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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第一兇劍 第156節(jié)

    可這有什么關(guān)系?她今日便會離開,日后再也不會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敵國將領(lǐng)給的錢財,不要白不要!這里的每一分每一毫,那日后可能都化作砍下向大雍將士們頭上的刀。

    “南大王過獎了,顧某分內(nèi)之事,何足掛齒,更無意挾恩圖報。”

    快來報!快來報!

    那南大王瞧著顧甚微一臉正氣,卻是爽朗的笑了出聲,他啪的一聲,將那箱籠給合上了,大手一揮,沖著那管家道,“給送到顧大人的馬車上去,小小心意還請莫要推遲。”

    他說著,不等顧甚微再開口,擺了擺手,“今日賓客眾多,請恕老夫失禮。我這幾個兒子粗笨得很,品不出大雍的茶水,還是請劉大人陪著諸位吧?!?/br>
    劉符扯著嘴角,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目光幽怨地看了韓時宴一眼。

    “韓御史,昨夜我可是翻來覆去沒有睡著……”

    韓時宴點了點頭,“韓某睡得極好,一夜無眠……”

    那劉符的目光更加幽怨了……

    韓時宴卻是不管這些,率先挪開了步子同那劉符朝著一邊行去。顧甚微眸光一動,心中卻是暗道不妙,這南大王瞧著為人大方和藹,實際上卻是對他們警惕得很。

    這劉符哪里是來招待他們的,分明就是來監(jiān)視他們的。

    先前她還想著,左右認識她同魏長命的人不多,到時候他們可以渾水摸魚悄悄離開,趕在那耶律禹行大禮之前趕緊盜出國璽讓魏長命帶著悄悄離開。

    耶律禹同她還算熟悉,禮成之后少不得要同她說上幾句話,辭行一番這才算是正常的行事章法。

    是以他們必須趕在這之前行動,不然的話,等到她同耶律禹說完話之后,就只剩下酒席時間了。酒桌之上人皆是有固定座位,若是他們不在空出來了,那就容易引起人懷疑了。

    可如今不光是明面上有劉符,背地里還有那蕭定的四兒子矮一截,用像是淬了毒一般的眼神盯著她。

    顧甚微想著,心中發(fā)沉。

    再這樣耗下去,那怕是他們要白天假意離開,等到夜里她同魏長命再折回來一趟了??擅苁业娜肟谠谑挾ǖ拇查缴希估锼偸且X的,他們便是進去了,那也出不來啊!

    總不能不管不顧,直接將那蕭定連人帶床板子一下子掀翻吧!

    劉符好說,韓時宴能應(yīng)付,就是那個蕭矮一截不好處理。

    她正想著,就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著那矮一截走了過去,顧甚微瞧著,只覺得朱鹮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一下子變得美貌異常起來!

    她決定了,日后朱鹮大人的綽號便是及時雨,雪中炭了!

    她想著,趁著那矮一截轉(zhuǎn)頭同朱鹮說話的間隙,同魏長命一并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緊接著,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個穿著同顧甚微同樣衣裙的姑娘像是一個背后靈一般,不遠不近的跟在了韓時宴附近。

    顧甚微沒有停頓,沖著魏長命比了一個二。

    魏長命秒懂,之前朱鹮同他們交代過了,這南大王府的巡邏陣法每日都有變動。不到第二日誰都不知道明日會是什么巡邏安排。

    他給出了幾種不同的選擇,讓顧甚微同魏長命隨機應(yīng)變。

    顧甚微先前已經(jīng)觀察過了,今日這巡邏乃是用的乙隊形,也是最嚴密的一種。

    第279章 床下藏寶室

    “虎關(guān),你有沒有感覺到,方才后腦勺有一陣風(fēng)吹過,該不會是有邪祟吧?”

    說話的人名叫淳于,今年不過十七歲,乃是南大王府巡邏十三隊的一員,他生得最高又是新來的,一直都站在隊伍的最末尾。

    “我可是聽我阿姊說了,秦越國王便是邪祟入體,到現(xiàn)在都沒有醒過來。立昌法王說那幾個大雍人同王都刑克,怕不是帶著法器來的?!?/br>
    站在他前頭的虎關(guān)不耐煩扭了扭脖子,嗤笑一聲。

    “此巡邏陣列乃是大王親設(shè),動靜相宜又名天羅地網(wǎng)巡游陣。高處有哨塔,猶如星羅密布。低處有衛(wèi)兵,兩兩之間互相守望相助;再有十八隊巡邏兵,首尾相銜接?!?/br>
    “若無令牌,想要潛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之事。人不得進去,鬼怪這世上也沒有,莫要胡亂張嘴?!?/br>
    淳于不敢再言,縮了縮脖子,朝著身后看去。

