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神廚古代養(yǎng)家日常 第31節(jié)
這姑娘實(shí)在,能處! 晚上賣完燒餅,武大娘果然鎖了門,帶上孩子們?nèi)チ瞬贿h(yuǎn)處的酒攤。 太陽才剛剛落下,小小的酒攤卻已經(jīng)座無虛席,陳清忙著招呼客人,壓根沒注意到梅娘一家人的到來。 武家人不喝酒,因此只是站在燈影下看著。 只見陳清一邊打酒,一邊大聲對客人說著話。 “……老哥你就放一百個(gè)心吧,小店的豬頭rou那可是南城一絕!” “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天上的龍頭,地上的豬頭,我這豬頭rou啊,包你吃了這次想下次!” “豬頭rou就酒,越喝越有!吃一塊rou,喝一口酒,就算給你個(gè)神仙都不換!” 在陳清賣力的吆喝中,一碟碟豬頭rou流水般端上了酒桌。 有的客人還有些不信,待看見其他人吃著豬頭rou一臉享受的表情,也忍不住讓陳清上一碟嘗嘗。 武興看得目瞪口呆,走到一張桌前看看白瓷碟子里的豬頭rou,又看看美滋滋吃rou喝酒的客人。 “大叔,這豬頭rou多少錢一碟?” 客人見武興來問,還以為他也要買,便說道:“不貴不貴,這一碟才一百文,小孩你要買就快去買,一會兒就沒了!” “一百文???” 武興驚訝得嘴都合不攏,半晌才回過神來,趕緊跑到武大娘身邊。 “娘,二姐,你們聽見了嗎?就那一碟rou,要賣一百文呢!” 梅娘倒沒什么表情,武大娘聽完就瞪大了眼睛。 “這么貴?!這一碟頂多就三兩rou,他怎么就敢賣一百文?” 之前還覺得陳清花一百文買豬頭rou是個(gè)冤大頭,現(xiàn)在武大娘覺得自己才是冤大頭。 她們在家做豬頭rou,又要洗又要刮,又要切又要煮,費(fèi)了半天功夫才能賣上一兩銀子,到陳清這只是動動嘴,價(jià)格就翻了三倍多! 梅娘笑了笑,說道:“娘,他家是賣酒的,這豬頭rou是下酒菜,當(dāng)然就要賣得貴一些。” 這跟后世一樣,路邊攤的食物便宜又實(shí)惠,可同樣的菜色,進(jìn)了五星級大酒店就要貴上許多。 同樣一包瓜子,在超市和在酒吧的價(jià)格也相差很大。 “可是這……這也太坑人了吧?要是咱們做著賣,就算賣五六十文一斤也是有賺頭的啊?!?/br> 武大娘想著自家辛辛苦苦做燒餅賣燒餅,一天才賺多少錢,再看陳清賣賣酒和小菜就能賺這么多,心里就有些不平衡了。 早知道女兒做的豬頭rou這么受人歡迎,她就該把這個(gè)豬頭rou留著自家賣! 梅娘說道:“娘,你想多了,咱們就算是自家賣,也賣不上一百文啊!” 是啊,她家是燒餅店,誰會花一百文去買一斤豬頭rou? 武大娘不禁失笑:“是我想岔了,總想著賺點(diǎn)就行,就沒想到陳清敢把豬頭rou賣這么貴。” “貴有貴的道理?!泵纺锝忉尩?,“這豬頭rou咱們只賣給他一個(gè)人,別人在別的地方買不到,又想吃,就只能來他家買,所以賣多少錢就是他說了算了?!?/br> 武大娘恍然大悟道:“我說他怎么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咱們再賣給別人家了呢!” 梅娘說道:“若是豬頭rou一直賣得好,下一步只怕他就要找咱們買方子了?!?/br> 這些商業(yè)競爭手段自然不是武大娘能想得出來的,她想武大娘不懂這些,所以才會輕易答應(yīng)只把豬頭rou賣給陳清,還是要讓武大娘提前做好心理準(zhǔn)備才行。 武大娘聞言嚇了一跳,再一想果然是這個(gè)道理。 “這方子可不能賣!”