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謀 第101節(jié)
林家的祖宅很大,任老太爺和任家的男丁們被得到消息候在門口的姑爺林琨迎走了。等到女眷們下車的時候也早有婆子丫鬟翹首以盼在門前候著了。 任瑤期與任家的姐妹們一起跟在任老太太身后被人迎進(jìn)了二門,直接去了任時佳的院子。 原本任老太太還客套地表示是不是要先去見一見林老太太,卻被林家的婆子告知林老太太和林大太太她們都已經(jīng)去了六太太的院子了,林家六太太指的就是任時佳,姑爺林琨按照林家長房的排行走的話是行六。 任時佳和林琨的院子在林家來說是很寬敞的,離著林老太太的院子也很近,因為林琨幼時是跟著林老太太長大的緣故。 果然,任老太太的姑母林老太太正坐在任時佳的屋里靠窗的南炕上抱著小林岑逗趣兒,任時佳坐在旁邊陪著,林大太太和林家其他幾位女眷也都在一旁落座。寬敞的明間和隔壁的稍間都十分熱鬧。 任老太太一進(jìn)屋,林大太太就帶著先一步回娘家來的五太太林氏首先起身迎了上來:“喲,親家來了。趕快上座,上座?!?/br> 林大太太熱情又不惹人反感的聲音在屋子里響起,一時間屋子里比林大太太輩分小的都站了起來,跟著林大太太上前迎人,五太太雖然前一陣子跟任老太太之間有了些摩擦??墒窃谧约耗赣H的不斷暗示下還是先一步上前去給老太太行了禮,然后乖巧地扶住了任老太太的手。 坐在炕上的任時佳見娘家人來了也十分高興,旁邊的丫鬟忙上前給她套上鞋。坐在她對邊的林老太太依舊抱著孩子不撒手,笑著對進(jìn)來的任老太太道:“怎么這時候才來?我們岑哥兒都等了老半天了,是不是啊岑哥兒?”后面那一句是問的她手中才滿月的孩子,語氣十分寵溺親昵。 林家是個大家族。跟著林大太太迎上來的女眷有十來個,任時佳下了炕后也上前來扶住了任老太太的另一只手臂,周圍相互招呼的聲音不斷。一屋子的人都十分親近的樣子。 任老太太在任時佳和林氏的扶持下上前去給林老太太行禮,林老太太是任老太太的姑母,受任老太太的禮受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不過她還是將手里的孩子交給了乳娘,扶了任老太太一把,笑道:“行了。你年紀(jì)也大了,還折騰什么!” 任瑤期也跟著幾個姐妹上前去見禮。林老太太的目光在她們臉上一一掃過,一邊拉著任老太太在炕上坐了笑問道:“瞧這一個一個的,長得跟水蔥兒似的,哪位是你們家的五丫頭?” 林老太太的年紀(jì)比任老太太要大上十來歲,不過保養(yǎng)得倒是極好,盡管綴著祖母綠寶石的抹額邊露出了一些銀絲卻依然沒有讓她顯得蒼老,因為眉骨較高,眉毛略細(xì),長得有幾分威嚴(yán),只是現(xiàn)在笑瞇瞇的樣子讓她看起來很和藹可親。 任瑤期聽見自己被點名,抬了抬頭,林老太太的視線立即就停在了她臉上:“你是五丫頭?” 任瑤期福了福,低聲道:“是的,姑太祖母?!?/br> 屋子里的人不少,頓時就有不少目光朝任瑤期看了過來。 林老太太卻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夸了任瑤期幾句,然后又問了任瑤音和任瑤華。 倒是林家的一位性子活潑的姑娘扯了扯任瑤玉的衣袖,低聲道:“表妹,這就是你家那位與郡主私交甚好還一同坐畫舫游了內(nèi)城河的五姐?”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也不是說的悄悄話,在場不少人都聽到了,林家的其他幾位小姐也都好奇地朝任瑤期看了過來。 