    路邊的花草樹木葉子都沒有動彈一下,放眼看過去,只能瞧見方才同他們擦肩而過的十二隊隊尾那位同僚扭動的大屁股。也沒有什么野貓野雀兒的鬧騰……

    路邊站著的哨兵隨著他們的巡邏路線轉(zhuǎn)動著腦袋,瞧見他回頭,還咧開嘴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露出了粘著一片綠色菜葉子的大門牙。

    虎關(guān)趕忙回頭,摸了摸自己后腦勺。

    先前他感覺后腦勺涼颼颼了一下,像是有鬼對著他吹了一口氣一般,莫不是想多了?

    他搖了搖頭,加快了腳步朝著前頭的人追了過去。

    若是顧甚微同魏長命沒有停下腳步,那必定要感嘆一聲這個新來的小兵天賦驚人,十分的敏銳。他們二人的潛行功夫,可是連朱鹮都察覺不了的。

    顧甚微同魏長命一路疾馳,很快便到了那南大王府居住的院外。

    她放眼看去,只見那院子門前一左一右的站著兩個侍衛(wèi),同先前的地方一樣,有四個五人小隊在四方圍繞著院子不停的巡查,且在院子的四個拐角處依舊是有人站崗放哨。

    顧甚微心中暗罵一聲,她同魏長命這是倒了什么八輩子的血霉,才中了這種要人命的下下簽。

    她想著,看了魏長命一眼。

    二人故技重施,等那兩隊人馬交匯拉開距離的那一瞬間,同魏長命像是一陣春風(fēng)一般,一閃便翻過了院墻。

    兩隊交匯的時候,因為這邊人多,哨兵的注意力都在無巡邏兵的地方。

    是以整個陣型最薄弱的地方,最好的潛入時機……反倒是人最集中的時候,這一個剎那沒有一雙眼睛盯著這里。

    當(dāng)然了,顧甚微做出這樣的判斷,那是靠腦子;魏長命做出同樣的判斷,靠的是他野獸般的直覺。

    好在他們順利的潛入進來了。

    院子里頭靜悄悄地,南大王蕭定的院落并沒有想象中的金玉滿堂,若非朱鹮提前給了他們地圖,且這門外守衛(wèi)森嚴,顧甚微都要擔(dān)心她同魏長命是否走錯了。

    她想著,目光落到了屋子門前的那把大銅鎖上,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他們盜國璽只是第一步,將東西從王都送回汴京才是第二步。若是現(xiàn)在弄壞了鎖,讓那蕭定發(fā)現(xiàn)進了賊,怕不是他們就很難出城了。

    顧甚微抿了抿嘴唇,正想要試著開鎖。

    就瞧見魏長命沖著她咧嘴笑了笑,然后果斷地從自己頭上拔下來一根頭發(fā),他的手腕一翻,那根頭發(fā)瞬間繃直了變得像是一根鐵絲一般。

    魏長命沒有走門,卻是直奔窗戶,他將那根頭發(fā)往窗戶縫中伸了進去,然后輕輕地一撥,窗戶栓就被拉開了。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先前還猶如殺人利器一般的頭發(fā)絲兒,瞬間癱軟了下來,又變成了一根柔軟的長發(fā)。

    顧甚微瞧著嘖嘖稱奇。

    她還是頭一回同魏長命一起出任務(wù),之間二人合作最多的是魏長命刺殺她,她反殺……

    倒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有這么一手絕活!

    二人一前一后翻了進去,魏長命又將那窗戶給拴上了,二人這才朝著目標床榻看了過去。

    這張床格外的巨大,幾乎占據(jù)了里間的半個屋子。

    顧甚微沒有遲疑,按照朱鹮的圖中所教,在那床榻上按照東北南西四個方位順序,拍了那床頭床尾的四根柱子,只聽得一陣輕微地咔嚓聲響起。

    顧甚微腳步?jīng)]有停歇,她一個鷂子翻身朝著那床板內(nèi)側(cè)撲了過去。

    在挨到床板的一瞬間,那床朝著里側(cè)一陣傾斜,顧甚微只覺得耳旁一陣勁風(fēng)襲來,整個人便往下墜落而去。

    因為早有準備,顧甚微心中并不慌亂,她朝著頭頂上看了過去,見魏長命也隨著她跳了下來,心中大定。

    這下落的高度遠比顧甚微想得要多上許多,感覺不像是進了密室,倒像是落入了某一個巨大陵墓一般。

    就在落地的一瞬間,黑漆漆的四周陡然亮起了火把。

    顧甚微心頭一震,閉上了眼睛,再睜開魏長命已經(jīng)站在了她的身邊,她忍不住仰頭朝著上頭看了過去,先前他們落下來的地方,倒像是一口枯井,在那枯井的邊緣,修了一些直上直下的臺階。

    “該不會這是蕭定打的盜洞吧?要不怎么詭異呢!”

