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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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太子,就算沒了瑞哥兒,也還有張氏生的兒子,照樣可以繼承他的皇位。何況,他還正值壯年,以后還能生更多的兒子。 豐裕行交到了太子府,如今在文素素手上管著。 齊重淵臉色變了變,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他加快了腳步,越過青書大步進了望湖院。 青書與琴音對視一眼,忙小跑著跟上去,兩人將手上的滾燈滅了,塞給了門口的李三娘前去加燈燭。 青書進屋將補藥放到了案幾上,見文素素立在齊重淵面前,正接過他解開的大氅,楊嬤嬤接過去放好。 一切看似并無不同,勉強放心退出屋,朝提著滾燈的李三娘使了個眼色。 李三娘頷首示意知道,收起了滾燈,到門口去等著傳召了。 屋中暖意融融,小爐上銅壺里的水沸騰了,文素素提起沖了盞熱茶,放在軟塌前的矮案上,道:“天氣寒冷,屋內(nèi)炭火足,干燥得很,殿下多吃些水。先前我去看過了四姐兒,四姐兒如今不只吃奶水,還加了米糊一起吃,我讓乳母記得給她在喂奶中間,添喂幾勺清水,免得太干了?!?/br> 齊重淵坐在軟塌上,目光在文素素身上來回掃視,太子妃的那些話,令他心生疑竇。 她先前管著的鋪子莊子,交給了李權(quán),等于是交給了太子妃,她因此心生不滿,干脆一并將豐裕行奪了過來。 殷貴妃生前與秦王的生母淑妃,甚至是先太后,表面看上去一團和氣,暗中卻恨不得你死我活。 難道這一切,真是文素素所為?她裝作溫柔順從,本來面目卻是歹毒的毒婦? 只是,齊重淵見著她溫婉的眉眼,聽到她說起四姐兒,神色不由自主緩和下來。 她肚皮迄今未有動靜,膝下無子,抱養(yǎng)了四姐兒在膝下,她爭這些有何用? 雖說她在做買賣上有幾分本事,薛惲自己賣了糧食,她哪有本事,人脈能算計到他? 不過,齊重淵到底多疑,他一瞬不瞬望著文素素,道:“薛惲掉進河中淹死了?!?/br> 從齊重淵一進屋,文素素就察覺到了他的反應(yīng)不對,不過她一如往常那般,不動聲色等著他自己說出來。 道出薛惲死了的消息,齊重淵并無以前或厭棄,或震怒,或者不耐煩,而是帶著對她的探究。 太子妃動作頻頻,定是做了些什么,讓齊重淵對她開始心神懷疑。 文素素驚呼了聲,道:“我今日都在天全樓,與溫先生他們商議事情??刺焐砹吮慊亓烁?,沒聽到外面有人提起薛郎中之事。他怎地會掉進河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齊重淵道:“我沒多問。薛惲是朝廷命官,這件事定要查清楚,要是查出被人陷害,定要將歹人抄家滅族!” 文素素點點頭,認真地道:“殿下說得是,對朝廷命官下手,下一步就該造反了?;食撬径軐⒋耸虏閭€清楚明白。” 齊重淵見文素素神情如常,坦坦蕩蕩并無不安。他心道也是,此事必須交由秦諒去查清楚。否則的話,他如何能睡得著? 雖說如此,齊重淵還是無法安心歇在望湖院,借口前院還有事,坐了一陣便起身離去。 文素素在廊檐下目送著齊重淵離開,李三娘走上前,低聲道:“娘子,青書說先前在來的路上遇到了太子妃,太子妃請?zhí)訙试S回去薛府探病。后來太子妃還與殿下說了幾句話,伺候的人都被支開了,青書沒聽到說了何事?!?/br> 按照齊重淵的反常,太子妃的話,應(yīng)該讓齊重淵起了疑。這份疑心,絕非是薛惲之死那般簡單,太子妃能讓齊重淵上心的,便是他自己的安危,以及皇太孫了。 太子妃很是聰明,她定未直接挑破。否則,以齊重淵的耐心,現(xiàn)今的地位,他壓根無需隱藏自己的氣勢,來到望湖院時,便會盛氣凌人詢問。 畢竟,文素素在茂苑縣仙客來見過他審問人,一言不發(fā)便打得半死。 如果她預(yù)計沒錯的話,齊重淵回到前院,便會去找殷知晦。