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jí)神廚古代養(yǎng)家日常 第244節(jié)
可是現(xiàn)在,他們就剩下了三個(gè)光身板,就這么破的一個(gè)屋子還是租人家的。 眼看要過年了,可他們別說辦年貨,連吃飽都成了問題。 城里店鋪早就關(guān)了門過年了,就算他們有錢,也買不到吃的啊。 梁付氏只得rou痛地拿出幾文錢,叫梁鵬去村里換些糙米來,胡亂煮了一罐稀粥,一家人吃了糊口。 屋里只有一鋪炕,他們?nèi)谥缓脭D著睡在一起。 梁付氏和梁鵬肚子空空,餓得睡不著,心煩意亂的兩個(gè)人又開始對吵起來。 這次,梁坤連躲都沒處躲,想走都沒處走。 他只有裹緊身上的破被子,用被子蒙住了頭。 他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再忍一忍,等到過完年,他就可以跟呂大人走了,遠(yuǎn)遠(yuǎn)地離開這里。 生他養(yǎng)他的京城,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他留戀了。 這日是邵蘭來給梅娘送禮,雞鴨魚rou自不必多說,竟然還帶了一袋子凍得冷硬的海參。 梅娘見了海參除了驚喜還有疑惑,以她對邵蘭的了解,她家并不像是能拿得出海參的樣子,這東西十有八九是別人送給給邵蘭的。 梅娘便說道:“這海參很難得的,做法又不難,不如你拿回去給家里人嘗嘗?!?/br> 雖然海參難得,梅娘卻并不放在心上,古代早就有干海參售賣,只要她想吃完全買得起。 邵蘭家就不一樣了,想要吃到海參的機(jī)會(huì)可是很難得的。 誰知這番話卻讓邵蘭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她低下頭,半晌才說道:“他們懂什么?就算給他們吃,也落不下好,還不如孝敬師父了呢!” 梅娘聽她這話倒像是跟家人賭氣似的,便拉了她到一旁,問道:“你跟家里人吵架了?” 邵蘭在第二批學(xué)徒里算是頂尖的,雖然她為人圓滑愛奉承,可是做事卻很勤勉努力,學(xué)習(xí)起來進(jìn)步飛快,梅娘平日里是很看重她的。 邵蘭見左右無人,便紅了眼圈。 “師父還不知道我家的情形吧?我過了年就要十八歲了,其實(shí)我家里人一直逼著我嫁人……” “我爹娘都是貪財(cái)?shù)?,跟媒人說什么我長得好,做菜又好吃,必定要高價(jià)的聘禮,只要出得起錢,給人家做妾也行……” 邵蘭說著說著,不由得泫然欲泣。 她倔強(qiáng)地仰著臉,把眼淚忍回去才說道:“我不敢瞞著師父,其實(shí)我有個(gè)發(fā)小,叫曹大錘,我倆一塊兒長大,早就說好了我非他不嫁,他非我不娶,我爹娘也是知道的,可他們嫌曹大錘沒錢,硬逼著我們分開!” “我來做學(xué)徒,就想學(xué)一門手藝,以后能養(yǎng)活自己,我要讓他們看看,我不用嫁去富人家,憑著自己也能把日子過好!” 梅娘只覺得邵蘭平時(shí)努力得過分,一心向上鉆營,倒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緣故。 “你有這樣的志氣,是極難得的?!泵纺锵蛩冻龉膭?lì)的笑容,接著問道,“就因?yàn)檫@些,所以你不愿意讓你家里人吃海參?” 提到海參,邵蘭的臉頰飛起兩抹紅暈。 “那海參是……是曹大錘送我的。”她低頭揉搓著衣角,難得露出幾分嬌羞,“他知道我去做學(xué)徒,就說不能只靠著我一個(gè)人努力,就跟著人去海邊販海貨了,雖然還沒掙下什么錢,可是他說、他說……” 見邵蘭羞得說不下去了,梅娘替她說道:“他是不是說,等他攢夠了錢就來娶你?” “哎呀,師父!”