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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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素素回到瘦猴子的院子,何三貴已經(jīng)將車趕了回來,與許梨花一起在努力擦拭屋子,鋪床燒水。 她一下車,兩人都圍了上前,恭敬無比地沖她傻笑。 女戶,路引,青壯騾子,結(jié)實豪華的輜車,銀子...... 如今文素素在他們眼里,比陳晉山還要厲害! 文素素太累,沒心情與他們多說,向瘦猴子交待了秦娘子可能來假裝借銀子的事情,痛快徹底清洗過,鉆進干凈的被褥里,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一直睡到翌日午后。起床用過飯,文素素坐在廊檐下瘦猴子那張舊躺椅上,沉默望著天上的太陽,直到太陽西斜,夜色沉沉。 瘦猴子拉著何三貴與許梨花,屏聲靜氣,連走路都放輕了手腳,生怕打擾到了文素素。 文素素起了身,聲音暗啞道:“備車,去仙客來?!?/br> 瘦猴子嗖地竄了上前,屁股一歪,用力頂開何三貴,奔到了牲畜棚去牽騾子。 何三貴懊惱不已,不敢當(dāng)著文素素的面爭搶,只能由瘦猴子搶了差使。 許梨花眼珠一轉(zhuǎn),拉著他嘀咕道:“貴子哥,娘子還沒用飯,娘子愛干凈,你我趕緊去燒水,備好飯食。我們吃的雜糧饅頭,哪能給娘子吃,娘子要吃新鮮的,再去買些羊rou,有錢了,嘻嘻,以后我們天天都能吃羊rou!” 何三貴默然了下,糾正道:“瘦猴子叫老大,以后你我也要改稱老大?!?/br> 文素素沒理會他們,坐上車到了仙客來后側(cè)門。 門房去傳了話,不若以前那般,很快有人出來。問川山詢沒露面,殷知晦更不見蹤影。 瘦猴子有些不安,又不敢多問。 文素素肅立在門邊,一如既往的沉靜。 天際星河璀璨,星光濺在她身上,伴著燈籠的光,她看上去仿佛一尊冰涼的玉菩薩。 瘦猴子的心,莫名就安定了。 文素素只心無旁騖地等,等著毛遂自薦。 這一腳若踏進去,便再無法回頭,她不給自己留退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她要做主自己的命運,照拂與她一樣不幸的女人。 她等的是,無上權(quán)勢! 第二十四章 錢難賺, 屎難吃。 錢難賺,權(quán)更難得。有錢沒權(quán),對上權(quán)勢, 錢如泥石流滾過, 頃刻摧枯拉朽。 星星逐漸稀疏,文素素的雙腿幾乎快變成了枯木, 毫無知覺。但她除了面色蒼白, 依舊安靜肅立。 前世時她做收購頭發(fā)的生意, 走遍了世界,見過無數(shù)的人,事, 風(fēng)景。 三千煩惱絲,飽含了無數(shù)女人的血淚,悲歡。 做到后來, 她已經(jīng)不再為了錢,只是喜歡自由自在,習(xí)慣了到處走走,看看。 對比起大齊,后世交通發(fā)達, 世界早已日新月異。 可是在很多地方,還是有許多女人不能走出去,無法走出去。 那時的她只是過客,看到的時候也會難過, 很快便過去了,她無能為力。 多出來的一世, 她成了里面的一員。 就當(dāng)做是幻夢一場,是死是活, 她都要做些什么,必須做些什么! 瘦猴子心里七上八下,黎明將至,正是夜里最涼的時候,再這樣下去,只怕文素素會生病。 撫摸著青壯騾子光滑的皮毛,瘦猴子心疼得如刀絞。 要是文素素攀不上貴人,前程,銀子,青壯騾,仗勢欺人的爽...... 瘦猴子鼓足勇氣,塌肩縮頭剛準(zhǔn)備上前,壯膽問一句。 這時,側(cè)門無聲打開,問川走了出來。 