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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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關(guān)心你,為何不能來了!”齊重淵面露不悅道。 文素素頭抵在屏風上,聲音低了下去,道:“過了病氣給王爺,我會心疼?!?/br> 齊重淵眉毛頓時舒展開,他笑了起來,柔聲道:“我身子骨好,無妨。快讓我仔細瞧瞧你,身子不好別硬撐?!?/br> 文素素道:“王爺回到京城,先要面圣。若是身子不好,恐惹得圣上擔心。王爺,天氣轉(zhuǎn)涼,船上尤為冷一些,王爺定要保重身子啊?;氐骄┏侵螅虑槎嗟煤?,件件都離不得王爺啊!” 齊重淵聽得舒坦極了,笑著道:“好,就依了卿卿。卿卿且好生養(yǎng)病,早些好起來?!?/br> 待齊重淵離開,文素素看了眼低著頭,啪啪掉淚的許梨花,問道:“可有傷著?” 許梨花搖搖頭,拉起裙子,撈起褲腿看了下,腳踝處青了一塊。 文素素回到塌上,靠著軟墊道:“坐吧。” 許梨花在杌子上坐下,低頭抹淚。她打了個寒噤,低低道:“老大,王爺都不講理,小的怕得很。” 文素素嗯了聲,小聲道:“王爺不是不講理,是不會與你,與我,甚至與王妃,貴妃娘娘講理?!?/br> 許梨花抬頭怔怔望著文素素,臉色蒼白,道:“王爺怎地會這樣?” 文素素反問道:“陳晉山可講過理?陳晉山會與誰講理?與張氏?陳晉山為何要與張氏講理?” 許梨花呆了呆,道:“張氏娘家有本事,堂姐夫是官?!?/br> 文素素道:“你看,道理你都明白。你要人與你講理,首先你得有人與你講理的本事。先前我同你們說得很清楚,最好當啞巴,當瞎子,你嘴上答應(yīng)了,卻沒聽進心里去。可能你還會不服氣,認為自己冤枉得很?!?/br> 官船雖穩(wěn),始終晃晃悠悠,文素素頭還暈著,便道:“你去尋瘦猴子,耐心聽聽他如何說。你要用心聽,得聽進去。要是你還覺著委屈,受不了,到下一個碼頭時,你可以下船回去?!?/br> 許梨花趕忙擦了淚,道:“小的會改,小的先去給娘子提飯食來,娘子想要吃甚?” 文素素滑進被褥躺著,道:“我沒胃口,等睡醒了再說。” 許梨花起身走出去,前往廚娘做飯的艙房,取了燉雞湯的食材,朝甲板那邊喊了聲。 瘦猴子與何三貴在甲板上,正在看著對岸說話,見到許梨花抱著罐子,走過來問道:“老大可有好些?” 許梨花道:“好些了。我給老大燉罐子雞湯,等她醒了煮雞湯面吃?!?/br> 瘦猴子瞥了許梨花一眼,咦了聲,捅了捅何三貴:“貴子,你的花兒meimei好像哭過?!?/br> 何三貴立刻緊張地道:“花兒,誰欺負你了?” 瘦猴子慌忙拉住了何三貴,朝四周望了望,“哎喲,你們小聲些!貴子去提只小爐子,我們?nèi)ツ沁吔o老大燉雞湯?!?/br> 何三貴連忙去問廚娘要了爐子,走到僻靜的角落處,放下小爐將罐子放上去煮著。 幾人坐在木樁上,瘦猴子四下再仔細望了一陣,小聲道:“貴子,這是官船!官船是只有官身才能坐的船,一路暢行到京城,遇閘關(guān)無需交錢,民船皆要讓道。這艘官船上,住的是何人,你莫非不知?住在上面一層的,你更是一清二楚。先前花兒在上面伺候老大,你說誰能欺負花兒?知道是誰欺負了,你又能如何?” 何三貴神色黯淡下去,難受地道:“我什么都不能做,以前不能,現(xiàn)在也不能?;▋?,對不住,我護不住你?!?/br> 許梨花望著爐火,像是沒聽到何三貴的話,轉(zhuǎn)頭看向了瘦猴子。 瘦猴子朝她呲牙笑,“是老大護住了你。你說說看,你又給老大如何添亂了?” 許梨花將先前發(fā)生的事,仔仔細細說了,“老大讓我聽聽你如何說?!?/br> 瘦猴子瞪大眼,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扎扎實實打量著許梨花。在何三貴要抬手時,瘦猴子倏地坐直了身,白了何三貴一眼。 “瞧你那跟狗護食的德性!我這個人,深情得很,看不上花兒!” 