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番外-慈悲劍(二)
覺得似曾相識?恭喜您抽中偽裝魔法!再補買一些章節(jié)即可解除。這根蒼白的骨刺上, 還有醒目的裂痕,看來方才他被顧懸所傷,還未痊愈。 連瑤覺得這骨魔朝自己伸出了一根骨刺, 就像受傷的小狗狗朝主人伸出了受傷的爪子。 于是她鼓起臉頰, 朝那有裂縫的骨刺上輕輕吹了口氣。 “給你吹過了,好了沒事了, 自己去玩吧。”連瑤對骨魔柔聲安慰道, 她還有正事要做, 骨魔留在江州城內(nèi),萬一遇到隱藏的大佬, 遇到危險怎么辦? 骨魔身形一動,卻沒有任何想要離開的意思。 他能夠聽懂人類的語言, 但所會的詞匯不多。 所以, 他在想辦法對連瑤傳遞信息。 在如墨色般濃郁的黑夜里, 昏黃的燭火劈啪作響, 骨魔可怕的身軀搖晃, 低沉得仿佛鐘鳴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出。 “蝶……小蝶……找……”他朝連瑤伸出了一只由骨刺組成的獸爪骨骼。 在森森的白骨之中,籠著一抹幽藍(lán)的鱗光。 他張開爪子,那抹幽藍(lán)鱗光仿佛搖晃的風(fēng)燈一般, 散入風(fēng)中,化為千百流光碎片。 連瑤輕輕嗅了嗅,確認(rèn)了這幽藍(lán)鱗光的來源。 這幽藍(lán)鱗光的主人,也是魔,蝶魔擁有蝴蝶的形態(tài), 吸食鮮血生存,全身上下都是劇毒。 在魔域中,蝶魔屬于低等魔族, 無處不在,但也有修煉成高等魔族的存在。 原書《戮北荒》中,顧懸就是在江州城中,獵殺了一只種類為蝶魔的高等魔族,傲視玄暉派同輩弟子,獲得了擁有斷塵佛蘭的資格。 面前骨魔口中想要尋找的“蝶魔”,會不會與顧懸不久之后即將要在江州城獵殺的蝶魔有關(guān)? 連瑤頓時覺得有些心煩意亂,她想起了原書中對那蝶魔的描述。 那位蝶魔口味甚奇,一定要吸食十八妙齡的女子鮮血,她脅迫江州城城主,揚言江州每月都要向她進貢兩位妙齡少女以供她吸食,不然就滅了江州城。 江州不受玄暉管轄,亦不受玄暉庇護,更何況這里地處邊陲,幾乎與世隔絕,只能迫于蝶魔的yin威,每月進貢妙齡少女了事。 于原書的描述中,顧懸就是在出玄暉派之后,碰巧來到江州城,了解到這里的困境,便出手相助,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將蝶魔擊殺,帶上蝶魔死后的魔骨回到玄暉派,一舉成名。 連瑤抬眸看著黑暗的房間里最后一點幽藍(lán)的鱗光消散,嘆了口氣對骨魔說道:“她應(yīng)當(dāng)在……江州城附近,你可以在這一帶尋找?!?/br> “若……若是尋到她了,便帶她回魔域?!边B瑤的語氣陡然變得有些堅決,“我會幫你找?!?/br> 骨魔身上的骨刺動了動,再次發(fā)出“咔啦咔啦”的聲音,而后魔氣仿佛墨汁入水一般溶化,消失在黑暗中。 連瑤深吸了一口氣,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涼的茶。 照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來到江州城的情況來看,想必顧懸就在這一兩天,就會知道江州城的危機。 她拍了一下桌子,“霍”地一下站起身來,直接推開了客棧房間門。 不行,她得想辦法去顧懸身邊刷一下存在感,若是他探聽到什么有關(guān)蝶魔的消息,自己也能馬上知道。 顧懸的房間不遠(yuǎn),就在斜對面,連瑤提著裙子,小心翼翼湊了過去,然后伸出手輕輕敲門。 “篤篤”兩聲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結(jié)束之后,顧懸清朗的聲音馬上從門內(nèi)傳出:“進來?!?