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9廉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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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江路新開了個商場,林歇夏被楊果約著一起去玩,只是地方不一樣,店還是那么些店,沒什么新鮮的。 他們里三層外三層地逛了個遍,吃了個午飯,楊果就被家母一個電話叫回去趕作業(yè)了。 林歇夏也打算回去,她慢悠悠路過一樓的大廣場,中心正在舉辦開業(yè)活動,被人圍得水泄不通,她被擠來擠去,暈頭轉(zhuǎn)向地無法掙扎出去。 臺上的主持人激情昂揚地介紹下一個活動,人群攢動,林歇夏暈乎乎往后退一大步,快要站不穩(wěn)的時候,撞上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 她呆呆回頭,和一頭大熊清澈的眼睛對視上了。 ……熊? 定睛看一眼,是只胖乎乎的玩偶熊,估計就是開業(yè)這家店的吉祥物,丑萌丑萌的。 林歇夏:“謝謝你。” 熊歪了歪腦袋,拍拍她的頭。 ……感覺怪怪的。 活動進展得如火如荼,一堆人往前擠要去搶獎品,林歇夏又是不知道被誰撞了一下,腦袋靠上玩偶熊毛絨絨的肚皮,被同樣柔軟的熊爪扣住了肩膀。 然后林歇夏就看見它推開了一個往這邊擠的人,明明是萬年不變的熊臉,卻莫名有點陰測測的味道。 那人也被嚇到,說著“不好意思”,趕緊跑了。 ……這奇怪的即視感? 林歇夏沒忍住問:“郁弛,是不是你???” 玩偶熊的身體一頓,然后笨拙地挪動身體看她,丑萌的臉上有天然的疑惑。 認錯了! 林歇夏尷尬:“不好意思啊,你很像我的朋友,我認錯了。” 它擺了擺熊爪,表示沒關(guān)系。 林歇夏不說話了,這么站了會兒,總算感覺出不對勁來。 這只熊為什么還扣著她的肩膀? 它只是一只玩偶熊,虛虛摟著她的肩也只是為了護著她,不讓她被撞到,林歇夏當然不會往奇怪的方向想,但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它幾眼。 越看越覺得…… 她掏出手機,給郁弛發(fā)消息:你在哪兒? 嗡嗡—— 熊肚子上傳來了手機震動的聲音,林歇夏抬頭,呆呆盯著它,熊也呆呆盯著她,然后它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示意她幫忙拿出來。 林歇夏照做,然后就眼睜睜看著熊摘掉了一邊的熊爪,露出一只冷白如玉的手,接過手機開始單手啪啪打字。 下一秒,她的手機振動。 郁弛:在你面前啊。 “……” “?”林歇夏猛抬頭,“真的是你!” 中途休息,郁弛坐在路邊,取下腦袋上笨重的大塊頭玩偶熊頭套,額邊碎發(fā)微濕,皮膚也有被熱出來的紅,蒼白秀美。 林歇夏從他身后小跑過來,把手里的冰鎮(zhèn)汽水遞過去。 “謝謝?!彼麛Q開往嘴里灌。 林歇夏在他旁邊坐下了:“郁弛,你在這邊干嘛呀?” 郁弛一口汽水嗆在了喉嚨里,林歇夏趕緊拍拍熊的背,給他順氣。 “看不出來嗎,當然是打工啊,不然體驗生活?” “哦?!绷中狞c頭,“可是今天很熱誒,你在這兒打工不熱嗎?” 她又在進行那種天真的發(fā)言了,郁弛這次沒生氣,心平氣和地回復:“熱啊,但是一天工資挺高的?!?/br> 林歇夏眼睛亮晶晶的:“有多高呀?” “五百吧。” 林歇夏“哇”了一聲:“那真的好多啊。” 還真是有一種不知人間疾苦的天真可愛,郁弛笑了一聲,把重新擰緊的汽水遞回去:“幫我拿著吧,我大概還有三小時結(jié)束?!?