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第一兇劍 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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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抵達松毛嶺 “歪理邪說!” 韓時宴蹙了蹙眉頭,瞧著吳江一臉鄙夷,自從他們出了汴京往北走,這廝便愈發(fā)的不知所謂起來。 他想著心中微沉,在得知他們?nèi)艘ケ背臅r候,他還特意進宮面圣,他去北關(guān)無妨,但是顧甚微還要留在汴京查案,而吳江…… 官家不記得吳江是為何從軍營中退出返回汴京的了,可是他記得真切。 那個地方對于吳江而言是噩夢地獄,邊界外甲衣之下的每個北關(guān)人,都同他有著血海深仇。 他是不得不離開那里的,現(xiàn)在卻是又不得不回去了。 只可惜官家正在氣頭上,別說聽他的勸誡了,便是連面都沒有見著。 吳江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韓時宴的白眼,笑瞇瞇騰挪了個位置,站到了顧甚微身側(cè),“顧親人,你看時宴兄,也不怕將自己的眼珠子翻出來!” “到時候咱們?nèi)チ吮背?,咱們往他眼睛里藏根毒針,他沖著那小皇帝翻個白眼兒,毒針嗖的一下出去……一針封喉!咱們?nèi)齻€也算是揚眉吐氣立大功了!” 韓時宴聽著,氣了個倒仰! 他當(dāng)真是白擔(dān)憂了,他哪里用擔(dān)心吳江重回邊關(guān)受刺激發(fā)癲?這廝打娘胎里出來就已經(jīng)癲了! 站在上首的傅大人瞧著那三張生機勃勃的面孔,心中一下子安定了下來。 大雍縱是有諸多不是,可卻是有一優(yōu)渥之處,永遠都不缺乏拍死前浪的后來人。 他想著,走到了臥榻邊,從瓷枕邊拿起了一個木頭盒子,走過來放到了韓時宴的手中。 韓時宴接過,抱在了懷里,他順著傅老大人的視線朝外看去,東邊的太陽已經(jīng)徹底升起。 營地的那些帳篷被拆掉裝上了馬車,不遠處的王夫人商隊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悄然啟程,而流放人員占據(jù)的那個角落更是空空如也,四周一下子開闊了起來。 傅老大人有些戀戀不舍的從那朝陽的方向收回了視線,他轉(zhuǎn)過身去,沖著跟著他亦步亦趨的魏長命行了個禮,“多謝魏指揮使相護,你可有話要老夫捎給皇城使?” 魏長命慌慌張張的挪開了身子,“不必不必!我怕你口中含毒,對著我們大人臉噴!畢竟……” 畢竟廢太子便是被張春庭斬殺于玉臺前。 說起來,傅老大人應(yīng)該同皇城司有仇才是。 傅老大人一下子沒有反應(yīng)過來,吳江卻是激動地躥了出去,他一把握住了魏長命的手,全然忘記了昨日他還被這魏長命打了個鼻青臉腫的,這會兒他一眼的惺惺相惜,滿臉的相見恨晚。 “高??!魏兄此計同我那眼珠子射毒針,有異曲同工之妙!” 魏長命嫌惡的推開了吳江,“嘴中噴毒可行,眼珠子射不了毒針!我同你乃是云泥之別!” 韓時宴同顧甚微瞧著即將要打起來的兩頭蠢驢,同時黑了臉。 真丟臉??!朝堂上有這樣的同僚,顯得大雍要滅亡了,不然能讓傻子做官? 二人想著,不約而同地朝著營帳外頭走去。 一同從汴京出發(fā)的馬車隊一分為二,一輛馬車,一抬棺材,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 傅老大人顯然早就已經(jīng)同孫思武通了氣,提前便做好了回汴京的安排,他朝著那馬車行去,臨上車時又沖著韓時宴的方向,深深的彎下腰去行了個禮。 