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番外-慈悲劍(一)
覺得似曾相識?恭喜您抽中偽裝魔法!再補買一些章節(jié)即可解除。 她擦拭了一下手中的劍, 拿余光看著連瑤與顧懸:“你們且去,我就不陪著你們一起送死了。” 反正,她上次在村莊外已經(jīng)拋棄過連瑤與顧懸一次, 也不差這一回。 鳳凝自從在那破舊村莊遇見那只骨魔之后, 便念念不忘,以她對自己實力的估量, 她可以獵到的實力最強的魔便是那只骨魔, 至于連瑤與顧懸的計劃, 根本不可能實現(xiàn)。 也好,讓他們死在蝶魔手下, 回了玄暉派也就沒人告狀了。 鳳凝孤身一人提著劍離開了。 這個時候,等候客棧外的城主親衛(wèi)也迎了上來。 “是程姑娘?”城主親衛(wèi)問道。 客棧老板姓程, 其女名為程新月, 連瑤既然要假扮, 便要借她的身份。 連瑤低下頭, 不讓親衛(wèi)看出端倪來:“是我?!?/br> “程姑娘……我十年前見你, 不是這個模樣?!背侵饔H衛(wèi)沉聲問道。 “十年前我才八歲,大人認(rèn)不出我來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女大十八變?!边B瑤溫聲說道。 城主親衛(wèi)的目光又轉(zhuǎn)向站在她身側(cè)的顧懸:“這位又是?” “這是我哥, 他要送我最后一程?!边B瑤輕咳一聲,解釋道。 “客棧這家人還有個兒子?”城主親衛(wèi)撓了撓頭,顯然有些不解。 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帶到,還買一贈一多了一個,他每個月執(zhí)行這樣的任務(wù), 當(dāng)然也見過很多親屬陪同。 當(dāng)然,那些陪同的親屬,還沒到蝶魔所居的山洞千米范圍之內(nèi), 便告辭離開了。 城主親衛(wèi)見怪不怪,心想反正到時候這個所謂的“哥哥”也會自己逃跑,便點了點頭讓兩人跟了上來。 “有什么想吃的、有什么想玩的,可以跟我們說一聲,在我們的能力范圍之內(nèi),我們都會滿足的?!背侵饔H衛(wèi)摩挲著自己手上的銀甲說道,“畢竟,這個月的月圓之時,你……” 后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沉沉地嘆了口氣,掩藏在銀甲之下的面容愁苦。 幾十年了,江州城都在這蝶魔的控制下,也不知何時才是這地獄般日子的盡頭。 “還有一位呢?”連瑤左顧右盼,沒看到另一位也要被進貢給蝶魔的“倒霉鬼”。 “在馬車上呢,也是江州城里的姑娘,興許你們還認(rèn)識?!背侵饔H衛(wèi)示意連瑤自己走上馬車,順帶將顧懸給攔了下來,“上那輛馬車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你也要上去嗎?且過來一道騎馬。” 江州城修士不多,所以行走時的代步工具還是以傳統(tǒng)的騾、馬、牛等為主。 正是因為江州城修士不多,無人保護,這座城到如今才會陷入如此困境之中。 玄暉勢力雖大,但如此邊陲荒涼之地,也沒有辦法盡數(shù)保護。 連瑤扶著車轅,假裝自己沒有絲毫修為在身的樣子,吃力地爬上了馬車。 她卷起竹制的簾子,其后還有一層紗幔,是柔緩的鵝黃色。 連瑤心想這跟原書的描述一模一樣。 “顧懸爬上馬車的時候,只見面前有一竹制風(fēng)簾,其后鵝黃的紗幔隱隱映出一個窈窕的身影來,他掀簾入內(nèi),便撞入一雙如皓月般清冷的眸中。” 這是原書《戮北荒》中,男主顧懸與女主陸傾城的第一次相見。 但是很抱歉,現(xiàn)在扮演男主角色的是她了! 連瑤搓搓手,直接掀開了馬車簾子,微微傾身走了進去。 她抬頭,只看到有一位女子略低了頭靠在馬車?yán)?,身披白色羽衣,輕紗纏繞。 這女子面容被墨色長發(fā)遮住,看不清樣貌。 連瑤心想說好的“如皓月般清冷的雙眸”呢,這女主怎么也不按劇本走了。 她見這女子在熟睡,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確認(rèn)她的身份,便自己抱著雙膝坐在馬車的角落。 