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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為陰冷掌印的親閨女 第79節(jié)

    說到傷心處,卓文成再也忍不住,張嘴大聲號啕起來。

    聽著他那連綿不絕的痛哭聲,幾l人終于明白,他的破鑼嗓子是怎么來的了。

    第62章 二合一

    不管卓文成因何遭了全家的教訓(xùn),只看他的模樣,到底太可憐了些,幾人只能多多安慰著,再絞盡腦汁來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試圖叫他別太難過。

    也不知卓文成受了什么刺激,大哭過就整個人蔫了下來,往自己桌上一趴,任憑誰與他說話,他也不吱聲了,又趕上教習(xí)們過來,眾人也只得先離開。

    等晌午下學(xué)后,時歸她們再一看——

    卓文成正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呼呼大睡,因臉腫導(dǎo)致的呼吸不暢,讓他不覺打起呼嚕,一聲接著一聲,正與上課時出現(xiàn)的破風(fēng)箱聲完美重疊在一起。

    時歸:“……他這是睡了一上午?”

    余下幾人面面相覷,只有李見微默默說了一句:“早晨他趴下后,好像就沒見他起來過了?!?/br>
    “那,要給他請御醫(yī)來看看嗎?”

    然再看卓文成那睡得正香的模樣,幾人實(shí)在拿不定主意,最后只好說:“若等下學(xué)他還不醒,我們就去叫御醫(yī),如今就讓他先睡著,不打擾了吧。”

    幸好,趕在下學(xué)前,卓文成終于從酣睡中醒來。

    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閉過眼,難得沒有了鞭子巴掌,可算讓他睡了個好覺,乍一醒來甚至有些分不清環(huán)境,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然他的動作幅度太大,不小心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痛得他面容瞬間扭曲,哀嚎聲與教習(xí)忍無可忍的呵斥一同響起。

    “哎喲!”

    “卓文成——你實(shí)在是太放肆!”

    今日給學(xué)生授課的教習(xí)是個才入翰林的新講師,自覺了解孩子們的脾性,主張亦師亦友的教學(xué)關(guān)系。

    他見卓文成一身的傷,心生憐惜,這才容忍他睡了一整日,不想對方竟愈發(fā)過分。

    堂上呼嚕聲震天也就罷了,這還打哈欠伸懶腰了?

    實(shí)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

    教習(xí)冷著臉:“你給我站起來!”

    卓文成面露慌亂,急急忙忙站起來,中途又不慎撞在了桌角上,給他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再添重創(chuàng)。

    教習(xí)指了指學(xué)堂最后:“給我站到后面去?!?/br>
    卓文成自認(rèn)理虧,只能訥訥應(yīng)是。

    只是因他屁股后才受過杖刑,又在冷硬的板凳上坐了一天,初時還不覺有什么,這一站久了,只覺整個下半身都不像自己的了,好不容易挨到下學(xué),他頓時站不住了,撐著墻直接坐下來。

    “斯哈……”他齜牙咧嘴,強(qiáng)忍下到了嘴邊的呼痛。

    不一會兒,時歸幾人再次湊過來。

    時歸見他的樣子,免不了再問一遍:“當(dāng)真不用給你叫御醫(yī)嗎?你還能站起來嗎?”

    卓文成逞強(qiáng)道:“不用!我沒事!”

    “啊……”時歸沉默,頗有些無法相信。

    只聽卓文成緊跟著就說:“學(xué)堂里的同窗都知道我挨揍了,若再喊御醫(yī)來,知道的人不是更多了。”

    “我不要,這也太丟人了?!?/br>
    經(jīng)過一整日的修養(yǎng),卓文成的嗓子好了許多,雖還有些嘶嘶拉拉,但已不影響他正常說話。

    聽了他的緣由,對面幾人徹底無言。

    正當(dāng)時歸欲再勸幾句的時候,卻聽學(xué)堂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后便是一個侍讀的小童探頭進(jìn)來,大聲問了一句:“卓文成卓公子可在?”

