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節(jié)
有些學生麻溜的拿起書就走,有些則三三兩兩的約著去哪兒學習或者聚會。 休伯特·艾里因著父親喬治·比德爾·艾里錯失發(fā)現(xiàn)海王星機會的緣故,身邊依舊沒什么人相約,看上去頗有些形單影只的寂寥感。 不過這些天下來,他也逐漸接受并且適應了這個情況。 其實比起自己的境遇,休伯特·艾里更擔心父親身上的壓力。 喬治·比德爾·艾里目前是皇家格林威治天文臺的臺長,也是休伯特·艾里最崇拜的偶像。 不久前。 有一位大人物突然找上父親,言語間暗示了天文臺設備老化、可以考慮新進一批儀器的想法。 但喬治·比德爾·艾里認為天文臺的設備依舊能夠正常運行,希望將相關經費用于科研以及員工的福利,便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當時那位大人物倒也沒怎么不滿,一通交談過后,便很客氣的選擇了告辭。 但就在那人離開后小半個月不到。 一些媒體便重新拿起筆桿子,抨擊起了喬治·比德爾·艾里在海王星驗證過程中出現(xiàn)的失誤。 認為他將這個本該屬于大英帝國的榮耀拱手讓給了外人,這是一種極其嚴重的失職行為。 有些媒體認為應該將喬治·比德爾·艾里撤職。 有些激進的媒體甚至提出了嚴查喬治·比德爾·艾里、懷疑他有可能參與某些間諜行為的猜測。 在這些媒體的煽動下,許多平民也開始表達起了不滿。 雖然皇室方面并未隨意聽信輿論,喬治·比德爾·艾里表面上也顯得很平靜,但誰都說不準這事兒今后會如何發(fā)展。 在英國漫長的歷史中,哪怕是皇室也不乏被輿論裹挾而行的例子。 就在休伯特·艾里有些擔憂之際,他的身邊忽然響起了一道略顯熟悉的聲音: “艾里同學,你現(xiàn)在有空嗎?” 休伯特·艾里正在整理書籍的動作一頓,轉過身,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邊赫然站著…… “羅峰同學?” 不過很快他便回過了神,連忙回道: “當然有空,羅峰同學,你有什么事嗎?” 徐云也沒找借口,爽利的點點頭,說道: “是有一些事情想和你聊聊,咱們找個地方坐坐?” “我聽說鎮(zhèn)上剛開了一家咖啡館,咖啡和紅絲絨蛋糕做得都很不錯,我請客?!?/br> 休伯特·艾里聞言,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 他在第一堂課上便和徐云有過交談,對于這位東方人還是挺有好感的。 因此只是稍稍猶豫,他便同意道: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 半個小時后。 徐云和休伯特·艾里對坐在一張露天的桌子上,面前放著兩杯咖啡和一些甜點。 徐云先是往咖啡里加了一勺砂糖,勺子輕輕的在杯中轉動,時不時發(fā)出一些清脆的碰撞聲: “艾里同學,過去這個周末過得怎么樣?” 休伯特·艾里嘴巴一撇,朝徐云聳了聳肩,搖頭道: “還能怎么樣,一個人去釣了兩天的魚唄?!?/br> 徐云上輩子也是個釣魚高手,聞言頓時來了興趣,好奇道: “釣魚?都釣到了什么魚?” 休伯特·艾里用叉子叉起一顆櫻桃,隨意的塞進嘴里,說道: “一支靴子、一把生銹的菜刀、一條褲子……哦對了,還有一具醫(yī)學院丟棄的骨骼標本——真人骨骼?!?/br> 徐云: “……” 好吧。 釣魚佬嘛,不奇怪。 說完休伯特·艾里又看了徐云一眼,問道: “羅峰同學,我聽說你在周末參加了使徒社的晚宴?” 徐云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明顯對這個問題有些意外,回過神后詫異道: “怎么,艾里同學,你知道這事兒?” 