/br> 連瑤推門而入,便看見顧懸穿戴整齊,盤腿坐在榻上,面前是那本攤開的《蕩魔劍典》。 他此時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門口的方向,黑眸深邃如深潭,長睫起落間似有刀鋒般的光閃過。 修煉《蕩魔劍典》以明目、增強五識,有識破世間萬物虛妄偽裝的能力。 連瑤被他眸中的銳氣一驚,忙偏過頭去,輕咳一聲道:“我來是想問問……你要到哪里尋魔族?” 顧懸將身前的《蕩魔劍典》合上,走到床前的桌畔,邊走邊說道:“江州城外不是有一只骨魔?” 連瑤脫口而出道:“不……” “這不太好吧?骨魔實力強勁,我們能從他手下逃出,已經(jīng)實屬萬幸,若是想要獵殺他,恐怕會有性命危險?!边B瑤馬上反應(yīng)過來她這句話有些不對,連忙解釋道。 顧懸垂眸,表情安靜,他抬手為連瑤倒了茶,遞到她手上。 連瑤注意到他的手帶著些微的顫抖,她接過顧懸手中的茶杯,茶水是溫的,想必他方才就已熱過案上茶水。 “瑤瑤,我也受傷了?!彼ы粗B瑤,輕聲說道。 全身經(jīng)脈已斷,運起氣來,本就勉強,方才顧懸在那廢舊村莊前,朝骨魔擊出那一掌的時候,早就已經(jīng)受傷了。 連瑤初見同族,一路又忙著逃跑,回房之后又見到骨魔出現(xiàn),竟然將顧懸也受傷的事情忘到腦后。 她有些慌張,竟將顧懸這句話中那個“也”給忽略了。 連瑤忙將茶杯放到桌上,輕聲問道:“可是之前的傷?” 顧懸搖了搖頭道:“我已處理好?!?/br> 連瑤:那你多喝熱水啊,跟我說干嘛(bushi)。 她坐在顧懸對面,內(nèi)心有些糾結(jié),修長的手指在茶杯上點了又點。 顧懸坐得端正,脊背挺直,宛如青竹,他就這么靜靜地看著連瑤。 直到房門外忽然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不要!” 是一個年齡略有些大的女子發(fā)出的聲音,這聲音高亢尖銳,帶著哭腔,響徹了整個客棧。 連瑤馬上打起了渾身的精神,這是原書《戮北荒》中的劇情,客棧老板娘接到噩耗,聽聞自家剛滿十八歲的女兒就要被江州城抓去進攻給蝶魔食用,一時悲慟萬分,嚎了出來,這聲呼喚被生性正義的顧懸聽到,于是他出門去詢問情況,成功觸發(fā)之后的劇情。 但連瑤萬萬沒想到,在這一聲撕心裂肺的“不要!”發(fā)出后,門外連續(xù)不斷地傳來了哭泣聲,顧懸卻依然端坐在桌前,安靜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連瑤一手托腮,將桌上茶杯拿起來,極其尷尬地抿了一口茶道:“外面好像有情況。” “嗯?!鳖檻覒?yīng)了一聲,表情依舊平靜。 “不去看看發(fā)生什么了嗎?”連瑤旁敲側(cè)擊。 “不用,他們或許不愿外人看他們笑話?!鳖檻乙嗍堑ǖ仫嬃艘豢诓璧?。 連瑤:“……” “可是外面看起來很熱鬧的樣子?!边B瑤聽到外面已經(jīng)傳來鍋碗瓢盆砸碎在地上的聲音,“我喜歡看熱鬧?!?/br> “那就去看看?!鳖檻艺酒鹕韥?,徑直走到門邊,推開了門。 連瑤跟在他身后,來到客棧二樓的走廊旁,看著客棧正廳里的場景。 玄暉地處北荒界北部,其下隔著一道綿延數(shù)萬里的蕩魔塹,便是暗無天日的魔域,無數(shù)低等魔族在魔域外圍徘徊,玄暉便是將魔族鎮(zhèn)壓于魔域之中的防線。 玄暉派有一秘境,乃先古時期的大能所創(chuàng),名曰奈何天,每隔千年才會開啟一次,其余時候,就算是再厲害的修士,也沒有辦法強行將奈何天開啟。 ——對于門派至寶或是焚心石這樣的珍貴之物,千年一開啟的奈何天是最完美的保存地。 連瑤由于知道原書劇情,所以知道焚心石便是與玄暉的門派至寶一同存放于奈何天中。 本來距離奈何天開啟,還有數(shù)年時光,連瑤本打算等奈何天開啟后再去玄暉,盜取焚心石。 