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每天都怕暴露身份、穿成女主meimei的日子、養(yǎng)A為患、替婚迎娶病弱美強(qiáng)慘、貴族學(xué)院的末等生【系統(tǒng)nph】、明月何皎皎(1v1h)、周而復(fù)始(母子)
荔枝這種難以保存的水果,在如今時代,的確是個精貴物。 不過因為開國那位奇人的本事,新修道路水利,改良了馬車車輪,大大促進(jìn)了交通,因而荔枝此物也變得年年都有上供,上供的數(shù)量較之從前還多了不少。 如此雖然精貴,年年上供下來,宮中卻也早有了給前朝后宮擬定的份例。 像是皇后,按例便分得兩簍,而陸云纓這等妃位則是一碟。 她膝下兩個孩子年紀(jì)小,份例卻不少,偏生他們?nèi)缃癯圆坏锰?,再加上皇帝暗地里的補(bǔ)貼,實際算來,比之皇后,陸云纓這邊的東西也是不少的。 可這件事和皇后以及陸云纓,都沒什么太大的關(guān)系,重點在于那位袁御女。 皇后既然已經(jīng)決定解決掉此人,那么也沒什么必要和她好好商談,更別說培養(yǎng)什么感情了。 一個將死之人罷了,自然是越蠢越好,越跋扈越好,越好拿捏越好,只有這樣,日后接手了她的孩兒,此人定然會鬧起來,也能順便借此與她劃清界限。 所以暫時的忍耐的必要的。 至少皇后是如此想的。 那么當(dāng)袁御女討要向她討要荔枝,說她貪嘴,份例中的果子不夠吃的時候,皇后雖然惡心,可也捏著鼻子準(zhǔn)了,然后她發(fā)現(xiàn)她的捧殺計劃似乎過于成功了......因為即便她的份例分給袁御女,袁御女也不夠吃的。 陸云纓掌管御膳房,御膳房下有司果坊,糕點坊等等,其中荔枝這等貢品,也是先送到司果坊,而后再分發(fā)給各宮宮妃。 如今袁御女不夠,如同以往一般,自然也就向著司果坊討要。 以往采買的鮮果自然有多的,給也就給了。 可這種下面送來的貢品,不單單是宮內(nèi)分,宮外有功之臣,王室宗親等等,皇帝為了表示親近,也會發(fā)些讓自己的臣子一起嘗嘗鮮。 這也就意味著這種東西是有定數(shù)的,這里多了一份,其他地方自然也就少了。 陸云纓掌管此事,聽下人匯報后也是皺了皺眉,不想壞了規(guī)矩,卻也糟心于自己若是不給,到時候又是一波謠言。 好在入宮這么久,她也算有所長進(jìn),心下一轉(zhuǎn),便從自己的份例中撥了一盤送過去。緊接著這一頭送了過去,轉(zhuǎn)頭便告知了皇帝,從他那轉(zhuǎn)頭將送出去的又拿了回來。 道理也很簡單,袁御女懷的又不是她的孩子,憑什么讓她吃虧養(yǎng)袁御女? 皇帝知道其中內(nèi)情后也皺了皺眉,果子什么的倒是小事,事實上除了最開始的一兩次,后續(xù)忙于朝政,他也就很少去見袁御女了。 特別是袁御女不明不白的就住進(jìn)了長樂宮,更是讓他十分不高興。 皇后的確是有心算計,可袁御女那邊也甘之如飴啊,況且后宮那些流言,皇后的那番心思,他不相信袁御女不知道。 兩人就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用他的孩子完成了利益交換。 當(dāng)然不喜歡袁御女是一回事,衣食住行上,他可是沒有半點虧待袁御女的。 沒半點虧待,袁御女居然還不夠用的,接連向皇后和婧妃討要......皇后無所謂,她指望著袁御女腹中的那個孩子,有所求,自然有所付出,愿打愿挨罷了。 可招惹婧妃,無論怎么想都覺得過分了。 有孕又如何?當(dāng)年婧妃有孕,腹中還是雙胎,更為辛苦,可她的待遇還沒如今的袁御女這般好呢。 越想越是惱火,當(dāng)晚皇帝便擺駕去了長樂宮,正巧有些事情他也要趁機(jī)和皇后說個分明了。 