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太子暗衛(wèi)有想法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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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人棄我如敝履,太子與皇后輕鄙我,林琟音二度陷害我于死地?!?/br> 林元瑾自己報仇需要時間和心力,但。 “只要你是太子?!?/br> 只要崔夷玉能取而代之,一切都會變得很簡單。 或許是死期將近,林元瑾哪怕說話仍舊有條有理,臉上都透著瘋狂,眉眼彎如新月,笑意溢于言表。 “活下去吧?!?/br> 說罷,林元瑾松開了握著崔夷玉脖子的手,手心按在身側(cè)的樹干用力一撐,毫不猶豫地朝樹下跳去。 崔夷玉目眥欲裂,以rou眼難以辨別的速度扯住了林元瑾的手臂,另一只手拿著劍將前腳已經(jīng)躍上樹干的野狼連頭整個削掉,又嘔出一口血,牙齒染得通紅。 噴濺而出的血炸開,落到滿地都是。 這一舉動狠狠激怒了旁邊的圍在一起的野狼,示威般的嗥叫起來。 “你瘋了?!”崔夷玉死死抓住林元瑾,怒火中燒,眼眶通紅,想將她拖上來,嘶啞的聲音如斷裂的老弦,嘲哳難聽。 “我很冷靜。”林元瑾背倚著樹干,能動的左腳用力地踹下面的狼,馬靴的鞋跟一下子卡到狼嘴里,抬手就要去扒開抓著她的手,“不冷靜的是你!我說的才是方案最優(yōu)概率最大的選擇!” “你尊我為太子妃,現(xiàn)在也沒聽我的命令??!” 崔夷玉氣血上涌,只覺得眼前發(fā)黑,差點沒厥過去,恨不得林元瑾是個沒心沒肺只會把他當(dāng)擋箭牌的紈绔子弟。 “你在想什么!你連喝藥都怕苦的人怎么敢被狼生吃的?” 林元瑾墜崖之后根本沒有她看上去自以為那樣若無其事,她處處關(guān)心他,卻根本沒有意識到同樣是墜崖她受了多重的傷。 崔夷玉處處護(hù)著就是怕她還沒等得救就先在多方刺激下虛弱猝死了。 她上一次墜崖留下的病根都還沒好呢! 但崔夷玉拉不回一個一心尋死的人,就像注定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林元瑾不會將崔夷玉丟在這里被狼蠶食轉(zhuǎn)身跑掉,正如崔夷玉不可能如她所說將她當(dāng)作誘餌獨自離開。 這個問題,從一開始就是死局。 林元瑾成功撬動了崔夷玉的手,整個人掉到樹下,已然感覺不到右腳鉆心的疼痛,抬眼便是一雙雙猙獰的眼。 她當(dāng)然怕,怕得渾身發(fā)抖,在遇到死局之時渾身顫栗到發(fā)冷汗,但是當(dāng)狼張著血盆大口朝著她沖過來的時候,她仍舊握緊了手中的匕首,果決地朝狼的眼睛刺去。 林元瑾沒有刺中。 隨著“唰啦”一聲,從斜上方劃開的劍擋住了她面前的野獸。 崔夷玉一言不發(fā),從樹上滑下來,已然脆弱的身軀險些踉蹌,但仍然攔在了林元瑾身前,渾身透著股自暴自棄的絕望。 他也放棄無謂的爭執(zhí),只是簡單說了句“往后退”,拿著劍一邊抵抗著周圍兇狠成群結(jié)隊的狼群,一邊從衣服里掏所剩無幾的武器。 毒藥也好,暗器也好,他身上藏匿的大大小小的物件都在之前與數(shù)個刺客的纏斗中幾乎用盡了。 若非如此,不過是一群野狼。 崔夷玉不再猶豫,哪怕身上的傷口再一次掙裂,直面眼前的兇獸群。 林元瑾不想拖累他,只放緩著呼吸,緊緊盯著眼前氣勢洶洶的狼,不愿氣勢落了下風(fēng)。 弱rou強食,相比起即便渾身是傷但依舊保有戰(zhàn)斗力的崔夷玉,他身后的少女顯然更加好狩獵。 若是有同僚在,一眼即可看出崔夷玉此時強弩之末的身軀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都遠(yuǎn)不如過去,但他依然在咬著牙逞強。 可也僅僅只是硬撐。 隨著同伴的死去,兇性被徹底激起,野狼們愈發(fā)猙獰,前仆后繼地沖上來,好像要將崔夷玉壓在狼山之下。 崔夷玉膝蓋脫力地曲起壓在地上,手臂被壓得彎曲,余光卻依舊看到有一匹狼藉著掩護(hù),趁機(jī)越了過去沖到了后面。 他瞳孔一顫,耳畔好像失去了聽覺,有微黏的熱意不知從何處流出來,沒有來得及痛恨自己的孱弱無力,只是大聲地呼著那個人的名字。 “呃啊!”林元瑾被突然躥出的一匹狼猛地?fù)涞乖诘?,脊背狠狠地撞上了虬曲?shù)根。 近在咫尺的尖口長著,呼出酸腥的熱氣,黏稠的涎水從尖牙縫隙里流出,一滴一串兒地落在林元瑾的身上。 林元瑾左手死死撐著狼的左前肩,右手握著匕首,尖銳處抵著咫尺的大口。 狼顯然不在乎那一點金屬,哪怕被劃開了血口也沒理會,張牙舞爪地來回掙動,不斷地朝嘴邊的獵物壓著咬去。 