除此之外,他會讓秦諒去查薛惲之事。 墨黑的天際中,稀疏的星星很是顯眼,一眨一眨。 文素素望著夜空,看著星星,就像看到辛九她們充滿了期盼,明亮的眼眸,她眼里也跟著浮起了笑意,轉(zhuǎn)身回了屋。 殷知晦今朝值守,歇在前院的值房,他正在用飯,齊重淵一身寒意大步走了進屋。 殷知晦驚訝了下,放下碗筷起身見禮:“殿下怎地來了?” 宮中無事,平時齊重淵都歇在望湖院,他剛?cè)ゲ痪茫阒鴷r辰,估計連晚飯都不曾用。 齊重淵悶聲不響在案桌上坐下了,掃了一眼案桌上的飯食,嫌棄地蹙眉,吩咐青書道:“添份羊rou鍋子,用鮮魚熬的湯底,羊rou要新鮮切的羊rou,再加些小菜。” 殷知晦不吃羊rou,幸好他已經(jīng)吃得半飽,倒了茶水奉上,覷著齊重淵的神色不對勁,擔憂問道:“究竟出了何事?” 齊重淵無心吃茶,推開茶盞,將遇到太子妃,豐裕行薛惲的那些事說了:“阿愚你覺著,薛惲可是文氏下的手,她要滅了薛氏滿門?” 太子妃欲拉攏他,要拿他的親事去做筏子, 就是殷貴妃,也未這般做過。 殷知晦做不出在背后對太子妃落井下石之事,他卻無法控制對此事的反感,厭惡。 文素素沒那般蠢,留著薛惲,他遲早得再惹出禍事,壓根無需她動手。 殷知晦斂下眼瞼,揀著齊重淵的懷疑,回答道:“無稽之談,殺薛惲有何用?” 齊重淵怔了下,轉(zhuǎn)念一想也是,薛惲眼高手低,他能成什么大事。 “不過,這件事的確有蹊蹺,要讓皇城司徹查!” 齊重淵不放心,將此事交給了殷知晦:“此事重要,你莫要聲張,你親自前去見秦諒。” 殷知晦點了點頭,頓了下道:“殿下,豐裕行幾十間糧食鋪,比常平倉靈活,早已不適合放在薛氏手上了。如今豐裕行歸了殿下,對殿下,對大齊皆有利。溫先生他們明朝就會出發(fā),前去各間鋪子巡查,護住糧食的安危。” 青書與琴音提了銅鍋炭火進屋,殷知晦未再多言,齊重淵坐在那里沉思,片刻后他便恢復(fù)了輕松。 豐裕行雖由文素素管著,她讓溫先生他們?nèi)パ惨暣蚶?,溫先生他們是殷知晦的人,殷知晦是他的人,最終豐裕行還是在他手上。 殷知晦說得是,文素素要了薛惲的命,做這些有何用,笑道:“先用飯吧,等飯后你去找秦諒,看下薛惲那個混賬,究竟是如何將自己蠢死了?!?/br> 薛府。 太子妃的馬車停在門前,便感受到了陣陣荒蕪與凄涼。 門前的燈籠上糊著白皤,門房仆從身穿孝服,木愣愣守在火盆前,連來人都不曾察覺。 太子妃下了馬車,徑直朝里面走去,門房回過神,奔出來一瞧,嚇得魂都沒了,撒丫子跑進去傳話了。 管事仆從呼啦啦迎了出來,齊齊見禮。太子妃目不斜視走進正廳的靈堂,羅嬤嬤忙著揮手斥退他們:“休得吵鬧打擾!” 田氏領(lǐng)著五個嫡庶子女,并七八個妾室跪在靈堂中。薛惲唯一的嫡子,今年十歲的薛懋跪在最前,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子妃走進來,眾人都一時沒能回過神,待看清楚之后,趕緊起身見禮。 “無需多禮。”太子妃揮了揮手,接過羅嬤嬤遞上來的香燭,拜了拜之后,插在香爐中。 薛懋滿臉悲哀坐在那里,呆呆望著太子妃,她撫摸了下他的腦袋,便離開前去了薛老太爺?shù)脑鹤印?/br> 薛老太爺躺在床上,蠟黃灰敗的臉,看上去像是活死人一樣,一動不動。 太子妃走近了,他轉(zhuǎn)動著渾濁的眼珠看來,似乎看不清楚,好一陣后,他眼里終于迸發(fā)出恨意,喉嚨一陣呼嚕,啞著嗓子喊:“你來了,你來了!” 羅嬤嬤與雪紅抬了椅子上前,放在了床前,太子妃坐下來,讓屋內(nèi)的人都退了出去,道:“我來與祖父說幾句話?!?/br> 薛老太爺呵呵,恨道:“那是你大哥,那是你親大哥,你這個毒婦,你怎么狠心,你怎么下得了手!” 太子妃半點都不慌亂,反而好奇問道:“祖父怎知道是我?” 薛老太爺咬牙切齒道:“幸好老天有眼,長福沒有死,幾棍子下去,他什么都招了。是你讓雪紅給他銀子,讓他毀了大郎。大郎礙著你了什么,你恨不得他去死!” 太子妃哦了聲,道:“我沒想要他死,就是想斷了他的腿,斷了他的仕途。