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太子暗衛(wèi)有想法 第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升邪、重生在火紅年代的悠閑生活、離譜!誰家白月光搶替身還揍男主
但或許這樣才是常態(tài),她所期望的才不現(xiàn)實。 “可知孤的字?”太子看著她問,聲音中透著淺淺的傲氣。 “符儀?”林元瑾抬起眸,眸光澄澈,笑容明媚而期待,好似沒任何別的心思,模樣再乖巧不過。 太子周玠,字符儀,她既已成太子妃,又怎會不知。 “今后這般喚孤即可?!碧右娝裁烙致犜?,滿意地點了點頭,下一瞬似困意襲上來,顧不得多少,褪下鞋就往床上一躺,再不想理會她,沉沉睡去。 只留下林元瑾怔愣在原地,看著醉后睡倒的太子不知如何是好。 她緩緩環(huán)顧了四周,門口守著的婢女的影子如一尊尊雕像,安靜無聲,窗邊的蠟燭明滅撲朔,如能映照出她心中不安。 林元瑾看著床邊的躺椅,又看了看床上酣睡的太子,心下一定。 她不知太子究竟是真醉還是裝醉,也不知太子為何讓崔夷玉代替他成親,晚間他來入洞房卻又醉倒是何意。 但林元瑾知道醉酒之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行人事。 她開門找婢女要了被褥,就在床邊的躺椅上躺下了,許是不用和眼前這個陌生人共枕而眠,心底松了一大口氣,連睡在躺椅上都覺得挺好的。 林元瑾明日清早還要起身與崔夷玉一同入宮覲見。 她知道,夷玉是崔氏給太子所尋的替身影衛(wèi)。 可太子既敢讓崔夷玉領(lǐng)著她這個太子妃去面見帝王,林元瑾不敢想,從何開始,太子又讓他替代了多少次才會如此放心。 君子六藝有騎射,手上有繭很正常,至于包裹在層層衣物之下的身軀,太子也不會無緣無故和皇帝坦誠相對,再加上皇帝年老,只要崔夷玉與太子氣質(zhì)與面容足夠相近……可能也看不出來吧。 可是林元瑾無比清晰地分出來了。 她不去想為什么,只是閉上眼,蜷起身來,強迫自己睡著,心臟的跳動卻好似在耳邊擂鼓,愈來愈明顯。 這一晚林元瑾睡得格外不安穩(wěn)。 以至清晨,床上的太子剛有動靜,她就睜開了眼,揉了揉迷濛的眼眸:“殿下?” “怎么這般早就醒了?!碧尤岷托┱Z氣,坐到林元瑾身側(cè),抬手撫了撫她的發(fā)絲,眸中透著憐愛,“是孤不好,昨日醉酒,誤了洞房良辰?!?/br> “太子妃可怨孤?” “昨日吉日,殿下暢飲是人之常情,更是臣妾喜事?!绷衷⒖虛u了搖頭,生怕太子誤解,“又哪里談得上怪罪呢?” “喚孤什么?”太子挑眉。 林元瑾頓了頓,垂眸似是羞赧,輕聲道:“符儀?!?/br> “你脾性和順,孤很是歡喜。”太子欣然點頭,漫不經(jīng)心道,“可孤不愿你因孤之過受了委屈?!?/br> 說罷,他取了鏡前的簪子,劃開了自己的指腹,滴了些血在白娟上,而后按住了手指,注視著林元瑾說,“其他的宮人我會安排,必不會胡言亂語,擾你清凈。” “孤近日政務(wù)繁忙,許是不能常來陪你。后院冷清,不過兩三個選侍,都沒什么家世,你不必在意她們。”太子見婢女們低頭端著水與胰皂進(jìn)來,望著林元瑾笑道,“你召人梳妝,孤去去就來?!?/br> 林元瑾看到他起身離去,眉清目明,身姿挺拔如松,沒有半點宿醉之人的不適。 她總感覺太子是在裝醉。 太子后院的人林元瑾在閨中就已被人教導(dǎo)過,有三位,一位是給太子開蒙的宮女,稍有姿色,年齡稍長,提為了選侍,另兩位都是平民之女。 林元瑾望著鏡中的自己,婢女們?yōu)樗患┥咸渝棧崞鸢l(fā)髻,別上她從前鮮少用的金簪,任由精美的流速垂在發(fā)間。 她眉目之間仍滿是青澀,卻已梳起了婦人發(fā)式。 等林元瑾被扶著站起,門口的少年身著太子儀服,恰如其時地走進(jìn)來。 