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太子暗衛(wèi)有想法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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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夷玉思索著,剛將碗放下,過于敏銳的耳力讓他隔著門,驟然聽到了一道異樣的墜水聲。 他猛地一停,腦子里剎那間回想起無數溺水案,沒多想,當即提步沖向了隔壁浴房,喚道:“太子妃?!” 浴房里窗戶緊閉,鎖住溫熱的水汽,空氣中彌漫著淺淡的花露響,緊接著的屏風后傳來的撲水聲。 屏風后一個虛晃的人影側過身,疑惑地“嗯?”了聲。 崔夷玉當即背過身,聲音滿是不自在:“你沒事?” 林元瑾慢了半拍,才意識到是剛剛她猛地躥到水里閉氣的動靜驚到了隔壁的崔夷玉。 “我沒事?!绷衷D身,手臂扒在木桶邊上,看著屏風后少年僵硬的背影,好像恨不得找塊縫隙鉆進去, 無數水滴落下的聲音如同有熱氣從崔夷玉耳畔拂過,讓他自顧自地后悔起來,按捺著心中不自控的躁動,低聲說著“我先回屋”。 可崔夷玉剛提起步,就被林元瑾喚住了。 “停下。”林元瑾看著他和木偶般又落下了足,半點不敢回頭,朝他招了招手,“你過來一下?!?/br> “不可?!贝抟挠駧缀跏窍乱庾R地否定。 可很快,他又意識到他眼下其實…各種意義上,都沒有立場和理由拒絕林元瑾。 這無疑更讓人頭皮發(fā)麻。 “為什么不可以?”林元瑾似乎單純地反問。 確實沒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們擁抱過,親吻過,甚至互通心意,為了同一個目標反覆思量,只是遲遲沒有到最后一步。 為什么不可以?當初的理由是,崔夷玉自認卑賤暗衛(wèi),不可觸碰太子妃分毫,污了她的清白和未來。 可如今連皇后都命令他們同房。 他們平日里最過火的也不過是親吻,吻得久一點便面紅耳赤,氣喘不止,連視線都不敢多纏,要偏過頭避開目光的交匯才能緩過神。 每次都淺嘗輒止,可從來沒有一個人想著再進一步。 是不是太早了?會不會太快了? 崔夷玉緩步走過屏風,就看到了林元瑾手臂攀在水桶邊,漆黑的發(fā)絲濕漉漉地飄在水面,偶有花瓣落在她的身上。 林元瑾面頰泛紅,似是已經洗了有好一會兒了,還有水滴順著臉頰滑落,掉在鎖骨間。 盡管兩個人都沒想因為皇后的命令往下走,但不代表他們完全不能走這一步。 已經沒有外力攔著他們了。 “你身子弱,莫要著涼了。”崔夷玉從脖頸到下頜紅了個遍,可這回沒有避開林元瑾的視線,只認真地看著她說。 林元瑾“嗯”了一聲,自然地朝崔夷玉伸出手,崔夷玉順意將掛在架子上的軟布和衣物遞給了她,轉身快步出了屏風。 等林元瑾穿好衣物走回房,就見崔夷玉已經關好了窗,坐在桌前等著她,將空著的碗往她面前推了推。 “怎么了?”崔夷玉輕聲問。 “張嬤嬤關心我,怕我睡不著做噩夢,非要我喝一碗安神湯。”林元瑾將熱爐放到崔夷玉的腿上,接著將頭發(fā)和軟巾一起塞到他手上,感受到他輕輕地捧著她的頭發(fā)擦拭,才繼續(xù)說,“我今日回府,看到府中的護衛(wèi)都換了?!?/br> 擦拭著她頭發(fā)的手一停。 林元瑾聽到少年聲音留著些生澀,低聲說道:“抱歉?!?/br> “是我考慮不周。” 與單純高高在上、草芥人命的皇后不同,崔夷玉延續(xù)了他作為暗衛(wèi)亦或是殺手時的思維習慣,設計太子之時便只想著他需要處理的人。 畢竟他作為殺人工具的時候,也從來沒人要他去處理被害者身邊的扈從。 可如今已經不同了。 林元瑾垂著眼:“我也想得少了,只知道當眾寬恕他們,未曾想到皇后會插手此事,而我的命令敵不過皇后之命?!?/br> 當初秋狩,遇刺的是替身,皇后便不理不睬,如今在太子府中遇刺的是她的親子,連帶著涉及此事的所有失察之人在她眼里都是死罪。 若非留著崔夷玉這個替身有用,只怕皇后也想殺了他。 “此事有我之過,我已經派人去補貼了他們家中人?!绷衷貋碇缶鸵恢痹谔幚泶耸?,不然也不會這么晚才洗漱。 張嬤嬤見她又是補錢又是派人,實在怕她憂思,才連哄帶騙地讓她喝了碗味道古怪的安神湯。 “我是太子妃,可這闔府上下我卻做不了主?!?/br> “慢慢來,你做得了主?!贝抟挠竦氖种嘎舆^她半濕潤的發(fā)絲,捧住她的臉頰,垂眼對上她的雙眸,語氣中透著平靜的篤然,“皇后以權壓人,而你多得人心?!?/br> 張嬤嬤常伴圣駕,歷經世事,如今不還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處處替林元瑾著想嗎。 別人做不到的事,林元瑾可以做到。 “我在學著如何做太子,你也在學會如何做太子妃?!贝抟挠竦吐曊f,“一切都會好的?!?/br> 比起囿于囹圄之間不得解脫,兩個人眼下都在想法設法地努力,且都已經有了成效。 只要不是停在原地任人擺布便好。 當初皇后還會因崔夷玉替太子入宮辨認不出而嚇得花容失色,如今在太子絕嗣之后,也不得不一退再退。 “皇后命我與你同房,為孕子嗣,今日將崔氏給暗衛(wèi)下的解藥給了我?!?/br> 林元瑾驀然抬頭,扯到了頭發(fā)“嘶”了聲,就感覺到他慌忙地按住了她的頭修長的手指精準地點在xue位上,給她揉著腦袋。 “那你日后也不用擔心了?”她聲音有些雀躍。 “她給得不多,但既然有藥就有辦法?!贝抟挠衿降卣f,似乎并不當回事,只是說出來讓林元瑾寬寬心。 “今日我與陛下商談,商量了一事?!贝抟挠窈唵蔚貙兹盏脑掁D述給了林元瑾。 這些密謀的計策原本就該只兩人知曉,可他與林元瑾是同一條船上不分你我的人。 林元瑾聽罷,心中有了定數,感覺到頭發(fā)差不多干了,也伸手抓住崔夷玉的手腕站起身來,坐到床邊,興致勃勃地拍了拍床。 崔夷玉竟有種詭異的感覺,好似在兩個人中拘謹的那個人是他,不禁搖了搖頭,坐到了床上,手放到領口開始寬衣。 林元瑾攏到被子里,聽到了衣物摩拭的窸窣聲,探出頭來,透過燭光隱約能看到他衣物下勁瘦的身軀。 寬松的袖口順著他的小臂滑下,恰好能看到他腕骨邊尚未愈合的狹長疤痕。 林元瑾又有些低落。 等崔夷玉整理好衣物,轉過身就看到林元瑾“唰”地拉開被子,亮著眼睛等他進來,原本還有些拘謹的心思反而煙消云散。 崔夷玉怕林元瑾受寒,側身躺進了被子里。 兩人四目相對,不約而同地放輕了呼吸,好像他們不是暗衛(wèi)與太子妃,而是正經拜過堂成親的夫妻。 林元瑾在被子下的手貼住了崔夷玉的手,溫熱的手指緊緊相扣,能清晰感覺到他手心練武留下的繭。 皇后說出的借種之事還提醒了林元瑾一點。 “你有想過以后嗎?”林元瑾輕輕地開口,“如果阻礙我們的人都死了,你還是太子,而我是太子妃。” 說個有些殘酷的事,如今的林元瑾無比地信任崔夷玉,若不是因為崔夷玉在乎她想救她,她早就想眼睛一閉趕緊毀滅了。 可之后呢?林元瑾自己都不敢確定,她覺得自己不會變,卻沒辦法保證…之后是不是物是人非。 從暗衛(wèi)到太子,這一步跨得太大太遠。 如果崔夷玉作為太子登基了呢?無論事實如何,表面上他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帝。 “林元瑾?!贝抟挠袼砷_了握著她的手,轉而保住了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中一抱,貼著她的耳廓輕聲說,“我不是為了富貴權勢而要當太子的?!?/br> 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不過是想讓林元瑾平平安安地活下來,能過得好一些,幸福一些,不必再受其他人的擺布和桎梏。 崔夷玉向來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林元瑾是他堅持下來的唯一意義。 第65章 不適 思緒在夜晚總是容易漫無邊際。 林元瑾在與崔夷玉敘話時,腦子里還想著無數物是人非的例子,差點悲從心中起,但當崔夷玉捧著她的臉頰細細親吻的時候,她又覺得她連死都不怕,現在人活著就是該及時行樂。 “重點在于你想如何。”崔夷玉捋著她的發(fā)絲,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沾著桂花油的淺香,平淡地說。 哪怕林元瑾現在想離開京城,崔夷玉也會試著去想想辦法的。 可林元瑾現在已經不想了。 在懸崖下命垂一線之時,她的思考方式受到了病痛和情緒的趨勢,說了很多現在看來都有些荒唐的話。 林元瑾若真是個世家貴女,說出那些話便是她不諳世事,可她知道在古代貧瘠的生產條件下,朝廷征稅,地主奴役,平民百姓是真的吃不飽飯的。 林元瑾在現代因家人苛待而吃不飽飯,可以靠學習和獎學金乃至助學貸款來彌補,可在古代因貧窮吃不飽飯那就是叫天天不靈了。 唯一能正大光明地向上爬的渠道也被崔夷玉這張臉給堵死了。 “我想?”林元瑾困倦地眨了下眼,腦子里滑過了好多事。 她有很多單純到好笑的愿望。 想很俗的像今日一般同床共枕,在相擁中安心地睡去,等翌日清晨睜開眼就能看到對方的臉。 她想兩人衣食無憂,長長久久,再無分離。 她想等她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能被崔夷玉專注地牽著手約定來生。 或許想得太遠了。 林元瑾不想做戀人離世之后孑然一身處理后事的人。 想到這里,林元瑾突然拉住了崔夷玉的手腕,迅速說:“我不要葬入皇陵,后世的盜墓賊為賺錢連墓主的棺槨都偷,把骸骨隨處丟?!?/br> 崔夷玉一頓,實在沒想到林元瑾會有這種擔憂。 至于她說的后世大抵是很遠的以后了,但古時也有君主和武將借陵之財來打仗的事例。 “我知道,你想葬在一個山清水秀的鄉(xiāng)里?!贝抟挠駪暤溃衷谒麘牙锟床坏?,在燭光下也不明顯,他的眼眶微微泛紅,“過些時若有閑暇,我們便四處看看何處合適?!?/br> 她想喝果酒,不喜歡酥糕。 崔夷玉信了她的鬼神之說,所以不敢輕易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