邵蘭頓時(shí)漲紅了臉,又羞又氣地叫了一聲。 梅娘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推著她走到爐灶前。 “既然是你那個(gè)誰送來的,這海參我就收下了,來來,給我打下手,我教你做海參,免得以后那個(gè)誰再給你拿海參,你卻不會(huì)做!” 邵蘭被說中了心事,羞得恨不能把頭低到胸前。 曹大錘送海參來的時(shí)候,說這個(gè)東西洗干凈煮熟了就能吃,她在家偷偷試過了,可是這海參煮熟了卻沒滋沒味,即使曹大錘再三說這是好東西,她也吃不下去。 她就想到了梅娘,這海參,她師父一定會(huì)做。 當(dāng)然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要是學(xué)會(huì)了把海參做得美味無比,以后她做給曹大錘吃,曹大錘肯定很高興。 所以這會(huì)兒她雖然被梅娘打趣得十分害臊,還是忍不住偷看梅娘是怎么做海參的。 只見梅娘把海參放在水中,等海參解凍后,用剪子把海參從口器處剪開,翻開洗凈其中的泥沙藻類。 洗凈的海參放入鍋中,飛水后撈出備用。 她讓邵蘭去外頭苫布底下取幾根大蔥來,剝?nèi)ネ饷鎺е甑氖[皮,露出里面嫩生生的蔥白。 拿出一個(gè)小碗,碗中放料酒、鹽、醬油、糖,加少許水,混合均勻。 蔥白切成寸許長的蔥段,放入加了少許油的鍋中,小火焙出焦香味。 鍋中下入海參和調(diào)好的料汁,翻炒幾下,稍微燉一下,收了湯汁就可以出鍋了。 看到做好的蔥燒海參,邵蘭顧不上害羞,湊過去仔細(xì)看了起來。 只見海參上裹滿了淡褐色的芡汁,一只只晶瑩發(fā)亮,散發(fā)著濃醇的蔥香味。 梅娘拿了碗筷給她,說道:“你嘗嘗看,味道如何?” 邵蘭雖然急著吃,卻也沒忘其他人,讓梅娘和武大娘等人都來吃。 武大娘卻說海參滋補(bǔ),小孩子吃不得,武興只能眼睜睜看著,饞得直咽口水。 梅娘知道武大娘說的是實(shí)話,便不讓武興武月和小石頭吃,還許諾一會(huì)兒給他們再做其他好吃的,才哄住了三個(gè)孩子。 見武大娘和梅娘都動(dòng)了筷子,邵蘭才趕緊夾起海參塞進(jìn)嘴里。 入口的海參柔滑無比,蔥香味恰到好處地壓住了海參那淡淡的腥味,那味道簡直令人拍案叫絕。 邵蘭連吃了兩個(gè),才意猶未盡地放下了筷子。 武大娘說這東西太滋補(bǔ),怕吃多了對身體不好,讓她們都只吃一兩個(gè)就夠了。 余下的海參,梅娘沒有硬塞給邵蘭讓她帶回去,左右她還有曹大錘呢,以后可不缺這些海貨。 送邵蘭出去的時(shí)候,梅娘還讓她留意,若是曹大錘販的海貨果然好,不妨拿去南華樓看看。 邵蘭頓時(shí)驚喜萬分,如果曹大錘能搭上南華樓,給南華樓供海貨,那可是一筆大生意! 她情知梅娘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說這話的,對梅娘感激得無以復(fù)加。 她對梅娘謝了又謝,這才回了家。 有師父幫她,她跟曹大錘的事就更有把握了。 邵蘭這么想著,連帶著心情都跟著雀躍了幾分。 回家過年去,過了春節(jié),又是新的一年了! 臘月二十八這日,顧南簫終于回到了靖國公府。 才踏進(jìn)大門,便有幾個(gè)管家小廝匆匆迎上來。 “三爺,您可算是回來了!” “小人問三爺?shù)陌?,老爺和夫人都盼著三爺回來呢,夫人都著人來問了好幾次了!?/br> “三爺辛苦了!快來人去二門傳一聲兒,就說三爺回來了,屋子收拾好了沒有?茶水可預(yù)備下了?” 一連串的各種問候聲音里,顧南簫抬起頭,卻看到院里的回廊已經(jīng)掛滿了一排排的紅燈籠,看起來十分喜慶。 