蕭靖琳在云陽城里沒有什么朋友,就連與她祖母娘家云家的幾位小姐的來往也不密切,至于別的想要與郡主套近乎的世家小姐們,蕭靖琳向來是不怎么搭理的,因為實在是說不到一起去。 但是作為燕北王和王妃的獨女,蕭靖琳在燕北還是很受關(guān)注的,所以蕭靖琳與任家五小姐交好的事情云陽城里的太太小姐們都有所耳聞。更別提端陽節(jié)郡主邀請任瑤期游內(nèi)城河的事情,郡主和吳依玉大打出手還在其次,云陽城的內(nèi)城河基本上就沒有行駛過私船,從這一點來說在燕北的世家小姐當(dāng)中,任瑤期也算得上的頭一份。 任瑤玉這幾日回到外祖母家,精神已經(jīng)好了不少,恢復(fù)了些往日的活潑,不過她現(xiàn)在對任老太太還是有些真怕了,聞言只是微微撇了撇嘴不敢在任老太太面前亂說話。 倒是五太太林氏笑著對娘家侄女們道:“我們家五丫頭與郡主的交情那是真好,前一陣子郡主還特意去了白鶴鎮(zhèn)找五丫頭呢。等下次郡主要去劃船,讓五丫頭也叫上你們也一起去。” 五太太前一陣子吃了大虧,可是最近因為與五老爺重修舊好日子正過得春風(fēng)得意。她平素又好要面子,最喜歡到娘家嫂子姐妹們面前逞威風(fēng),說這話原本也是為了讓自己在娘家人面前有光,又想著這話也是為婆家掙了面子不至于讓婆婆不高興。 不想她隨口這么許諾讓剛剛問話的小姑娘惦記上了,上前挽了任瑤期的手臂搖了搖問道:“五表姐,真的嗎?我還沒坐過畫舫呢?!?/br> 任瑤期對五太太的自說自話十分不快,不過她不好發(fā)作,正想要說幾句將話題揭過去,倒是林氏的母親林大太太主動站出來給任瑤期解圍。 她輕輕拍了拍那小姑娘的頭,笑罵道:“你姑姑與你說笑呢,畫舫又不是你五表姐的,哪里說能請想客就請客了?而且內(nèi)城河不讓行船,聽說上次郡主回去后還被王妃說教了一番?!?/br> 小姑娘吐了吐舌頭,沖著五太太皺了皺鼻子:“姑姑就是喜歡逗我們玩兒?!碧煺婊顫姷哪拥故嵌旱么蠹叶夹α?。 林大太太朝著任瑤期笑了笑,慈愛的笑容中還帶著些安撫的意思。 不得不說,比起林大太太的精明和會做人,她生的女兒真的…任瑤期只能在心理搖頭。 這事兒算是被揭過了,任老太太和林老太太真坐在炕上親密交談,似是并沒有主意到這邊的插曲。 陸陸續(xù)續(xù)又有不少跟林家關(guān)系親近的人家的女眷來了,從這時候就能看出來林家給任時佳的院子是極為寬敞的,這么多的人竟然也不會讓人感覺到擁擠。 林家的幾位小姐都對任瑤期十分熱情,之前說自己沒坐過畫舫的那個姑娘尤其好奇任瑤期和蕭靖琳之間相處的事情,只是小姑娘一臉的坦蕩和好奇快人快語的模樣讓人不好意思真的討厭她。這名小姑娘是林家三房的小姐林寶玲。 林寶玲這一代林家只有四個女孩子其中兩個還是庶出,比起十幾個男丁算得上是真正的陽盛陰衰,物以稀為貴,所以林家的小姐比少爺還要受寵些。 任瑤期正與任家的姐妹陪著林家三位小姐應(yīng)酬,外頭又婆子進(jìn)來稟報說“寶瓶胡同的那位老夫人”來了。 這一聲稟報讓屋子里靜了一靜,原本的笑語寒暄就像是突然被人掐斷了一樣,十分的詭異。 任瑤期也是微微一愣,她知道“寶瓶胡同的那位老夫人”這個稱呼其實指的是她的外祖母廢獻(xiàn)王正妃。因為身份尷尬,云陽城里的女眷們便用“寶瓶胡同的那位老夫人”來稱呼她。 第156章來去匆匆 很快,屋子里又恢復(fù)了說話,自然得好像剛剛大家不約而同的沉默并不存在一般。 