但她將顧懸給救了出來,而第二天顧懸竟然孤身離開,前往玄暉。 連瑤將手中的黑色匕首拋起,仔細(xì)研究,給自己找了一個去玄暉派的完美借口。 “這玩意肯定是他一不小心落在這里的,我得想個辦法給他還回去?!边B瑤嘟噥著,將匕首塞進懷里,慢悠悠地朝玄暉派的方向飛了過去。 反正早去晚去也是去,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事情做,倒不如喬裝一番,去看看奮戰(zhàn)在抗擊魔族第一線的玄暉派到底是什么樣的,順便將顧懸的東西還給他。 這一路上,她走得并不是很急,因為她需要時間,來慢慢消化腦海中屬于魔族的所有信息。 待仔細(xì)瀏覽了腦海里留下的信息之后,連瑤才恍然大悟。 原來魔族里的這個深淵之主,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 深淵之主擁有不死不滅的身軀,是因為他能每隔千年便輪轉(zhuǎn)重生一次,若是深淵之主意外身死,這依托全部魔族信仰而生的深淵之主,也會在千年之后重新轉(zhuǎn)生。 奇特的是,每一次醒過來的深淵之主,都是全新的存在,他們雖然擁有同樣的身份,但卻擁有不一樣的靈魂。 連瑤抬起自己的手,看到自己白皙得沒有血色的掌心之下,若隱若現(xiàn)的黑色血管,長睫微垂,若有所思。 她好巧不巧,就成了剛剛輪轉(zhuǎn)重生的深淵之主。 連瑤合上了掌心。 她若想要去玄暉,還需要做一番偽裝才是。 首先,便是要解決自己的這把武器——名為“危光”的白骨長鐮。 連瑤看著自己面前那柄比自己還要高的白骨長鐮,叉起腰,嘆了口氣。 “給我變。”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杵在自己面前的白骨長鐮,命令道。 森冷的刀鋒一動,刀柄鋒鳴,危光周身光芒微閃,沒有絲毫變化。 它跟過很多任深淵之主,連瑤是最難帶的一屆。 連瑤覺得自己還是cao縱危光最為順手,所以在想辦法讓危光變成其他形態(tài)的兵器。 她興奮地想到了在許多修仙文中,那些女主個個都是仙女,身披羽衣手纏絲絳,好不纖細(xì)精巧、飄然似仙。 現(xiàn)在好了,她有機會了。 “變成仙女帶?!边B瑤啟唇,示意危光快變。 危光:“……” 許久之后,見危光沒有動靜,連瑤知道它拒絕了。 她退了一步:“變成軟鞭也行。”手執(zhí)軟鞭,英姿颯爽的女修也是非常帥氣的。 危光白森森的刀鋒動了動,還是拒絕。 連瑤:“……” 她覺得自己有點強刀所難,但帶著這么一把邪氣森森的長鐮去玄暉,怎么看都不想是去當(dāng)臥底拜師,反而像去踢館的。 “變成劍吧,劍總行了吧?”連瑤無奈說道。 原本比一人還高的危光刀身縮小了一點,正好是一把劍的長度。 連瑤知道它妥協(xié)了。 于是她溫柔地?fù)崦艘幌碌侗膭畹溃骸凹佑?,你可以的。?/br> 危光:如果刀能說話我一定要說我不可以。 最終,在一人一刀的拉扯之下,危光委委屈屈地變成了一柄青光湛湛的長劍。 連瑤滿意地將長劍背在身后,將面上蒙著的銀紗扯下來,露出一張清麗無雙的面容來。 素容烏發(fā),眉似青黛遠(yuǎn)山,唇如早春枝頭花瓣,她的雙眼似蘊著濛濛水光,平添了縹緲神秘的美感。 她將落在臉頰的細(xì)碎青絲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攏在耳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衣輕裳,背著閃著流光的長劍。 從路人的視角看,她確實像一位根正苗紅的正道好弟子。 連瑤拍了拍手,成功偽裝自己,這才朝著玄暉派的方向飛去,速度卻快了好幾分。 畢竟這幾日便是玄暉派百年一遇的升仙會,她不能錯過。 