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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為陰冷掌印的親閨女 第94節(jié)

    “也不知那祁相夷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萬一只是裝得光明磊落,實(shí)際暗藏禍心,等日后騙得時歸托付終身,婚后再出點(diǎn)什么事,可就無可挽回了!”

    周璟承每說一句,時序的心臟就要緊上一分。

    等周璟承話落,時序只覺得喘不上氣來,呼吸都變得困難,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瞳孔都要散開。

    周璟承眼看不對,趕忙彌補(bǔ)道:“公公莫急,這也只是你我二人的一個猜測,還不作數(shù)呢?!?/br>
    “什么猜測!”時序找回聲音,憤而拍桌,“就瞧阿歸那樣子,可不就是被那姓祁的蠱惑了心智!”

    之前他對祁相夷再看不上,也是指名道姓地叫著,現(xiàn)如今連名字都不喊了,只剩下一個指代的姓氏來。

    時序一刻也等不下去,起身就喊:“來人!去把時二給咱家喊來,咱家倒要看看,是什么混賬東西,竟敢騙到我司禮監(jiān)頭上!”

    “公公息怒,不值當(dāng)?shù)摹敝墉Z承在旁連聲勸道,可時序已然氣急了,哪里還聽得見半句話去。

    周璟承無奈:“唉!”

    第70章 二合一

    時二雖陪在時歸身邊,但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的,尤其是歸若要與祁相夷說話,隨便一說就要一兩個時辰,他既不能參與,又對祁相夷沒什么好感官,自然是能避則避,眼下面對大人的問詢,也是茫然居多。

    時序板著臉,完全不聽他的解釋。

    “你只管將阿歸遇見姓祁的之后的事原原本本講出來,一絲一毫也不能遺漏!”

    時二面色一僵:那恐怕要耗費(fèi)很長時間……

    “咱家有的是工夫!”時序大手一揮,“來人啊,伺候筆墨,咱家今天還就要把這事搞明白了!”

    眼看大人是鐵了心,時二也不好再推脫。

    然時歸碰見祁相夷足有兩月了,哪怕中間常有分隔,但怎么也有十幾次見面。

    就按一次見面聊兩個時辰來算,這便是足有十幾個時辰,只簡略一些,沒個三五天,也寫不清楚。

    偏偏上頭的時序又叮囑了一句:“若阿歸私下里提及到了,也一并寫下。”

    時二:“……”

    寫唄,誰能忤逆了您老人家呢。

    周璟承有心看個熱鬧,奈何這邊完事要等一陣子,他又不能拋下前面的公務(wù)不管,只能頗為遺憾地先行一步,若非顧及到掌印的情緒,他甚至想跟時二說一句,等寫好莫忘了給他謄抄一份。

    出了堂廳,周璟承仍是好奇,招來隨行的小太監(jiān),細(xì)細(xì)吩咐一聲:“你也去打聽打聽,那祁相夷是何許人也,竟能叫掌印家的閨女看上?!?/br>
    “殿下這……”小太監(jiān)稍有遲疑。

    周璟承明白他的顧慮,擺了擺手:“無妨,孤這也是幫著公公給時歸把把關(guān),公公知道了也沒什么。”

    “快去快去,再磨蹭就要啟程返京了?!?/br>
    “哎!奴婢這就去!”

    從府衙出去后,周璟承一轉(zhuǎn)頭就看見混跡在災(zāi)民中的時歸,她正坐在兩個上了年紀(jì)的嬢嬢中間,歪著身子靠在梁木上,面帶溫和的笑意,側(cè)耳聽嬢嬢們講話。

    周璟承微怔,旋即搖搖頭,到底也沒上前打擾。

    按照時歸的計劃,這回來廣平郡,只待上個三五天就準(zhǔn)備回去,眼看著兩郡的災(zāi)情基本處理完畢,哪怕阿爹他們不說,恐也待不了多久了。

    她得趕在回京前,再到祁相夷面前刷一波好感,感恩戴德這種事可不能只嘴上說說,真要落到實(shí)處才好。

    這般想著,她又掰著手指頭數(shù)了數(shù),距離祁相夷入京趕考滿打滿算還有六年時間,六年聽起來很長,可真碰著了,也不過白駒過隙。

    未曾想,時歸這邊計劃得好好的,將走時卻出了差錯,還是她既想不到、又忤逆不得的。

    府衙后的別院里,時歸再一次問出:“為什么呀!”