他似穿過晨露,肩披清寒,完美地粉飾著太子嘴角微勾的輕笑,眉眼如畫,平靜地望著她,分明是一模一樣的面容,相同的儀態(tài),卻透出一股鶴骨松姿的清俊。 “符儀可是久等了?”林元瑾轉(zhuǎn)過身,朝他揚起了明媚的笑容,“臣妾梳妝慢,可莫要誤了時辰?!?/br> 她面頰微粉,窗口的陽光籠在她如蝶翼般的睫毛上,如落金沙,如無憂無慮的新嫁娘望向她心愛的夫君。 “未曾,太子妃多慮?!贝抟挠裥θ萸鍦\,朝她抬了抬手,卻并未準(zhǔn)備碰到她,只是引著她走到身側(cè),朝府前的馬車行去。 兩人共上一輛馬車,崔夷玉為在人前演夫婦和睦,才特意托了她一下。 寬大的馬車?yán)镏挥嗨麄儍扇耍瑓s一左一右如涇渭分明般坐著。 “符儀今日臉色不好,可有太醫(yī)院看過?”林元瑾眨了眨眼,關(guān)切地看著崔夷玉,語氣卻似在埋怨,“莫不是偏愛哪位選侍,失了方寸?” 她聲音情真意切,像是無比關(guān)心她的夫君。 又像是在向眼前之人證明,兩人一清二白,她看不出換了人,也定不會失了分寸。 第8章 帝后 “府內(nèi)有太醫(yī),太子妃不必憂心。” 少年垂著眸,聲音中溫和透著疏離,似在模仿舉案齊眉的夫妻,“孤不喜后院爭風(fēng)吃醋,失了體面,太子妃謹(jǐn)記。” 林元瑾的目光落在他的面龐,認(rèn)真聽著他的聲音。 “拜見父皇、母后,宮中會賜下宴席?!彼廾澚祟?,又叮囑道,“你我即新婚,理應(yīng)鶼鰈情深,所行所言不得有失?!?/br> “好,知道啦。”林元瑾笑起來,“嬤嬤教過臣妾?!?/br> 崔夷玉提醒到位,便不再多言。 太子將這燙手山芋丟到他手上,便再不管其他,他卻不得不考慮之后事端。 林元瑾看著崔夷玉的眉眼,不知不覺陷入了思索。 她曾聽聞有人愛而不得,便在其他模樣相像之人身上尋求慰藉。她不知旁人能否辨別太子與崔夷玉的真假,但她完全無法透過一個人去尋另一個人的蹤跡。 多看一眼,便覺褻瀆。 馬車行駛,兩人一路無言,又各懷心事,到了宮門口下來,又乘上輿轎,花了些許時候,最后兩人相攜步行至帝后所在的宣陽宮前,容太監(jiān)通稟。 宮殿威嚴(yán)如山,門窗通紅,殿前的白色石階鋪著長毯,欄上攀著栩栩如生的龍雕,龍口銜玉,龍須似云,氣派又顯赫。 四周守著精兵侍衛(wèi),無聲地注視著殿前之人。 “宣太子、太子妃覲見!” 林元瑾聽到太監(jiān)尖細(xì)的聲音,心口一緊,亦步亦趨地走在崔夷玉身側(cè),周圍寂靜無聲,天家威壓不自覺地壓到了肩背上。 “莫怕?!贝抟挠裎⑵^頭,注視著她,眉目里透著平靜與從容。 林元瑾驀然想到之前他無聲的回應(yīng)。 她是皇帝選中的太子妃,他們自然知曉她是什么性格,所以也不必躊躇。 更該緊張的并不是她。 林元瑾心下一定,臉上也不再緊繃,輕松了些,順著長毯步入宣陽宮。 兩人行至高臺之下,雙手向前,齊齊行下跪拜大禮,直至拜八下,才聽到上方的笑聲。 “快起來,賜宴!”皇帝笑著朝他們身邊的侍從揮了揮手,讓他們扶著兩人站起身來,龍顏大悅,“家中好久沒遇喜事,如今太子成婚,當(dāng)真值得大慶!” 皇帝頭戴旒冕,濃眉細(xì)眼,目光如炬,欣然中摻著些打量,眼尾和鼻翼都有歲月的褶皺,許是年事已高,又或是忙于政事,蓄起的須花白交雜。 早已準(zhǔn)備好的宮女們手捧長盤,魚貫而入。 一道道精心準(zhǔn)備的細(xì)菜和酒飲置于桌上,接著便有腰若紈素的宮娥們與樂師們有序地進(jìn)來,宮娥們長袖如云,在中央舞動,沖散了方才凝固的壓迫感。 “早便聽聞林愛卿家中小女毓秀婉娩,溫良淑德,幸得太子與朕心意相通,方成就今日良緣?!被实凼謭?zhí)起酒樽,滿意地看著桌案后肩并著肩的一對璧人。 林元瑾細(xì)眉如葉,明眸善睞,黝黑的眼眸中還充斥著對眼前一切的好奇,一聽此言不禁笑著抿了抿唇,似年少出嫁,還未受世事污濁,心思澄明,所以顯得格外干凈。 