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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可小王爺是美強(qiáng)慘啊在線閱讀 - 第268章

第268章

    不比苑氏、周氏一族世代在大魏做官,也不比封侯拜相的邊關(guān)將軍、六部尚書那樣與皇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聯(lián),顧氏往上數(shù)三代,只有顧令儀的祖父當(dāng)年做過東宮的太子太師。

    顧家世代都是讀書人,才子佳人每每總有顧氏身影,等到顧令儀這一代,其實(shí)本與朝堂沒什么關(guān)系了,于是她才能清清白白地入了通政司,實(shí)現(xiàn)她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的滿腔抱負(fù)。

    顧令儀是顧家唯一的血脈,等到她亡故后,顧長思也再沒有了顧氏這一脈的親人,祠堂也漸漸塵封,安靜地坐落在長安城郊。

    這是個好地方,因?yàn)榫退闶撬螁⒂蚕氩坏剑@封遺詔最終會落到他的眼皮子下面。

    邵翊立刻就想出發(fā),但念及顧長思的身體還是堪堪憋住了興奮的神色,道:“你是修養(yǎng)幾日,還是……”

    “走吧,不必修養(yǎng),夜長夢多。”顧長思瞟了他一眼,“再說,我看文榭你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那就閑話少敘,先辦正事。”

    “我這就去準(zhǔn)備馬車?!鄙垴捶愿赖?,“阿聲,你陪著殿下出來,將兜帽帶好,長安城快要入冬,天氣寒涼,不能著風(fēng)。”

    “是?!?/br>
    邵翊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出去了,孟聲送完主子,轉(zhuǎn)頭一看,顧長思已經(jīng)自己摸索著下了床,連日折騰讓他本就消瘦的身體愈發(fā)形銷骨立,孟聲趕緊去撐了他一把,簡直怕捏碎他的骨頭。

    “殿下,當(dāng)心……”

    “你叫孟聲。”

    顧長思突然開口,他見到孟聲這么久了,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開口與孟聲說話。

    孟聲嚇了一跳,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在跟自己聊天:“是?!?/br>
    “欽天監(jiān)前任,不,應(yīng)該是前前任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我記得也姓孟,”顧長思回想了一下,“他是你什么人?”

    孟聲手一抖,低聲道:“是臣的父親?!?/br>
    “哦,”顧長思意味深長道,“你的父親。”

    “殿下!”孟聲撲通跪下,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悲愴道,“臣知道,當(dāng)年說殿下命主不祥,逼您改名換姓、挪出玉牒的人是臣父親,但當(dāng)時、當(dāng)時是宋啟迎逼迫他的!”

    “臣之所以今天會站在這里,就是因?yàn)楫?dāng)年天象案后,您被迫改名換姓,可宋啟迎怕世人知道他的險惡用心,于是暗中殺害了父親,對外造出暴斃假象,可臣見過父親尸骸,那分明是中毒而死!”孟聲心痛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臣會站在殿下這一邊,還請殿下不要責(zé)怪臣的父親,他也是被逼無奈、含冤而死??!”

    他那模樣太過于狼狽可憐,明明都怕得要死,但還是壯著膽子揪住了顧長思的袍角,泣不成聲。

    顧長思垂著眼睛,輕聲道:“起來吧,我只是隨口問問?!?/br>
    “殿下……”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顧長思勾了勾唇,“說的挺好的,難怪郜文榭會把你留在他身邊,當(dāng)他的心腹之人?!?/br>
    這八個字有什么好值得回味的,孟聲最后也沒弄清。

    顧長思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扯回自己的袖口:“走吧,再這樣下去,郜文榭還以為我臨時反悔,把你怎么著了似的。”

    “殿下,可以走了。”說誰誰到,邵翊推開門,用目光示意孟聲稍微等一下。

    顧長思假裝看不懂他們之間的機(jī)鋒,披好大氅從善如流地出了門。

    “你現(xiàn)在立刻進(jìn)宮一趟,守著明德宮那老家伙,別讓任何人靠近。”邵翊將自己的令牌拆給他,“北境那邊遲遲沒有動靜,我本來想和那邊一同起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罷了,不等了,只要看好明德宮,此事一定可成。”

    孟聲領(lǐng)命正要離開,邵翊又一把把他扯住。

    “大人還有何吩咐?”

    “那個蠱毒,你確定沒有解藥吧?”邵翊深深地望了一眼顧長思消瘦的背影,如今關(guān)心情切不再、噓寒問暖不再、伏低做小不再,有的只是深深的猶疑和警惕,“雖然已經(jīng)表明忠心,我也不想這樣,但人心隔肚皮,既然已經(jīng)有事情脫離了掌控,那么不得不留個心眼以防萬一,真出了紕漏,我們也得賺回來些什么,對吧?”

    第120章 歸來

    顧家祖宅,顧長思下馬車的時候狠狠地恍惚了一下,這座承載著顧氏世代先人的房屋隨著顧令儀離京而徹底沉寂下來,據(jù)說她離開前結(jié)算了所有府中下人的工錢,囑托那位在這里灑掃數(shù)十年的老翁臨走前掛上把鎖,也算是這座院落的一個終結(jié)。

    現(xiàn)在想來,怕是那時,顧令儀便已經(jīng)能夠預(yù)見自己客死他鄉(xiāng),無法再回故居看上一眼的未來了。

    “大人,鎖開了。”

    邵翊沒有顧長思那樣近鄉(xiāng)情怯的心情,焦急地望著手下將那把銅鎖捅開,塵灰撲面而來,他硬生生遏制住自己猛地邁出的腳步,轉(zhuǎn)頭沖顧長思做了個“請”的動作。

    “殿下,臣手里有布巾,需不需要戴上些,遮擋塵土?”余光里瞥見顧長思用手抵住了鼻端,邵翊立刻殷勤道,“房屋老舊,是有些難聞,但眼下只能快,我們……”

    “不必了。”顧長思推開他,“走吧,我?guī)銈內(nèi)レ籼??!?/br>
    進(jìn)了主院,迎面是一灣已然干涸了的池塘,年久失修的圍欄在經(jīng)年風(fēng)吹日曬下變得殘破不堪,依稀可辨曾經(jīng)規(guī)整如新、有人架桿在塘邊垂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