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太子暗衛(wèi)有想法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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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元瑾看著少年果斷離去的身影,許是一路相護,再看向周圍神色各異的林家人,竟有些奇異的悵然若失。 “meimei可是不經(jīng)意在外人面前說了什么?”林琟音笑著開口,看似關(guān)切地看向林元瑾,“雖將嫁入天家,但你尚是林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日后入了東宮,可不能再像從前那般說錯了話。” 林元瑾驀然抬眸,見林琟音身披綺繡,眉目秾麗,璨若朝陽,發(fā)間金流蘇一動不動,格外典雅大氣。 “我身陷囹圄,流落崖底?!绷衷讲乓恢蔽凑f半句,其他人就誤以為是她木然不敢插嘴,如今一聽,卻聽得她嗓子喑啞,猶如撕裂,“得太子殿下之人相護,不曾有力氣顛弄是非?!?/br> 眾人的目光集中到林元瑾身上,才發(fā)現(xiàn)她連脖頸上都包著藥膏布條,臉色蒼白似雪,虛弱得像是沒了力氣,眸光失落。 像是沒想到一回家反倒遭此質(zhì)問。 “瑾兒!”林母眸中含淚,面上盡是欣喜,滿眼都是安然無恙的女兒,方才他們說正事,她哪里敢插口,現(xiàn)可算有機會,急忙朝林元瑾伸出手,拉著她,“你一路上受苦了?!?/br> 她以前總覺得元瑾除了容貌處處不如琟音,性子和順聽話是好,但日子久了越覺小性,上不得什么臺面,又不能給她掙臉面。 如今元瑾得了天家恩典,她最喜愛的琟音反倒為此失了面子,旁人調(diào)侃,林母心中也難免不順,卻不想元瑾險些身死,她心境一變,倒覺得元瑾也挺好。 “你身邊的人沒了,娘給你撥些伶俐的婢女,這些時日你就在家中好好養(yǎng)著,若是不順心就和娘說?!绷帜高B連說道,欣慰地說,“娘還等著看你風光大嫁呢?!?/br> “是。”林元瑾答應(yīng)著,抬眼見林琟音盯著她,揚起一個單純的笑容。 越是提起以前人,她心中的恨意就愈盛。 似乎沒有什么能比濃重的恨意更能支撐一個人的求生之念。 太子婚事重大,自起旨到禮部籌備,至六禮走了大半已半年有余,林元瑾已經(jīng)跟隨崔皇后派來的嬤嬤勤修苦練,學透了禮儀,偏偏大婚不遠,林家中人讓她去龍鱗寺請個彩頭之際出了事端。 林元瑾走在林府熟悉又陌生的石子路上,步伐緩慢,身后跟著的是陌生的婢女和嬤嬤,無時不刻地盯著她。 “meimei當真吉人天相,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绷脂^音從正堂走出,見林元瑾側(cè)過身,走近夸贊道,“往后jiejie還要仰仗meimei太子妃儀仗,替jiejie指一門好親事?!?/br> “jiejie向來處處要強?!绷衷A苏Q?,頗為意外地看著林琟音,“比太子妃還要好的親事,jiejie莫不是想進宮?” 當今周帝已近五十知天命之年,崇尚道教,多食丹藥,近年來新生子嗣也極少,為人多疑,朝堂上一度風聲鶴唳。 “meimei慎言!”林琟音臉色驟變。 嫁給一個年富力強的皇帝還能指望母憑子貴,嫁給一個年老之人那就真的是聽天命,宮妃年老色衰還無權(quán)無勢,任人魚rou,殉葬的不在少數(shù)。 “jiejie既自有打算,又何必與我玩笑?!绷衷瓜马p聲,“我不似jiejie聰慧能明辨是非,容易聽信人言。” 