何三貴臉沉下來,罵道:“滾你娘的,你才是狗!” 瘦猴子雙手抱胸前,一幅高深莫測的神情,道:“我不與你一般計較?;▋?,我瞧你印堂發(fā)黑,委屈都快沖垮河道,這得要闖大禍??!” 許梨花茫然道:“老大也這般說,讓我不要委屈。我知道自己錯了,卻不明白自己錯在了何處?!?/br> 瘦猴子撫著胡須,白眼翻上了天,道:“老大都沒委屈,你倒委屈上了。要是你一直這般,這怨氣越積越深,要是不小心帶了出來,可不是得闖禍。先前貴子說,他護不住你??赡阌性脒^,你欺負你大哥二哥的時候,誰能護住他們,你依仗的是什么?” 許梨花毫不遲疑地道:“依仗的是老大?!?/br> “那老大的依仗呢?”瘦猴子問道。 許梨花低下頭,道:“我知道了,是七少爺與王爺。” 瘦猴子煞有介事點頭,“你還算聰明?,F(xiàn)在休說普通尋常人,就是唐縣令,對我們都得客客氣氣。這一份依仗,究竟從何何來,你可要認清楚了。再說先前你的錯處,王爺吩咐了青書靠岸停船,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青書難道沒瞧見,他卻從未解釋一句,只管應(yīng)下。你倒好,要多嘴解釋。你的解釋也沒錯,老大是身子不好,要躺著歇息??赡隳哪軘r得住王爺,該馬上進去通傳才是?!?/br> 許梨花長長呼出一口氣,抱著膝蓋甕聲甕氣道:“老大真是辛苦?!?/br> 瘦猴子道:“老大可不會這么想,你別用自己的心思去揣摩老大。說句難聽的話,以前老大跟著陳晉山,跟著李達,那才不是人過的日子?!?/br> 許梨花說倒也是,嘆息道:“這察言觀色的本事,我還差了十萬八千里,不知何時才能變得真正聰明些?!?/br> 瘦猴子道:“老大讓你裝啞巴就裝啞巴,少動腦,你沒腦子?!?/br> 許梨花眉毛一豎就要開罵,很快,揚起的眉毛耷拉了下來,“你說得對,我以后得少說話。” 瘦猴子老神在在道:“進了京城,就不是在茂苑縣,打打殺殺的時候了,要用腦子。唉,可惜你沒有??旎厝グ?,守著老大燉湯,多跟著老大補補!” 何三貴瞪了眼瘦猴子,幫許梨花拎起爐子,將她送到了樓梯邊。 許梨花將小爐放在外間,打開了窗戶,守著燉湯,順道做針線。 午飯后,青書走了來,小聲問道:“娘子可好些了?” 許梨花猶豫了下,道:“娘子還在睡著?!?/br> 青書哦了聲,正要離開,聽到里間有了動靜,忙停下了腳步。 許梨花也聽到了,她放下手上的針線,走了進去,見文素素已經(jīng)起身坐起來,忙道:“老大,青書來問老大身子可好了些?!?/br> 文素素道:“你去同青書說,我歇一歇就好,請青書坐著吃杯茶?!?/br> 許梨花雖莫名其妙,還是依言走了出去,將文素素的話說了。 青書在杌子上坐下,道:“溫茶就可以,不要太燙,有勞許娘子?!?/br> 許梨花看了看青書,倒了盞溫茶遞過去。 青書接過茶,一口氣喝了半杯,放下茶盞,靠在椅背里閉目養(yǎng)神。 許梨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重新拿起針,在頭上撓了撓,止不住朝青書張望。 青書五官生得還算端正,聽喜雨說他今年二十歲出頭。 許梨花不大相信,他眼角皺紋橫生,此時眼底一片青色,眼眶凹進去,看上去足足有三十歲。 約莫一炷香功夫之后,青書睜開了眼,將余下的茶吃了,恭敬地朝里間欠身,道:“我去向王爺回話了?!?/br> 許梨花愣愣說好,送青書走了出去。她回到里間,對背靠在軟墊上的文素素道:“老大,青書回去了?!?/br> 文素素道:“我知道了。你去廚娘那里拿些點心備著,以后無論是青書還是琴音來,你都請他們歇一會,吃些茶水點心。” 許梨花點頭應(yīng)下,道:“老大可餓了,小的燉了雞湯,給老大煮碗雞湯面吧。” 文素素說好,吃了雞湯面,在里間慢慢走動消食。走了一陣,便擺了筆墨紙硯,開始認真練字。 青書與琴音領(lǐng)了齊重淵的吩咐,輪流著一日數(shù)次前來探病。 文素素皆請他們坐下來吃茶歇息,答她身子在逐漸好轉(zhuǎn)中。 殷知晦避嫌,只讓喜雨送了些清補的藥材。平時除了在船艙里讀書,便是陪著齊重淵說話。 