馬車搖搖晃晃地往城門的方向駛?cè)?,連瑤感覺眼皮有些沉,昏昏欲睡。 就在此時,馬車外忽然響起一道輕巧的落地聲,似乎是有人跳到了馬車外。 連瑤猛地瞪大雙眼,朝外看去。 顧懸一手輕輕扶在車轅上,身邊騎著馬、身著銀甲的城主親衛(wèi)忍不住調(diào)笑道:“小伙子,有我們在,你meimei一時半會不會消失的,還擔(dān)心啥?” 他朝城主親衛(wèi)點了點頭,看到面前有一竹制的風(fēng)簾,有鵝黃色的紗幔隨著馬車的搖晃輕輕搖擺,映出一人的身影。 顧懸抬手卷起竹簾與紗幔,平靜說道:“我來看看你……” 此時,連瑤正巧抬起頭來,一雙眸子蘊著濛濛的水光,似隱在云色后的皓月般朦朧清冷。 她看著顧懸,眨了眨眼,看著顧懸逆著晨光的高挑剪影,驀然間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 這瞬間的感覺,與連瑤在羅浮川中與顧懸對視的感覺非常相似。 連瑤朝他輕聲笑了起來,說道:“我又不能突然消失了,怎么還沒出城便要來看看?” 顧懸看著她輕咳一聲,沒有再說話,安靜地放下簾子,背過身的時候,藏在發(fā)絲下的耳根微紅。 他當(dāng)然找不出什么理由來說“為什么要看”,他只是單純的……想要看看她而已。 顧懸的身姿輕巧,很快從行駛著的馬車上跳下,又閃身騎上馬,這支隊伍又恢復(fù)了平靜。 連瑤靠在馬車上,頭枕在一旁,臉頰輕輕鼓起,若有所思。 她怎么覺得,這劇情好像是對上了原書里的描述,又好像哪里有點不太對! 就在她抱胸沉思的時候,一直緊閉著雙眼,看似陷入了夢鄉(xiāng)的正牌女主陸傾城卻忽然睜開了雙眼,鳳眼微瞇。 陸傾城翻了個身子,一手撐著自己的腦袋,將散落在自己面頰上的發(fā)絲拂開。 連瑤一驚,扭過頭去看她,便看到了陸傾城的鳳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芒。 她的容貌當(dāng)然是極好的,面龐與全身上下似乎都暈著溶溶的微光。 陸傾城不知何時,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細(xì)長的煙斗來,以碧玉與鎏金裝飾,精致小巧。 她輕輕吸了一口,好聞的煙草香暈開來,鳳眼緊盯著連瑤,目不轉(zhuǎn)睛。 “喂……”陸傾城喚了連瑤一聲,聲線柔和,仿佛山間的微風(fēng)拂過耳畔,“那少年,喜歡你呢?!?/br> 她朝連瑤輕輕吹了一道煙,朦朧的煙氣落在她清雅的面龐上,又四下散開去。 連瑤的背緊貼在馬車壁上,心想麻麻我好怕我要下車換顧懸上來,這女主怎么這樣的,她好像搞不定??! 她咽了一下口水,拿余光瞟陸傾城,馬上否認(rèn)道:“應(yīng)該不是吧……” “我都裝睡覺聽了那么久了?!标憙A城斜倚在馬車上,瞇起眼抽著細(xì)長煙斗,“我說是就是。” “你也是要被送給蝶魔的貢品?”她岔開了話題,瞇起眼看連瑤,“嗯?貢品姑娘?” 連瑤終于從“說好的女主好像不太對”的震驚中走了出來,她挑眉看著陸傾城點頭道:“我是?!?/br> “看來我們目的一樣了?!标憙A城似笑非笑地看著連瑤,下了個結(jié)論。 寒風(fēng)呼嘯,這個巨大的深淵仿佛會呼吸的巨獸一般,每一次吞吐間便帶出凜冽的狂風(fēng)。 深淵之下,是遼闊的冰原,在冰原中央,孤零零地躺著一個白骨堆砌而成的王座。 刺骨的寒風(fēng)襲來,將冰原上的雪沙吹起少許,露出冰層下的真面目。 剔透的冰晶下,封印著成千上萬位姿態(tài)各異的高等魔族。 骨魔黑色的骨刺嶙峋,魅魔的腰肢柔軟彎曲似新月,影魔飄忽的身影如墨在冰中暈開。 他們朝著冰原正中央白骨王座的方向匍匐,呈跪拜的姿勢,一個挨著一個,宛若魚鱗排列。 就在此時,冰原中央原本空蕩蕩的白骨王座之上,忽然匯聚起了光點。 而后,光點愈明,逐漸勾勒出一位少女窈窕的身影。 連瑤蜷縮著躺在對于她而言顯得過于巨大的白骨王座正中央。 長睫抖落雪花,原本緊閉著雙眼的連瑤醒了過來。 “《戮北荒》,你好狠,我恨你。” 連瑤翻了個身,如同挺尸一般直直躺在白骨王座上,深沉說出了這句話。 