她說罷就繼續(xù)向院落走去,沒理會林琟音難辨的神色。 賜婚的是周帝,同意的是太子,林家接的旨。 林琟音想報復(fù),偏偏找她一個從無選擇的嫡妹。 林元瑾從未想嫁人,更遑論嫁入皇家當太子妃?她尚且不喜后院宅斗,又哪里會想宮斗呢?她在被賜婚給太子之時就做好了死的準備。 畢竟歷史上真正嫡長子繼位的少之又少。 弘朝雖不存在于她記憶中的真實歷史,卻處處有著她記憶里的影子,時間雖在小冰期,但制度和朝廷卻像是雜糅了各個朝代的產(chǎn)物,繁盛無比。 但現(xiàn)在因為林琟音,她反倒轉(zhuǎn)變了想法。 林元瑾被拘在家中,一日又一日,等著婚期的來臨。 不像熱門小說里既通理又通化的穿越者,一經(jīng)手就能賺得銀兩萬千,一現(xiàn)才就那引得眾人交口稱贊,艷羨不已。 她連門都出不去。 崔皇后好意,特賜太醫(yī)來林府照看她的傷勢,以免影響大婚。 一圈圈裹滿藥膏的布條從林元瑾身上拆下,淤血褪去,傷疤脫落,只剩淺淺的粉印,病痛逐漸消失。 那場顛簸而艱辛逃命的苦楚,似隨著時間流逝開始消散。 午夜夢回之時,林元瑾偶因噩夢醒來,想起的也不再全是痛苦,而是那救了她的少年扶著她揮下匕首的手。 太子究竟是怎樣的人呢? 林元瑾自不會說心中冒大不韙的想法,只是在望著窗前盈盈月光之時,心中有一個明確的幻想。 時間似白駒過隙。 天還沒亮,昏昏沉沉之中不管林元瑾到底準沒準備好,她就,被按著焚香沐浴,如推上架的傀儡,被按到了梳妝鏡前。 臉上覆上濃重的妝容,鳳冠霞帔,齊齊壓在了她的身上。 迎親之前,林元瑾先要按禮度在林府祠堂醮戒,拜見祖宗、親長,聆聽教誨。 “太子妃雖尊貴,但必定有百般苦頭,林家不如鼎盛世家貴戚,為人處世上,只怕你要自己多想想?!崩戏蛉藝@著氣,“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瑾兒,今日你出了林府就是太子妃了,日后切記謹言慎行,不得有半分差池,無論如何,性命重要。”林母看著林元瑾,只覺滿腔話來不及說,聽見外面的聲響,只噙淚笑著,“來,娘送你出去。” “吉時已到!” 林元瑾看著眼前滿眼的紅,只覺光怪陸離,沒有半分真實感,渾身的衣裳和發(fā)冠壓得她喘不過氣,被人扶著走的每一步都像是在云上,落不到實處。 鮮紅的蓋頭落到頭上,遮住了她的容顏和視線,任由林家之人將她送上了喜轎。 “小姐,太子殿下親自射中了一對活雁來迎親呢。”婢女在馬車邊喜氣洋洋地說。 鞭炮齊鳴,鑼鼓喧天。 十里紅妝,整條路皆洋溢著紅火喜慶。 不知走了多久,林元瑾餓得眼前發(fā)暈,渾身發(fā)軟,好不容易等馬車停下,她牽著紅綢緩緩走下,依稀間通過有限的視野看見了身側(cè)人的手。 少年的手骨節(jié)分明,如白玉微瑕,其間有明顯的劍繭。 林元瑾眼神一滯,記憶如潮水般涌出,清晰地對上了她曾見過,碰過的那人的手,一模一樣,無半點區(qū)別。 眼前奠雁迎親,將在執(zhí)事官前與她合巹的人…… 不是太子。 第7章 太子 “請新郎掀起蓋頭,行合巹之禮!” 一柄玉如意伸過來,輕輕佻起紅綢,緩緩露出少女的仙姿玉貌,眸光熠熠,好奇中透著篤定,不似新嫁娘的羞赧,反倒不偏不倚地看向面前少年。 他身穿太子服制,龍章鳳姿,下頜微抬,眉清目明,眼睫微微垂下看著林元瑾,似觀中玉像,卻無半分新婚該有的歡喜,只顯出太子之尊的自持與矜貴。 燭光閃爍,照亮兩人的面龐。 兩人視線乍然貼到一起。 林元瑾笑彎了眼,眸中透亮,似有星光點綴,卻一字不發(fā),好似今日的辛勞都沒有眼下確認事實的一刻讓她心神愉快。 崔夷玉眸光微動,幾乎是瞬間意識到林元瑾已然認出了自己,哪怕面上不顯,脊背也難免緊繃起來,甚至開始懷疑是否是他扮演不慎的原因。 