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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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臨沒言語。 “鄭濤的很多事,相信你并不知道?!睏顚W敏說。 “不知道,但也沒必要知道?!毖闩R說,“就像你和常悠然,也不會了解我這邊從頭到尾的情況,但你們在一些時候,肯定有過非常偏激甚至極端的想法。我沒必要解釋給你們聽,同樣的,我也不需要你們解釋什么?!?/br> “不,我只是想替鄭濤——” “有這必要?”雁臨的笑容淡淡的,“我對以前的他印象很差,這是一定的,但對現(xiàn)在的他印象還可以,希望他往好處走以后的路?!?/br> 楊學敏稍稍愣怔一下,“我以為你會感興趣。” “不熟悉的人之間,很多話,說不說明白都一樣,沒什么意思?!毖闩R說,“我沒力氣為一件以前的事記恨誰,誰是不是記恨我,隨意。什么都想防著,那是不可能的?!?/br> “是這么回事。”楊學敏解嘲地笑一下,“這次過來,主要是為我自己和悠然向你道歉。” “不用了。”雁臨最煩這一套。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嘛?道個歉,就能抹去常悠然看上她丈夫的事實么? 雖然說生活里有些狗血情節(jié)比小說更奇葩,但生活畢竟是生活,狗血概率畢竟很低。 楊學敏有些尷尬了,喝口咖啡緩一緩,忽地提及一事:“我有熟人在老家市里工作,上班的地方是多多食品。據(jù)熟人說,三四年了,宋多多會定期寄送自知的產(chǎn)品到北京。我想,你們只是不會定期團聚,實際上還是朋友?!?/br> 雁臨微微挑眉,語速轉(zhuǎn)慢:“你的熟人,到食品公司上班,特別留意自己老板的私事——你要告訴我這些?” 說完,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楊學敏。 這意外的情況,把她惹毛了,讓她不得不擔心家中的長輩、jiejie、三伯父三伯母……等等也會被人輕描淡寫地談及私事。 正如她再不想出現(xiàn)宋多多被自己連累,從而被李麗改使絆子的事。 這種事真是出現(xiàn)一次就夠夠的了,她除了覺得丟人、惱火,以及對身邊人的歉意,再無其他。 換位思考,哪天她要是也被一個熟悉的人感情的事連累,感觸只有對生事者的無語憤懣。 只不過幾秒的時間而已,楊學敏感受到了對方言語中的諷刺,和意態(tài)中的鋒芒。她連忙說:“只是個關(guān)系特別一般的熟人,遇到可以說一說話那種關(guān)系。她所知道的,也只是這些雜七雜八的小事?!?/br> “我除了為她老板感到遺憾,沒什么好說的?!毖闩R坐姿更為放松,視線愈發(fā)直接,“楊總這幾年也在經(jīng)營服裝公司?聽說高薪聘請了不少管理、設(shè)計人才,錢應(yīng)該也沒少賺,比起星雅就不夠瞧了吧?” 楊學敏無可否認,“對?!?/br> 雁臨微微一笑,“由此可見,星雅、徐東北再到秋雁臨的成功,不是誰都可以仿制或者復制。” 這一刻的秋雁臨流露出的強大自信,楊學敏自認是很多年歲大上一截的成功人士都難企及的。 她無法想象到的是,這是雁臨前世成功后的,一貫的自信散發(fā)出的氣場。 雁臨并不是想要強調(diào)自己如今的成功和地位:“為了我的親友、熟人,不至于時不時被人泄露一些個人習慣,也為了楊總的服裝公司不至于被我任性地排擠、禍害,麻煩你以后停止對我周邊的人的打探,不論你是有意還是無意。不為什么,我只是丟不起這種人?!?/br> 楊學敏的臉微微漲紅。 “老實說,我很不明白你這種人?!毖闩R直言不諱,“女性過得比男性辛苦,是數(shù)不清多少年的事兒了??捎行┡跃褪悄敲雌婀?,和在乎的男性出現(xiàn)問題了,依然慣著兒子孫子似的慣著那男人,把所有怨氣都積攢到一起,當做針對同性的理由和武器。 “知道自己白忙了一場,馬后炮地跑人跟前兒說句對不起。 “對不起,楊總,你家這句‘對不起’多少錢一斤? “我和我丈夫、老同學平白無故被打擾,是你一句對不起就能翻篇兒的事兒? “我要是賢良大度地接受了,你和常悠然是不是要和我常來常往,做個所謂的熟人、朋友? “抱歉,我丈夫和我的事業(yè)一樣重要,我大方不到那地步?!?/br> 楊學敏聽完深思一陣,臉色又紅了三兩分,“以后不會了?!?/br> “但愿。你能說到做到,我會照常尊重行業(yè)規(guī)則。但是,你和常悠然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周圍。拿所謂感情跟我找轍的人,這輩子都在我的黑名單前列?!?/br> 雁臨說完,從錢夾里取出一張百元鈔票,壓在碟子下方,繼而起身,挽著手袋離開,“專門跑一趟,辛苦了,但我能補償?shù)挠邢?。先走了?!?/br> 楊學敏雙手捧住面頰,低低喟嘆一聲。 轉(zhuǎn)頭望向車外,見雁臨正走向泊車的位置。長發(fā)高高地束在頭頂,穿著半袖黑色短款襯衫,寬寬大大的牛仔褲,球鞋。 身影纖細高挑,步調(diào)優(yōu)雅悅目。明明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明明是已婚狀態(tài),身上卻有著最自信、朝氣蓬勃的狀態(tài)。 這樣的儀態(tài),使得任何人都無法判斷她來自何處——來自哪里都有可能,又都不像。 雁臨上車后,觀者不難想見,發(fā)動引擎、觀看路況、踩下油門是一氣呵成。 車子駛?cè)胫髀罚^塵而去。 楊學敏輕輕吁出一口氣。 那個男人,為什么對那個女孩著迷發(fā)瘋到那地步,她已能窺見幾分。 這次見面,看起來是再失敗不過,可楊學敏已有所得。 雁臨無意識中給她上了一課。 是啊,冤有頭債有主,她舍不得跟那男人計較到底,怎么就有臉試圖報復他在意的同性? 她以為的珍寶,在別人眼里興許還不如稻草。 尤其可笑的是,就算報復完他在意的那個人,他就能回頭找她么? 不能夠了。 再也不能。 往后,還是擱置感情,多為自己和長輩著想一些為好。 楊學敏黯然起身之前,看到雁臨留下的那張鈔票,想一想,取過來,從手袋里拿出常年隨身攜帶的一本剪報中,把鈔票放在始終留白的第一頁。 末了,她從錢夾里取出一張等額鈔票,放到桌邊,招手示意侍應(yīng)生過來結(jié)賬。 侍應(yīng)生看賬單時,她點一點鈔票,下一刻,舉步離開。 若有人細究,便會覺得她這一刻給人的感覺十分復雜: 明明是黯然神傷的神色,步調(diào)卻顯得輕快,就好像是,正在走向一條篤定流光溢彩的路。 . 正與人談著事,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宋多多歉然一笑,接起電話,下一刻就目露驚喜,“居然是你?” 電話那端的雁臨一笑,“是呀,是我。我要跟你報備一件事,說起來真是挺沒臉的?!?/br> 宋多多聽完,莞爾而笑,“我先前還真沒注意到這種情況,不過沒事,反正不是這個就是那個,少不了人出幺蛾子。你別當回事,回頭我注意一下,看情況處理?!?/br> “謝謝。”雁臨說,“我也真是服氣了,老是不定什么時候就害到你,別人還好點兒,估計幾年一次,你是雙倍。” “你是不是感覺到我正累得慌,才打電話給我緩解狀態(tài)的?”宋多多笑得更歡,“別小題大作,誰會把這種事當回事?”停了停,有意岔開話題,“今年送你的產(chǎn)品,感覺怎么樣?” “更好了,真的,我和同學都是這么覺得?!?/br> “那我就更有信心了?!彼味喽嗾f,“往后要是方便的話,告訴我新的聯(lián)系方式?!?/br> “一定,畢業(yè)后就告訴你,但以后要少送一些產(chǎn)品,你也知道,一般環(huán)境都沒學校里人多,我又喜歡吃手頭最新鮮的,別浪費。” “明白?!彼味喽嘈廊欢?,“繼續(xù)爭氣,等你好消息?!?/br> “多多,謝謝?!毖闩R由衷地說。 “我謝謝你才是真的?!