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在八零,硬漢老公天天哄、刑偵大明、無限萬鬼迷、穿到古代嫁山神、待宰的羔羊、戰(zhàn)力天花板他執(zhí)著做好人[無限]、“坦白說”里的秘密、在無限夢境不斷凹人設(shè)、男配讓龍傲天懷孕了、驚悚圈頂流[前篇]
瘦猴子與死契之事,殷知晦不算太意外,以文素素的手腕,收攏幾個沒甚本事的手下,不算得什么。 只她辦府城與京城的路引,難道她準(zhǔn)備離開茂苑縣? 高差頭為何要給她三百兩銀子? 殷知晦陷入了沉思,山詢提了飯食過來,問川輕手輕腳上前,伺候殷知晦用飯。 飯畢,殷知晦道:“你去查高差頭,仔細查,姻親往來,都要查清楚。” 問川忙應(yīng)是,出去沒一陣,問川回轉(zhuǎn)了來,道:“少爺,文娘子在后門,求見七爺?!?/br> 殷知晦意外了下,起身往后院偏門走去。 文素素等在門邊,遠遠就曲膝見禮,態(tài)度恭謹(jǐn)莊重。 殷知晦走上前,文素素退了兩步,立在了陰影處。他不動聲色望去,一輛驢車停在了不遠處,車夫瘦得像是根竹竿,想必就是瘦猴子了。 文素素開門見山道:“我前來求見七少爺,一是道謝。”她禮數(shù)周到再次曲膝,接著道:“二是同七少爺說未能及時遞進來的話?!?/br> 殷知晦淡淡地道:“是王爺幫了你,你該向王爺?shù)乐x。未能及時遞進來的話,是什么話?” 文素素道:“起初我是想求七少爺替我伸冤,另外還有些話要同七少爺說,就不多叨擾王爺了。先前我請人遞的話是,我沒再殺人?!?/br> 受到欺負,她沒再殺人,而是報官。 沒權(quán)沒勢,對上富裕的何員外,結(jié)果可想而知。 借勢,是她迫不得已。 殷知晦那股被利用的慍怒,對著文素素的真誠坦白,無形中就散了,斟酌著問道:“你還向高差頭拿了三百兩銀子,他得罪了你?” 文素素愉快地道:“不是得罪,是他抓許梨花進大牢時,將許梨花的積蓄都收走了,只還了一部分,我替許梨花要了回來?!?/br> 許梨花拿回三十兩銀子,瘦猴子說,回去之后她就抱著不肯放手,一直在激動地哭,連飯都顧不上吃。 至于翻了十倍,要回三百兩,周王的面子太大,文素素收了二百七十兩利息。 三百兩不是小數(shù)目,高差頭不過是差役的頭目,隨隨便便就拿了出來。 小吏難纏,高差頭能忍氣吞聲拿出來,肯定是為了息事寧人,怕她再鬧起來,引起他們的關(guān)注。 殷知晦神色微動,問道:“娘子打算離開茂苑縣?” 文素素點頭,道:“是。多靠七少爺與王爺?shù)拿孀?,我立了女戶,拿到了路引,打算離開茂苑。茂苑終究小地方,有錢有權(quán)的人家,彼此都沾親帶故,我將何員外高差頭都得罪狠了,何員外還沒受到懲罰,高差頭也在衙門繼續(xù)當(dāng)差,肯定過不了安生日子,不如去別的地方討生活。” 殷知晦愣了下,文素素曲膝告辭,他遲疑了下,問道:“你要去找何員外?” 文素素說是,唇角間浮起隱隱的笑意,那雙貓兒眼,在門檐垂著燈籠的映襯下,熠熠生輝。 “七少爺放心,我不殺人?!?/br> 文素素說完,步履輕快上了驢車,瘦猴子身子弓得像蝦米,恭敬至極打開了車門,再忙轉(zhuǎn)回去,跳上車轅趕著車離開。 文素素并未撒謊,她不殺人。 她客氣恭敬前來道謝,順便知會一聲,再次借勢,好去找何員外要銀子! 