他就怕被認出來,偏偏林元瑾沒有半分遲疑。 在她之前,無人能在他表面身份之前認出來,哪怕是太子親生父母,或是他的府中幕僚。 荒謬。 崔夷玉無法解釋,因為他也沒有想到太子會命令自己來代替他迎娶太子妃,獨自到皇帝面前醮戒、受訓,射雁、迎親、拜堂乃至共飲合巹酒都是他來。 哪怕萬分荒唐,崔夷玉也不得不遵命。 候著的女官舉饌案置于二人前,取金樽酌酒,入巹盞,分而獻予兩人。 林元瑾端起匏瓜小口飲著酒,這酒似是果酒,清甜可口,有點像醪糟,飲了一半抬起手與崔夷玉交換,見他脖頸微緊,似乎為示清白,克制地換了個方向,將她剩余的一飲而盡。 她感覺她或許是有些喜歡崔夷玉的。 在意識到迎親的人是他之后,林元瑾的眼前不再是鋪天蓋地如血紅,接著出現(xiàn)了明亮的金色,漂亮的玉石之色。 但這份微妙的感情一定會給崔夷玉帶來麻煩,乃至害死他,所以林元瑾什么也不會說。 她會好好藏起來,裝作她不知道今夜是崔夷玉替太子成親,裝作與她共飲合巹酒的是的太子。 哪怕太子并不在意也不尊重她。 行完合巹禮之后,陪侍官們安靜退下,兩人行入婚房,門一關(guān),只剩婢女守于門口。 “明日朝見兩宮,后日祭見家廟。”崔夷玉站在距離林元瑾數(shù)尺的安全距離,輕聲叮囑道,“我與你一同?!?/br> “好。”林元瑾乖巧地笑了笑,眉目間盈滿歡喜。 “你可先洗漱更衣,用些飯食,稍后…孤再來尋你?!彼庖粶|到林元瑾的目光如遭鞭笞,轉(zhuǎn)身利落地朝門口走去,不敢再多看后面一眼。 崔夷玉怕林元瑾笨拙,好不容易活下來,卻又在太子后院步履維艱,又寧愿林元瑾沒那般聰慧,認不出他。 在宮中,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容易活得安穩(wěn)。 林元瑾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野,走到梳妝臺前,看著鏡中她熟悉又陌生的模樣,好似在看另一個人,小心翼翼地將鳳冠取了下來,勾到了不少頭發(fā),疼得她頭皮發(fā)麻。 她當然聽懂了崔夷玉的暗示。 明天的宮中禮儀還是他陪著她走,但稍后太子本人會親自來入洞房。 林元瑾召來婢女為她卸下外裳,到桌邊吃了些墊肚子的糕點,又喝了些茶水,才去房后的盥洗室,坐進木桶中,婢女們搓盤子似的,磨得她身上都紅了后,又拿浸了花瓣的熱水往她身上澆。 等擦干,換上干凈的里衣,林元瑾已經(jīng)完全沒了力氣,是被婢女們扶著坐回床上的,洗漱時弄濕的發(fā)絲則放在暖爐上烘著。 她明明很疲倦,卻格外清醒。 過了許久,門口突然傳來男子凌亂的腳步聲。 林元瑾如夢初醒,驀然睜大眼,坐起身來,就看到一男子身穿織金蟠龍赤袍,容貌姣好,眼尾上揚,只眼神稍有渙散,兩頰泛緋,像是喝多了酒,朝她走來。 “太子妃……?” 林元瑾手指迅速攢起,感覺到一股濃重的酒味撲面而來,克制住想躲閃的本能,又下意識去盯著著他的面容。 太像了。 哪怕是雙生子,都難以長出如此相像的兩個人,他眉宇似巒山,眼瞳若明珠,唇紅齒白,每一處都如畫師下筆如有神,精心描摹而出。 可林元瑾還是能無比清晰地感覺到兩人的不同。 太子坐到林元瑾的身側(cè),目光一寸寸滑過她的全身,帶著打量與審視,看到她因緊張曲起的指尖時,驀然一笑:“太子妃不必緊張,今后我們便是夫妻。” “……是?!绷衷粗友巯碌那嗌?,似是沒睡好,又或是體虛,精氣神略差一些,許是忙于政事手中沒什么繭,身上似是也少了幾分健碩。 而且,崔夷玉不會用那樣狎昵的、像是打量一個物件一樣的眼神看著她。 林元瑾心中空落落的,不知是在失落,還是在遺憾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