    “阿爹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之前不都是在東陽郡和廣平郡之間往返,怎么這回就不行了呢?”

    “怕我遇到危險?那二兄和空青竹月都跟著,還有司禮監(jiān)的甲兵在,誰能在他們手上討得好?”

    “還是阿爹舍不得我?那可就更不好說了,您前兒個還嫌我在跟前礙眼,趕我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呢……”

    “還能有什么原因呀?阿爹你別不說話呀,你就說說嘛,為何這回不許我回東陽郡了呢?”

    她拽著時序的袖口,左邊搖完右邊晃,說了半天還不見對方應(yīng)聲,索性三五下爬到他膝上。

    時歸兩只手按在阿爹臉側(cè),將俊朗的面孔揉捏成各種形狀,更是捂住眼耳,叫他聽不見或看不見。

    可饒是如此,時序除了冷哼一聲,也并不肯說出多余一個字來,被煩得狠了,不過再加上一句:“說了不行就是不行,沒有原因!”

    “爹——”時歸惱道,“那阿爹若偏要不講理,也休怪我不聽話了,等我上了馬,看你怎么追回我。”

    對此,時序冷笑尤甚:“我倒要看看,沒有我的應(yīng)允,有誰敢把你帶走?!?/br>
    “我——”時歸被噎住了。

    她半天尋不出反駁的話來,又不想跟阿爹干耗在這兒,往地上看了一眼,作勢要跳下去。

    誰知時序忽然抓住了她的兩只胳膊,厲聲問道:“干什么去?”

    “你管我!”話一出口,時歸就后悔了。

    然不等她找補(bǔ)道歉,身后的人又有了動作。

    時序?qū)⑺碾p臂反剪在背后,隨口嚇唬道:“你要是再亂跑、再亂跑……”

    “再亂跑怎么了!”時歸扭過腦袋,根本不帶怕的。時序也是被氣狠了,脫口而出道:“再亂跑就打斷你的腿兒!我看你還能不能出這個家門!”

    此話一出,父女倆面面相覷。

    狠話都撂出去了,斷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時序心里慌亂無比,面上卻不顯分毫。

    而時歸好像被嚇住了,半晌開口,聲音里打著顫:“打、打斷我的腿兒?阿爹要打斷我的腿兒嗎?”

    時序偏頭不去看她委屈的眼睛,冷硬道:“你若聽話不亂跑,自然就什么事也沒有了。”

    他只覺懷里的人左右折騰半天,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只因始終沒有要離開的意向,方才沒看過去。

    但——

    “阿爹?!睍r歸喊道,指著費(fèi)勁捉上來的腿,認(rèn)真問道,“阿爹是說,要打斷這條腿兒嗎?”

    “還是這一條?”

    “不管哪一條,可都是阿爹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阿爹舍得嗎?反正換作是我,我疼惜還來不及呢?!?/br>
    時序:“……”

    他心想,這次可千萬不能心軟,若回回被拿捏,他這當(dāng)?shù)囊策瘺]有威信可言了。

    可任憑他如何克制,眼尾還是無可避免地堆疊起些許褶皺,嘴角揚(yáng)起又落下,實(shí)在不知如何開口,只怕一開口說了話,那情緒就全泄露出去了。

    時歸不知他的想法,只以為阿爹還氣著。

    她只好繼續(xù)碎碎念道:“阿爹若非要打斷我的腿兒,那我也沒辦法,誰叫你是我親爹呢?!?/br>
    “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惹得阿爹說出這般冷酷無情的話……也可能不是我的錯,就是阿爹無理取鬧呢,反正阿爹不說,我也猜不到?!?/br>
    “我只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女孩,阿爹偏要打斷我的腿兒,我也只能含淚忍痛了。”