獻(xiàn)王妃平日里基本上不參加云陽城里太太們的應(yīng)酬,上次端陽節(jié)的龍舟賽若不是蕭靖琳當(dāng)面相邀,她也不會出現(xiàn),即使當(dāng)日她去了也沒有與人說過話,所以對于她今日的到來在場之人各有想法。 還是林大太太反應(yīng)得快,笑著道:“是李夫人來了,這倒是稀客?!闭f著便往林老太太那里看了一眼。 別人稱呼容氏為“寶瓶胡同的那位夫人”難免有些孤立的意味在里面,若是當(dāng)面稱呼的話就有些不太尊敬。而林大太太稱容氏為李夫人卻是穩(wěn)妥的,云陽城里能被人叫一聲夫人的畢竟不多,李氏既避開了容氏身份帶來的尷尬,又沒有讓在場的任瑤期和任瑤華姐妹難堪。 且她雖然是這么說,卻沒有自作主張立即讓人去迎了容氏進(jìn)來而是先看向了林老太太等婆婆做主。林大太太是誰也不得罪。 不等林老太太開口,任時佳就連忙道:“還真是稀客…還是我親自去迎一迎吧?!比螘r佳沒有林大太太的城府和圓滑,愣了一瞬后就覺得有些不安,對于容氏的身份她是有些顧忌的。 任老太太看了女兒一眼,眉頭微微一皺。 林老太太看在眼里哈哈一笑,朝著任時佳道:“你才剛出來月子,還是好好坐著吧?!闭f著目光在自己的幾個媳婦當(dāng)中看了看,心中卻是有幾分猶疑,不知道該不該讓哪個媳婦去迎人。 林家這次是打算為林岑大辦滿月酒,所以云陽城里不少人家都接到了請?zhí)?,寶瓶胡同那邊可能也有收到,不過也只是個禮數(shù)而已,容氏從來不會赴宴。因為她明白邀請的人也不是真心相邀去了反而雙方都尷尬。 所以林老太太摸不清容氏前來的目的,對于該以什么態(tài)度請人進(jìn)府也沒想好。 “姑姑還要照看岑哥兒走不開,還是我和五jiejie替姑姑去接外祖母吧?”任瑤期似是沒有發(fā)現(xiàn)場中眾人的異樣,一臉單純地開口道。 任瑤期替林家去接人說不過去,但是替嫡親姑姑去接自己的外祖母倒是沒人覺得有什么不對。 任時佳聞言朝任瑤期微笑:“這樣也好。” 這次任老太太只是看了任瑤期一眼,沒有開口阻止,林老太太便笑著點頭道:“那就讓玲丫頭跟你們一起去?!?/br> 林寶玲立即跳了出來:“好啊,我陪三表姐和五表姐?!?/br> 任瑤期和任瑤華跟著林寶玲去二門接容氏,任瑤期臉上笑著心中卻是在想,難怪蕭靖琳不喜歡與這些內(nèi)宅婦人們交往。不過是接個客人進(jìn)府,那些人心里也那么多的彎彎繞繞,生怕吃了什么虧。 幾人走到二門的時候便看到容氏剛剛從外面進(jìn)來。任瑤期拉著任瑤華上前:“外祖母。” 任瑤華對容氏的態(tài)度比對外祖父和舅舅要好多了,也跟著任瑤期行禮。 林寶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聞中的“寶瓶胡同的那位夫人”,盡管她已經(jīng)極力掩飾了,也讓人看出來她眼中的那幾分好奇。不過也沒有失了禮數(shù),上前去給容氏行了晚輩禮。 容氏朝著林寶玲點頭笑了笑。又看向兩位外孫女:“我來看看你們姑姑和孩子。” 林寶玲甜甜一笑:“夫人請跟我們來,六嬸嬸身體好著呢,十四弟長得虎頭虎腦的可好看了。” 容氏微笑著點了點頭,任瑤期上去扶了容氏的手臂,容氏輕輕拍了拍任瑤期的手背。任瑤華看了任瑤期一眼,雖然沒有上來攙扶卻也站到了容氏的另外一邊。 林寶玲走在前面。她年紀(jì)雖小卻不怕生,與誰都是一副自來熟的樣子,一邊在前頭領(lǐng)路還一邊與任瑤期幾人說笑。十分活潑。 