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道侶今天發(fā)現(xiàn)我死了嗎?[穿越]、主角攻受又為他打起來了[快穿]、快穿:備胎覺醒后,拿官配祭天、八零之文物女王、被典開局,君臨天下!、重生在八零,硬漢老公天天哄、刑偵大明、無限萬鬼迷、穿到古代嫁山神、待宰的羔羊
雁臨說:“這樣的效率可高不了,縫紉工倒算是什么都會,可是比起流水線作業(yè),她們更辛苦,賺的卻少?!?/br> “我好像聽人念叨過?!崩鬃芋@喜,“嫂子,回頭給我家支支招兒行不?“ “行,不過得先等我些做衣服賺到錢,不然誰會真信我的話?” 雷子認真思考一下,“也是,我爸媽肯定聽,關(guān)鍵縫紉工不見得能接受。” 走到專門裁剪、熨燙、包裝的車間,雁臨拿了幾件襯衣成品,仔細看了看,什么都沒說。 “是不是質(zhì)量有問題?” 雁臨猶豫一下,給雷子看手邊兩件襯衣的領(lǐng)子,怕近前工人聽見傳到縫紉車間,低聲說:“只這兩件,明線跑的位置就得有兩三毫米的差距。你家要是真想長遠發(fā)展,這種質(zhì)量可不行?!?/br> 雷子隱隱感覺到,小嫂子對服裝行業(yè)的確有真知灼見,誠心請教,“要是換了你,允許的誤差是多少?” 雁臨豎起食指,“一毫米都算多了。這真不是多難的事,有壓腳針板控制呢?!?/br> “回頭我跟我爸媽說說。不是,你什么時候有空,就過來指導(dǎo)一下唄?!?/br> 雁臨失笑,對他擺手示意,“這不是我?guī)拙渚托械氖?,你們要真有心,也得等廠里比較清閑的時候嘗試整改。平時的單子,是不是抓緊趕工才能按時完成?” “真是那樣?!?/br> 雁臨點點頭,“過一陣再說這些,現(xiàn)在先試試我是不是二把刀?!彼龥]什么不自信的,但把話說滿了顯得太奇怪。事實上,已經(jīng)覺得自己說得太多。 雷子認真端詳她一會兒,“我瞧你這架勢,做這行業(yè)十拿九穩(wěn)?!?/br> “借你吉言?!?/br> 雷子的父母回來了。 雷子姓金,父親金小杭,母親劉建芬。 金小杭生得很富態(tài),雷子的白凈、濃眉、細長的單眼皮眼睛全遺傳自父親;劉建芬不胖不瘦,樣貌端莊,透著沉穩(wěn)干練。 夫妻兩個對雁臨非??蜌?,攀談好一陣,才依著雁臨的意思喚她名字,對陸修遠的稱謂是固定的“陸同志”。 一家三口帶雁臨去了存放牛仔布的庫房。 顏色深淺、針織工藝不同,共有六種類型。 雁臨如獲至寶,選出一些放到長桌上,當(dāng)下認真地洽談合作:“叔叔阿姨,你們這里真是我一條捷徑,我懶,不想繞遠。但是,得先小人后君子,商量好這次合作分成,我才好意思把料子帶回家用?!?/br> “你說,我們都聽你的?!眲⒔ǚ艺f,“反正也是這么閑放著,其實你全搬走都沒事。對了,用不用機器和線什么的?不管好賴,應(yīng)該都有?!?/br> 金小杭也說:“陸同志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做夢都想有幫上他和家屬的機會。” 雷子則覺得小嫂子脾氣是真擰,怎么著也不把自己當(dāng)一家人,悄悄瞪了雁臨一眼,表示不滿。 “必須得正經(jīng)商量好?!毖闩R改變了最早的打算,邊考慮邊說,“以后我想跟你們長期合作,要是能長遠共事更好,所以,最初的合作反倒得相互斤斤計較一下,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修遠也是跟我這么說的,最起碼,他不準我大事小情占便宜?!?/br> “這又是哪兒的話?”夫妻兩個看她一本正經(jīng)的,不由失笑。 來來回回磨煩一陣,一家三口硬是拗不過雁臨,只好照她心思來,細致地商議起她堅持的合作條件,當(dāng)然,又少不得一番相互著想善意的爭論,終究是有了結(jié)果: 雁臨手寫了一式兩份合同:本次她借用十匹衣料、一些器具材料,如果做成牛仔褲盈利,以最終市場價分給金家五成,如果賠本,她給金家成本價。 