瘦猴子忙屏住了呼吸,如看金子一樣,目光炙熱緊盯著問川,恨不得跪下來叫他一聲祖宗。 問川朝瘦猴子這邊瞄了一眼,壓下那股子不自在,客氣地道:“文娘子,七少爺請你進屋說話?!?/br> 文素素頷首道謝,問川側(cè)身讓開,她過了片刻,方慢慢踱步往前。 “腿腳不太方便,請見諒?!蔽乃厮芈曇舭祮?,解釋道。 問川看了眼文素素的腿,眼里閃過佩服。 站了這么久,憑著這股子狠勁,就勝過了許多人。 客院安寧靜謐,門前燈籠昏昏,明眼處看不到幾個護衛(wèi),在暗處,卻好似有無數(shù)雙眼睛。 文素素不由得輕嗮,看來何三貴那晚走的一趟,提高了仙客來的防衛(wèi)等級。 殷知晦坐在正屋案桌后,身上穿著紫色官袍,眉眼略見疲憊,看來一直在伏案忙碌。 文素素上前見禮,殷知晦一手搭在椅子上,一手隨意搭在案桌的文書上,修長手指點了點,道:“坐?!?/br> “多謝。”文素素走到他對面坐下,問川上了茶水,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文素素先端起茶水,一口氣吃了大半,對著殷知晦毫不避諱打量的目光,認(rèn)真解釋道:“等下要說話,必須喝幾口潤潤喉嚨。” 殷知晦失笑,道:“文娘子一向......大氣,無論對著何種局面,都能氣定神閑。只我不明白,文娘子何以會落到李達,陳晉山之手?” 這是殷知晦調(diào)查過她,心生懷疑了。 文素素淡然道:“我死過一次,得了造化?!?/br> 吳婆子的招供很仔細(xì),文素素高熱過一場,差點病死了。 殷知晦眉頭微皺,很快便舒展開來。 天下之大,不乏奇人異事。文素素只要不是已換了人,被對家安排進來伺機接近他們即可。至于其他緣由,殷知晦是君子,并不多打探。 殷知晦沉吟了下,沒再繞彎子,徑直問道:“文娘子前來,究竟是所為何事?” 文素素起身,深深曲膝下去,殷知晦看得眉毛微挑。 文素素見完禮,起身肅立,慎重其事道:“在下前來毛遂自薦。” “哦?”殷知晦眉毛挑得更高,嘴角上揚,不咸不淡地道:“文娘子,我身邊的貼身小廝問川山詢,是衛(wèi)國公府的家生子,爹娘皆在府中做事,他們自小便府里當(dāng)差。如問川他們等小廝,從小時起學(xué)習(xí),識字拳腳功夫,各種規(guī)矩,成績拔尖者才能領(lǐng)一些差使。差使當(dāng)?shù)煤?,過五關(guān)斬六將,方能來到我身邊做事。除了山詢與問川,我身邊還有謀士溫先生與藺先生,與另外兩個小廝聽風(fēng),喜雨一起在府城辦差。溫先生與藺先生皆學(xué)問淵博,見微知著?!?/br> 殷知晦另一只手抬了起來,放在身邊,微微俯身前傾,雙眼直視著文素素,“既然文娘子毛遂自薦,文娘子有何本事?” 殷知晦如此排場,齊重淵身為親王,身邊自然人才濟濟。 文素素微微一笑,眼都不眨地道:“我能暖床。” 殷知晦呼吸一窒,接著嗆咳起來,他狼狽地轉(zhuǎn)過身,掏出帕子捂住嘴,好半晌后方平緩下來。 回轉(zhuǎn)身,殷知晦神色重新恢復(fù)了平靜,雙眸因為咳過,水光粼粼,在燈光下,一向冷靜自持的他,看上去多了幾分暖色。 文素素道:“衛(wèi)國公府當(dāng)年如何起家,我一無所知。對京城,七少爺與王爺做的事,更一無所知。七少爺所言的小廝,謀士師爺,我是做不了,畢竟我不簽賣身契,也沒想過做謀士師爺,謀士師爺之類,皆為男子。這里面的不公道之處,我沒本事讓小公爺替我改變,就暫且不提也罷。我既然毛遂自薦,當(dāng)然有自己的過人之處?!?/br> 殷知晦認(rèn)真道:“我并未因為文娘子是女子,而輕視看不起?!?/br> 文素素說是,她相信殷知晦,他是君子,君子以方,好欺負(fù)些。 