    “大將軍來接公子下學(xué)了,正催促您動作快些?!?/br>
    “嗷——”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卓文成猛一下子從地上躥起來,他連書袋都顧不得收拾,當(dāng)即捂著屁股瘸著腿,一蹦一跳地往外跑去。

    等他的身影從學(xué)堂消失了,時歸她們還呆在原地。

    過了好久,才聽周蘭湘遲疑說:“卓文成那個樣子……應(yīng)該是用不到御醫(yī)了吧?”

    說完,幾人贊同地點(diǎn)頭。

    不多會,姑娘們也各自收拾好東西,在學(xué)堂門口互相告別后,就各自回了家。

    時歸剛踏出官學(xué)門口,就看見不遠(yuǎn)處站了一大一小兩個人,定眼一看,可不就是早早就出去的卓文成。

    那站在他對面的男人……

    男人似察覺到她的注視,猛然回望過來。

    只見男人面有煞氣,虎背熊腰,極是威武。

    卓靖堯見只是官學(xué)里的女學(xué)生,很快就收回視線,轉(zhuǎn)一掌拍著卓文成背上,叫他登時跳了起來。

    卓靖堯厲聲罵了句什么,而后就提溜著卓文成的衣領(lǐng),粗暴地將他丟上馬車,而他則旋身上了大馬,很快就從官學(xué)外離開。

    時歸吞了吞口水:“那就是定西大將軍吧……”

    “正是?!辈恢螘r,空青出現(xiàn)在她身后。

    “不愧是馳騁疆場的大將軍,離得這樣遠(yuǎn),我都能感受到大將軍的氣勢了。”

    “唔——還好阿爹不是?!?/br>
    時歸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想到溫和寬容的老父親,默默生出幾分慶幸。

    她今天要去京南的鋪?zhàn)永锟纯?,提早就跟家里人說過,故而下學(xué)后便沒有安排人來接。

    只在下學(xué)的短暫時間里,竹月就安排好了車馬,他驅(qū)車到了官學(xué)外,接上時歸和空青,奔著京南而去。

    到了冬天里,撥霞供肆的菜單又恢復(fù)為各式各樣的熱鍋?zhàn)?,因有頭一年積累下的食客,加上被冷鍋留下的新客,今冬的生意又好了許多。

    眼看撥霞供肆的生意已進(jìn)入穩(wěn)定運(yùn)轉(zhuǎn)階段,時歸就不怎么去這邊看了,只隔上一兩個月看看賬本。

    倒是雜貨鋪那邊出了點(diǎn)意外,這才讓她在上學(xué)期間不得不過來看一回。

    好在鋪?zhàn)永锏囊馔饣咎幚淼貌畈欢嗔?,她這回去也只是安撫安撫店里的伙計(jì),至于跟雜貨鋪有合作的大小商家,時歸本來就不會在他們面前露面,這回自然也不用她出面調(diào)解。

    只在雜貨鋪待了一個時辰,外面天色就暗了下來。

    時歸怕回去晚了惹阿爹擔(dān)心,披上披風(fēng)后,便催著竹月往家里趕,路上還買了最后一鍋剛出爐的燒餅,里面夾上肥瘦相間的五花rou,惹人胃口大動。

    回家后,時歸急著請阿爹嘗嘗街上買來的rou夾饃,只管抱著油紙包就往里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府外停了陌生的車馬,會客的堂廳外也多了下人伺候。

    “阿爹!”時歸喊道,“我買了剛出鍋的rou夾饃,可香可香了,阿爹你快嘗嘗……誒?”