第二十二章 何員外被傳到了縣衙,目睹了福山被打得半死,回到家中之后便倒下了,躺在塌上,撫著胸口哎喲叫喚。 妻子孫氏圍在他左右,擔(dān)憂得不知如何是好,請大夫熬藥喂藥,將婆子小廝指揮得團團轉(zhuǎn)。 年輕時還會傷心,賭上幾天氣。如今孫子都有了,孫氏早已不管何員外的那些花花腸子。 這男人不躺在棺材里,只要有口氣吊著,走不動路牙都掉光,皮松rou軟簡直如一團爛泥沼,心思還是活絡(luò)得很。 唉!幼子明年就要下場考科舉,縣學(xué)的先生說,幼子學(xué)問過人,這一次極有可能考中。 要是何員外有個三長兩短,幼子就要守孝,大好的前程,生生被耽擱了! 管家走了進屋,眼神飄忽左顧右盼,小心翼翼躲著孫氏,往何員外躺著的榻幾邊靠。 孫氏回轉(zhuǎn)身瞧見,氣不打一處來,厲聲道:“你鬼鬼祟祟作甚,莫非,還有其他見不得光的事體!” 管家見孫氏發(fā)火,尷尬地道:“門外,有人找老爺?!?/br> 孫氏冷笑一聲,“這個時辰還能有誰,那些狐朋狗友,又來找老爺去萬花樓了?” 管家忙擺手,連連否認(rèn)。 唉,真是為難,他不敢說,不好說??! 何員外強自睜開腫泡眼,蹭地一下坐起了身,緊張地道:“難道是仙客來......” 孫氏聽罷,臉色一變,急著罵道:“你啞了!” 管家無法,只能硬著頭皮道:“老爺,是文氏......” “好她個賤婦,她還敢找上門來!打出去,打出去!” “就是貴人也得將道理,欺人太甚,實在欺人太甚!” 何員外翻身滾下塌,扯著嗓子跳腳大罵。孫氏想了下誰是文氏,臉從白轉(zhuǎn)黑,跟著破口大罵。 “她一個在孝期的寡婦,大喇喇跑來,她想作甚,她是想壞了何家的運道!” 誰敢毀了她小兒的前程,她孫氏就要跟人拼命! “去去去,打出去!” 孫氏揮舞著手臂大喊,管事身子往后仰,生怕被打到,趕緊補充道:“文氏說,要是老爺忙,就公堂見?!?/br> 孫氏亂揮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以前縣衙的公堂就是個擺設(shè),縣里的富紳鄉(xiāng)紳,全都是唐知縣的座上客。 京城來了皇子公孫,唐知縣在他們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出。 何員外一定不能上公堂,耽擱了她兒子的前程...... 孫氏毫不猶豫揪著何員外往外推,“你去,去外面見她!你招來的禍害,你去處置了,要是處置不了,老娘要跟你同歸于盡!” 何員外胖歸胖,虛得很,外強中干,被孫氏推得趔趄朝前撲,幸好管事追出去,拉了他一把,方?jīng)]摔個狗吃屎。 “臭娘們!”何員外扶正幞頭,懊惱地罵了句,見孫氏怒目,忙板起了臉,裝作鎮(zhèn)定往外疾步走去。 孫氏越老越潑辣,真惹怒了她,她會不顧夫妻情分直接動手。 兒孫都大了,他不跟她計較。一個娘們,有什么好計較的! 瘦猴子將驢車停在大門中央,文素素隨意坐在大門前的石階上,手撐在膝蓋上,好像是走累了,在大門前歇腳一樣輕松自在。 何員外哪還有在聚賢樓見到文素素的心癢癢,一腔怒意,瞬間提到了肺。 這可是他何家的大門,真當(dāng)是貓狗都隨便能來的地方! 文素素?zé)o視何員外的黑臉,直接道:“何員外,你害死了李達?!?/br> 何員外的滿腔怒意,瞬間從肺提到了腦門,難以置信地道:“什么?!” 