武大娘連連搖頭,“賣方子是一錘子買賣,要是他買不到方子,就只能買咱家的豬頭rou,一天一兩銀子,一個(gè)月就是三十兩,一年就是三百多兩……” 武大娘噼里啪啦地算著帳,梅娘卻說道:“沒什么東西不能賣的,只是看價(jià)錢合適不合適罷了?!?/br> 這豬頭rou的方子她倒沒放在心上,每天一兩銀子雖然不少,可是做豬頭rou太熬人了,做兩個(gè)豬頭要花半天的時(shí)間,對她來說的確是不劃算的。 武鵬等人聽著武大娘和梅娘的對話,都若有所思。 只有武興在算著三兩豬頭rou一百文,昨天他們吃的那么多豬頭rou,怕不是要近一兩銀子?心里又是想吃rou,又是心疼錢,一時(shí)間左右為難。 梅娘則借此機(jī)會教育武大娘和武鵬等人:“你們看,這一個(gè)豬頭孫屠戶賣一百文,咱們做成豬頭rou,一個(gè)豬頭就能賣五百多文,這陳清把豬頭rou當(dāng)下酒菜賣,一個(gè)豬頭能賣到一兩半銀子?!?/br> “同樣是一個(gè)豬頭,經(jīng)過加工就能賣得更多,要是換個(gè)地方賣,還能賣得更貴一些。”她停頓了片刻,讓武鵬他們琢磨一會兒,又說道,“而且他有了這豬頭rou,每天還能多賣很多酒。你們想想,他只是花了一兩銀子從咱家買豬頭rou,可是卻讓自己有了更多的收入?!?/br> 云兒聽得很認(rèn)真,一個(gè)勁兒地點(diǎn)頭。 “二姐,我明白了,再比如那些果子,只賣幾文錢一斤,可是熬成果醬就能換很多錢!” 武鵬也說道:“咱們買白面是三四文一斤,可是一斤面粉能做五六個(gè)燒餅,就能賣十幾文錢?!?/br> 梅娘摸摸云兒的頭,笑著說道:“你們說得很對,不過,我們還有其他的配料,還有柴火、水,裝果醬的罐子,這都是要算到成本里的,去掉成本,剩下的才是我們賺到的錢。” 她指著陳清,說道:“你們覺得他把豬頭rou賣得很貴,可是為什么有這么多人買?難不成大家都是傻子嗎?不是這樣的。比如咱們家賣豬頭rou,當(dāng)然也能賣得出去,但是肯定賣不了這么多錢,他能賣這么貴,那是他的本事,旁人眼紅不得的?!?/br> 武鵬和武大娘等人聽了,都是默默思索。 武大娘原本覺得開個(gè)燒餅店,現(xiàn)在每天賺幾兩銀子,就是很好的生意了,可是梅娘的一番話讓她意識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也激起了武大娘的好勝心,陳清能把她家的豬頭rou賣得這么貴,她為什么不可以? 可是,怎么才能賺更多的錢呢? 梅娘點(diǎn)到為止,說完了話就借口想去逛街,拉著武大娘等人離開了酒攤。 這日下了大雨,武大娘見街上沒什么人,只做了四爐燒餅就不做了。 買燒餅的人不多,家人難得休息一會兒,梅娘拿了書本教武鵬和武月識字,云兒則洗果子熬果醬,屋子里彌漫著甜絲絲的果香。 不多時(shí)雨停了,外頭天光大亮,武大娘過去開了門,才摘下?lián)跤臧?,就聽見一個(gè)熟悉的聲音。 “武大娘!” 武大娘循聲望去,只見一輛濕淋淋的馬車停在門口,李韜從馬車?yán)锾匠鲱^來,笑嘻嘻地打著招呼。 “是李公子,你怎么來了?”武大娘想起上次李府那豐厚的賞賜,對李韜比往常熱情多了,“地上濕滑,你當(dāng)心些。” 李韜下了馬車,車夫撿了幾塊石頭墊在地上,武大娘拿塊木板當(dāng)跳板,總算是讓李韜走過了泥濘的路面。 “梅姑娘在家么?”知道武大娘對他總找梅娘頗有微詞,李韜忙解釋道,“我得了一樣稀罕的吃食,想請梅姑娘看看?!?/br> 武大娘看他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雖是好笑,依然沒放松警惕。 “在家呢,你進(jìn)來說話吧。”一邊說著,她一邊把椅子放在門檻內(nèi)。 才下過雨,門外是不能坐了,看在李府的銀子和禮物,還有那么多新鮮果子的份上,武大娘雖不能把他拒之門外,不過總要離梅娘遠(yuǎn)點(diǎn)兒才放心。 