以后前景好的話,由廠里按照她的質(zhì)量要求來做,到時再酌情調(diào)整分成——這是她下一步的打算。 金小杭是名義上的第一負責(zé)人,哭笑不得地和雁臨一起簽了字。 隨后,雁臨就在服裝廠忙碌起來: 當(dāng)下翻開帶來的速寫本,檢查三幅線稿、修改幾筆,便獨自動手打板、把選出來的布料現(xiàn)場裁剪。 表情要多專注就有多專注,手勢要多麻利就有多麻利。 金家三口和廠里員工看呆了,真正意識到,對這行業(yè),雁臨有真才實學(xué)。只是好奇她從哪兒學(xué)的,卻都沒好意思問。 衣料裁剪出來,分門別類,連同剩余的衣料打包裝車,廠里給送到家屬院,與此同時,雁臨選了六套與針腳對應(yīng)的針頭、縫紉針和針板,以及棉線十中軸。 當(dāng)晚,雷子又送雁臨送飯到醫(yī)院病房。 雁臨這回帶的是清蒸排骨、土豆燉牛rou、清炒小白菜、素什錦。食材有限,他又處于不被當(dāng)兔子養(yǎng)就燒高香的地步,她也只能來回變換搭配方式而已 “炒土豆絲或土豆片,我覺得加點兒青椒辣椒更好吃,但你不適合吃,以后有機會再給你做?!毖闩R說。 陸修遠開玩笑,“總給我這種級別的飯菜,確定不會被我吃窮了?” “不至于?!毖闩R明眸笑成彎月,“我這不是跟你一道吃嗎?你要真過意不去,以后給我做飯吃,一頓一頓地還給我?!?/br> “要是可以的話,給你做。” “一定可以?!毖闩R仔細說起自己和金家的合作,“說心里話,最初的打算是利用你的人際關(guān)系多賺些錢,但我看著雷子爸媽人特好,廠里問題不少,就想長線合作?!?/br> “問題不少,怎么反倒想合作?” “一想就有成就感啊?!毖闩R說的是心里話。 金家介于交淺言深不方便問的事,陸修遠倒是用不著埋在心里,“什么時候?qū)W的這些?” 雁臨只能說:“幾乎家家戶戶都有縫紉機,很多人都懂點兒裁剪門道。我還看過一些這方面的書,入門不吃力,自己在家照著練的時間久了,就會了?!?/br> 陸修遠點了點頭,把清蒸排骨往她跟前推了推,“接下來要忙的事情不少,不用再往醫(yī)院跑?!?/br> “是得忙個三五天,你讓雷子每天傍晚去我那兒一趟,替我送飯菜過來?!毖闩R說,“咱爸媽那邊,你替我解釋一下?!?/br> “嗯?!?/br> 雁臨問:“我推了工作的事,家里什么態(tài)度?” “一致認為我害得你腦子發(fā)熱,摁著我訓(xùn)了一通,不過沒事,說大不了以后供你繼續(xù)讀書深造?!?/br> 雁臨笑出來,“這回你算是被我害了一把?!?/br> 陸修遠也笑,“談不上。按正常情況,我是該勸著你捧住鐵飯碗?!?/br> “根本不是那塊料,怎么捧得???” 說笑間吃完飯,雁臨正忙著收拾餐盒,有人自顧自推開房門走進來。 雁臨轉(zhuǎn)頭望過去,見是個很漂亮的三十上下的女子,和陸修遠有三分相像。她猜著是他jiejie,連忙站起來。 “咱姐,陸明芳?!标懶捱h給兩女子引見,“這是秋雁臨?!?/br> 雁臨欠一欠身,喚了聲“姐。” 陸明芳回以明顯敷衍地一笑,開門見山,“你也在,那更好。我想問你們倆一些事。” 雁臨不明所以。 陸修遠則問:“關(guān)于什么?” “關(guān)于什么?”陸明芳冷笑,“現(xiàn)在情況特殊,爸媽要把你們的婚禮辦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隆重一些,我理解,可他們想給你們的東西是不是太多了?做事不能過分成這樣吧?實話告訴你……” 陸修遠一擺手,“這些你跟我掰扯就行?!庇滞谎垩闩R,“你不用在場。” “她不用在場?”