兩人坐在一同便是郎才女貌,格外登對,恰似珠玉置于瓦礫之間,目光觸之只覺光映照人,讓人身心舒暢。 “陛下說得極是。”崔皇后坐于皇帝身側(cè),姿容昳麗,笑容端莊,倒似被那一樹梨花壓的海棠,“你們現(xiàn)下年輕,但也別只顧著整日蜜里調(diào)油,也要考慮考慮子嗣綿延之事。” “兒臣謹(jǐn)記?!贝抟挠裎⒐?,順從地回道。 他轉(zhuǎn)眸見林元瑾小口嘗著果酒,目光一滯,抬手用公筷給她碗中夾了筷嫩白的魚肚rou,指節(jié)輕輕敲了下她的手腕。 林元瑾抬眸看向他,朝他笑了笑,卻并沒有如崔夷玉所想放下酒杯乖乖吃菜,而是轉(zhuǎn)手給他夾了塊燒得軟爛的鴛鴦rou。 你來我往。 皇帝見少年夫妻融洽,太子妃面頰的笑意情真意切,全不似偽裝,滿意地瞇起眼,難得露出幾絲懷念,壓低聲音對著崔皇后開口:“太子側(cè)妃之事再緩緩?!?/br> 崔皇后看著皇帝的臉色,便知他是觸人生情,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禁,裝作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自是無礙?!?/br> “只是難為了與太子青梅竹馬長大的辛夷,不過既等了這么多年,也不介意再等等?!?/br> 皇帝敷衍著“嗯”了聲,似完全沒聽進(jìn)去。 崔夷玉自小便對目光格外敏銳,不可能注意不到,只是愈發(fā)認(rèn)真地扮演著關(guān)心妻子的夫君一職。 皇帝想看什么,崔夷玉就怎么演。 “你別光顧著我呀。”林元瑾碰了碰他的手臂,將他頻頻夾的菜吃完,手帕捂著唇實在吃不下了,倒是旁邊被奪了盥饋事務(wù)的宮人笑而不言。 崔夷玉一怔,倒是沒想到正值成長的女孩吃這般幾口便飽腹了。 他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碗里的鴛鴦rou,在帝皇的目光下強忍住不自在,耳廓微紅,用筷子夾起來,若無其事地放到了唇齒里,都沒怎么細(xì)細(xì)咀嚼,喉結(jié)一動,囫圇吞下,食不知味。 “說來,朕聽聞近幾月太子府中常召太醫(yī)問診。”皇帝不經(jīng)意間提起,似慈父憂心道,“可是秋來忙碌,沒注意身子?” “兒臣不孝,勞父皇憂心?!贝抟挠癞?dāng)即放下筷箸,看向皇帝,“實兒臣平日勤學(xué)不輟,不諳聲色,可大婚在即,不愿辜負(fù)母后期待,才特請?zhí)t(yī)助兒臣調(diào)理身體,望早日同太子妃誕下皇嗣?!?/br> 說罷,他側(cè)眸望了林元瑾一眼,似若非無奈不愿當(dāng)眾承認(rèn)此事。 崔皇后眉頭一蹙,似是完全不知太子頻繁請?zhí)t(yī)一事。 “哦?這才剛成婚呢,皇后倒是心心念念惦記著抱孫兒了?!被实酃αT,看向崔皇后,“朕當(dāng)年也是將近而立之年才有的玠兒。” “當(dāng)時戰(zhàn)亂不休,形勢危急,如何能與現(xiàn)今陛下所治之下的太平盛世相比?”崔皇后當(dāng)即嗔笑道,“是臣妾心急了?!?/br> 這頓飯吃的人心思各異。 出奇的是只有林元瑾吃飽喝好,大飽眼福,獲得了最純粹的開心。 “時候也不早了,朕還有事忙,你們母子間說些話罷?!被实蹞]開身邊李公公的手,逕直站起身來,身后跟隨著人,大步離開。 崔夷玉注意到崔皇后有些魂不守舍,看著林元瑾輕聲道:“你帶人出去散散心,孤稍后就來?!鞭D(zhuǎn)頭又揮手驅(qū)散了周圍的人。 “好?!绷衷c頭,被崔皇后身邊的嬤嬤領(lǐng)著離開殿里。 殿內(nèi)的人走得走,散得散,不過一會兒就清凈了許多,只余崔皇后和崔夷玉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