然后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那短短的車馬,走出了一種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 顧甚微瞧著,吸了吸鼻子,營地里的朝食大饃饃造好了,那股香甜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頭鉆,她別過頭去看韓時宴,“雖然傅老兒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但我怎么還是覺得他是臨陣脫逃?” “指不定這會兒他在馬車廂里唱江南春,然后又去徐逸的棺材蓋子上跳舞。” “等入了汴京,又是方才那一副嗚呼歸西的樣子……” 不是她瞎猜,這小老兒實在是走得太爽快了,逃離火坑四個字都貼后腦勺上了! 韓時宴抽了抽嘴角,顧甚微這話畫面感太強,光是想想都覺得自己腦子要壞掉了。 他搖了搖頭,“且不管他!大雍寸土不可失,便是火坑,也當(dāng)是我輩該跨的路?!?/br> 顧甚微微微一怔,她看向了韓時宴。 他這個人好像不管什么時候都不會迷失自己,永遠都清醒的知曉自己要做什么,又該做什么。 她的腦海中想的是真相大白,韓時宴腦中想的是大雍萬代。 …… “我做夢都想不到,咱們腿上還能生出風(fēng)火輪來,要不然這才幾日功夫,竟是到了松毛嶺了?!?/br> “噓!你不要命了,現(xiàn)在是韓滅門做頭兒!若是叫他聽見了,還不說得你三代祖宗陪你一塊兒哭!” 車馬一入邢州,這路便不好走起來,這松毛嶺并不算高,若比起那華山泰山的,不過是個小土堆兒??杉懿蛔∵@山體太胖,若是繞道而行要耽誤兩日功夫。 是以但凡有護衛(wèi)在身藝高人膽大的,都直接從山嶺而行。 自從這使團換了新主,一改第一日慢悠悠的作風(fēng),一路疾馳日夜兼程的往北去。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沒有聽說過么?韓滅門嘴是厲害,可他是個文弱書生。” “噓!你怕不是被這松毛嶺的精怪迷了心智吧?韓滅門文弱,可咱們還有顧剃頭呢!小心把你咔嚓了!” 先說話的那侍衛(wèi)聞言,覺得自己的脖頸發(fā)涼,他忍不住裹了裹自己的衣裳,對著手心了哈了一口氣,“你這人渾說什么,說得我汗毛都立起來了!松毛嶺哪里就有精怪了!” 他說著,朝著四周看了看,這四周到處都是一根根筆直的松樹,松針落了一地也沒有人清理過,看上去厚厚的一層層,像是地墊一般。 那松樹一柱擎天,讓視線都變得狹窄了起來。 他們不是頭一回走這條道了,聽過了不知道多少關(guān)于松毛嶺的精怪傳說,今日是個陰霾天,那山林之間像是騰起了霧氣一般,有些看不太真切。 他們是在隊伍的最后頭了,一眼看去,竟是瞧不見車隊頭。 侍衛(wèi)縮了縮自己的脖子,有些害怕的笑了笑,“就算有精怪又如何?咱們顧大人可是百人斬千人斬萬人斬,精怪聞到她身上的血氣,那都嚇得尿褲子不敢來!” 第217章 提前反殺 那侍衛(wèi)說著,摸了摸自己右邊的胸口,從里頭掏出一張紙來握在手中拜了拜。 “柳下余,這是什么東西?莫不是你家妹子給你求的平安符?且讓我瞧瞧?!?/br> 柳下余哼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又將那張紙收了回來,他壓低了聲音嘀嘀咕咕道,“你懂什么?這是顧大人的畫像,我找朱柏興幫忙畫的,他們現(xiàn)在都說,顧大人的畫像同關(guān)二爺一樣,可以辟邪!” “我這個人最是怕鬼怪了,這不特意求了來!百邪不侵!” 同柳下余說話的那名侍衛(wèi)名叫張超,他這個人別的沒有,就是膽子大。 聞言卻是哈哈笑了出聲,他眼眸一動,伸手一把奪過那柳下余手中的紙快速的攤開來,只見那張紙上畫著一個男女不分神鬼難辨,眼睛宛若銅鈴,大嘴可吞山河,面目猙獰的人…… 不對,不應(yīng)該說那是人,應(yīng)該說是一個怪物。 張超聳動著肩膀,實在是沒有忍住,繼續(xù)笑了起來,他將那張紙拍到了柳下余胸前,罵道,“你他娘的眼睛瞎啊,顧剃頭比天上的月亮都好看,你這畫的丑過母夜叉?!?/br> “說是張飛她小妹,張飛都抵死不認!這松毛嶺的精怪瞧見了,都以為自己見了鬼了!” 柳下余漲紅了臉,剛想要辯駁,就聽到前頭的伍長曹能扭過頭啐道,“你們又不是頭一回走松毛嶺了,神叨叨的嘴怎么這么碎?上官豈是你們可以妄自議論的?” “有心情說這些,還不打起精神來!