任瑤期正走著路,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袖被人在后頭輕輕扯了扯,轉(zhuǎn)過頭去一看,卻是容氏的丫鬟楚楚。 楚楚是平日里照顧容氏起居的,年紀(jì)大概二十出頭卻還是梳著在室姑娘的頭。容貌僅是中等。 不等任瑤期開口,楚楚便稍稍上前一步。湊到任瑤期耳邊道:“夏生回來了?!?/br> 她的聲音極輕,說完就立即退了回去,繼續(xù)低頭走路。 任瑤期眼睛一亮,看了容氏一眼。容氏朝她溫和地一笑,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什么也沒有說。 容氏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時候,眾人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失態(tài),林老太太雖然沒有表現(xiàn)得多熱絡(luò)也從炕上站起了身,叫了一聲李夫人。任老太太這個親家朝著容氏點了點頭。 容氏的禮儀周到,讓楚楚將自己帶來的賀禮交給了任時佳的丫鬟,笑著道:“恭喜你喜添麟兒?!?/br> 任時佳很高興,還讓丫鬟將孩子抱了過來讓容氏看。 容氏的到來,雖然表面上沒有引起什么風(fēng)浪,大家說話的時候卻是不知不覺的帶了幾分顧忌,所以沒有之前熱鬧了。 容氏也知道自己大概是不受歡迎的,所以在與林家老太太以及親家母任老太太聊了幾句之后就提出告辭了。 她從進(jìn)府到辭行不過在林家待了半個鐘頭。 林家人還沒有弄懂容氏今日過來的原因,林老太太心中也有些狐疑,難道真的是看在任家這門親家的份上過來送禮看看孩子的? 不過林老太太和林大太太還是很客套地出面挽留了,最后容氏執(zhí)意要挨走她們才表示了一句“歡迎下次再來”的話,而任老太太這個親家從頭到尾一直表現(xiàn)得很冷擔(dān)林大太太表示要送容氏出門,容氏婉拒了,提出讓任瑤期這個外孫女送。于是最后還是任瑤期陪著容氏出的門。 這次任瑤期一直陪著容氏出了二門,到了容氏的馬車旁。 任瑤期一眼就看到坐在車轅上的漢子,正是幾個月不見的夏生。 第157章夏生帶回來的消息 夏生比幾個月之前瞧著又黑了些,他本就長得比做小廝地冬生高壯,這么一個大塊頭縮手縮腳地窩在了馬車車轅上十分有存在感,就是怎么也不像是誰家的車夫,倒是比較像打手。見主子從二門出來了他連忙從車轅上跳了下來,站在了馬車旁。 容氏朝著那幾個跟任瑤期一起送她出門的林家的婆子丫鬟道:“我交代孩子幾句話,你們先退下吧?!?/br> 容氏語氣和神態(tài)都很溫和,不過她畢竟是當(dāng)過親王妃的,一句話讓幾個丫鬟婆子二話不說連忙行禮退了下去。 容氏這才對任瑤期道:“冬生是昨日半夜回來的?!?/br> 任瑤期心中一動,昨日半夜回來,今日容氏就帶著冬生過來找她了?原本她與容氏說過會找機會去探望她,若是有話為何不等到到時候再說?畢竟依著容氏平日的作風(fēng),是不會來林家的。 難道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她? 任瑤期不由得看了一眼夏生,不過夏生還是那張萬年不變的沒有表情的臉,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 容氏卻是摸了摸任瑤期的頭,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嚴(yán)肅了:“韓家怕是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簡單。” 