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因為怕明天就死掉見不到他了,所以挑了個良辰吉日告白了?!?/br> “hagi答應(yīng)了?”松田警官不可置信。 【啊,那家伙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抱上來哭,說暗戀了我十幾年,沒想到真的能等到這一天,還怪我搶先一步先開口,發(fā)展到最后差點打起來。】 “……”松田陣平沉默,“他暗戀我?” 心知肚明這句話的意思是完全沒看出來,但是據(jù)二號先生復(fù)述,萩原研二的初戀是對某個背包被張貼了“殺人犯”字條的小卷毛。 正常的小孩遇到這種霸凌一般的事,不說大哭一場也會情緒低落,小卷毛在他的提醒下發(fā)現(xiàn)這件事后做出一個“怎么又來啊”的無奈表情,接著隨手撕下來疊好丟到路邊的垃圾桶里,還不忘讀作禮貌寫作臭臉地向萩原道謝。 年近七歲的萩原研二被一擊命中紅心:他好酷哦! 小朋友交朋友就是這么不講道理,小萩原笑著追上了小松田:你叫什么名字?。磕膫€班的?我來做你的好朋友吧! “所以他從小學(xué)就……這也太早了!” 二號先生聳聳肩,對明顯有部分夸大的一見鐘情劇本不多做評價:【那家伙就是這樣說的。你這邊進行到哪一步了?】 “除了一起睡覺沒別的?!?/br> 此話當真,成年人又不是黏黏糊糊上廁所要牽手的小朋友,但因為兩個人的心理陰影和別人眼里對松田處境的預(yù)想偏差,萩原研二對他單獨出門見人可謂是嚴防死守,他要出門走劇本的時候還受到對方幽怨的注視,眼里寫滿了“你又要出去見誰”。 就算工作了一段時日,察覺到今晚難以入眠的一個就會理直氣壯地潛入另一個的房間里,而正在睡夢里暢游的那位多半也會熟練地掀開被子把對方一裹安心睡去。 但是除此之外,再無超出友情界限的動作。 “……你的意思是,你和萩兩個二十多歲的成年男性,晚上抱在一起睡覺還保持著純潔的友誼?” 另一個自己震驚到出聲詢問,酷哥形象搖搖欲墜,他甚至不信邪地掀開自己的被子去看人干凈的脖頸,真的什么痕跡都沒有。 “我騙你干嘛?” 二號捏了捏眉間,對自己的難搞程度很是了解,也知道自己沒必要撒謊,所以才覺得不可思議:“不是,你們倆早上不會……有反應(yīng)么?” “有啊,”松田陣平反思了一秒,還是決定認為是另一個自己不對勁,“笑兩句不就過去了?!?/br> “而且你似乎還有心理陰影?我看了你之前的生平,現(xiàn)在不更應(yīng)該抓緊時間在一起嗎?!?/br> 松田陣平知道他說的是上輩子的事,先可有可無地應(yīng)了一聲,接著又因為系統(tǒng)前期不穩(wěn)定又當謎語人導(dǎo)致的事咬牙切齒:“和這個也有點關(guān)系,我……重生的時候為了找那幾個混蛋的死亡訊息看了幾十遍hagi在大樓的回放?!?/br> 他看著二號猛然陰沉下來的臉色,冷靜補充:“甚至還有現(xiàn)場版?!?/br> “我看著他抱著回秒的炸彈往反方向……” “夠了?!?/br> 冷硬的音調(diào)毅然截斷未盡的話語,室溫急轉(zhuǎn)直下,在場兩人心情都算不上好。 松田自己說這些時也帶著隱隱的焦躁,瞥了一眼暫無消息的手機,下意識地環(huán)住自己的手腕試圖平靜,一次又一次的直面痛苦并不能讓傷口麻木,但是會讓已經(jīng)愈合的完好皮膚產(chǎn)生幻痛。 痛,很痛。 渾身上下都在…… “醒醒?!倍柊櫫税櫭迹S即捏住了病床上明顯狀態(tài)不對同位體的肩膀,換來對方一個空茫又堅定的目光。 “……那個炸彈犯已經(jīng)被逮捕歸案了。”他一字一頓,像是在告訴對方,又像是在提醒自己,“那樣的事再也不會重演了,也不會有人因此犧牲了?!?/br> “嗯,挺好?!?/br> 看他還算清醒,二號也就不再多加干預(yù),無視病房明晃晃的禁煙標識點了根煙,反正這里只有自己。 有些事不經(jīng)歷無法做到真正感同身受,但是總是要想好退路的,松田也無數(shù)次幻想過組織任務(wù)里萩他眼前重傷,死亡,甚至是……身份暴露后自己親手解決他。 觸及那片飄渺的血色,他就控制不住心里洶涌的,幾乎要沖出胸膛的情緒。 太沉重的氣氛不利于傷口恢復(fù),聊點別的吧。 “……打個賭?” “什么?” “不是要傷口么?那就賭劇本走到不得不受傷之前你們能修成正果吧?!?/br> “賭這個干嘛,我拒絕?!?/br> 二號捏著煙半笑不笑,說反正松田也沒得選擇,要是早點答應(yīng)的話,還可以分他支煙,趁有人來之前抽完。 “……賭注是什么?”松田陣平妥協(xié)了,伸手拿了支煙給自己點上,吐出一口純白的煙霧遮掩眉眼。 “那就賭——” 風(fēng)見裕也到醫(yī)院的時候接近黃昏,降谷先生——他的年輕上司要他密切關(guān)注其同期松田陣平警官,據(jù)說對方被幾個窮兇極惡的組織成員盯上了,并且根據(jù)降谷先生的推斷,今天松田陣平第一次醒來,哪怕是一個,他們其中的人一定會來醫(yī)院。 畢竟這次把警視廳所有人嚇得夠嗆的高樓爆炸已經(jīng)證明了有九成的可能性不是意外。 所以在不是下班時間的他難得踏入了工作以外的場所,皮鞋和地板相觸的清脆聲響回蕩于走廊,沉浸于想象恐怖組織成員模樣的風(fēng)見警官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里過于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