大哥礙著了我什么,祖父其實一清二楚。人家留著他,就是要用他的蠢。薛氏滿門一群蠢貨,人家看不上。可惜,偏生我姓薛,我的瑞哥兒,身上留著薛氏的血,他們要對付的,是我的瑞哥兒。祖父,你瞧瞧你自己,你將大哥這般的蠢貨,都看做眼珠子,我的瑞哥兒是大齊的皇太孫,他更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他是我命!” 薛老太爺緊閉上了嘴,胸脯起伏著,恨意未消。 太子妃道:“先前我看到了懋哥兒,他好像又長高了些,比以前懂事了。” 薛懋讀書上比薛惲還有天分,薛老太爺最喜這個重孫。若非還有他,薛老太爺接連遭受打擊,早就不想活了。 薛老太爺猛地轉(zhuǎn)頭看向太子妃,驚恐地道:“你要作甚,難道你連懋哥兒都不放過!” 太子妃皺眉,道:“祖父,我是懋哥兒的姑母,他一個十歲的孩童,我能對他做甚。我還想著他好生讀書,以后做瑞哥兒的左膀右臂呢。祖父要是不放心,就好好活著守著他?!?/br> 薛老太爺死死盯著太子妃,拼命喘息。 太子妃這句話,是引誘,也是威脅。 薛氏還有薛懋,他能如殷知晦那樣,做皇太孫的左膀右臂,薛氏不愁榮光。 要是他鬧起來,薛氏就真正完了。 薛老太爺想到薛惲,心痛如絞,老淚縱橫道:“你想作甚,無需惺惺作態(tài),你直接說吧。” 太子妃并不生氣,輕快地道:“祖父心里清楚著呢,知道大哥出事的緣由,卻沒鬧起來,就是想要息事寧人。長福死了沒?” 薛老太爺沉默半晌,搖了搖頭。 太子妃唔了聲,道:“祖父還留著后手,想要借此來要挾我。不行,長福必須死。” 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今的地步,薛老太爺又能如何,太子妃倒臺,薛氏絕對討不了好,他能應(yīng)道:“好,我讓老烏去?!?/br> 老烏是薛老太爺?shù)睦掀停瑢λ倚墓⒐ⅰ?/br> 太子妃朝門外看了眼,低聲道:“祖父,你順當將雪紅也解決了。知曉內(nèi)情的人,一個都不能留,斬草要除根啊!” 薛老太爺轉(zhuǎn)動頭,定定望著太子妃,喉嚨中擠出一個好,他目光迷茫,疑惑而心痛地道:“阿嫄,你以前不這樣,怎會如此,你怎地變成了這等模樣?” 太子妃微微笑起來,道:“祖父,你看,豐裕行都沒了,人家都拿刀對準脖子了,你還不知反抗。祖父,我要活著,活著,才能享受榮華富貴,掌握無上權(quán)勢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李三娘提著晚飯進屋, 她掀開簾子,一股寒風(fēng)隨之呼嘯卷入。 文素素望著晃動的門簾,李三娘忙道:“娘子, 外面起風(fēng)了, 冷得很。小的再去取些炭來?!?/br> “起風(fēng)了?”文素素起身走出屋,先前天際的星星, 已經(jīng)被烏云覆蓋, 風(fēng)嗚嗚盤旋, 吹到臉上帶著濕潤,浸人的寒。 “下雪了。”文素素攏緊了風(fēng)帽,前去廂房看過已經(jīng)睡著的四姐兒, 回屋用飯。 剛喝了兩口湯,汪余又來了,頂著一身寒意道:“娘子, 殿下到前院找了殷詹事,殷詹事奉命去了秦皇城司府?!?/br> 文素素拿出錢袋塞給汪余,道了聲有勞,汪余忙躬身道謝,順勢將錢袋揣進了懷里。 汪余離開之后, 文素素握著羹匙沉吟良久,雞湯快涼了,她拌著米飯吃了半碗,正準備喚李三娘, 她掀簾進了屋,先前回去的汪余, 喘著粗氣出現(xiàn)在了門口。 汪余疾步上前,低聲道:“娘子, 宮里來了人,傳殿下進宮,說是圣上病重。” 文素素不動聲色說知道了,“圣上有真龍之氣護體,此次定會與以前一樣,有驚無險。” 汪余說是,告辭離開。文素素叫來李三娘,吩咐道:“你出去一趟,打探下太子妃可有回府,護衛(wèi)幾人?!?/br> 李三娘出去了,沒一會回屋回稟道:“娘子,我問了老孫,說是太子妃還未歸來。太子妃離開時,老孫聽馬廄的人說過一嘴,太子妃就要了一輛車。” 一輛馬車,頂多三四人。