好痛…… 林元瑾艱難地?fù)沃恢獎倓傋驳搅四睦?,渾身劇痛無比,扯動著她的神經(jīng),喉口不斷涌上鐵銹味。 手上的力氣在一點點減少,從肩胛骨的地方開始麻痹,眼見就要蔓延到手臂上。、 林元瑾手腕一抖,在野狼要壓垮她的一瞬間發(fā)了狠,完全不在乎它尖牙要破開她的手,剎那間宛如熟稔的劊子手,將匕首用力地插入它的喉口,大拇指和小指同時一用力。 銀色的刀面如旋轉(zhuǎn)的鐵花,隨著“呲啦”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穿了狼的喉嚨。 guntang的血飛濺,呈弧線甩開落了一地。 林元瑾眼見野狼要朝她倒過來,左手一揮,將它從身上扯開,甩到了一邊。 與此同時,她的右手完全失去了力氣,隨著清脆的一聲,匕首墜落在了地上。 好痛。 林元瑾脊柱發(fā)麻,幾乎抽搐著蜷到一起,臉色慘白地看著前方的背影,呼吸都變得淺淡。 一道銀光閃過,硬生生撕開了眼前的陣線。 崔夷玉手腕翻轉(zhuǎn),用劍柄狠狠地敲碎了手邊狼的腦骨,如被逼上絕路的困獸,喉嚨發(fā)出如獸類的咕嚕聲,匍匐著掙扎著,吼叫著從地上爬著撐起上身,撕心裂肺地將手中的劍插入了距離自己最近的狼體內(nèi)。 劍尖從狼頭的地方插入,直直貫穿了狼的全身。 叫不出聲。 連掙扎都沒有,手下的兇物在痛苦中抽搐著結(jié)束了生命。 鮮紅的顏色順著他的眼落下來,一滴一滴打在地上。 崔夷玉顫抖著抬起眼,雙眸無神,殺意凜然,渾身狼藉像是無法停歇的傀儡。 周圍的狼驟然一停,目光從手下歪斜著墜地的狼身上挪開,互相看了看,氣勢上弱了許多,生出了退意。 第一只往后退去,第二只就扭頭而返。 漸漸的,哪怕有掙扎了一下的,最后也依然跟著剩下的狼群一起離開了。 直到最后一只活狼離開。 樹下剩下的就只有漸涼的狼尸和兩個活人了。 “……元瑾…”崔夷玉剛踏出一步,就狼狽地跌倒在地上,劍被摔到一邊。 他的眼里乃至鼻、耳朵里在往外流著東西,身體卻還不停歇地朝樹下林元瑾的方向掙扎著,掀開旁邊的狼尸,用手撐著爬過去。 明明沒有多遠(yuǎn),卻好像隔了天塹。 移動的地方拉出一條長長的血路,溶到地上的積水里化開。 每一下呼吸都痛苦得如在肺里抽絲,外皮像撐不住骨架和血rou,時不時滲出鮮血,猙獰的血絲爬上他的臉頰。 終于。 崔夷玉停下不知何時已鮮血淋漓的手,小心翼翼地看著面前的人,才如墜人間,慢慢地回過神來。 林元瑾緊閉著眼,呼吸卻無比清淺,蜷在樹根邊的身影渾身是血,臉上還有泥污,手臂和肩膀處還有不自然的翻折,狼藉得不像話。 “對不起?!?/br> 崔夷玉來不及擦手,左手抖動著捧起林元瑾的臉去探她的鼻息,右手去把她的脈,不敢輕易移動,心下卻愈來愈涼。 “對不起……” 可是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搖搖欲墜。 拉長的樹影,歪曲的天空,濃重的漆色從天而降,侵蝕著山野林間的一切,分明寂靜的空無人聲,但卻好似有尖銳的聲響敲擊耳膜。 突然手心下有癢意,崔夷玉如夢初醒,慌忙地挪開手,看著林元瑾顫抖著眼睫半睜開眼,輕輕地說了句“沒事。” 但怎么會沒事呢? 林元瑾感覺到溫?zé)岬挠|感“嘀嗒”地落到臉上,以為是雨珠,指尖搭著崔夷玉的手,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抽搐得疼。 “夷玉?!彼悦5爻雎暎袷且暰€模糊不清,“對不起,我真的好沒用?!?/br> “我是不是又要死了?” 崔夷玉手一顫,單薄的身軀猶如崩碎:“不會,沒有,你沒有事,求你了,求求你……” 他呢喃著,反覆重復(fù)著相同的字眼,像是已經(jīng)失去了思索的能力,只能本能地祈求。 這一定是噩夢吧。 林元瑾聽到崔夷玉的顫抖的聲音透著崩潰,遲半拍地意識到自己如今的現(xiàn)狀,反倒勾了勾嘴角,笑了起來,用盡所有的力氣握住了他的手。 她感覺到體溫在緩緩流失,呼吸變得艱難,如同有什么東西在身體里裂開,祝福地望著眼前尚有生機(jī)的少年。 “你還愿意……帶我走嗎?” 第42章 遺愿 “你還愿意……帶我走嗎?” 崔夷玉只感覺頭腦嗡鳴,錯綜復(fù)雜的情緒翻涌而來,順著脊骨沖向了頭頂,攪得他淚流淌血。 “好,好!”崔夷玉倉皇地將林元瑾抱在懷里,如同抱著一個易碎的珍寶,眼里是無盡的無助,聲音喑啞又破碎,“你想去哪兒都行,你想怎么樣都好?!?/br> 只要你能活下來。 “不要閉眼,再等等。” “讓我做什么都行,求你了……” 他聽著林元瑾的脈搏,像是在聽晚鐘的余音,林元瑾的聲音一點點變小,而他無力回天,只是五臟六腑都抽搐得生疼,眼睛發(fā)澀得如同有火灼燒。 在等什么? 等姍姍來遲的救援?等上天恩賜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