咱們一路走來過于順利,眼瞅著便要到邊關(guān)了,越到后頭應(yīng)該越小心才是。再逼逼叨叨,老子將你們的嘴巴縫起來!” 曹能是伍長,雖然手下管著的人一個巴掌都數(shù)得過來,但縣官不如現(xiàn)管,兩人瞬間不敢吱聲了。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一陣破空之聲響起,曹能臉色一變,大喊道,“有敵襲!” 那柳下余聽著,趕忙將手中的那張紙胡亂的塞入了懷中,然后舉起了長矛四處張望起來。 “靠!曹伍長,不會叫你烏鴉嘴說中了吧?” 可是那破空之聲來是來了,卻四面八方根本就沒有箭支。 柳下余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你們有沒有覺得,空氣當(dāng)中帶著一股子血腥氣味……還有煙味兒,這霧氣有問題,有人在燒火放煙……” 他正嘀咕著,突然之間從自己的身后聽來了一陣女人的輕笑聲。 柳下余平日最是怕鬼,聽著這聲音猛地回過頭去,大喊出聲,“鬼??!” 可他的身后空空如也,壓根兒一個人也沒有。 濃霧當(dāng)中,魏長命松開了手,蹲在樹林邊搭著弓的一人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地上,松針墊綿軟落地?zé)o聲,紅紅的鮮血從他的脖頸處緩緩流出,沁潤了大地。 “你作甚要故意嚇他?我瞧那小子膽子小得很,不知道怎么就當(dāng)兵了?!?/br> 顧甚微撇了撇嘴,“我何止想嚇他,我還想嚇那個叫做朱柏興的,我們到底有什么仇怨,他要將我畫得這般面目猙獰!” 顧甚微說著,羨慕的看了一眼魏長命手中的匕首,“若論偷襲,還是你的匕首好用。我這長劍太長了,抹脖子不太方便。這邊的刺客已經(jīng)清理干凈,去那一邊吧!” 她說著,腳輕輕一踢,一顆小石頭直接被踢得跳了起來。 顧甚微緊接著又是一腳飛踢,那小石頭朝著樹林更深處飛了過去,煙霧濃重一會兒工夫山林里都瞧不見人影了。她這一石頭下去,只聽得一聲悶哼聲起…… 魏長命聽著,腳輕點地,抬手就要朝著那人喉嚨割去…… “慢點,這是最后一個了!我特意只用了半分力氣,留了他一個活口!” 顧甚微的話音剛落,那人便慘叫了起來,“惡鬼!惡鬼!你們是惡鬼!” 只見那人穿著一身白色的短打,包著頭巾蒙著臉,幾乎完美的隱藏在呢濃煙當(dāng)中,在他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個冒著煙霧的濕柴堆! 他這般一喊,隊尾的柳下余同那張超終于聽到了響動,提著武器飛跑了過來。 不光是他們,這一嗓子嚎叫,讓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 顧甚微挑了挑眉,將長劍收回了劍鞘當(dāng)中,朝著腳步聲的方向看了過去,“你們來得正好,叫人將這些火都徹底滅了吧,濃煙滾滾是小,鬧出了山火是大。” 柳下余低下頭去看了看自己的腳底,他先前跑得急,沒有注意看地面,只感覺自己踩到了什么黏黏糊糊的東西,這會兒一看卻是發(fā)現(xiàn)靴子已經(jīng)被染成了紅色。 柳下余沒有動靜,一旁的張超卻是激動的回過神來,他沖著顧甚微拱了拱手,大聲喊道,“諾!” 他想著,聽到了腳步聲,朝著車隊前列看了過去,卻見一隊人馬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他的腳步頓了頓,扯了扯柳下余的衣角,見柳下余紋絲不動,又不好跑走,只能垂眉順眼的站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 “張超!柳下余!” 走近前來,吳江沖著二人揮了揮手,他身后跟著的小兵輕車熟路的將一挑土蓋了下來,直接將那濃煙整個都封蓋住了。 顧甚微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定睛一看,果不其然瞧見韓時宴吳江,還有那北朝使臣劉符以及同他形影不離的四大金剛?cè)甲吡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