    時歸跑進(jìn)堂廳里,一眼就瞧見了右手側(cè)多出的人,腳下一個猛剎,生生停在堂廳口。

    “啊……這是……”時歸腦袋有些亂。

    卻見右手側(cè)的人看過來,在瞧見時歸的模樣后有一瞬的訝然,但很快就收斂了去,改口道:“這便是掌印的女兒吧,果然跟掌印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的?!?/br>
    男人身邊,卓文成也沖著時歸擠眉弄眼。

    這府上的來客,可不正是卓靖堯父子倆。

    時序扯了扯嘴角,繼而朝時歸招手:“來?!?/br>
    “這位是卓大將軍,也就是卓小公子的父親,阿歸應(yīng)是聽過的,卓小公子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時歸怔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仍想不明白卓大將軍怎會帶著卓文成來到家里,看他們手邊的茶盞,應(yīng)是坐了有一會兒工夫了。

    直到她察覺到手里的東西被扯動,時歸趕忙看去,見是阿爹在拿她買回來的rou夾饃,不知怎的,竟是臉上一熱,下意識將油紙包藏到身后去。

    偏時序還說:“藏什么?不是說剛出鍋的饃嗎,正好也叫大將軍和卓小公子嘗嘗?!?/br>
    當(dāng)著人家的面,時歸總不能說不。

    她只好紅著一張臉,將護(hù)了一路的rou夾饃拿出來,由下人分成四份,給廳里每人面前放了一個。

    多虧卓靖堯給面子,第一個端起餐碟來,也沒用筷子,而是直接下手,三兩口就把rou夾饃吃了個干凈。

    他沒說好,但也沒說不好。

    這種不明不白的態(tài)度,卻也讓時歸放松不少。

    可憐卓文成肚子餓得咕咕叫,好不容易聞到了香噴噴的rou味,卻因沒有父親的應(yīng)允,也不敢動手。

    眼看外面的天徹底黑了下來,卓靖堯告辭,站起身后又壓了壓小兒子的肩膀。

    卓文成頓時領(lǐng)會,老老實(shí)實(shí)地站好,沖著時序規(guī)矩拜了三拜,又說:“多謝掌印?!?/br>
    “時候不早了,我等就先離開了。”

    時序嘴上說著相送,實(shí)則只送到堂廳外,然后就有時一時二接手,負(fù)責(zé)送卓將軍和卓小公子出門。

    而時序則轉(zhuǎn)身返回屋里,在已經(jīng)放涼的rou夾饃上捏了一小塊兒酥皮,只嘗了一點(diǎn),就沒了動作。

    他剛端起茶盞,就被時歸撞了一個踉蹌,實(shí)在無法,只能把茶盞放回去,又在女兒背上拍了兩下。

    “又鬧什么呢?”

    時歸輕哼兩聲,悶聲悶氣道:“家里來了客人,阿爹怎不提前告訴我,叫我冒冒失失就闖了進(jìn)來,白叫卓大將軍看了笑話,等大將軍回去了,肯定要說——”

    “那時府的小姑娘也忒不文靜,一點(diǎn)沒有女孩子家該有的沉穩(wěn),嘖嘖嘖……”

    許是因?yàn)槁犨^卓文成學(xué)舌,時歸竟也學(xué)到幾分精髓,又刻意捏著嗓子,與卓靖堯的聲音真有兩分相像。

    時序悶笑不止,忍不住捏住她的耳尖。

    而時歸還沉溺在悲傷中,為自己在外人面前失禮感到丟臉,尤其害怕因自己反連累了阿爹的名聲。

    直到時序笑夠了,才好心寬慰道:“這可就是阿歸想多了?!?/br>
    “卓將軍常年駐守邊疆,哪見過什么所謂的大家閨秀,便是卓家的幾位小姐,也非能以尋常論之,阿歸這又算得了什么?!?/br>
    “說不準(zhǔn)卓將軍反覺得阿歸性情率真,開朗活潑呢?!?/br>
    “真的嗎……”時歸隱隱被說動,又有些不相信。

    “自然是真的,好了好了,反正卓將軍不日就會離京,下次見面還不知是什么時候,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br>
    時歸這才抬起頭來,好奇道:“不是說卓將軍前一陣子就赴邊去了嗎,怎又回來了,還來了府上?還有文成,我聽說他被家里揍了,這又是為什么啊?”

    可巧,時序正知曉其中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