任瑤期聞言一驚,立即道:“夏生這次查到了什么?” 容氏看向夏生,夏生低著頭道:“韓東山確實是在江南待過,不過他不是江南人,他當(dāng)年是跟著南下躲遼人的燕北人一起離開燕州的,離開時還不到十歲,在江南的楚州一直長到17歲才因為躲避災(zāi)荒回了燕北。韓東山對外說自己是楚州朱橋鎮(zhèn)上莊村人,小的這次去了朱橋鎮(zhèn)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那場災(zāi)荒過后楚州附近發(fā)了瘟疫,上莊村因為有不少人染了病,被當(dāng)時的州官下令封了村。最后全村無人生還?!?/br> 為了防止瘟疫蔓延,地方官員對待那些大部分人染上病的村落的辦法就是封鎖,不讓里面的人與外面接觸,讓他們自生自滅。因為疫病一旦染上,十有八九都會丟了性命,根本沒有診治的可能,但是這樣做的結(jié)果往往是那些染了病的村落沒有一人能夠生還,全村的人最后都染病而死,然后被一把火燒掉。 “那你是從誰那里證實了韓東山的身份?”任瑤期挑眉問道。 “當(dāng)年的上莊鎮(zhèn)雖然沒了,但是在發(fā)瘟疫之前并不是只有韓東山一人逃了出來。小的原本也以為沒法再往下查證了。不想在路過上莊鎮(zhèn)原址的一座新修的石橋的時候看到了橋上的銘文,原來那座橋是一位商人修的為了緬懷自己的先祖,他的父親是上莊村人。當(dāng)年在旱災(zāi)和蝗災(zāi)之后瘟疫之前他父親跟著賣貨郎的舅舅離了家。小的之后去找了這位商人,他父親還健在。” 夏生頓了頓,接著道:“那位老者與韓東山差不多年歲,小的向他大致形容了一下韓東山的相貌問他認(rèn)不認(rèn)識當(dāng)年從燕北來的人,不想他一口咬定小的口中說的那人是他幼時的伙伴。名字不是什么東山西山,而是祖哥兒?!?/br> “祖哥兒?”任瑤期皺了皺眉,“姓什么?” 夏生搖了搖頭:“這個祖哥兒當(dāng)年跟著一位叫做麗娘的婦人在上莊村落腳,麗娘就叫他祖哥兒,那位老人也不知道他們姓什么。麗娘靠著在農(nóng)忙時給人幫閑賺些錢,日字過得很拮據(jù)。后來祖哥兒大些了。就給人放牛。麗娘對外稱祖哥兒是他兒子,不過那位老人說有一次他去找祖哥兒的時候聽到麗娘叫祖哥兒少爺?!?/br> “這么多年了,他還能記得清楚這些?” “他說若是別人的話他記不住。不過這對母子當(dāng)年很是有些特別。除了他們的燕州口音外,祖哥兒長大之后雖然也跟村里的孩子一樣干些活兒,不過他的身上手上臉上總是干干凈凈的,不打架也不跟人一起去河里洗澡摸魚,因為長相秀氣還有人懷疑他是女娃娃。更讓人奇怪的是。他們有時候窮得連鍋都揭不開了,麗娘卻還堅持讓祖哥兒上私塾。交不上修束的時候麗娘就去給教書先生洗衣做飯縫縫補補,惹出了不少閑言碎語也依舊如故,后來村里有不少女人拿著掃把要趕他們走。不過麗娘后來生了一場病去世了,之后不久楚州受災(zāi),祖哥兒獨自逃離了上莊村。他走后,有人偷偷去了他們之前住著的屋子想要試試運氣看能不能翻出些吃的,不想?yún)s是從麗娘生前住的那張床的床板下翻出來一個染了血的詛咒用的草偶,奇怪的是草偶上的名字并不是上莊村的人?!?/br> 任瑤期看著夏生:“草偶上的名字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