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于嘉禮也請來人手,每天在大棚附近設(shè)置施粥點,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皇宮御書房。 “陛下今日又不過來?”一位身著文官官袍的老臣摸了摸自己的白胡須,問站在一旁的御前太監(jiān)元公公。 元公公擦了一把汗,打著哈哈,“丞相大人,這……灑家也不知道啊,陛下已經(jīng)提前將今日商討流民之事,全權(quán)交給太子殿下負責了。” “那太子又在何處?”丞相又問。 “額……這個,灑家……”元公公心想,他一個小太監(jiān),怎么可能知道殿下的行蹤,這不是故意刁難他么! “這陛下不來就罷了,怎么太子也如此不記時,我們雖為臣,但都是做了幾十年的官,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老夫也覺得不太妥,但殿下向來行事乖張,有誰能治……” 其余兩位大臣,皆頭發(fā)須白,竊竊私語,視線卻緩緩地移到了站在前面的人身上。 在三位大臣的最前方,站著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暗紫色長衫,衣裳上的圖紋張牙舞爪,一雙厲眉,讓他看起來威嚴十足。 他慢條斯理地開了口,也不正眼瞧元公公,“老夫以及其他同僚好歹是殿下的長輩與恩師,總不至于,要讓我們干站著苦等吧?” 元公公很上道,扭頭朝外喊了一聲,很響亮尖細,“來人,給老國公及各位大人備椅,端茶!” 御書房,皇家重地,臣子卻未經(jīng)允許,自行入座,慢悠悠地喝著茶,愜意地仿佛是坐在自己的后院里,而非令人生畏、掌控天下決策的皇家之地。 “這茶,口感比不上老夫前幾日從波海商人買來的洋茶好?!碧K老國公悠悠地抿了一口,細細品味后,似真情實意的評價,對著丞相等人道。 “老國公自然是喝到的都是一些好玩意,我們這些人,可都比不上老國公啊?!必┫嗨室恍Γ趺纯炊加X得他十分的真誠。 “是嗎?那老國公就別喝了。” 一顆圓潤的玉珠破空襲來,直接擊中老國公端著茶杯的那只手的腕骨上,他只覺得指尖一麻,瓷州圓底青瓷茶杯,頓時就落到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眾人循聲看向門口,一人跨過御書房的門檻,墨色華服,白玉冠,腰佩玉華光流轉(zhuǎn),發(fā)出清脆碰撞聲響,一雙劍眉之下是蘊藏墨深的幽眸,極致的黑色,如同充滿蠱惑的漩渦,直將人吞噬得尸骨無存才會停下。 “見過太子殿下。”丞相為首的大臣紛紛起身,以及元公公等下人,皆彎腰行禮。 蕭寒瑜緩緩走到蘇國公面前,輕挑眉頭,一雙眼眸里似笑非笑,“怎么,老國公還需要孤親自扶你起身嗎?” 蘇老國公干笑一聲,目光變得慈祥,“太子啊,你可算來了,老夫以及大家伙,都等著你呢,咱早點商討完流民安置之事,這京城百姓才會重回安定之日。” “來人!”蕭寒瑜厲聲喊,“給孤將此人,拖出去,等他給孤行了君臣之間的跪拜禮之后,再讓他進來!” “是!” 待命的侍衛(wèi)立即上前,蘇老國公臉上的慈祥和善直接繃不住,臉色發(fā)黑,“爾敢!太子殿下,老夫稱你一句太子,你還真以為自己就能夠如此行事囂張了?” 蕭寒瑜彎唇一笑,鋒利的輪廓透著一股銳氣,“老國公啊,你難道不知道孤的性子嗎?但這其中不也是有你的手筆啊,嗯知道你不會承認,總歸一句話,就是孤心情不好,連朝臣都敢一刀剮了,就你,一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孤有何不敢?” “你你你!”老國公沒想到之前從未對他發(fā)過瘋的太子殿下,居然會在今天忽然對他發(fā)難,他被打得措手不及。 如果能回溯過去,他今天一定不會如此囂張,真惹了這不要命的瘋子,是真的會拉著他玉石俱焚的??! 第91章 天塹 面對一個不怕死、不怕失去任何東西的瘋子,蘇老國公這個既怕死、又要名聲、還貪權(quán)的人,在今日便已經(jīng)處在了下風。 蘇老國公明白太子這瘋子還真能忽視那一套朝堂中的“笑著寒暄,背地捅刀”的規(guī)則,只能選擇示弱。 他連忙從椅子上起身,直接跪在地上,額頭磕到地板上,真真實實地磕了兩個響頭,“老臣失禮,請殿下恕罪?!?/br> 蕭寒瑜往后一退,黑色披風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圓弧,他坐在了椅子上,一抬下巴,冰冷無情地道: “繼續(xù)磕?!?/br> 蘇老國公的手默默地攥緊了,一股被羞辱的難堪之意涌上心頭,想要讓這囂張的太子付出代價的想法也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蕭寒瑜手撐著額頭,目光如利劍,盯著這個看似和藹親和的老人,誰也想不到他居然縱容自己的孫輩為了功名私欲,去算計一個無辜的人的性命。 既然還有一段時日才會讓對方付出代價,那他就先幫徐聞收一收利息。 — 太子府,蕭寒瑜將披風解下,將厲隨喊來,“徐聞人呢?喊他過來陪孤吃飯?!?/br> “殿下,人早上出了門之后,就一直沒回府,暗衛(wèi)傳來的消息是一直都待在那流民棚區(qū)附近。” “棚區(qū)?”想到今日商討此事最終得出來的結(jié)果,恐會引起動亂。 蕭寒瑜將披風掛在架上的動作一頓,沉思片刻,忽的又將披風取下,轉(zhuǎn)身大步向門外走去,“備車,去棚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