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困青茗 第8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影視同人] 保留席位、[綜漫] 變小后逃到橫濱當(dāng)團(tuán)寵、狐貍精竹馬勾引實(shí)錄(快穿)、[名柯同人] 松田陣平今天也在社死
—— 岑青茗離去前一日,李圭找上了門。 他看著岑青茗收拾妥當(dāng)?shù)男卸Y,才明白岑青茗要離開不是說說而已。 “岑姑娘?。 崩罟缂钡么蠛埃骸昂沃劣诖税?,大人就算真有過錯,您之前所做的那些,難道不能抵消嗎?我們大人對您怎樣,您真的不清楚嗎?!” 岑青茗淡淡一笑,示意讓他坐下。 李圭還是很急,說實(shí)話,岑青茗這樣的姑娘他真的從未見過。 性子烈脾氣也爆。 但是她對府中下人都很好,他從未聽見下人們對她說過一句不是。 李圭和她接觸的不算多,但也知道女兒家的,最容易就是被情愛所蠱。 更何況,岑姑娘對大人確有情啊! 世上的姑娘家,最重要的不就是找個逞心如意的另一半嗎,他鄰居張大娘到現(xiàn)在還在為她女兒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cao碎了心。 大人雖不能說十全十美的好,但在這世上,讓李圭來說,岑姑娘也再難找出一個有大人這般待她好的人了。 李圭這樣想著,也便這樣勸了:“大人他對您如此體貼,事事以您為先,小的從未在大人身上看到過他如此在意一個人。” “岑姑娘 ,您信我,就算是在整個大雲(yún),像大人這般為另一個姑娘事事考慮,樣樣周到的人都是少見的,您不信嗎?!” ”我信,我自然信。” 岑青茗笑了笑:“只是難道因?yàn)檫@樣我就要和對方在一起嗎?” “照你這樣的說辭,何小姐對他如此體貼入微,李元朗又為何不愿?” 李圭一時噎住了話,半晌才言:“話雖如此,可是岑姑娘,我不明白???” 岑青茗其實(shí)沒必要讓他明白,但說實(shí)話,之前李圭幫她不少,更何況,她這次離去,也想絕了李元朗的心思,就想了想,換了個說辭: “如果有個女子說傾慕你,喜歡你,但只想騙得你家財(cái)產(chǎn),你作何感想?若是那女子騙了你全副身家,又等你落魄后說還是想和你在一處,你又是作何感想?” 李圭無話可說,他當(dāng)然知道岑青茗說這些是在暗喻著什么,但其實(shí)他并未覺得大人有何過錯,這些不過都是誤會嘛! 大人最主要的問題還是愛上了當(dāng)時他以為的仇人之女,所以才平添了這許多煩惱。 只是在岑青茗面前,他也不好說這些,只能硬著頭皮反駁:“岑姑娘,這事畢竟不能類比,大人并未想奪得你的家財(cái),岑姑娘您也并非落魄無依,就這么說吧,如今這京城誰還不知道您岑姑娘的名號呢?” “但其實(shí)也沒差別吧?!贬嘬α?,眼神仿佛要看透人心:“外人眼里我是俠肝義膽的岑青茗,可實(shí)際呢,我只能困在這四方小院,做一個眼里只有他的禁臠。” “你別慌,我知道他從未將我這么看待,可我若真的被他這樣拘著,久而久之,我的世界便只剩下了他,他當(dāng)時喜歡上我的是什么,是泰岳山上的岑青茗還是這四方小院里的岑青茗?” 李圭愣怔。 “還有,如你所言,我對他確實(shí)有情,我不否認(rèn),我愛過他,甚至直到現(xiàn)在,我對他還是有情,但也僅此而已?!?/br> 岑青茗笑了笑:“ 其實(shí)就算我真的很愛他,愛情這件事也不是我的第一順位,可能在你們眼里他如此喜歡我,我卻一直在抗拒,在拿喬,覺得我十分不識相罷?!?/br> 見李圭忙擺手以示清白,岑青茗也沒有在意,自顧自道:“只是我和他的相知相識相愛從一開始便全是假的,誰又能保證他的心是真的?就算此刻是真正的喜歡,可他這樣的人,又如何可能長久?” “李圭,你能保證嗎?” 李圭一時啞然。 這岑姑娘太過清醒明白,李圭也無話可說,人心本就是這個世上最難測的東西,他連自己都說不清楚,如何還敢替大人陳情。 李圭嘆了一口氣,向岑青茗恭恭敬敬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岑青茗同樣還了一禮。 李圭笑笑,頗有些感嘆,搖搖頭便準(zhǔn)備離開,卻沒想到剛關(guān)上門轉(zhuǎn)過身,就看到大人站在一旁。 李圭瞪大眼,忙捂實(shí)了嘴。 等兩人到了僻靜處,李圭才訕訕道:“大人,您都聽見了?” 李元朗點(diǎn)頭。 李圭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語無倫次道:“大人,岑姑娘可能就是,想岔了,進(jìn)了死胡同,等日子久了……” “李圭?!崩钤蚀驍嗔怂脑?,平靜道:“我是不是真的不懂愛人?” 他總覺得他有能力讓岑青茗相信他的真心,還有時間讓岑青茗相信他們兩人的未來。 可若對方能坦然說出自己的喜歡,但懷疑之后的真心呢。 