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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可小王爺是美強(qiáng)慘啊在線閱讀 - 第269章

第269章

    顧長思率先踩過石子路,佇立在一片靜默封塵的主廳前。

    一清如水。在遙遠(yuǎn)的淮安王府中,顧令儀曾抱著他坐在書房里,一字一句地讀:“一清如水,是指為官廉潔清正,在阿娘未出閣的時候,家中匾額上高懸的就是這四個字,是你外祖親自提筆寫的,顧家家訓(xùn),也是如此?!?/br>
    他當(dāng)時問:“阿娘,那我什么時候能夠親自去外祖家看一看?”

    顧令儀略略沉默了一瞬:“外祖父母已經(jīng)故去了,只留下一座空空的宅院,等小晞長大了些,阿娘帶你去看看,好不好?”

    時過境遷,站在這里的也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四個字寫得蒼勁有力、筆走龍蛇、一氣呵成,邵翊見顧長思長久地凝視,還以為遺詔就在那后頭,剛想打個眼色,就被顧長思伸出的手擋了。

    “說在祠堂就在祠堂,不在這里?!?/br>
    邵翊快沒了耐心:“殿下,等到事成,將這里所有的遺物整理后送到皇宮都行,但眼下,臣實(shí)在是怕發(fā)生變故——”

    “嗖——”

    羽箭之聲破空而來,邵翊警覺,一把扳過顧長思的肩膀下壓,利箭擦著他的發(fā)絲飛過,轉(zhuǎn)瞬削下半縷。

    邵翊驚魂未定,壓著顧長思沒松手,還未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時,又聽幾聲短促的暗器之聲劃破半空,定睛一看,密密麻麻的細(xì)線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中,如蛛絲一般隱秘又泛著冷冽的光,幾根金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住他的手臂,秋長若手腕一翻,數(shù)十條長線倏然勒緊,將他的手硬生生從顧長思身上撕了下來。

    “邵大人,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防不勝防???”

    苑長記踩在墻頭,漫不經(jīng)心地從身后箭筐中抽出一支新的,引箭搭弓,整張弓都繃成了一輪滿月。

    門口,玄門與邵翊手下兩軍對壘,已然雙雙亮出了兵刃,在玄門護(hù)衛(wèi)的保護(hù)下,秋長若十指攥著系了韌線的金針,死死拽著邵翊的那只手,而一旁從來深居簡出的岳太師也破天荒地出現(xiàn)在顧氏祖宅的門口,沉默地看著邵翊臉色短時間變了好幾個顏色。

    “玄門?來得真快啊?!鄙垴词滞笠环?,從腰間劃出一道短匕,雪亮的刀光一閃,將秋長若纏著他的絲線盡數(shù)斬?cái)?,金針失了力道,七零八落地摔了一地,“怎么,沒有陛下旨意,你們擅自出動,難道不算是一種拂逆上意嗎?”

    “誰說我們沒有陛下旨意?”

    馬蹄聲一陣高過一陣,隨著一聲長長的嘶鳴,封長念自馬背上一躍而入,一抖手中之物:“玄門紅漆令在此,命玄門長字門肅清逆賊,一切生殺大權(quán)聽從門主岳玄林吩咐!”

    邵翊斜睨著眼睛看他:“封珩,你打量著蒙我是嗎?陛下病重,已然昏迷多時了,在陛下圣躬抱恙期間,一切朝政交由本官處理,本官從未給玄門再下過紅漆令!”

    他厲聲道:“假傳圣旨,罪加一等,現(xiàn)在束手就擒還來得及!”

    “‘又’?”封長念將紅漆令揣進(jìn)懷中,十拿九穩(wěn)地露出個笑容,“所以之前的紅漆令,是你下的?”

    邵翊一怔,下意識去瞥了一眼身旁的顧長思。

    顧長思根本沒有看他。

    他目光很空,似乎在看那已經(jīng)破敗的庭院,又似乎什么都沒有,只是安靜地待在那里,像是在等待什么,或許是一個人,或許是一個契機(jī),更或許是……

    “當(dāng)時陛下病重,是本官代為簽發(fā)的,但是是陛下的意思?!?/br>
    “哦?那如此說來,邵大人倒是事事聽從陛下旨意了。”封長念遙遙一指,“那從刑部大牢中帶走定北王,四處搜尋文帝遺詔,也都是陛下的主意了?!”

    “封長念——?。?!”

    “還是說,”封長念諷刺一笑,“陛下早迫不及待希望讓定北王殿下宣讀遺詔,向全天下宣布,自己的皇位來路不正,逼死兄長,提防手足,與他平素的仁義之名全不相符?”

    “謊話編多了總是要露馬腳的,邵大人,驢唇不對馬嘴的事情少說幾句吧,”苑長記瞇著眼睛,將箭頭盯準(zhǔn)了他的眉心,“束手就擒的是你,還是你還在做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春秋大夢呢?!?/br>
    邵翊眸色一凜。

    仿佛看懂他在想什么,秋長若開口道:“如果你是在想宮內(nèi)的情況,我勸你,還是先顧一顧自己吧?!?/br>
    *

    皇宮內(nèi)。

    千機(jī)衛(wèi)將明德宮保護(hù)得水泄不通,所有要面見宋啟迎的大臣被攔截在晏清門外,孟聲輕聲細(xì)語地講:“陛下圣躬抱恙,需要安心靜養(yǎng),諸位大人有何事,報知下官便可,下官定會如實(shí)記錄,待陛下身體好轉(zhuǎn)后如實(shí)稟告?!?/br>
    “孟聲,你打量著蒙誰呢?”

    六部之內(nèi),吏部尚書岳玄林不在、禮部尚書至今空懸,戶、刑、工三部尚書年事已高,能扛起大梁的唯有兵部尚書周祺,他站在百官之前,義正言辭地問道:“若是陛下圣躬抱恙,自有太醫(yī)院院使告知諸位同僚,你一個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未免管的也太寬泛了些!”

    孟聲掛著一張帶笑的面皮道:“周大人這話說得……”

    “大人!”內(nèi)侍小腳倒騰得飛快,轉(zhuǎn)瞬就到了宮門口,附在他輕聲說了幾句,險些擊碎了孟聲那張掛笑的面皮。

    周祺勾了勾唇角:“得了,臣等就在這里等著,端看孟大人能帶著千機(jī)衛(wèi),守在這里守多久。”

    孟聲攥了攥拳,硬撐著施了一禮,匆匆跟著內(nèi)侍回了宮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