梅娘聞聲走了出來,問道:“你帶了什么吃食?” 李韜趕緊從懷里拿出一個(gè)小壇子,獻(xiàn)寶似的交給梅娘。 “這是我從四川的同窗那里討來的,說是叫剁椒,梅姑娘瞧瞧,這個(gè)東西怎么吃?” 也真難為李韜了,自從覺醒了愛吃辣的基因,就到處尋找辣味的美食。只可惜京城人不習(xí)慣吃辣,許多人連辣椒什么樣都不知道,更不用說做好吃的了。 李韜想起梅娘說過辣椒是從四川傳來的,就去找四川籍的同窗請教,還真讓他弄來一小壇剁椒。 可是他身邊的人連辣椒都不大認(rèn)識,更不知道剁椒怎么吃了,李韜又是饞又是著急,只能求助梅娘。 梅娘接過壇子,揭開蓋子,一股酸辣之氣直沖鼻端。 不愧是四川來的剁椒,果然正宗。 梅娘也許久沒吃到剁椒了,聞到這味道不禁手癢。 “這東西有很多吃法,直接拌面條吃也行,拌米飯吃也行……”梅娘見李韜臉上難掩失望,故意說道,“我讓娘去煮面條,你且等等?!?/br> 李韜無力反駁,只好無奈地坐下。 這時(shí)車夫從車上搬下禮物來,分別是一只活雞,一條大魚,兩盒糕點(diǎn)。 李韜不愿意白白蹭飯,每次來蹭吃都會帶些禮物,免得被人當(dāng)吃白食的打出去。 梅娘看見那大魚就有了主意,她讓武大娘把魚頭剁下來,魚rou則剁成小塊。 魚頭洗凈,從背部剁成兩半,再用清水沖洗干凈。 拿出一個(gè)十二寸的白瓷盤子,將魚頭擺入盤中,撒上少許鹽,里外涂抹均勻,淋入少量酒和醬油,腌制入味。 蔥姜蒜切末,鍋里放油,燒熱后將姜蒜末倒入鍋中,煸炒出香味,再倒入剁辣椒一起炒香。 將炒好的姜蒜末剁椒均勻地鋪在魚頭上,上鍋蒸一炷香的功夫。 出鍋后撒上蔥花,澆上熱油熗出香味,一道剁椒魚頭就做好了。 那邊武大娘把一大碗面條放在桌上,笑道:“李公子,面條好了?!?/br> 李韜勉強(qiáng)笑了笑,苦著臉拿起筷子。 要吃剁椒拌面條的話,他冒著大雨跑這么遠(yuǎn)干什么? 唉,定是他時(shí)不時(shí)來蹭飯,武大娘她們討厭自己了,這才給他煮白水面條,想讓他知難而退。 李韜正在自怨自艾,一股別樣的香味撲鼻而來。 他下意識抬起頭,就看見面前多了一盤熱氣騰騰的菜肴。 白瓷盤子色澤勻凈,里頭擺著一個(gè)白白嫩嫩的魚頭,上面鋪滿了紅紅火火的剁椒。 一眼望去,這剁椒魚頭色香味俱佳,他不禁口水直流。 梅娘看他呆若木雞的模樣,忍笑說道:“李公子,這是剁椒魚頭,你嘗嘗看?!?/br> 李韜被她提醒兩遍才回過神來,趕緊抄起筷子。 他小心地?fù)荛_剁椒,夾了魚rou入口。 魚rou口感軟糯,rou質(zhì)細(xì)嫩,配上這剁椒獨(dú)有的鮮辣味道,讓人欲罷不能。 李韜連道謝都顧不上,揮舞著一雙筷子,恨不能多生出幾只手來往嘴里塞rou。 嫩滑的魚唇,韌軟的魚額,滑嫩無比的魚rou,如脂似膏的魚腦,每一口都令人驚艷無比。 直到整個(gè)魚頭吃光,李韜還不滿足,又把剩下的剁椒魚湯泡在面條里,唏哩呼嚕地吃了起來。 車夫蹲在門口,看著自家主子不顧形象的大吃特吃,一時(shí)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旁的小廝是有經(jīng)驗(yàn)的,低聲說道:“二爺平時(shí)又不這樣,只有吃梅姑娘做的菜才會……額,有點(diǎn)兒失態(tài),你就別盯著看了,當(dāng)心二爺瞧見了罵你?!?/br> 車夫這才移了視線,小聲說道:“二爺現(xiàn)在哪有空兒看我啊,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他眼里也只有那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