文素素不喜歡重復(fù)說廢話,繼續(xù)說了來意:“我要去衙門告你害死人?!?/br> 何員外整個人都憤怒至極,他什么時候害死了李達?他只同李達說了幾句話,賞了他一桌酒菜便離開了。 李達一個屠戶,滾刀rou無賴,見到酒菜,感激涕零諂媚的嘴臉,多看一眼都會瞎! “文氏!”何員外穩(wěn)了穩(wěn)神,神色狠戾起來,陰森森道:“你莫要以為,攀附上了貴人,便能耀武揚威了!你是生得有幾分顏色,可也不瞧瞧你的身份,一個無知村婦,還是跟了屠戶,沾了一身豬屎臭的破鞋,哪怕給貴人做妾做外室,你都不夠格!貴人只是圖個新鮮玩玩你,待貴人玩膩了你,你還得在茂苑縣討生活!” 文素素神色平靜,何員外的咒罵與威脅,全都當(dāng)做耳邊風(fēng),只管說著目的:“收回訴狀,需要一千兩銀子,另外加兩頭青壯騾子,一架輜車?!?/br> 驢車太慢,瘦猴子說,驢子力氣小,走不快。青壯騾子不比馬的腳程力氣小,馬賣得貴,養(yǎng)起來也貴,還是青壯騾子劃算。 那就騾車吧,兩匹騾子兩架車,她有三個手下,加上行囊是需要兩架車。 貴人騎馬,她還不貴,等一等,不急一時。 太囂張了,太囂張了! 何員外差點暈過去,在跳起來之前,被管事拉住了,低聲道:“老爺,文氏是從仙客來過來,看門的牛柱看到了。老爺,要三思??!” 何員外的氣勢,被一句從仙客來過來壓了下去。 李達的確是從他聚賢樓回去后慘死,現(xiàn)在尸首已經(jīng)化成了灰。有貴人護著她,在公堂上,他的銀子送出去不管用,有十張嘴都說不清楚。 福山血淋淋的身子,在他眼前浮現(xiàn),他仿佛聞到了血腥屎尿的臭氣。 忍,他忍! 等貴人離開茂苑縣,看她一個寡婦,還能翻得了天去。 到那時,他拿出的東西,還不是得悉數(shù)回到他手。他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何員外鐵青著臉,從齒縫中擠出一句話,“給她!” 管事眨巴著眼睛,楞在那里還沒回過神。 這就給了?先前的趾高氣揚,感情都是虛張聲勢啊! 何員外一甩衣袖,咬牙切齒地道:“快去,將她打發(fā)走,晦氣!” 文素素道慢,何員外再甩衣袖,惡狠狠盯著她。 文素素道:“對不住,我先前說錯了數(shù),一千五百兩?!?/br> 在陳氏時,文素素沒有月例收入,許梨花的月例,一個月五百個大錢。 秦娘子的鋪子,買賣最好的時候,天天不停歇地干活,除掉七七八八的支出,勉強能落下近一兩銀子。 何員外與他們不同,到底有多少錢,文素素也不清楚,照著高差頭拿出來的銀子,她翻了三倍,再湊了個整數(shù)。 看何員外連價錢都不講,文素素知道她說少了。 沒關(guān)系,她向來有錯就改。 何員外說她仗勢,有勢力仗的時候,當(dāng)然要用到極致。等仗不到時再說。 她連明天都算不到,也不傻等,只會一步步向前走,親自去探索。未雨綢繆,先要主動去做,不能只靠算。 何員外呼吸都粗了,眼前陣陣發(fā)黑,手指顫抖指著文素素,“賤......” 文素素忙碌了一天,已經(jīng)累到了極點,緩緩起身,冷冰冰打斷了他,“再罵一句,我要你去見李達!” 何員外到嘴邊的叫罵,硬生生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