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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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宥眉間擰成了一道川字紋,神色頗為諷刺:“如今多事之秋,你猜昭王那里又有多少動作?” 宋珩之與趙宥沉默著對視半晌,搖搖頭:“真是瘋了。” “至于么,為了那個位子,不惜出賣自己的國家么?”宋珩之眉眼中噙著不敢茍同的冷冽,“以這樣的手段上位,如何叫人信服?” 趙宥眼中也流露出相似的冰冷與嘲諷:“珩之,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民也,將以愚之也。民之難治也,以其智也。這話在他們眼里,只是一種純粹的愚民之策?!?/br> “史書由當權(quán)者編寫,普天之下王土千萬里,而盛京一隅王畿之地僅僅是這么可觀可控的一面。即使他如今打一個清君側(cè)的旗號在盛京謀亂,只要勝利了,只要把對手殺凈了,他一樣是名正言順、一樣是萬朝來拜。” 宋珩之眉心蹙起,這話難聽,但一點兒不錯。 “如今他二人還沒真正把底牌亮出來,那這局就還沒到高潮?!壁w宥瞇了瞇眼,“我雖擔憂北疆前線,但如今還是只能在盛京等對方先亮牌?!?/br> “也不會太遠了?!彼午裰⑽⒚虼剑俺弥@局如今火熱,也該把賬算算干凈了。” 趙宥與宋珩之深深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里看到了清醒的冰冷。 “珩之,我還是一句話?;饰晃铱梢圆灰?,但那些新仇舊恨,我要報。” 宋珩之莞爾一笑,他自然知道趙宥的性子,也知道他一路以來的初心。他總是對趙宥高看一眼的原因也正是對方這生于盛京卻脫于盛京的心性,他并非被利益裹挾著前行之人,他的心中尚有情、有義。 “走,今天我約了人。” 宋珩之挑眉。 趙宥笑得神神秘秘:“老熟人?!?/br> --- 然而實則趙宥在宋珩之面前就是個大漏勺,故作神秘一般不會奏效,事情往往不被他漏個底朝天就算不錯的了。 所以當宋珩之見到這位“老熟人”時并沒有為他的身份感到驚訝,反而是為對方清瘦蒼白的一幅病容感到了幾分揪心。 雖說他早便知道沈家這位嫡長子病軀虛弱,恐怕年壽難永,但之前見到的時候,好像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頹靡? 怎么,這盛京的風(fēng)水難道折人精氣? 沈郁離把宋珩之眸中的情緒變化盡收眼底,他只是闔眼微微抿唇,他知道宋珩之不會發(fā)問,他自也不必回答。 所以說,比之瑯琊王,他還是更喜歡滿庭芳少主多一些,至少人家不會不顧眼色、罔顧禮儀地將質(zhì)問進行到底。 “我們終于又見面了?!?/br> 沈郁離抬手向在自己對面落座的趙宥與宋珩之斟茶。 “說來也慚愧,其實早該與你們見上一面了,只是盛京多事,竟一直拖到了如今不得不見的時日?!?/br> “既然你也說了如今是不得不見的時日,那我也不浪費時間?!壁w宥接過沈郁離的茶,眼中的凝重也不似作假,“你知道多少?!?/br> “陛下病重一事么?貴妃娘娘也不清楚?!鄙蛴綦x微微搖頭。 言下之意,不是她的手筆。 “那北疆戰(zhàn)事呢,她有沒有參與?” “我認為沒有?!睂τ谶@個問題,沈郁離答得比較謹慎,“她從前與那邊就沒什么聯(lián)系,應(yīng)當也不會在如今貿(mào)然地合作?!?/br> 趙宥微微瞇眼:“那便是趙朗?!?/br> “想來也是,畢竟齊王殿下有魄力?!?/br> 沈郁離平平淡淡的諷刺聽得宋珩之眉頭一挑。 不愧和裴修堯那家伙并稱江南雙璧的人,這兩人陰陽怪氣的程度不相上下,只是在方式上略有不同。 “不過……若是比起手段,貴妃娘娘還是更勝一籌的?!?/br> 沈郁離清淺一笑,含著幾分神秘。 趙宥看那笑容看得心頭一跳。 正當他欲開口問詢之時,一道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腳步聲自遠而近地傳來,隨后便是門被一把拍開的巨大聲響。 “沈郁離,出事了!” 來者竟然是金發(fā)碧眼的慕容家少主,慕容夜存,只是她此刻面上一片肅穆與焦急之色。 “南詔……進犯南疆了!” 而當慕容夜存看清屋內(nèi)三人的時候,那一點焦急凝重又瞬間轉(zhuǎn)為了錯愣:“瑯琊王趙宥?” “滿庭芳少主宋珩之?” 最終她把目光落回了一臉淡然的沈郁離面上,咬牙切齒道:“你早就猜到了?” 這話聽得趙宥與宋珩之眉頭一挑,于是三人凌厲的目光都直射在了沈郁離面上。 那沈大公子依舊一臉淡定地喝茶,對于三人質(zhì)問的目光視若無睹。 “所以啊,我說,如今已是不得不見面的時日了?!?/br> 第134章 破局者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趙宥與慕容夜存同時皺著眉出聲,兩道聲音重合之際,兩人又頗有幾分不對付地對視一眼,似是不滿對方的出聲。 “等等,慕容夜存,你先說清楚,南詔進犯南疆?”趙宥先抓住了慕容夜存那里更重要的變故,“什么情況?!?/br> 慕容夜存這時候也顧不得和趙宥鬧脾氣,蹙眉正色解釋道:“我爹被姑姑灌了藥,現(xiàn)在完全不是姑姑的對手,姑姑說我爹歸根到底還是個靠不住的大雍人,說看在我娘的關(guān)系上不殺他,但是要他不能回鳳凰城替大雍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