玄暉派是玄暉一域的核心,門中大能眾多,修仙資源豐富,除了跟魔域挨得近,時不時還要跟魔族打仗之外,沒有別的缺點。 因此,升仙會吸引了眾多修士參加,若想拜入玄暉派中,也要在升仙會中有亮眼表現(xiàn)才是。 連瑤回憶了一下原書《戮北荒》中關(guān)于升仙會的劇情,經(jīng)羅浮川顧家被滅族后,顧懸雖四肢經(jīng)脈被挑斷,修為盡失,但為了提升實力,報家族被滅之仇,于升仙會中帶傷與人比斗,竟赤手空拳擊敗一位對手,被玄暉派前掌門沈長松看中,收入門下。 當(dāng)然,這位玄暉派前掌門,就是當(dāng)年奪走焚心石,殺死前任深淵之主,雙眼受傷的那位大佬哥啦:) 連瑤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過去,劇情開展到哪里了。 她又碰了一下藏在懷里的匕首,抬頭看眼前的玄暉派。 玄暉派主峰名為玄山,一條自東向西、曲折綿延的暉河環(huán)繞玄山,將玄暉派九峰連通起來,所占地界有數(shù)萬里。 升仙會便在主峰玄山之中舉行。 于玄山正中,有一浮空高臺,方圓約數(shù)十丈,圍繞在玄山頂峰高處的許多修士各自交談著,發(fā)出嚶嚶嗡嗡的聲響,討論的主題,就是浮空高臺上正在對峙的兩人。 連瑤定睛一看,浮空高臺上站著的兩人之一,有一人就是顧懸。 他身材高挑,脊背挺直,宛如青松,極為顯眼。 連瑤注意到了他露出衣袖的手腕處,纏了好幾條破舊的繃帶,想來是用這繃帶將四肢的傷口暫時包扎。 她輕輕“嘖”了一聲,繼續(xù)聽身邊的圍觀群眾討論。 “這少年,半分修為都沒有,連修士都算不上,是不是打雜的走錯了?!” “他的對手徐義,我之前進山的時候有打過照面,他可是平武境六重的修為,這少年怎么能打?” 連瑤安靜聽著,顧懸在受傷之前,修為是融氣境一重,足足比這個徐義高了一個大境界。 現(xiàn)在他竟要被圍觀群眾拿來與徐義相比,評頭論足。 守在浮空高臺旁的玄暉派弟子看不下去了,他飛身而下,站到顧懸面前道:“這位小兄弟,你這半分修為也無,若是想要拜入我玄暉派,可以再等下次……” “雖我玄暉升仙會中有規(guī)定,比斗時需有輕重,不可傷人,但你與徐義修為差距過大,這……”玄暉弟子面露難色。 此時的顧懸,是背對著連瑤的,他抬頭直視玄暉弟子說道,聲線波瀾無驚:“玄暉派收弟子,需以比斗論定資質(zhì)高低,我想拜入玄暉派?!?/br> 顧懸的目標(biāo)明確,他要報仇,就要提升實力,只能去玄暉派,因為玄暉派招收弟子,從來不問來歷。 玄暉派所有人都是是抗擊魔族的亡命之徒,將死之人,誰會關(guān)心你從何處來? 玄暉弟子瞥了一眼顧懸,心下哀嘆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好歹,連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 于是,他聳聳肩,飛身而上,將浮空高臺讓給顧懸與徐義。 站在玄山高峰上,連瑤卻默不作聲,她長睫微微垂著,手里緊握著顧懸留下的匕首。 顧懸身上唯一的武器,現(xiàn)在在她身上。 他又該怎么打? 徐義當(dāng)然了解眼前顧懸的實力,此人不僅沒有修為,而且氣息虛浮,一看就是受過傷。 用這種狀態(tài)來與他比試?分明就是看不起他。 顧懸斂眉凝眸不語,看著徐義,淡聲說道:“開始?” 這寥寥二字,在徐義聽來,無異于挑釁。 他瞇起眼,心中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他與顧懸實力差距過大,就算他一失手將這不識好歹的小子給……也不會有人追究的。 平武境五重的修為給了他莫名的自信,徐義運起周身氣息,強化自己體質(zhì),正準(zhǔn)備朝顧懸襲去—— 就在這時,一個更加輕靈瀟灑的身影接近了他。 