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嬌色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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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隨手翻了兩下,將書插回書架:“未經(jīng)許可擅自翻看御筆,該當何罪?” 與他處了這么些時日,舒梵大抵也摸清了幾分他的脾性。 若是真要治罪,早叫人拿下,何必再問她? 所以她當時心里也沒有多慌亂,但還是作出一副惶恐的樣子,連喊了三聲“奴婢有罪”。 皇帝懶得看她這副裝模作樣的樣子,揮揮手:“下去。” 舒梵垂著頭退出了殿內,回頭吩咐了伺候的宮人一些要緊的事宜和皇帝的習慣就回了自己住處。 含光殿地勢較低,位于華林園東側的山坡之下,依山傍水,四周又有葳蕤叢林環(huán)繞,風景極是宜人,三層塔樓下便是一處天然溫泉,晨起時煙霧繚繞,恍若置身于蓬萊仙境。 她所居住的側殿較為低矮,出門就是一條潺潺小溪,受到溫泉影響,地面溫度頗高,漿洗衣物很是方便,寒冬臘月也不會凍手,舒梵便命隨行的宮人將漿洗衣物的地點改到了就近。 幾個宮女屈膝蹲在岸邊,邊捶打衣物邊說笑,一片其樂融融。 皇帝早上起來,站在高處往下望去便看了這一幕。 “誰讓她們在這下面洗的?吵得朕頭疼?!?/br> 劉全忙稟道:“是衛(wèi)姑娘,宮人都夸陛下仁慈,體恤宮人呢。若是陛下不喜,奴婢這就……” “罷了,這是小事?!被实蹟[擺手,“傳膳吧?!?/br> “是?!眲⑷Ψ愿老氯?。 今日的早膳比較豐富,四碟小菜和一碗清湯面。 皇帝本沒有胃口,舒梵勸道:“這是奴婢親手做的,酸辣可口,陛下嘗嘗?!?/br> 俯身奉上一雙筷子。 李玄胤多看了她一眼,接過了筷子。 皇帝不好口腹之欲,平時吃的也不多,尤其是早膳,今天竟破天荒將一碗面默默吃完了。 劉全看著舒梵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樣了,在她出殿門時喚住她。 舒梵笑道:“劉公公有何見教?” 劉全盯著她看了會兒,看得原本鎮(zhèn)定的舒梵都有些不自在了,可他不開口,她自然不好先開口,便含著胸又伏低了些,以示謙恭。 劉全咳嗽了一聲,揚了揚手里的拂塵道:“陛下心情不好,做下人的怎能不為他分憂?陛下又沒趕你,你上趕著去哪兒?” 他這提點已經(jīng)過于直白,舒梵臉頰微微漲紅:“……奴婢還有差事沒辦。” “什么差事比伺候皇上更加重要?” “奴婢明白了?!笔骅笾缓弥匦氯氲?。 李玄胤在看奏疏,見她去而復返訝然道:“怎么又回來了?” 舒梵就把劉全的話給復述了一遍。 她一字一句四平八穩(wěn),說得一字不漏,倒有點像是在上眼藥。 李玄胤卻笑了,往后坐了坐,整個人松泛不少。 繡著龍紋的織帶略晃曳了一下,黃玉和珊瑚珠伶仃作響,很是清越。 殿內安靜,舒梵垂著頭站在臺階下方,只覺得有道熱燙的目光平靜地駐留在她臉上,不動聲色,卻瞧得人頭皮發(fā)麻。 每一刻都像是無限放緩,室內沉淀著一種幽暗的香氣,像是丹桂,也像是松木香,讓人頭腦昏沉不知身在何處。 舒梵屏著呼吸,耳中只能聽見窗外細微的鳥鳴,還有皇帝指尖俄而翻動書頁的聲音。 “你很緊張嗎?”皇帝沒什么預兆地開口。 “沒有。” “朕怎么瞧你滿頭細汗。” “殿內熱,奴婢是熱的?!?/br> 皇帝道:“朕怎么不熱?” 舒梵沒話說了,隨口扯道:“陛下心系萬民,自然不會將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皇帝哼笑一聲,揮揮手讓她出去。 到了三月下旬,萬物復蘇,華林園內更是姹紫嫣紅,空氣里都漂浮著怡人的清香。 為了清明祭祖的事兒,舒梵回了府上一趟,順便打算將母親留下的田產(chǎn)鋪面都租出去,誰知剛到便得知了莊氏將她在城東的產(chǎn)業(yè)私占的事。 “半個月前,老夫人身邊的朱mama就過來收了田產(chǎn)鋪子,還以衛(wèi)府的名義租了出去,將得來的租金盡數(shù)收歸囊中,一分也沒留給咱們?!卑洑夂艉舻馗鏍?,“我們又聯(lián)系不到姑娘您,且這種小事……” 她聲音越來越小,觸及舒梵凜凜的目光,垂著頭不敢吭聲了。 “你去抄家伙,把莊上能叫上的人都叫上?!笔骅蠓愿腊?,轉身直奔衛(wèi)府。 莊氏這會兒正和柳姨娘在后院喝茶,乍然見了這一大群人齊齊沖進來,都嚇愣住了。 看到衛(wèi)舒梵,莊氏終于冷靜下來,繼而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是干嘛?帶這么一大幫子人來我院子,打算抄家嗎?” “祖母誤會了,我聽聞有宵小之徒欺上瞞下,借著祖母的名義強占我的鋪子田產(chǎn),還中飽私囊,意圖敗壞祖母名聲,這才過來稟明真相!”她一揮手,被五花大綁的朱mama就被提了上來。 她嘴里還塞著布條,根本說不出一句話,只焦急地看著莊氏,滿臉驚恐。 莊氏自知理虧,聲音弱了幾分:“你這是干什么?朱mama不會做這種事情的,這其中必然有誤會,還不快把人給放了?!?/br> “人贓并獲,還有什么可說的?祖母您看?!笔骅蠼o一旁的歸雁使個眼色。 歸雁拍了拍手,下面人將一個包袱提了上來,直接扔在庭前。 包袱被摔散,里面嘩啦啦掉出很多銀元寶。 莊氏的眼都直了,這數(shù)目,根本和朱mama呈報上來的數(shù)目不對,不由狠瞪了朱mama一眼。 舒梵又一揮手,歸雁就讓人把錢收回去了。 錢還沒到手,只過了個眼熱,莊氏氣得不行,奈何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不然這說出去也不好聽。 而且這地契什么都在衛(wèi)舒梵手里,她也只能趁她不在借著衛(wèi)府的名義撈波租金罷了。 “把朱mama放了吧,想必是誤會一場,都是自家人,你這又綁又拿的像什么樣子?”見朱mama不斷給自己使眼色,柳姨娘只好開口。 這事兒她也有參與,朱mama也給了她不少。 舒梵倒是笑了:“姨娘,我還沒追究您和朱mama勾結串通、欺瞞祖母的事兒呢,您倒是先開口了?!?/br> 她彎腰抽出朱mama嘴里的布條,捏住朱mama的下巴:“朱mama,當著祖母的面兒,你實話實說。若是你不說,這事兒就是你一人所為,我一定告到衙門,不管是以行竊罪論處,還是以奴害主的罪名,可都不輕啊。到時候,你的兒子也會被你連累,別說科舉了,恐怕連第一輪考核都通不過吧?” 朱mama抖得跟篩糠似的,一咬牙,指著柳姨娘:“都是她指使我的。還有剩下的三十兩,全在她那兒?!?/br> 柳姨娘撲上去就給了她一耳光,院子里頓時鬼哭狼嚎,亂成一片。 很快,歸雁就帶著人回來了,將搜到的三十兩銀子遞給舒梵。 舒梵掂了掂,覺得沒差,但也沒叫人放開柳姨娘。 “你怎么可以擅自搜我的房間?”柳姨娘氣得快厥過去。 舒梵懶得跟她廢話:“你欺瞞祖母勾結內賊,這就把你移交給官府?!?/br> 柳姨娘這才想起她姨父是京兆尹,頓時膝蓋發(fā)軟。 好在這時衛(wèi)敬恒聽到動靜過來了,甫一進院,柳姨娘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似的撲了上去,抱著衛(wèi)敬恒的大腿哭得梨花帶雨,說自己都是被朱mama蒙蔽,那三十兩也是朱mama自己要孝敬她的,她完全不知情,讓主君救她云云云云。 衛(wèi)敬恒皺了皺眉,把她扶起,對衛(wèi)舒梵喝道:“這是在鬧什么?一個下人犯事還牽連到你庶母身上?還要上衙門?你這是嫌咱們家不夠丟人嗎?” 舒梵心里更冷,看向他:“那以父親之見,這事該如何處理?” “既是這賤奴欺上瞞下中飽私囊,找個人牙子把她發(fā)賣就是。還上什么衙門?這事到此為止。”衛(wèi)敬恒拍了板。 舒梵站在那邊看著他,很久都沒說話。 回到院中,其余人都散去了,她還站在廊下。 過了會兒,舉目望去,只見暗沉的天幕下懸吊著一輪明月,孤寂凄清,映照著空曠的中庭都凄凄慘慘的。天邊只有薄薄的幾綹云絲,很快就被夜風吹散了。 風有些冷,她抱了抱肩膀,肩上卻往下沉了一下。 回頭才發(fā)現(xiàn)是歸雁替她取來了披風披上,又勸她:“姑娘別往心里去,家丑不可外揚,主君只是不想丟人罷了?!?/br> “你不用寬慰我,我自小沒有養(yǎng)在他膝下,他自然對我沒有什么親厚之心。我不求他多關愛我,只希望他公平一點,他卻處處偏袒柳氏母子女三人。”她說來都覺得寒心。 倒也沒有多少感傷,哀莫大于心死。 “我真后悔,當初拜別師父后為什么來長安?和母親一道回云州多好。” 回華林園的路上下了雨,舒梵沒有帶傘,下車時還是不可避免被淋濕了。 “姑姑,您這是怎么了,怎么淋成這樣?”小宮女連忙替她去打熱水,卻見她神思不屬,說兩句才勉強答一句,便不再打擾她,默默低頭給她擦拭。 “謝謝你,我自己來。”舒梵客氣地拿過帕子,卻像是人偶似的杵著不動,在手心捏了好一會兒才開始擦。 換好衣服出來,她一個人在廊下待了會兒。 月色凄冷,風吹在身上更像刮刀子似的,凍得人忍不住瑟瑟。 可她也不愿意回去,憑欄站了許久。 其實小時候衛(wèi)敬恒也是疼愛過她的,印象里,他也會抱著她出去玩,替她扎風箏,給她買糖吃。 但那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遠到記憶已經(jīng)模糊不清,再看他如今陌生的面孔,有時回憶起來,她甚至會覺得那都是幻覺。 遠處好像有宮人在說笑,歡聲笑語像是縈繞在她耳邊震蕩,可過一會兒,又覺得好像很遠。 一張張綻開的笑臉像皮影戲里晃動的人面,烏泱泱壓在布面上,被火紅的燭光照得影影綽綽,那樣不真實。 “你一個人站在外面作什么?賞月嗎?”李玄胤有些好笑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 此處回廊是去含光殿的必經(jīng)之地,他出現(xiàn)在這里也不奇怪。 舒梵忙回頭,果見他笑吟吟的,可目光落在她面上的那一刻神色又斂了,聲音微沉,問她這是怎么了。 第20章 戀愛 “擦擦吧?!币恢粚挻笮揲L的手從一旁伸過來,手里執(zhí)一塊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