他又該來如何讓她相信? 李元朗不會了。 他想起剛才岑青茗在屋內(nèi)說的那些話,恍然憶起從前。 他曾得到過她的愛,最真摯,最熱烈,也最純粹,只是這些,都已經(jīng)沒了。 —— 岑青茗離去的時候,就帶了之前想要帶走的東西,其他李元朗給她備的,她都沒有拿。 除了一匹馬。 岑青茗是清晨走的,地上還帶著霜,應(yīng)也是不想驚動他人。 李圭從門外進(jìn)來,看著近乎呆立一晚的李元朗,輕聲道:“大人,岑姑娘要走了?!?/br> 見李元朗毫無動作,李圭又提高聲量道:“大人,岑姑娘要走了!” “我聽得見,用不著你再重復(fù)一次?!?/br> 李圭吶吶:“大人,真的不去送送嗎?” “還送什么?”李元朗扯唇:“白白再去讓人看了笑話嗎?” 李圭瞬間閉上了嘴。 可真等李圭要關(guān)門離開的時候,李元朗卻又突然沖出了門。 李圭搖了搖頭,回頭把門帶上了。 —— 岑青茗是準(zhǔn)備好走了。 她背著自己準(zhǔn)備好的行李,跨過了關(guān)著她的一道道門。 等到最后一道垂花門的時候,李元朗就站在門邊,紅著眼圈看她。 清早的霜落在地上,還有嘎吱的響聲,靠近此處的晨鐘不知怎的今日還未響起,但巷外的煙火氣已經(jīng)席卷了街頭,隔著一道墻,里外卻似兩重天。 岑青茗側(cè)頭,抿唇淺笑:“ 李元朗,你是來送我的嗎?” 她從未這般淺笑溫柔地看著他,李元朗卻更加心傷。 明明前一日還無比瀟灑,但這一刻李元朗卻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在真的失去她。 喉間澀意上涌,李元朗扭頭,咬著牙梗聲道:“岑青茗,我告訴你,你今日若是出了這扇門,我與你便是真的,真的……“ 他連個張嘴威脅的勇氣也沒有。 此刻他所有的驕傲在岑青茗面前,仿佛都化成了灰。 岑青茗抿唇看他,見他背過身已不愿再看自己一眼,便淡笑道:“李元朗,其實(shí),你如此執(zhí)意強(qiáng)求與我,可能也是一種執(zhí)念?!?/br> “你現(xiàn)在身居高位,身邊多是曲意逢迎你的,只有我,你與我初識的時候我在高位,我怕你是叛徒所以幾多戲弄你,后來你我身份調(diào)換,你居高座,但我卻并未因此喜歡上你,反而老是因著之前的事對你多有嫌隙。” “說實(shí)話,你若真的放下之后,你可能會覺得我也不過如此,世間如此多的好女郎,你又算不上是一個大jian大惡之徒,之后總會有如嬌美眷相伴的?!?/br> “岑青茗?!崩钤是∷坪黹g心頭被堵住了一塊巨石,悶了一會,才發(fā)出了聲:“你說任何話都行,你不愿意留下來也行,但你離開之前,還得懷疑一下我的真心,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br> 岑青茗閉上了嘴。 好一會才道:“對不住?!?/br> 然后才是告別, 她說:“那么,山高路遠(yuǎn),在此別過了?!?/br> 隨后李元朗身側(cè)有風(fēng)走過,腳步聲向后移動。 李元朗等了一會,才慢慢道:“青茗?” “岑青茗?” 可是他身后哪有什么人了。 李元朗突然落下了淚,這感覺似乎回到了母親走前那日,他回到家中,母親說你已經(jīng)長大,我也沒什么不放心的了。 結(jié)果第二日,她便永遠(yuǎn)的離開了他。 人生八苦,愛別離,求不得,所言俱是,字字茹血。 第99章 回家 岑青茗離開京城前特地先去了一趟滿香樓。 她是去向孟若華辭行的。 此刻正是集市里最熱鬧的時候, 路邊攤販有人在吃早點(diǎn),街邊小道有人在賣小菜,熱騰騰的的早食混著鮮香辣的香氣時不時引誘著路邊行人。 岑青茗置身在這繁華人煙里, 也覺得活過來了一般。 她將馬兒讓門口的小二牽去馬廄, 然后進(jìn)了店里。 早上滿香樓還未營業(yè),孟若華就坐在柜臺旁, 一邊拿著賬本,一邊吃著早點(diǎn)。 岑青茗悄悄走到她身后, 沉著嗓子幽幽道:“老板賺了那么多錢還這么辛苦, 真是讓人自愧不如啊?!?/br> 孟若華唬了一跳, 待轉(zhuǎn)過身看見是她, 又是笑又是打。 “你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是誰呢!” 孟若華還不知道岑青茗之前被李元朗抓回去過, 見她如此明目張膽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又忙將她扯回了里間。 “怎么回事?”孟若華急道:“你不是出城了嗎?還回來做甚么!” “沒事。”岑青茗咧開了嘴:“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自由身了, 任何人不能隨意將我拘著, 我可以想走就走, 想留就留, 沒人可以左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