    “行了?!睍r序聽不下去了,話一出口,果然帶上了無可掩飾的笑意,“別給我念了?!?/br>
    時歸聽出了他態(tài)度的緩和,但也只當(dāng)沒聽出來。

    她低垂著腦袋,又低沉又委屈地說道:“不說了,阿爹如今煩我,竟連話都不愿聽我講了。”

    “……”時序忍俊不禁,抬手揪了揪她頭頂?shù)陌l(fā)髻。

    “是我煩你嗎?難道不是阿歸長大了,故意與我對著干,嫌我管得太多嗎?”

    “我才沒有!”時歸當(dāng)場反駁,不可置信地仰起頭,“阿爹說什么呢?我什么時候跟阿爹對著干了?”

    她仔細(xì)回想著,除了嘴上頂撞兩句,余下的可沒有什么叛逆行為,如何會讓阿爹產(chǎn)生這樣錯誤的感知?

    頂嘴?

    那也不能……

    時序小臉擰巴在一起,欲言又止。

    時序冷哼一聲,指責(zé)道:“難道沒有嗎?是誰鬧著一定要走的,又是誰不讓我管的?”

    “我——”時歸扭捏,“那、那我不是話趕話,說錯嘴了嘛,我怎么可能不讓阿爹管?!?/br>
    “那鬧著要走呢?”

    “走、走倒是沒有錯,可那不是阿爹莫名其妙就要把我留在這,連個理由也不給,若阿爹明說原因,我肯定也會聽話的,所以、所以……還是賴阿爹嘛?!?/br>
    “呵?!睍r序不欲與她爭論,只問,“那你倒是說說,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一定要去東陽郡的?”

    “到底是有要緊的事,還是有要緊的人?”

    時歸也沒多想,直言道:“當(dāng)然是有要緊的人啦。”

    時序只覺一股氣直沖腦門,撞得他頭暈眼花,半晌說不出話來,胸口更像團(tuán)了一簇火一般。

    “你、你再說一遍,說清楚,什么叫要緊的人?”

    時歸沒察覺異樣,自顧自道:“就是相夷呀,我跟阿爹說過好多次的,這不想著不久之后就要回京了,總要跟他好好道個別,若他不介意,也能再給他留下銀兩,一來能供他繼續(xù)念書,二來也能做日后趕考的盤纏?!?/br>
    “畢竟……處好關(guān)系總沒錯?!?/br>
    “放肆!”時序真真是一句話也聽不下去了,因怒火大盛,激得他直接抬了手,將落下去又生生止住,復(fù)改為將時歸推下去,“你聽聽!你聽聽你都在說些什么!”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豈能說出這種話來!”

    “什、什么話……”時歸懵了。

    眼看她還是裝樣,時序口不擇言道:“你自己說的話,如今倒還問我了?就算你再喜歡那姓祁的,也合該是他苦苦追求你,何輪到你為他處處考量!”

    “還多給他留些銀錢,我看你更想把自己留給他!”“我今兒就把話撂在這,你跟那姓祁的!不可能!我不同意!我絕不同意這門親事!就算是姓祁的入贅也不行!你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自從前幾□□時二把時歸和祁相夷之間的相處都寫下來后,時序心里一直攢著氣。

    他甚至動過把人直接給暗殺了的心思,只是怕日后被女兒知道了,從此生了隔閡,這才不得已按捺下。

    但即便如此,他也派時一過去警告了一番,又使計把人趕出了東陽府城,遠(yuǎn)的不說,至少在這兩個月內(nèi),是先回不來了。

    等回了京城,時序也不介意再動動手,若那祁相夷草包一個,無需他動手,對方自會名落孫山,若有上三五才華,他也不是那等打壓人才的,反正大周那么多偏遠(yuǎn)村鎮(zhèn),正缺一些有志之才,甚好甚好。

    關(guān)于祁相夷的事,時序原沒想將事情挑破,也是怕挑破了,若女兒鬧著非此人不可,以他對自己和對女兒的了解,到最后多半還是他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