見他望著燈籠,一個(gè)管家忙笑道:“這燈是世子爺吩咐的,說左右年三十也要點(diǎn),不如早點(diǎn)上兩天燈,叫三爺您回來瞧著也高興些?!?/br> 顧南簫點(diǎn)點(diǎn)頭,回頭看向鐵甲,鐵甲會(huì)意,連忙把手里的食盒遞給一個(gè)小廝。 “這是三爺在外頭得的新鮮吃食,你拿去廚房,算是新添的菜。” 管家小廝少不得又恭維幾句顧南簫有孝心,在外還惦記著家人,又說宴席已經(jīng)備下了,只等顧南簫入席。 顧南簫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一向很忙,一年之中回府居住的日子屈指可數(shù),可這處院子一直為他留著,無論什么時(shí)候都打掃得干干凈凈。 就如此刻,外頭寒冬臘月,屋子里卻溫暖如春,書案上焚著沉香,床榻上一塵不染,一如從前。 顧南簫向來不大注意這些,這會(huì)兒卻覺得屋子里有點(diǎn)兒空,像是缺了什么。 可是到底缺了什么,他卻說不上來。 顧南簫揉了揉眉心,努力想要甩脫這種陌生的感覺。 他換了一身家常穿的墨藍(lán)色錦袍,便去了前廳。 見他進(jìn)了屋,除了靖國公夫婦和世子,其他人全都站起身來,向他叫著三弟或是三叔。 顧南簫一一回應(yīng),坐在靖國公身邊的空位上。 靖國公夫人仔細(xì)端詳了他一番,又說起他瘦了,定是衙門里的事務(wù)太辛苦之類的話。 見顧南簫沉默不語,顧安氏尋了個(gè)空兒,對靖國公夫婦說道:“爹,娘,三叔雖忙,到底沒忘了孝順二老,這兩道菜就是三叔帶回來的呢,爹娘快嘗嘗?!?/br> 靖國公夫人這才注意到桌上多了兩道菜,一道是切成薄薄的不知是什么的rou片,另一盤則切得長方塊的糕點(diǎn)。 “噢?這兩樣都是什么?” 桌子太大,兩道菜離得又遠(yuǎn),靖國公夫人一時(shí)沒看清。 顧安氏看了一眼顧南簫的臉色,小心地說道:“聽廚房里的人說,這道是醬牛rou,這是沙琪瑪?!?/br> “醬牛rou?!這東西能吃嗎?”靖國公夫人頓時(shí)皺緊了眉頭,再次看向顧南簫,“簫兒,你在外頭就吃這個(gè)?這怎么能行?我早就說叫你帶幾個(gè)廚子去衙門,只做你自己的三餐兩點(diǎn),又費(fèi)不了什么事,你就是不愿意,說什么不能搞特殊……那你也不能吃這種東西呀,這牛rou哪是人吃的?!” 一旁的顧魏氏聽說是牛rou也面露擔(dān)心,小聲地對自己的兒女叮囑道:“那牛rou你們不能吃啊,吃了會(huì)生病的!” 朝廷明令禁止宰殺耕牛,市面上的牛rou不是橫死的就是病死的,他們這種貴人當(dāng)然不敢吃了。 再說,牛rou又硬又粗,孩子吃了肚子不消化,很容易積食腹脹。 倒是那盤沙琪瑪,聽說南城那邊之前賣到一兩銀子一盤,倒是個(gè)稀罕的吃食。 顧魏氏生怕顧南簫讓大家吃牛rou的話,搶著說道:“讓三叔費(fèi)心了,柏兒,桐兒,杉兒,嘗嘗你們?nèi)鍘Щ貋淼纳崇鳜?,快謝謝三叔!” 見二房的三個(gè)孩子齊齊站起,大房的幾個(gè)孩子也趕緊起身,一起向顧南簫道謝。 香甜軟和又噴香的沙琪瑪很是受孩子歡迎,不過一會(huì)兒的功夫就被孩子們分光了。 只是那盤醬牛rou,既然被靖國公夫人親口判定了“不是人吃的東西”,一桌人便視而不見,竟無人問津。 顧南簫倒不在意這些,反而叫丫鬟把那盤醬牛rou端到自己面前。 別人不吃,他吃。 見靖國公夫人滿臉的不贊同,靖國公清了清嗓子,說道:“簫兒到底是在外做官的,官聲要緊,誰見有人還帶著廚子去衙門的?要是被御史知道,又是一堆麻煩。” 又對顧南簫說道:“你雖年輕,辦事卻極穩(wěn)妥,你這樣很好,家里人也能放心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