這天上午,船行到一處大的碼頭停靠,齊重淵與殷知晦下了船。文素素走到通道,朝碼頭看去。 一個錦衣中年男子,領(lǐng)著幾個小廝候在那里,恭敬地朝他們見禮。 殷知晦頷首還禮,齊重淵手負在后,似乎在訓話。 男子不斷點頭,然后將手上的冊子交給了琴音,指揮著小廝將一堆箱籠朝船上搬。 船停了約莫半個時辰,補了清水新鮮吃食,揚帆朝著京城而去。 午飯后,青書又來了。許梨花送上了茶水點心,他笑著道:“這茶水點心,可是許娘子先前剛?cè)N娘那里領(lǐng)了來?” 許梨花好奇地道:“你怎地知道?” 青書道:“上午船??吭诮旮拇a頭,豐裕行的李掌柜早就等在了那里,一應(yīng)的茶水點心,都是李掌柜備下送了上船。出京城辦差的這一路上,只要有豐裕行的地方,皆提早做好準備,等著王爺傳召吩咐?!?/br> 他不動聲色朝里間看了眼,道:“豐裕行是我們王妃娘家的糧食鋪子,先前王爺吩咐我傳話給薊州府豐裕行的陳掌柜,說是薊州府繁華些,衣料頭面都比江陵府時興。王爺吩咐陳掌柜前去繡莊,銀樓,買幾身緙絲衫裙,幾件上好的狐裘風帽,幾套頭面。等船到薊州時,娘子便能穿新衫,戴金銀頭面了。” 文素素深深吸了口氣,從里間走了出來。青書忙起身見禮,她欠身還禮,遞了個錢袋到青書手中。 青書微微一頓,收下錢袋塞進了袖中。 文素素道:“青書,勞煩你去將這件事,告訴七少爺一聲。眼看就要過年了,豐裕行的花銷太多,糧食的價錢不能動?!?/br> 青書忙說是,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許梨花從頭到尾都一頭霧水,不過她直覺著不妥,嘀咕道:“老大,豐裕行是王妃娘家的鋪子,雖說王妃娘家靠著王爺,孝順王爺是應(yīng)當。只替老大張羅頭面,衣衫,換作小的是王妃,肯定會生氣。” 文素素道:“王妃不是你,她生不生氣我不清楚。但你說得對,此事很是不妥。” 許梨花道:“可惜老大身子不好,不能見王爺。只盼著七少爺,能打消王爺?shù)哪铑^吧。可王爺要是發(fā)現(xiàn)了青書將此事告訴了七少爺,他可會怪罪青書?” 文素素現(xiàn)在身子已經(jīng)好多了,離京城還有約莫一半的船程,她還得繼續(xù)養(yǎng)著。 齊重淵的腦子,只能直面一件事。殷知晦肯定有辦法能勸住他,隨便找個借口,就能將青書遞消息的事情給掩蓋過去。 晚上青書再來探病,告訴文素素此事已經(jīng)解決:“七少爺說,秦王府經(jīng)常施粥行善,周王府往年只是搭幾個粥棚施粥。豐裕行不缺糧食,今年該多搭幾個粥棚,再備些糧食種子,送給流民們。待開春后,他們返回家鄉(xiāng)時正好耕種。七少爺同王爺算了筆賬,除了孝敬圣上,貴妃娘娘的年禮,豐裕行今年的收益,約莫要花掉七成去。王爺很是不悅,認為豐裕行不如錦繡布莊賺錢。七少爺說,豐裕行是做糧食的買賣,要是賺得太多,cao縱糧價,圣上會震怒。王爺便打消了念頭?!?/br> 文素素道:“有勞青書了。” 青書忙道不敢,遲疑了下,道:“娘子,王爺曾吩咐我給娘子準備一把紫檀木的傘,我后來到了府城,去傘鋪定了一把。那把傘.....花了十兩銀子,已經(jīng)報了賬?!?/br> 文素素買過傘賠給秦娘子,一把普通尋常的油紙傘,約莫不到半錢。紫檀木名貴,但只是傘柄,就算翻出十倍的價錢,也不過五兩銀子。 青書長揖下去,“那把傘最后我忘了去取,實在是太忙,腦子糊涂了。娘子,對不住,給你賠個不是?!?/br> 文素素并未多問,只道:“青書客氣了,沒事,一把傘而已?!?/br> 青書長長舒了口氣,飛快將茶水點心吃了,漱口后告辭離開。 文素素琢磨著青書的話,旋即微微笑起來,真是有意思。 接下來一路順當,船到了京城的通達碼頭。 碼頭上停滿了船,桅桿林立,比茂苑碼頭要熱鬧,車水馬龍,人流如織。 京城寒冷,早晚已經(jīng)起了白霜。王府章長史裹著厚厚的皮裘,袖手躬腰候在碼頭上,翹首盼望。 看到船靠岸,喜雨問川走上甲板,章長史忙對身邊停著的馬車道:“王妃,王爺?shù)拇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