彼味喽嗾Z帶笑意,又溫暖之至,“忙正經(jīng)事吧,回頭寫信給你?!?/br> “嗯!再見?!?/br> “再見?!?/br> 收線之后,宋多多望向坐在對面的王濟川,意態(tài)迅速而又十分自然地轉(zhuǎn)為公事公辦,“王先生,你該了解,食品業(yè)跟農(nóng)副產(chǎn)品八竿子打不著,我公司成立不到一年,沒本事拓展業(yè)務(wù),更不會私下攬投資的業(yè)務(wù)?!?/br> 此刻的王濟川,胡子拉碴,一身前年款式的襯衫仔褲。 宋多多記得,他這身穿戴,是徐東北前年推出的主打款式之一。 難為王濟川了,人家這么好的作品,他這會兒穿在身上的效果,跟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穿在身上還要踩兩腳似的——難看死了。要是徐東北看到,怕是要直接上手把他這身兒皮扒下來。 王濟川嘆息一聲,隨后摸出煙,點上一支,吸了幾口之后,才訥訥出聲:“你說的這些事實,我都能猜到。可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但凡還有一點兒辦法,也不會來找你求救。 “那么多人眼巴巴盼著這一筆生意之后的利潤……我要是到時候給不出,他們把我怎么著還是一回事,關(guān)鍵他們最早都是拿出家底贊助我。 “人總得有良心,對不起你之后,我不想再對不起任何人……可事情就是到了這地步……”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宋多多緩緩重復這一句,訝然挑眉,“你真奇怪,這說法,比春晚最好笑的小品情節(jié)還好笑。” “……”王濟川無言以對,陷入沉默。 宋多多冷笑,透著對他和對自己的最真實的嘲諷,“我以前不知道,你根本是不吃軟飯就活不下去的人,所以我跟你戀愛好幾年; “我以前也不知道,你傷害女人的方式?jīng)]有下限,婚后還要出軌,我很討厭秦筱藍,但公允地說,你對她挺不是東西的; “我以前更不知道,你難住的時候,還有臉來找我。怎么想的?初戀?所以我放不下?真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我現(xiàn)在信任的業(yè)務(wù)骨干,哪一個都比你年輕好幾歲,能力強了好幾倍,我就算又想不開要倒貼,是不是也得找更年輕更出色的?” 王濟川被她末尾的言語嗆得不輕。 宋多多頗不以為然地睨他一眼,“王先生,你已經(jīng)耽誤了我——”她看看時間,“三十六分鐘。你是不請自來的,我再閑,給你留的這段時間也足夠長了。” 沒直接逐客,卻已比直接送一句滾蛋的殺傷力更強。 王濟川于是知道,在她這兒,再沒任何希望,拈著指間的煙蒂,起身離開。 宋多多確定人走遠之后,算算時間,雁臨不是在上課就是蹭課——她上學的軼事,不管通過夏羽還是陸家長輩,都是整個縣城皆知的事,她又要定期回縣里談些業(yè)務(wù),想不聽說都難。 她撥電話到雁臨的公司找夏羽,言簡意賅地說明原委,請夏羽留心:“這人能走的門路,除了我就是雁臨了。真找到你們公司,不論他賬面做的怎么像樣,打的旗號怎么高尚,我都不建議立刻決定跟他約談,要先問過秋總?!?/br> 夏羽答得爽快:“我記下了,而且估算不出錯的話,你應(yīng)該是宋多多。你的建議,我們都會放在第一位?!?/br> “謝謝?!?/br> “也很謝謝你?!?/br> 掛斷電話,夏羽在重要事項上記了一筆,繼續(xù)處理手頭的工作。 下班之際,她惦記著這碼事,開車去了北大。 她和李夢拿到駕照,還是雁臨再三催促的。 當時雁臨說什么以后不一定能長期在一起工作,同事多一些會開車的,相互方便跟一些離得近的人及時聯(lián)系。 她嗤之以鼻:打量她不知道某些人上完大學就要回家鄉(xiāng)鞏固事業(yè)似的,又打量她好像沒好友在身邊就真能過得好似的。 她家臨臨去哪兒,她怎么會不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