魏玿云的執(zhí)著感慨。 他是讀書人, 臉皮薄,很多話只有在醉酒后才敢說,如今借著酒勁兒說完這句話, 自知理虧,垂頭想致歉。 “先生放下亡妻了嗎?” 花錦一句話, 問的魏玿云啞口無言。他不敢說放下,可與花錦相處這么久,許多事,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不再是故人。 魏玿云自責過, 他甚至夢到過亡妻向他哭訴, 罵他背信棄義。 可夢醒后,魏玿云又寬慰自己,他的想法是人之常情, 沒有人不怕孤單,他只是想找個慰藉, 不至于余生太難熬。 花錦再好不過了。 花錦一眼就看穿了魏玿云的想法:“先生不能既要又要吧。” 魏玿云本來就只是想試探試探, 最終過不了心里的坎兒, 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放下過往的話, 自嘲地笑笑:“錦娘就當我今夜是胡言亂語?!?/br> 魚鳶做飯的手藝很好,面前的飯色香俱全, 花錦卻吃不下去了,她心中企盼魚鳶早些回來。 “沈珩,真的是錦娘的舊友嗎?” 魏玿云今日是想刨根問底。 花錦一直覺得魏玿云清醒理智, 如今被他糾纏, 難免覺得煩, 思索片刻,正色與魏玿云說:“先生聽過我的傳聞嗎?” 她的傳聞有許多, 魏玿云早就聽遍了,他點頭。 花錦:“我在京城的夫君沒有死?!?/br> 這話說出來,魏玿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心中錯愕,手中的酒杯都差點沒握穩(wěn)。 京城,姓沈,又有那樣的氣度,再加上她一次醉酒后無意識吐露的話。 魏玿云心中震驚,面上卻不顯,他有遺憾,有埋怨,有羞赧,最后都化作一聲嘆息。 房中太靜了,魚鳶推門進來,打破了沉默,她歡天喜地跑過來,拽著花錦就走:“橋上點了燈,可好看了,錦娘,快去瞧瞧!去年可沒有這陣仗!” 魚鳶催促著花錦,還不忘回頭關(guān)照魏玿云一句:“先生也來瞧瞧吧!” 魏玿云跟在二人身后,看著魚鳶拽著花錦跑。 夜幕低垂,圓月懸掛,倒映在溪水上,一座橋?qū)㈡?zhèn)子一分為二,橋上點滿了燈,鄰里都出來看,將橋圍堵了起來。 各種各樣的燈,燈上圖案也各異:天女散花、梅花、麒麟...... 那些燈火被風吹的忽明忽暗,像一顆顆夜明珠,順著橋的走向蜿蜒而去,水里的倒映也跟著打顫,有嬌俏的舞娘已經(jīng)在橋上起舞,一片歡聲笑語。 花錦一路過來,與許多人點頭致意。 有醉漢拎著酒瓶,也跟著笨拙地手舞足蹈,惹得旁人大笑。 花錦被裹在熱鬧里,緊繃的心放松了下來,不由自主笑了起來,神態(tài)悠閑地看著。 賈圓寶從老遠跑過來,招呼著魚鳶:“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這倆活寶不知何時有的苗頭。 花錦讓魚鳶去玩,魚鳶搖搖頭,硬要陪著花錦。 魚鳶不喜歡孤身一人,總覺得花錦太孤單,平日就想方設法擠在花錦身邊,如今更不可能將花錦獨自丟在熱鬧里。 賈圓寶只好也走了過來。 “今年真熱鬧?!?/br> 鄰里正好嘀咕著,賈圓寶剛打聽完:“是王家娘子的表兄,王漓,帶了許多人一起攛掇出來的,說這燈是從洛州帶來的?!?/br> 王漓,洛州。 魚鳶一聽,眼睛一亮,偏頭看了眼花錦。 賈圓寶執(zhí)意帶她去玩,魚鳶不肯,花錦寬慰她:“去玩吧,魏先生也在呢?!?/br> 魚鳶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魏玿云一直在她們身后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