齊重淵也是貴人,他與殷知晦的氣息不同,他的眼神太直接,熱情太過,這是她沒先去找齊重淵的緣由。 提到暖床。文素素并非只是為了說笑。 “我能殺人放火,能出謀劃策。不會洗手做羹湯,不會針線,書讀得不多,字寫得不好,做不了紅袖添香的丫鬟。七少爺可需要?” 殷知晦神色沉沉,許久都沒做聲。 衛(wèi)國公府在大齊立國之初,擁有從龍之功,世襲罔替至今。第一任衛(wèi)國公,曾是替人跑腿的腳夫,因為腦子機靈,得了太祖的青眼,選了他做探子,得了功勞步步高升,最后被封為國公。 大齊立國已經(jīng)百年,衛(wèi)國公府早已不復(fù)當(dāng)年,殷知晦神色愈發(fā)晦暗。 周王不爭也得爭,他是姑姑殷貴妃所出,兩人是表兄弟,衛(wèi)國公府是周王外家,早已無法置身事外。 成,衛(wèi)國公可以再繁榮幾十年;敗,衛(wèi)國公府業(yè)已如一艘腐朽的大船,頃刻間便會四分五裂,沉沒到水底。 文素素不待殷知晦回答,繼續(xù)道:“我不清楚七少爺與王爺為何還留在茂苑縣,照理說,你們應(yīng)當(dāng)去府城才是。我姑且猜一猜,七少爺放了人在府城,將府城的官員叫到了茂苑縣,可能是府城的勢力錯綜復(fù)雜,七少爺與王爺查起來麻煩,不若調(diào)虎離山。再者,茂苑縣有海河碼頭,碼頭有船與番邦做買賣,涉及到海運與漕運。吳州府紡織興旺發(fā)達,各種布料經(jīng)此出海,光賦稅這一塊,就得以天價計?!?/br> 殷知晦的神色,從微怔到愕然,再到平靜。 是了,她敢上門來毛遂自薦,本就聰慧過人,這見微知著的本事,只怕不比溫先生與藺先生差。 殷知晦沉吟了下,道:“鄭知府死在了牢獄中?!?/br> 文素素蹙眉,問道:“鄭知府一死,線索可是斷在了他這里,無法再查下去?” 殷知晦愣了下,搖頭道:“倒不至于?!彼戳宋乃厮匾谎郏晕⒑闷娴溃骸澳憧汕宄簖R官員的官職?” 文素素坦然說不知,“我看過便能知道。” 殷知晦難得無語,她不知歸不知,卻不知得理直氣壯。這份氣度,在官場上打滾摸爬多年,都不一定能比得過她的臉皮。 吃了口茶,殷知晦細(xì)細(xì)解釋道:“吳州府隸屬江南道,江南道有帥司,漕司,憲司,分別管著軍政,錢糧賦稅,提點刑獄,由朝臣充任。鄭知府只知吳州府一府?!?/br> 文素素認(rèn)真聆聽,心道大齊的官員太多了,她并未對此發(fā)表意見,道:“鄭知府還有上峰,他死了,七少爺與王爺,無法再查上面的帥司漕司憲司?” 殷知晦垂下眼瞼,道:“事關(guān)重大,這些事情,眼下不能告訴你。娘子先前說能殺人放火,出謀劃策。文娘子的確能殺人放火,只是官府真正查起來,娘子只怕逃不過。” 現(xiàn)在殷知晦還不能信任她,事關(guān)朝堂機密大事,便略過了不提。 文素素并不在意,嗯了聲道:“官府中人,并非都如七少爺這般厲害。不過,當(dāng)時我的身子不好,不能自己出馬。要是我自己去,七少爺不一定能查出來?!?/br> 因為剛小產(chǎn),她身子不變,無法自己行動,鼓動了何三貴動手。 只何三貴他們還是弱了些,心性不足,許梨花出了紕漏,被他幾句話就問了出來。 要是換作她,殷知晦與她打過交道,確信半個字都審不出來。 “文娘子,鄭知府死在了牢獄里,迄今我沒能查出來,究竟是誰下的手。你若能查出來,你的那份路引,就能派上用處了。” 以殷知晦的聰明,估計已將案子查得差不離了。他這是故意將事情交給她,考驗她除了殺人之外的本領(lǐng),要投名狀了。 文素素問道:“可能屈打成招?” 殷知晦再被嗆住,頗為無奈地瞥了她一眼,背過身去好一陣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