/br> “還有這個?!绷中膭偨舆^,他又從熊肚子的口袋里掏出來一堆塑封的亮晶晶的飾品,“原本的怕弄掉了沒戴,現(xiàn)在剛好,你先幫我保管一下。” 那些便宜的水鉆釘,用同樣廉價的透明塑料袋裝著,在里面亂糟糟滾成一團,卻被林歇夏珍而重之地捧在了手心:“我在這里等你嗎?” “嗯?!庇舫谝呀?jīng)戴好了熊爪,正在往腦袋上扣頭套,聞言分出一個疑惑的眼神給她,“你還要去和其他朋友玩嗎?” 林歇夏搖搖頭。 郁弛勾唇,用熊掌溫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那等我下班拿到錢,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啊大小姐?” 打工結(jié)束的時候,正接近晚飯時間,郁弛換下悶了一天的笨重玩偶服,去店里找到了老板,對方正大著嗓子講電話,對他的到來視若無睹,郁弛說話也直接,走到他面前就開口:“老板,工資?!?/br> 中年男老板瞅了他一眼,好像是在思考這是哪兒冒出來的人,又回了電話那頭的人幾句后,百忙之中抽空從皮夾里扯了一張紅票子遞給他。 郁弛的眼神輕飄飄落到那張一百上,輕聲開口:“這不對吧?!?/br> 老板又看了他一眼:“不夠是吧,這樣,我私人再補你50,可以了吧?” 又是一張深藍色的錢,躺在了那張紅票子上,郁弛還是沒什么反應,淡淡看著,良久才抬眼:“之前說的可不是這個數(shù)?!?/br> 他的聲音不大,在這狹窄的后間,也剛好夠聽清了,但老板只是不甚在意地擺擺手:“你別跟我提那個,這種賣個力氣的活誰干不是干?有這個數(shù)就不多了,像你這種學生我見多了,不好好學習就出來打工,以后也是給人當牛做馬的命,早點認清現(xiàn)實吧!” 他不是為了羞辱郁弛。 他就是真心這么想的。 郁弛不自覺捏緊了掌心的兩張錢,聽著心臟在胸腔里沉悶地復蘇,咚咚跳著,悶悶跳著,一下又一下。 林歇夏還在等他。算了。 靜了很久,他才緩慢笑了一下:“那方便借用一下后間洗個澡嗎,我想收拾得干凈一點。” 老板狐疑看著他,隨便給他指了個方向:“你去吧?!?/br> 郁弛頷首,轉(zhuǎn)身過去,走遠了還能聽見老板在原地念叨“這點便宜都要占,窮逼就是窮逼”。 他面無表情地將那一百五十塊迭好,放進口袋里。 林歇夏在咖啡店坐了三小時,中途手機要沒電了,她去前臺借了個充電寶,回到香草拿鐵味撲鼻的位置上繼續(xù)認認真真地玩貪吃蛇。 好無聊哦,郁弛怎么還沒來。 喝了口拿鐵,往玻璃窗外掃去一眼,白衛(wèi)衣、牛仔褲的高挑漂亮男生正站在她一步之遙的地方,迎上她的目光,揮手笑起來。 林歇夏呆了片刻,立馬驚喜地推開門出去。 “你什么時候過來的,怎么不給我發(fā)消息啊。” 郁弛低下頭,看著她因為激動而蒙上一層水霧的眼睛,聲音放得很輕:“看你玩游戲比較認真,就沒叫你?!?/br> “那你豈不是站了很久,本來今天就累了一天了,快進來坐一下吧。”林歇夏心疼地把他往咖啡店內(nèi)拉,邊拉邊問他想喝什么。 郁弛很順從,亦趨亦步地跟著走,視線落在她緞子一樣漂亮柔順的長發(fā)上,心思卻飄到了其他地方。 他撒謊了。 剛才,在咖啡店外看見她的時候,她還在打電話。 她看上去很高興,臉上掛著又甜又軟的笑容,聊到什么高興的事了,眼睛就亮亮的,比店內(nèi)幾顆暖黃明亮的燈還要耀眼。 而他那幾枚便宜廉價的耳釘,被她端正擺在了桌子的正中央,看上去和這周遭的環(huán)境、和她一點也不搭。 郁弛有幾分自嘲地想著,他們的生活還真是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