陸明芳挑眉,“你敢說,爸媽張羅著給你們買這買那,恨不得連房子都給你們蓋新的買新的,沒有她的功勞?” “我們根本還沒談過以后具體的事,唯一商量好的是,過一半年看看情況?!标懶捱h望著自己的jiejie,態(tài)度一如面對陌生人。 陸明芳哼笑,“人家要是去家里,跟爸媽說過什么話,是你能知道的?你在醫(yī)院這情況,能替誰打什么包票?” 竟然直接用自己親弟弟的健康說事。雁臨再遲鈍,也瞧出姐弟兩個關(guān)系糟糕了。歸根結(jié)底,是因為陸修遠這么多年以來,沒多少時間留在家里。 “不管怎么說,我跟修遠領(lǐng)證了,不管多熟悉多陌生,我都得喊你一聲姐。”雁臨說,“姐,我聽出來了,你要說的事情跟家里和我有關(guān),也簡單,把爸媽請過來說清楚就行,不然,我解釋什么你也不會聽?!?/br> 陸修遠是院方特殊照顧的情況,只要不太晚,親友就可以過來探視,不限人次。 “等著,我這就回家一趟?!标懨鞣家暰€在弟弟弟媳面上梭巡片刻,“正好,給出你們對口供把話說圓滿的時間。” “少說沒用的?!标懶捱h不耐煩地一擺手,“你趕緊的?!?/br> 陸明芳踩著中跟皮鞋,快步出門去。 隨后,陸修遠沒針對jiejie說任何話,只是看著雁臨,“之前我沒考慮到婚禮前要走的風(fēng)俗流程,基本屬于不懂那些。既然被提醒了,我們聊聊?” 雁臨點頭,給他倒了一杯水,坐到床前的椅子上。 “今天定個明確的期限,你能不能給我半年期限?半年之后,你想怎樣,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到時我能給你的補償,你也不要不接受。”陸修遠深凝著她。 到此刻為止,他還是認定他們會以分道揚鑣收場。雁臨聽出來了,心里的確無所謂,話卻不能大喇喇扔出去,少不得在心里調(diào)換成委婉的說法。 -------------------- 第7章 是誰先心動 ========================== “我上次說過,緩一兩年再談這些。說心里話,你的身份、形象,還有家里的長輩,我都非常有好感?!毖闩R說。 “謝謝你這份好感?!?/br> 雁臨有意讓氛圍輕松一些,“當(dāng)然我也知道,結(jié)婚只是你當(dāng)做任務(wù)完成的事,心里應(yīng)該根本看不上我。沒關(guān)系。我只是猜想,你現(xiàn)在的壓力很大,不然不至于一再提這件事。”頓了頓,誠懇地問他,“如果辦了離婚,你的壓力就能減輕嗎?” “看不上你?”陸修遠揉一下眉骨,“別這么抬舉我。壓力我的確有,不是你引起?!?/br> 雁臨眼含探尋。 “愿意聽?” “嗯?!?/br> 陸修遠伸展一下雙手,卷起右邊袖管。 他手腕向上有一道深而猙獰的疤痕,前端穿過脈搏。雁臨呼吸一滯。 “這雙手,再也拿不了槍,一般的事可以做,但時不時沒知覺,手指會不自主地抽搐。”陸修遠倚著床頭,如今已行動自如的左腿曲起,一手落在膝蓋,“最大的問題是右腿,醫(yī)生有兩成把握幫我站起來。重要的手術(shù),如果醫(yī)生有五成把握,患者都不能樂觀,會做好兩手準備。” 雁臨抿了抿唇,心里很難受。 陸修遠似笑非笑,“這是我的實際情況。有時候心情特別差,我不敢擔(dān)保,時間久了,會不會給你委屈受。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想鬧到你瞧不起我的地步?!?/br> 說這些,于他是艱難的事,但隱瞞她是不對的。 雁臨看著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上細碎的傷痕。 隨后,她向他伸出手。 陸修遠眉心一動。 “你脾氣不好的時候,我不理你就得了。”雁臨對他綻出澄凈甜美的笑容,“只要求你把我當(dāng)個朋友,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