帝后關(guān)系的冷淡,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了。 陛下如今極少去長樂宮為其一,其二,若皇后真在陛下心中情分深重,如何還會有太子出現(xiàn)呢? 當(dāng)然,帝后不和這件事,也只能在心底里嘀咕幾句,就連說,怕也是沒人敢說出口的。 見皇帝過來,不論兩人之間之前有多少齟齬,皇后自然是高興的,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兩人之間能回到從前,即便從前最好也不過是相敬如賓。 先是讓人上了皇帝喜歡的茶水來,又吩咐人去長樂宮小廚房多準(zhǔn)備了幾道菜,當(dāng)然這件事皇后是當(dāng)著皇帝的面做的,見皇帝沒有開口打斷,心中的忐忑消散了幾分,臉上的喜悅終于凝實下來。 至少這證明,陛下不會像是之前那樣說幾句話便匆匆離去,兩人還能好好吃上一頓飯。 不過這頓飯,可沒有想象中那么好吃,更算不上什么濃情蜜意,重歸于好。 皇后才剛剛用公筷給皇帝挑了塊魚腹rou,就聽皇帝道: “你們都先退下,朕與皇后有事要說。” “這.....” “怎么?長樂宮的人,朕指揮不動了是么?” “放肆,還不快下去?!?/br> 皇后高聲斥責(zé),而后閉了閉眼,心下一橫,意識到之前的探望吃飯都是溫情的假面,她或許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就要來了。 當(dāng)然,自從她將袁御女留在長樂宮,便在等這一刻了,等陛下找上門的這一刻。 看著那些奴才退出去,室內(nèi)只留下帝后二人,皇后這才將筷子放下,而后起身跪下。 她跪下了,視線卻看向皇帝的方向,表情似悲涼似心傷: “陛下,是臣妾御下無方,還請陛下恕罪?!?/br> “臣妾早該知道的,若不是有事,陛下又怎會來找臣妾,陛下與臣妾夫妻接近十載,不說情誼深厚,也算得上相敬如賓,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皇后果然是個聰明人,以弱勢人,打打感情牌的手段用的到不錯。” 皇帝卻不為所動,甚至語氣頗為玩味: “夫妻情分,上次不就用過了么?” 皇后一僵,上次是什么時候?而后與皇帝四目相對。 她想起來了,陸云纓有孕,為此她與陛下產(chǎn)生的隔閡,后續(xù)陛下讓她作為自己與太后間的中間人,也算是間接將功抵過,給了她一次機(jī)會。 但,夫妻情分如此淺薄,那一次便...... “以及你所謂的夫妻情分,若不是朕念著當(dāng)年你入宮雖然是皇后,這么多年卻也不容易,兢兢業(yè)業(yè)不曾放松,不然就憑你,就憑敬國公做的那些,便能這般算了?” 夫妻情分,他念著,沒有趕盡殺絕。 而和他談夫妻情分的皇后,皇后的家族,卻毫不猶豫的背叛了他。到底是誰沒念著夫妻情分? 皇后動了動唇,她能成為皇后便可知,敬國公府的能量不低,也是支持陛下的中堅力量之一,這般堅實的?;庶h倒戈,事后她怕是會比陛下做的狠辣的多。 知道這條路走不通,皇后也不打算回頭,她自覺以無路可走,更無法回頭: “臣妾......臣妾只是想要個自己的孩子也不行嗎?” “這么多年,作為中宮皇后卻無子嗣,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議論臣妾?!?/br> “朕也沒有子嗣,背后不也有無數(shù)人在議論朕,甚至還想朕過繼宗室子么?” “不一樣,不一樣的陛下。” 對陛下的議論,與對她的又如何一樣? 這世道,總是對女人更加苛刻一些的。 “所以這就是你背叛朕的理由?” “.......” “臣妾,沒有?!?/br> 聲音極輕。 “臣妾當(dāng)時在西山行宮,并不知家族所作所為,若是知道,定然是要阻止的?!?/br> “至少,絕不會讓他們與罪臣越凌峰有所牽扯?!?/br> “那皇后心中的儲君人選是誰?康王重孫宿秀、直郡王之孫宿徹、宿免還是宿隼?哦,皇后說了,不會與越凌峰有所牽連,那么......皇后可否告訴朕,你選定的人是誰?” 一邊說,皇帝拿出了一封信件,扔在了皇后身上。 皇后眼睫顫抖,順著那飛落的紙張,看到上面的字跡。 那是她最為熟悉的,自己的字跡,也是當(dāng)時她從西山行宮寄出去的那一封,頓時一種塵埃落定之感油然而生。 如果一切都是陛下設(shè)下的圈套,那么西山行宮中眾人的一舉一動,怕早就在陛下的掌握之中,她身為皇后的舉動尤甚,這封寄給家族的信件,會被皇帝截胡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說啊,皇后可以繼續(xù)說?!?/br> “說自己的委屈,自己的壓力,自己的不得已......” 皇帝的語氣與尋常無異,皇后卻知道自己沒必要辯解了。 半晌,直到桌上的菜都冷了,皇帝這才再次開口。 “看來皇后是沒什么要說的了,那便輪到朕來說說了?!?/br> “袁御女自有自己的住處,數(shù)月以來,一直住在長樂宮成何體統(tǒng)?皇后還是有個皇后的樣子,早早讓她回自己的地方才好?!?/br> “以及什么鮮果首飾,該有的份例,朕不會虧待她,卻也不想借此助長了她什么旁的心思,皇后可知?” 是怕助長了袁御女的心思,還是怕助長了她的心思? 皇后在心中冷笑。 以及鮮果......到底皇后也是執(zhí)掌過宮務(wù)的,袁御女派人向婧妃索要超出份例的荔枝,她也是知道的,其中的為難之處,皇后更是清楚。 袁御女入住長樂宮數(shù)月來,皇帝不曾言語,如今不過小小為難了下婧妃,便沖到她面前為自己愛妃出氣來了,實在是......還嫌棄婧妃踩著她的臉面踩的不夠么? 若說皇帝為陸云纓出氣,那還真沒有,他打算與皇后談?wù)勔呀?jīng)很久了,但之前都沒有時間,同時也需要等皇后這邊的事情發(fā)酵。 陸云纓派人前來匯報荔枝的事,只能算是一個提醒,更前面的,太后已經(jīng)提出若是袁御女腹中胎兒為公主,便抱養(yǎng)在楊妃膝下,他也是答應(yīng)了的。 既然如此,袁御女自然不可能繼續(xù)在皇后這里住著。 可惜經(jīng)過之前的事,皇后已經(jīng)不能保持完全的理智,再加上對婧妃母子三人積怨已久,還有家族出事后的惶惶然......各種情緒交加之下,皇后爆發(fā)了: “臣妾不知道?!?/br> “臣妾不知道,既然陛下還讓臣妾坐在皇后的位置上,那么為何臣妾早已回宮,身為皇后應(yīng)有的執(zhí)掌后宮的權(quán)利,卻遲遲沒有回到臣妾手中。” “臣妾不知道,為何婧妃區(qū)區(qū)一個普通妃嬪,她的孩子便能一躍成為太子,陛下卻連告知臣妾一聲都做不到?!?/br> “臣妾更不知道,臣妾不過是膝下空虛,想要抱養(yǎng)一個孩子罷了,為什么連這點愿望,陛下都不愿意滿足臣妾?” “因為你做錯了事?!?/br> “哈哈,那懲罰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呢?若是這皇后之位便是臣妾的原罪,那么臣妾愿意不當(dāng)這個皇后了。” 皇后在賭。 國母之位乃是重中之重,輕易不可替換,在此等關(guān)頭,內(nèi)憂外患,陛下還能節(jié)外生枝不成? 她其實也有懷疑,若不是這個情況,她這個皇后之位是不是早就換人來坐了? 皇帝不曾想皇后居然能這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