她在醒來之前,還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女大學(xué)生,唯一特別的就是沉迷男頻小說無法自拔。 自己在睡前看了一本名為《戮北荒》的升級流小說,男主顧懸手握退婚逆襲流劇本,打死反派一統(tǒng)北荒界。 連瑤覺得,自己穿成什么炮灰女配之類的,都還有自救一下的可能性。 現(xiàn)在的問題是,她穿成了原書中將要被顧懸殺死的魔族之王深淵之主。 魔族與顧懸所在的人類陣營有不共戴天之仇,她就是一個空有武力值的反派工具人。 “唉好煩?!边B瑤躺在白骨王座上,翻了個身,嘆了口氣。 她翻身盤腿坐在白骨王座上,表情看似深沉冷峻,其實已經(jīng)開始胡亂分析。 得想個辦法自救一下,免得以后被男主顧懸給殺了,都沒處說理去。 在原書《戮北荒》中,這個深淵之主就很憨批,如許多男頻小說里的套路一樣,反派boss一次次地派自己的得力手下去跟顧懸作對,但是都沒有成功,反而白白給人家送了經(jīng)驗。 這男主可是個掛逼啊,正常的魔族能搞得過他嗎! 連瑤擼起袖子,覺得自己不能重蹈原書中深淵之主的覆轍。 她決定自己上,趁顧懸還沒有成長起來,趁他還是個菜雞,現(xiàn)在就親手去把他解決了! 連瑤心想魔族與人族水火不容,現(xiàn)在不出手,等顧懸厲害起來,她就沒機會了。 她惡向膽邊生,依照腦海中的記憶施展法術(shù),一柄白森森的白骨長鐮便出現(xiàn)在了她的手中。 深淵之主的武器是一柄名為“危光”的白骨長鐮,出手便是要飲血而歸。 連瑤隨手在白骨王座旁扯了塊霓光閃閃的銀紗遮住臉頰,縱身一躍飛上空中。 隱秘的魔氣一閃而過,連瑤白色的輕紗袖袍在風(fēng)中鼓蕩。 她扛著白骨長鐮,直接往顧懸的家鄉(xiāng)羅浮川而去。 —— 而此時,于顧懸的家族羅浮川中,卻仿佛染了血一般。 巨大的陣法將整個羅浮川籠罩在其中。 羅浮川外,是清明湛藍的天空,一派祥和。 羅浮川內(nèi),卻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味與危險的殺氣。 黑色的污泥濺起,高挑瘦削的身軀被重重摔到了地上。 少年的顧懸被按在地上,他的眼神略往旁偏了點,看到了自己族人們的殘破的尸體。 慘白的頭顱,帶血的身軀,閃著光染著血的長鋒。 羅浮川顧家全族上下,除他之外所有人,都被屠戮殆盡。 驀然間,有g(shù)untang的鮮血濺到他的臉上,玄鐵刀鋒在皮rou之下旋轉(zhuǎn)著。 顧懸的唇色驟然變得蒼白,長眉微微皺起,因為這濺到臉上的guntang鮮血,是他的。 “才十九歲,竟已修煉至融氣境一重?”在他的頭頂,有一位身披黑色羽衣,如黑鴉一般的男子開口說話。 顧懸修長的手指微屈,他看到了自己手腕上蜿蜒而下的鮮血。 他全身的經(jīng)脈,被那身披黑色羽衣的男子盡數(shù)挑斷,在他的四肢末端,皆有一道深入骨髓的傷口。 “不過沒事了,現(xiàn)在你連普通人都算不上了?!比绾邙f的男子俯視著顧懸,用潔白的手帕將染血的手指擦拭干凈。 在他的身后,有一位如花般嬌艷美麗的女子在探頭張望著,臉上滿是興奮的表情。 這名女子名喚陸渺渺,乃是北荒界三大勢力之一絡(luò)月王族的旁系,亦有絡(luò)月王族血脈在身,也算得上身份尊貴。 陸渺渺曾與羅浮川締結(jié)婚約,婚約對象正是顧懸。 但現(xiàn)在她走上前去,將一紙婚書撕碎,拋到了顧懸的臉前,碎紙落下似紛揚的雪花。 “顧懸,從此之后,我與你再無瓜葛?!标懨烀煲Я讼麓?,揚起了下頜,高傲地說。 她如扇般的長睫下的雙眸注意到在黑暗中顧懸微垂著的臉,他面部輪廓如青山連峰般疏朗。 陸渺渺想,若不是有這檔子事,她若是嫁與顧懸,也算的上美滿。 但可惜了,可惜了。 因為她找到了更好的靠山與合作伙伴。 陸渺渺的目光掠過顧懸,她轉(zhuǎn)向那看不清面容的黑色羽衣男子,笑靨如花。 “閣下,他如何處置?”陸渺渺將兩手背在身后,聲音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 身著黑色羽衣的男子看著躺在地上的顧懸,掀唇笑了起來,喉間發(fā)出意味不明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