    魏長命憋了許久,到這里終于能夠開口說話了,忍不住嘀嘀咕咕了起來,“這蕭定也不怕半夜睡覺誤觸碰了機關(guān),一個翻身掉下來摔死!啊呀不對,他那般肥碩,橫著倒下來說不定會卡??!”

    “當(dāng)真是老謀深算的心機狗!”

    顧甚微聽得無語,“你那頭發(fā)絲兒若是織成軟甲有用么?”

    魏長命一聽,趕忙捂住了自己的腦袋,驚恐的看向了顧甚微,“顧親事,你這副模樣,像是已經(jīng)燒了熱水,就準備鉗雞毛了!若是有用我早就把自己給拔成大師了!”

    魏長命說著,表情美了幾分。

    “要是我的頭發(fā)能變成軟甲穿在張大人身上保護他,那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想到這是不可能的事,魏長命又垮了臉,“可惜不行,只有注入內(nèi)力的時候才可以用。且也不夠堅韌,像顧親事你的劍氣,那是半分都抵擋不住的。”

    見顧甚微收回了火辣辣的視線,魏長命松了一口氣,頭發(fā)保住了!

    第280章 九道關(guān)卡

    顧甚微從魏長命身上收回了視線,朝著前方看了過去,這一瞧卻是一怔。

    只見那面前乃是一汪寒潭,潭水綠茵茵的,看上去就像是就像是一塊鑲嵌在地面上的綠色翡翠。在那寒潭上方,貼著水面有一條彎彎曲曲的軟橋。

    “水不流動,也瞧不出深淺,說不定咱們一上橋,就會有白骨精從水中伸出手來,抓住我們的手臂?!?/br>
    聽著顧甚微的話,魏長命眼中閃過一絲躍躍欲試,“顧親事,你說這蕭定的腦殼是不是有問題,這萬一在床上翻個跟頭倒立,那豈不是就變成頭上帶綠了?”

    “好生生一個人,作甚這般詛咒自己!??!指不定他半夜就坐在這水邊哭呢,你瞧見他那四個兒子了么?好家伙,那就跟李三思愛吃的雜糧飯一樣,那是裝在一個碗里那也不是一家子……”

    顧甚微聽著他聒噪無比,終于有些理解張春庭為何要扭斷廊上嘰嘰喳喳叫的雀兒的脖子了。

    “你從前出去做任務(wù),這是這般話多么?”

    魏長命搖了搖頭,“一開始我都是跟著大人還有李三思,我說話李三思就揍我。我雖然打得贏他,但架不住他為人歹毒,時常騙我!再后來在宮中當(dāng)差……”

    “我瞧見老皇帝肚子上的橘子皮,倒是想要同那些新進宮的娘子們說別爭了別爭了,還是大家一人扯一頭開始拉皮更重要??!可我不敢說啊,說了我人頭落地是小,連累張大人被罵就不好了!”

    顧甚微嘴角抽了抽,幸虧你沒說!

    不然老皇帝便是再怎么無為,也要把你做成大拉皮!

    二人嘴上說著話,手上卻是都沒有閑著。

    魏長命從兜里掏出一顆石頭子兒,朝著那軟橋扔了過去,幾乎是頃刻之間,先前還死氣沉沉的寒潭像是有一滴水落入了油鍋里一般,沸騰了起來。

    只見那綠油油的“寒潭”活了過來,一條條的綠色的呲著寒光閃閃的大牙的小魚跳了起來,朝著那顆石頭子兒撲了過去,幾乎是頃刻之間,那顆石頭就被咬了個粉碎,連渣子都不剩了。

    魏長命張大了嘴巴,臉色止不住的發(fā)白,“靠!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寒潭,這就是一坑毒魚吧?不對,魚離不開水,這說不定是什么毒蟲才是!”

    “這我們?nèi)羰翘ど线@軟橋,還不給啃咬得死無全尸!”

    他說著,朝著顧甚微看了過去,“潭水太寬,用輕功很難直接飛過去。顧親事,你能直接飛過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