顧懸的步法精妙,只有連瑤注意到了他的腳步并不穩(wěn),畢竟是如此重的傷。 少年的腕骨浮凸,緊攥的拳頭看起來很是弱小。 但當(dāng)他重重砸到徐義身上的時候,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 這一拳的力道之大,竟然將身材魁梧的徐義給擊飛出去,發(fā)出巨響。 霎時,喝彩聲在玄山高峰上響起。 “這不帶任何法力的一拳能將徐義擊飛?” “這到底是什么方法?他們在演嗎!” 玄暉尚武,對這種出人意料以弱勝強的戰(zhàn)斗,都是喜聞樂見的,大家也不會吝惜掌聲。 連瑤托腮,手肘撐在玄山高崖的欄桿上,垂眸不語。 在如江河洶涌一般的喝彩聲響起的時候,她的眉輕輕皺了皺,杏眸不自覺地瞇起。 因為當(dāng)顧懸那一拳砸到徐義用法術(shù)強化過、堪比銅墻鐵壁的身體之時,以她的目力,早就看到了那破舊繃帶之下滲出的血來。 絲絲縷縷,在粗糙的布料上暈開。 嘶,看著就疼。 連瑤別開臉去,不想看顧懸顫抖的指尖。 但就在此時,那被擊飛出去、只對了一招就敗的徐義卻躺在地上,發(fā)出一聲巨大的哀嚎。 而后,他面朝下躺在地上,竟然一動不動,像是被顧懸打死過去一般,再沒了聲息。 升仙會有規(guī)定,比斗之時需有輕重,不可傷人。 這徐義搞得這個樣子,分明是碰瓷來了。 蒼舒族付出了什么,就要十倍百倍地討回來。 他走上前去,大掌按住蒼舒羽手中的龍骨木匣,將蓋子合上。 “斷塵佛蘭實在太過貴重,我玄暉派擔(dān)不起如此大禮?!彼螣畛谅曊f道,竟然拒絕了這極品藥材。 蒼舒羽面上露出了震驚之色,他沒有想到宋燁竟然會拒絕斷塵佛蘭的誘惑。 天衢城居高臨下、驅(qū)使他人習(xí)慣了,所以蒼舒羽一時語塞,沒能說出話來。 反倒是站在他身后,那位一直沉默著的戴著黑色帷帽的高挑男子開口說話,聲音竟帶著少年人的清澈:“宋燁掌門,玄暉與天衢已有多年未曾交流,現(xiàn)有魔族大敵在前,我天衢確實是想借這斷塵佛蘭,與玄暉交好?!?/br> 他這一番話誠懇至極,就連宋燁也被打動了。 宋燁的面色稍有緩和,有些猶豫:“天衢城突然造訪,這斷塵佛蘭我亦是不敢代表玄暉派手下,諸位可先行去玄暉派山門之外等候,明日再給答復(fù)如何?” 蒼舒羽還想再說些什么,但已被身后那高挑男子按住了肩膀。 他不卑不亢一拜說道:“既然宋燁掌門如此說,那么我們便先行離開,等候玄暉答復(fù)?!?/br> 說完,蒼舒族人們便排列整齊地離開了,走出了清光殿。 連瑤蹲在清光殿的橫梁上,摸著下巴思考。 果然,天衢城的人不敢將他們送斷塵佛蘭的真正目的說出來,畢竟蒼舒家族的觀星詔中預(yù)示,在北荒界還是很有威嚴(yán)的。 既然顧懸是觀星詔里預(yù)言的身懷神脈之人,天衢城想殺他,就會有人想要保護他,玄暉派若是知道顧懸這么牛逼,肯定不會放人。 連瑤分析了蒼舒族人這番cao作之后,便在懷里摸了半天,把她身上唯一值錢的做壞事專用蒙面銀紗給摸了出來。 這銀紗能夠掩蓋面目與身形,戴上它的人仿佛籠罩在一片朦朧的云霧之中,完美隱藏。 連瑤身后化身為長劍的危光時隱時現(xiàn),瞬息之間,她就已經(jīng)消失在了清光殿上,一路跟著蒼舒族人而去。 她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將蒼舒族人一路護送的斷塵佛蘭……給搶過來。 這斷塵佛蘭,在原書的劇情中,是顧懸依靠自己的實力贏得,當(dāng)然與此同時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連瑤不介意改變原書的劇情,她若是想要照著劇情走,那不如現(xiàn)在就回魔域深淵等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