休伯特·艾里點了點頭,下巴隨意的朝某個方向一努: “吃早餐的時候聽別人說的,聊這事兒的人還不少,似乎宴會過程有些不太愉快?” 徐云點了點頭,算是給了個肯定的答復,同時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先前提及過。 使徒社作為一個秘密組織,它的聚會、名單在校內長期都是高度保密的,至少對于學生群體來說確實如此。 許多面試者甚至在收到邀請函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認識了某個使徒。 90%的學生只能通過名氣大小,去猜測某某某是否可能已經加入了使徒社。 在這種情況下。 周末的聚會消息居然被人在一天不到的時間里便傳到了學生耳中,甚至連休伯特·艾里這種比徐云還邊緣的人都有所聽聞…… 很明顯。 羅塞蒂和克萊門特,已經開始發(fā)力了。 難怪徐云感覺課堂上有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呢,還以為那些人激活了英gay蘭的某些屬性,合著原來是這么回事啊…… 不過話說回來。 使徒社的這個做法雖然再次把徐云和老湯推到了風口浪尖,但卻也給他省了一些介紹情況的麻煩。 隨后徐云表情一正,對休伯特·艾里說道: “沒錯,艾里同學,我在宴會上和幾位使徒社的成員發(fā)生了一些分歧,其中涉及到了一些種族歧視,所以產生了一次爭吵,連帶著影響到了湯姆遜先生……” 說完,他便用余光觀察起了休伯特·艾里的反應。 雖然他對于喬治·比德爾·艾里的詳細履歷不太清楚,但有一件事還是記得挺清楚的: 喬治·比德爾·艾里在童年時期曾經因為發(fā)色橘黃而被認為是愛爾蘭人,一度遭遇過很長時間的冷暴力和校園霸凌。 所以成年后,喬治·比德爾·艾里一直在呼吁種族平等,并且確實取得了一些成效。 這種平等觀可能是霸凌的應激產物,不一定是先天性的想法,但至少要比后世那些出于各種目的的權益組織干凈的多。 而作為喬治·比德爾·艾里的兒子以及崇拜者,休伯特·艾里應該也被灌輸了這些思想才對。 果不其然。 在聽到徐云所說的種族歧視后,休伯特·艾里頓時一錘桌子,皺眉道: “真是豈有此理!” 眼見休伯特·艾里被自己拉動了情緒,徐云便繼續(xù)道: “所以我和湯姆遜學長商量了一下,準備獨立組建一個社團,名字叫做格物社?!?/br> “這個社團不涉及政治與文學,不分人種膚色,純粹搞科學研究?!?/br> “好想法!” 話音剛落,休伯特·艾里又是一拍掌,臉上的表情再次有了些許意動。 他的父親喬治·比德爾·艾里就是個一心想搞研究的科學家,但現(xiàn)實中卻和政治與資本發(fā)生了碰撞。 加上自己確實犯下了一些失誤,這才導致了如今天傾般的壓力。 因此休伯特·艾里對于徐云所說的‘純粹搞科學研究’還是有一些共鳴的,加上之前徐云種族歧視的遭遇,他在情感上已經略微偏向了格物社。 不過很快。 休伯特·艾里便意識到了什么,只見他似有所悟的看向徐云,問道: “羅峰同學,你今天找我到這,又和我說這些事情,難道是……” 徐云干脆利落的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坦然說道: “沒錯,艾里同學,我想邀請你加入格物社?!?/br> “入社啊……” 休伯特·艾里聞言,臉上的表情不由有些遲疑了起來。 雖然在徐云此前的暗示下,他對于格物社的先天印象還不錯。 但問題是…… 情感是不能當飯吃的。 要知道。 格物社很明顯是為了對抗使徒社而成立的組織,必然會遭到使徒社強力的打壓與抹黑。 與入社的收益相比,風險無疑要更大一些。 想到這里。 休伯特·艾里不由看向徐云,問道: “羅峰同學,你為什么會找上我?是因為我沒有朋友嗎?” 得,很典型的英式沒心沒肺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